火焰戎装-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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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旦停下来,哪怕只是稍微有胡思乱想的空暇,就会陷入难以自拔地黑暗之中。
所以他害怕休息,甚至害怕睡觉。
可是当他抱着任燚,他的心瞬间就安定了,所有悬空的、未知的、焦虑的情绪,都随着任燚传递给他的温度而缓缓地回落,他甚至完全遗忘了他入睡必备的枕头,仅仅是这样抱着任燚,就足够他沉入安眠。
…………
也不知睡了多久,宫应弦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机放在耳边:“喂?”
“应弦,你在家吗?”邱言的声音响起。
“……嗯。”宫应弦看了看旁边仍在昏睡的任燚,“怎么了,要我去分局吗。”他第一次不想上班,不想离开这个温暖得不像人间的小小房间。
“不用,有份文件好像填错了,我跟你确认一下,顺便给你说一下那两具尸体的初步检查结果。”
宫应弦偷偷松了口气:“好。”
聊完正事,邱言道:“你既然回家了,那我给你放两天假,你不能再这么熬了,我怕紫焰没抓住,你先把自己累病了,欲速则不达。”
“我明白。”
“听说昨晚是任队长去捞的井下的尸体,还听说他发烧了?”
“对,冻了一夜。”
“真是麻烦他太多了,我晚点去医院看看他,代表分局送点补品。”
“呃,不用了。”
“怎么了?”
宫应弦迟疑道:“他没去医院,他在家养病。”
邱言何等机敏,一听宫应弦不寻常的口气,就有了猜测:“你是不是在他家?”
“……是。”
邱言沉默了,这沉默令宫应弦莫名地感到紧张。
“那你好好照顾他吧。”
“好。”
挂了电话,宫应弦吁出一口气。
突然,任燚的睫毛抖了抖,身体的颤动是苏醒的迹象,宫应弦逃也似的从床上翻了下去,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了床边。
半晌,任燚醒了,他只觉大脑昏昏沉沉的,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痛,浮肿的眼皮也难以支撑开来。
宫应弦一手撑着床,弯身看着他:“你醒了。”
任燚看着宫应弦,张了张嘴:“好渴。”
声音沙哑不已。
宫应弦把任燚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给他倒了杯温水:“慢点喝,别呛着。”
任燚咕噜咕噜喝了一整杯,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一宿,完全脱水了:“再来一杯。”
宫应弦又给他倒了一杯:“喝完水就吃点粥吧,吃了饭才能吃药。”
任燚茫然地看着他:“你送我回来的?”
“你不记得了?”宫应弦伸手探了一下任燚的额头,“好像没之前烫了。”他把温度计递给任燚,“再量一下,看降温没有。”
任燚没有接,仍然呆呆地看着宫应弦。
他现在反应有些迟缓,脑子里只想着他生病了,宫应弦在照顾他。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不会是烧出了幻觉吧。
任燚那泛红的面颊、湿漉漉的瞳眸和迟钝的表情,跟从前潇洒硬朗的形象判若两人,宫应弦从未见过这样的任燚,哪怕是上次住院的时候也不曾见过,看上去是那么虚弱、可怜,他暗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看着任燚的目光几乎不舍得挪开,心里也软成了一滩春水,他轻咳一声,打开体温计的盖帽:“啊,张嘴。”
“啊……”任燚乖乖张开嘴。
宫应弦把体温计塞进了他嘴里:“两分钟拿出来,我去厨房热一下粥。”
任燚含住了体温计。
宫应弦忍不住说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任燚的下巴:“听明白了吗。”
任燚点点头。
宫应弦这才起身离开。
盛伯准备的病号餐都放在保温箱里,此时温度刚刚好,并不需要加热,他拿出两个白瓷碗,盛满,又在碟子里放上几样清淡的小菜,然后一一摆在托盘上,端进了任燚的房间。
“38。3。”任燚似乎清醒了一些。
“降温了,早上量有39度的。”宫应弦道,“王医生说如果晚上没退烧,再来给你打针。”
任燚看了看餐盘:“你也没吃饭啊。”
“没有,太困了,睡了一会儿。”
宫应弦把餐盘摆在床上,拿起一碗递给任燚:“吃点饭,好吃药。”
任燚接了过来,他早已经饥肠辘辘。
当那煮得糊烂的粥滑入咽喉,任燚顿觉嗓子的干痛被缓解了些许,他边吃边费力地调动起自己一团浆糊的思维:“咱们几点回来的,那边谁在善后?”
“六七点,那边很多人,你不用担心。”
任燚点点头:“扬波和严队长都在,应该没问题。”
宫应弦没说话,任燚提到的这两个名字,都让他不爽。
“那两具尸体呢,送去法医那儿了?”
“对,正在查身份,刚才言姐跟我说是两个女性,一个成年一个儿童,可能是母女,母女失踪的话是很好查的。”
任燚现在没有力气生气,只是一想到受害者还有孩子,就感到很悲伤,而生病更加重了这种悲伤的情绪,让他胸口堵得慌。
“这对母子应该很快就会为我们找到凶手,凶手多半对她们有很深的情感,无论是爱还是恨。”
“你怎么知道?”
“现在还不确定她们是被烧死的还是死后被焚的,之后又被扔进了地基井这种永无天日的地方。大部分纵火犯并不热衷于杀人,死人只是纵火的附属伤害,但这对母女的遭遇显示出凶手对她们强烈的恶意,无论是焚烧还是深埋,在宗教上都有惩罚邪恶的意味。这不是随机杀人,凶手跟她们认识。”
任燚努力消化了这段话,只觉胆战心惊,他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床上。
宫应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连着任燚的手一起包了起来。
俩人同时僵住了,从那连接的双手传递出了令人心颤地热度,这热度又悄悄在向着他们的身体蔓延。
宫应弦轻声道:“碗都拿不稳了吗。”
“……”
“我喂你吧。”宫应弦接过他手里的碗。
任燚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下更是震惊得无法思考了,他下意识地说:“不、不用吧。”
“少废话。”宫应弦舀起一勺粥,有些别扭地递到了任燚唇边,“吃。”
任燚怔怔地望着宫应弦,僵硬地张开嘴,吃了一口。
宫应弦眼看着任燚一直盯着自己,吃完后还舔了舔唇角,好像所有的神情和动作都是为了他而存在,他只觉脸颊也开始发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任燚传染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粥,俩人都流了一身地汗。
宫应弦把碗筷收拾了,重新回到宫应弦房间时,手里多了一本书:“你想睡觉还是想醒着,睡不着的话,我可以给你念书。”
今天得到的待遇已经让任燚受宠若惊:“你、你不用回分局?”
“我休假。”
任燚脱口而出:“是为了照顾我吗?”
宫应弦一愣,别扭地说:“是我这段时间睡眠不好,言姐一定让我放假休息。”他顿了顿,“顺便……照顾你。”
任燚会心一笑,不管因为什么,他都很高兴:“你手里是什么书。”
“奎因的侦探小说,《X的悲剧》。”
“好吧。”
宫应弦翻开书,刚念了一行。
“你能不能……”任燚道,“离近点,我有点耳鸣。”
宫应弦看着任燚,站起身,坐在了床上,与任燚靠着同一块靠枕。
任燚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第100章
任燚一直很喜欢宫应弦的声音,那声音兼具两种互相矛盾的特质——又清冷又华丽,即便不看人,只听声音,也能品出十足的贵气。
如今这把声音就在任燚耳边,徐徐低吟,洋洋盈耳,宫应弦读了什么不重要,他根本没仔细听,他只让这声音肆意流入鼓膜,便觉身体轻飘飘的,又带着丝丝酥麻。
可惜,宫应弦读了没多久,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破坏了任燚难得的享受。
任燚不免有些失望,宫应弦把书留给他:“我一会儿回来。”
电话是蔡强打来的,俩人沟通案子,这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
等宫应弦回来,发现任燚又睡着了,发烧的人本就很嗜睡,何况他昨夜一直处于高度体能消耗的状态。
宫应弦给任燚盖好被子,耐心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在那光洁宽阔地额上印下一个浅吻。他很想继续抱着任燚一起睡,但又怕任燚醒来会发现,只好回了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又补了一觉。
再次醒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宫应弦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这段时间的疲乏都被充足的睡眠消解掉了。他下了床,想去查看一下任燚,但一离开卧房,就听到客厅传来一些响动。
拐到客厅一看,竟发现任燚站在椅子上,拿着工具捣鼓窗户。
“任燚,你干嘛呢?”
任燚回过头:“你醒了,这个窗户有点漏风,我修一下。”
宫应弦怒道:“你给我下来,你还在发烧。”
“没事儿,我刚才量了体温,不是很烧了,我还吃了好多东西,躺久了难受,想动一动。”
宫应弦大步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地一把擒住任燚的腰,将他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任燚原本感觉体能恢复了不少,但一落地,脚跟还是有些虚浮,身子微微晃了晃,他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宫应弦,两个人都静默了,且不约而同地想起,不久前,他们也曾这样贴近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火辣辣的吻。
这气氛令任燚别扭,他想退开,却被宫应弦用双手锢住了腰。
宫应弦低声道:“你忘了你就是吹风才发烧的?”
任燚望着宫应弦的眼睛:“我感觉……差不多好了。”
“是吗。”宫应弦也凝视着任燚,“那你又吹风,又摇摇晃晃的站在椅子上,是不想好?”
俩人的呼吸不觉变得有些沉重。
任燚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理,醒来之后,想着宫应弦就在自己家里,让他感到无比地欣慰与安心,也许潜意识里,他真的不想好,好了,宫应弦还会这样对他悉心照料吗?至少会立刻回去加班吧。
他知道宫应弦是为了照顾他才留下的,但多半是出于内疚。
他也不想去深究个所以然来,他现在生病了,所以若是不够清醒、不够理智、不够稳重,都有了借口,他只是有点怀念宫应弦不会对他横眉冷对的日子。于是他脱口而出:“如果我说是呢。”
宫应弦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续。
任燚轻声说:“我的衣服,谁给我换的?”
“……我。”宫应弦顿时有些心虚。
“你有什么感觉吗?”任燚补充道,“男人的身体。”
宫应弦的喉结上下滑了滑,眼神不自觉地闪烁。
“上次你对接吻是有感觉的。”任燚抬起头,轻轻将唇贴上宫应弦的耳畔,“你来我家,除了照顾我,有没有想别的?”
宫应弦吞吐着气息,没有说话。
“一定想了吧。”任燚低笑,“青春懵懂的小c男。”
宫应弦一脸的窘迫。
“你还想试吗?”
“……想。”
任燚用手指描绘着宫应弦完美的下颌线,最后顺着下巴落到了唇上,轻轻按压着那绵软的唇瓣。
宫应弦的身体僵硬不已
任燚心里有些挣扎,他并不想成为一个为了私欲掰弯直男的人,他也并不想让宫应弦为此受伤,可在这一刻,欲望轻而易举就战胜了道德,眼前是他渴望了太久的人,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吻上了宫应弦的唇。
宫应弦呼吸一滞。
任燚只是轻轻摩挲着那两片唇瓣,既不进攻,也不掠夺,这才是他想象中的与宫应弦的初吻,温柔如五月春风抚过花蕊。
宫应弦只觉心都醉了。
任燚一下一下啜着宫应弦的唇:“宫应弦,我现在要和你做爱,你明白吗。”
宫应弦低低“嗯”了一声,仅是听着这一句话,已令他血液沸腾。
任燚再次擒住他的唇,这一次,不再是逗弄浅吻,而是尽情地碾揉吸吮,同时推着宫应弦的胸膛,亦步亦趋地往卧室走去。
俩人就近进入了宫应弦睡的客卧,在那交杂着暧昧喘息的热吻中,任燚将宫应弦推倒在了床上。
任燚坐在宫应弦身上,脱掉了自己的睡衣,宫应弦直勾勾地盯着任燚赤裸的胸脯,想起他给任燚擦身体时的诸多幻想,顿时口干舌燥。
任燚俯下身,额头顶着宫应弦的额头,用一种几乎是哄孩子般宠溺地口吻说:“我今天体力不太好,但我保证尽力给你最好的体验,不要害怕,跟着我就好。”
被任燚当做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小男孩儿,只让宫应弦感到羞恼:“我知道怎么做,我查了。”
任燚噗嗤一笑:“你查了什么?”
“我知道过程,知道方法,我还研究了解剖图,你体力不好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