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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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振一笑,拿起逗猫棒,暹罗扑起爪子玩得欢脱,徐振突然把逗猫棒往窗外一丢,暹罗本能地扑了出去,徐振淡定地关窗。
受骗的暹罗扒著窗玻璃嘶叫,徐振抱肘欣赏,一脸坏笑。
第十二章
苏城站在当年被徐振包养的别墅前,预备摁门铃,不远处有什麽东西挠玻璃的声音,吱吱呀呀地响声叫人心绪缭乱。这栋房子到处充斥当年他被干的记忆,从沙发到泳池到花园,他以为过去多年印象淡薄,再度身临其境身体告诉他,没有忘记,一直很清晰。
所以他按门铃的手是发抖的,他觉得紧张不愉快,但不担心徐振会再次干他,徐振从不勉强,徐振风流不下流,只搞和 奸,不干强 奸。当年苏城只要摇头说个不字,徐振就会停手罢工,然而这种机会并不多,徐振给的数目可观,苏城彼时不过区区一届北漂,价码诱人,足够他节操掉尽,抛开尊严,折腰侍人。
已经没皮没脸的卖了,自然不敢没皮没脸地拒绝金主。
他按下门铃,抬手轻轻甩了自己两巴掌,别太紧张,他是来正正经经谈话的。徐振对著可视门铃,不偏不倚瞧见他自掴的举动,嘴角噙笑,眼神玩味,逗猫的表情如出一辙。
他让别墅保安领人进来,苏城落座,略怀忐忑,嘴唇蠕动几下,是要说话又不晓得如何开口的样子。
徐振开诚布公,先道:“你知道白薇现任男友是谁吗?”
苏城摇头,他和她几乎形同陌路,她的感情生活媒体不曝光,他绝不会提早知晓。
徐振似是满意似是得意,笑说:“是船王乔胜梁的独子。”
他朝他望,不明所以,这跟豔照有何关联。
徐振往沙发中靠了靠,找到个舒服的姿势,摸出一根烟点燃:“还不懂麽,乔家不想让白薇进门。”
他舒坦地吐了口烟:“乔老爷子老来得子,一根独苗,你以为他会让儿子娶一个女演员进门当乔家少奶奶?白薇好本事,偏偏让乔公子对她死心塌地非君莫娶,这下白薇得罪的是乔老爷子,你看她跟乔公子的恋情有哪家媒体曝光过,明显是老爷子给拦下了。”
“那照片是怎麽来的,薇薇真去PARTY了?”苏维微垂下头,神情困惑。
哦,真亲切,叫她薇薇,徐振一时心头有些不爽快,白薇傍豪门傍得昏了头,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这个笨蛋却闲吃萝卜淡操心,他跟白薇的过往徐振不用动脑就能推测出个来龙去脉,太典型的穷小子留不住渴望飞上枝头的小麻雀的故事。
白薇凤凰没当成,倒掉光了一身羽毛。徐振按捺下了心中些许不快,耐心解释:“照片上是白薇的前任男友也是个富二代,当然跟乔公子的身家没法比。从前两人要好时被娱记拍到,白薇的公司买断了没爆出来,现在被混到一堆性 趴的照片中爆料,真真假假,鱼目混珠。大众只看到豔 照,哪分辨得出来源。这照片能见光,说明白薇的公司也不打算保她了,乔家家大势大,新娱公司不敢得罪,又或者其中有些利益往来,具体的谁知道呢。”
捏了捏潮湿手掌,苏城怯怯试探地问:“那乔公子呢,总不能眼见女友被泼脏水吧?”
徐振觉得他这模样既可怜可悲又天真可乐,冷笑说:“乔斯年是个绣花枕头,被他老爹断了粮饷,还有本事翻出什麽花。何况事情是假,照片是真,又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女友和别人的亲热照?”他说这句盯著苏城,要麽这个男人完全不爱自己的女人,要麽这个男人是太爱这个女人,以至於连男人的尊严都可以罔顾。苏城是哪一种,徐振想要把他看穿。
徐振见苏城依然低垂头,面目严肃仿佛很是替白薇操心,忍不住嗤笑一下,文绉绉地讽刺:“张爱玲说过一段话,下大雨,有人打伞,有人没带伞,没伞的挨著有伞的,钻到伞底下去躲雨,多少有点掩遮,可是伞的边缘滔滔流下水来,反而比外面的雨来得更凶。挤在伞沿下的人,头上淋得稀湿。”
苏城迷茫地抬头,大约是听懂的,徐振的意思是齐大非偶,但他不愧是装 逼的典范,四字成语可以概括的内容,他硬是要引用一段暗讽,他大约是看不起白薇,觉得她贪心不足蛇吞象。
穷人同富人结交,往往得不偿失,白薇不但赔了感情和名声,到头来落到徐振嘴里,便成了不知进退掂量不清自身分量。
苏城攥了攥拳头,咬唇不语,他得了答案,也得到了徐振的态度。这个答案象一个巴掌打得他从所未有的清醒。他是什麽,他跟白薇有什麽不同,徐振看他跟看白薇有什麽不同,他们不过都是这些富人眼中的玩物,是没有平等人格可言的。
徐振站起来走向他,低头笑说:“你要的,我告诉你了,我要的,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他睁大了双眼,他能如何报答他?他怔怔地不动,徐振的吻落下来,他不敢躲让,他咬他的唇,让他张口,舌头灵活地进入口腔,火热地纠缠,他的口腔都是他的烟草味。徐振把他按进了沙发,象以前做过的无数次那样,他木然地任他亲吻抚摸,身体却火燎燎地腾起热度,直到徐振冰凉的手顺著背脊插进他裤腰的空隙,抚摸他的臀瓣,他惊颤一下,回过神来,伸手抗拒徐振:“徐总……”
徐振凝视他的双眼,眼神犀利,象要吃人,但终於停手,抱住他喘息了一会儿,从他身上下来。苏城的样子无辜可怜,他没有霸王硬上 弓的习惯,只打算逗一逗他。
徐振纠正自己的失控,平息下欲 火,指茶几上的一个牛皮纸文件夹,对他笑说:“给你的礼物。”
从沙发中起来,理平弄皱的衣物,苏城犹豫不定,听到徐振说:“放心拿吧,是华锋给你的歌曲小样。”
苏城拿著文件夹,怀揣逃难的心态离开,打开大门,猛地一团黑影扑来,苏城本能拿手抵挡,感觉手臂一阵疼痛,原来是一只暹罗猫,一扑不成正虎著身体,朝他喵喵嘶叫,很是凶狠。苏城连徐振家的猫都不愿得罪,绕开暹罗,快步走出徐宅,手臂的几条红色抓痕渗出血丝。
他只觉得,徐振的人连同他的猫,都一样地难以招惹。
第十三章
苏城从徐振的别墅回到家,有点儿悻悻然,他和白薇不过是最普通的普通人,除了天生的皮相和在现实中被挤压得日益膨胀的野心,他们其实什麽都没有,娱乐圈浮华空虚,能给你很多,更能让你失去很多。
苏城小时候溺水,河边没有其他的人,白薇在岸边急得大哭,最後竟然自己跳进河里去捞他,她怎麽可能拉得动他。苏城的意识因为缺氧而迷糊,本能拉扯著白薇象攀住一段浮木、救命的稻草。
等到一起被路人救起,两人都已奄奄一息。
曾经她为他奋不顾身过,抱在一起沈沦,所以她当初选择默默离开,他不怪她先上岸,理想欲 望野心求而不得的痛苦象一波波潮水,困住了他们,淹不死却让人窒息,直到苦苦挣扎出人头地,才能畅快地大口呼吸空气。苏城做不了她的浮木,他能给她的很少,自身难保。
原来相濡以沫,真的不如相忘於江湖。
输了一段安慰的短信,犹豫琢磨最终删除,重写了无关痛痒的问候,发送给白薇。如今她重又深陷泥沼,苏城能做的只是一条无关痛痒的问候,一毛钱的短信,十几字的关心。
苏城呆坐了许久才想起徐振给他的文件袋,拿出里面的光盘放进电脑,光驱读盘的滋滋声,响起的却不是期待中的歌曲小样,而是沈重的呻吟和喘息。
画面上两个赤 裸的身躯急切难耐地拥吻撕咬,苏城的耳根瞬间发烫,恶狠狠地点击视频右上角的叉,这是他人生中出演的第一个角色,那部让他人气急速上升的同志电影中与男主发生一夜情的小配角。
他还记得拍这场戏,因为是初次,因为觉得尴尬,因为不会床戏,NG了无数次,他始终找不到感觉,和他配戏的男主角很大牌,人到中年,演技精湛,拿过许多次影帝。却毫无架子平易近人地一遍遍安慰他指导他,教他怎样接吻抚摸,表现出激情和欲 望,带他入戏。
完成拍摄後,平易近人的男主角却拉著苏城的手,还是平易近人温文和气地对他说:“小苏,如果你想在演戏方面有所发展,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有些资源,也可以教你很多。”
苏城默默抽回了手,感觉象吞了一只苍蝇,他按照他的教导,亲吻拥抱得那麽激烈,舔过他的胸口,揉过他的臀部,他的亲切教导成了别有用心的意图。
他为遇到一个敬业的前辈而欣慰感动,怎麽还那麽笨,世上哪有免费午餐,要被人卖多少回,才能学会心如铁石,明察秋毫。
这是娱乐圈,娱乐别人或被人娱乐,他要选哪一种,一种都不选可不可以?苏城看著被影帝捏得发红的手掌,很意外地想起了徐振,从前徐振干他的时候总爱说些荤话激他,与他斯文儒雅的外表格格不入,听得苏城面红耳赤,心底忿恨却只能隐忍。
徐振说得最多得就是,做了婊 子就不要装烈女,爽成这样还装矜持,矫情不矫情。
他确实是矫情,他面对影帝仿佛突然开窍学会了人生的演技,假惺惺地说:“许哥,你演技好又照顾人,我真是挺喜欢你的,可是……我已经……”
影帝略皱眉问:“你有主了?对方是?”
苏城仿佛很不好意思地说出了徐振的名字,对方果然知难而退,略惋惜地拍他肩膀让苏城以後如果有困难记得找他。苏城口是心非地答应了,原来也没什麽困难的,虚情假意伪装真实,这才是娱乐圈,他必须明白适应。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只是并不知道被当做挡箭牌使的徐振,原来也是这部电脑的投资人之一。
苏城怒关视频,徐振却在自家别墅的超豪华影音室里欣赏真人等身比例的电影片段。
画面上是两具交缠的躯体,压在上面的人线条流畅,蜜色的皮肤被灯光打得暧昧发亮,凸起的肩胛骨性感优美,紧实的腰线,挺翘的屁股,身下被压迫啃吻的影帝簌簌发抖,眼神迷离蒙起薄薄的水雾。
喘息炙热。影帝的手指狠狠掐紧那人的手臂,陷入绷紧的肌肉。
这是一场热烈到几近宣泄的床戏,导演不冲卖座,一心冲著到国际上拿奖,运用的手法晦暗迷离,整部片子描述的是一对同志恋人间的繁琐日常生活,摇晃镜头被重复运用,十年的恋情就如同日复一日被反复咀嚼的口香糖,味如嚼蜡,忘记了最初的甜蜜,习惯性机械地维持著。
影帝饰演的男主角懦弱内向,他一次次忍受恋人的背後出轨却选择默默隐忍,习惯已让他无力提出分手,被伤害到麻木。终於有一次他鼓起勇气决定也尝试一次一夜情。
他到酒吧,被从未见过的年轻英俊男人搭讪,天雷地火地发生关系。在做 爱到最激烈的时刻,他抱住陌生的年轻男人问他,你爱不爱我。
男人奋力挺进中,情 欲爬满他俊美的脸庞。毫不考虑地说,我当然爱你。
然後影帝爆发似地吻他,咬他,泪水淋漓。
整段床戏长达十七分锺,堪比真实打炮。
第二天清早,影帝在床上问正穿衣离开的男人叫什麽名字。
男人低头亲吻他的脸颊,轻佻而淡漠地说,我的名字叫FOR ONE NIGHT。
镜头特写了影帝震惊呆滞的眼神,他自嘲地牵动嘴角,却说不出一个字。在男人毫无留恋的关门声中对著空气问,你爱不爱我。
接著他模仿男人昨晚热情澎湃地声音说,我当然爱你。
当时徐振同导演编剧制片人一起看样片剪辑,导演对影帝的演技赞不绝口,满意地说,这场床戏就是整部电影的高潮。一个人一直失望并不会绝望,绝望的是眼看给了他一点希望,却转眼又狠狠打破,这种绝望,绝望至死。
导演笑嘻嘻地还爆了演员的八卦,那个中年影帝,生活中也是个GAY,还是一直被压的那个,下面都松得不行了,恐怕出门都离不开成人纸尿裤。大松货一看见搭戏的新鲜小帅哥,立刻什麽节操都丢了,表示床戏可以真刀真枪地来不介意。
可惜那小子放不开,刚跟他提议就黑脸,表示宁可辞演,影帝舍不得只能退步假来,却故意对成果挑剔,反复拍了一个多星期才完成,揩油揩到爽。好在他表演是真敬业,挑剔也是对影片效果负责。
导演说得挺开心,甚至有点得意,他是拍商业片起家,一直披著商业片导演拍片抢钱的头衔,这次卯足了劲儿要拍小众文艺片拿奖翻身,看见样片效果极佳,自然掩不住内心澎湃。
这时候飘来一句淡淡的话,声音也不响。
剪掉。
导演一愣,突如其来的,不能领会对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