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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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的男友,亦亲亦友,相依为命。这感情打断骨头还连著筋,让她硬生生割断了。她想自己真是狠,怎麽能够这麽狠,她是头狼,苏城却象只羊,他从羊的世界看狼,误会她是需要照顾的幼犬。
父亲刚抛弃她和妈妈的头一年,她还时常哭,苏城会买最喜欢的橘子棒冰来哄她,她咬掉大半截冰棍,心情也就好了,剩下小半根留给苏城,这时候冰棍已经快融化了,苏城只能一口含进嘴里任最後一点点冰块融化在口腔,只要一点点就能很满足,他笑得很开心。
可是她不一样,她的心太大,要得太多。
她变得越来越狠,越来越硬,有次听见邻里的小孩嘲笑苏城的父亲,男孩比她高比她壮力气比她大,却被她一巴掌抽呆了,反应过来後把她推倒地上,她笑著爬起来。拉扯对方的头发咬对方胳膊,她觉得自己像个斗士,战斗得毫无章法,用指甲挠花男孩的脸,脚踢对方下三路,高她半个头的大男孩竟然硬生生被她吓跑了。
她也磕破嘴角摔伤膝盖,苏城问她怎麽回事,她睁著大眼睛娇滴滴地说,不小心摔到了,好疼。
说什麽他都信。
一边吃著他的慰问品橘子棒冰,一边
看苏城满脸认真地弯腰替自己抹红药水,仿佛触动内心的母爱,苏城似乎变小了小成一个婴儿,她想,我要对他好。他那麽傻,一定会被别人欺负会被别人骗,我要守著他。
多年後,她没有忘记幼年时小小的心疼和誓言,却依然硬起心肠选择独自离开。她想自己是终於心如钢铁,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砍断前尘,她是无懈可击的。
她要的太多,非狠不能成功。
苏城要拿回手机,徐振约在华锋的工作室,取手机顺便录歌。在录音棚的走廊,恰巧遇见华锋的小助理攀著徐振胳膊言谈亲密。小助理比前次见到时,模样大变,瘦了清秀了,哈利波特式的黑框圆眼镜改成隐形,他的眼睛最漂亮,杏仁式的大眼睛,正笑盈盈地望向徐振。
第二十三章
目光交汇,时间仿佛停顿了一刻。徐振带著残留的笑意淡淡开口,小苏你来了啊。
苏城客气地点头回应,接过徐振递来的手机。嘴唇动了两下,却最终未言语。他再笨也明白那天早晨的态度惹恼了徐振,这时刻徐振又正和小助理打得火热,也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
按下话语,他抿唇苦笑。
徐振对别人永远温和客气,苏城想,当年他就体会过徐振的差别待遇,也不知自己是否真那麽不得人心,徐振从前干他是真的狠,他也是真的疼。
对待其他情人,他总不会那样粗暴不讲究,滚烫的铁桩子蛮横地打进体内,痛到极点也有种放肆的痛快,可以什麽都不用去想什麽都不必想,人生理想感情在他凶猛的冲击下被碾碎,不用去想自己不够天分,不用去想二十年的感情抵不过荣华富贵,也不用去想从小到大听惯的嘲笑。
自暴自弃式地逃避,痛到快流泪,然而眼眶干涩,什麽都没有,心是痛的胸腔却麻木,忍吧,忍过去,忍到身体起了反应,被拖著拽著卷进暴风漩涡。
风暴过後是更深的空虚和自责。
怎麽能够呢,又不是天生欠操自虐狂,选择自我放逐不会也不该是徐振这片港湾,徐振说他矫情,笑他不识时务。
他承认。
娱乐圈六七年的时光让他连这些矫情和不识时务都留不住了。割掉了棱角,圆滑有圆滑的好处。识时务的苏城知道自己该退避了,当电灯泡是缺德缺心眼儿,没眼力见的苦头早就吃够了,於是打了招呼告辞便往华锋的录音棚走。
他听到身後两人的笑声,却不知徐振追随的眼神。几秒锺的沈默,陷入回忆的思索,短短的瞬间落寞,未曾逃脱徐振的捕捉,他不知道有那麽一瞬间自己看起来多麽可怜落寞。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薄薄的眼皮半垂著,长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低眉顺眼,是很低的姿态很深的失落,是千言万语却无话可说的辗转。
徐振等著他回头,等到的那刻,笑容灿烂。
苏城一进华锋的录音棚便被录音设备吸引了,华锋用的是最传统的录音器,价格昂贵操作复杂,可是收声效果好接近真实人声,随著流行乐的快餐化如今使用这种设备的是越来越少了。
大神果然业界良心!苏城想。
苏城凭自己无系统的自学,也了解一点设备的使用,倒和华锋攀谈得非常愉快。
大神都不端架子!苏城又想。
他羡慕钦佩华锋的才华,那是自己并不具备的东西。他只有努力,那努力也是死努力,许多时候收效甚微。托尼劝过他专攻影视,能靠兴趣谋生是幸运也是天赋,他不是那样的幸运儿。可人活著并不是仅仅为了生存,生存下来然後生活。音乐是他选择的生活。
他崇拜能凭爱好生活的华锋,从脑残粉的立场觉得对方哪哪都好。粉丝从来是盲目,人和人最遥远的距离便是粉丝和偶像的距离,被光环蒙蔽被热情掩盖永远看不清真实。
华锋倒是对苏城有了些改观,他用的录音器材正常培训也要二三年才能学会操作,没想到苏城倒是七七八八会了几成,本以为他就是徐振身边easy e easy go的小情人,实际上倒很有几分上进心,也下过苦功夫。
态度骗不了人,等真正进棚子录制,华锋的挑剔本性便彻底发挥了出来,苏城一遍遍地唱,华锋不满意,言辞激烈地教训,骂起人来口不择言。越错越骂越心慌,苏城越找不到状态,最後导致华锋干脆停录把人拖出棚调整状态。
华锋想,这首歌我是根据他的声线条件编曲的,虽说是掐著他的极限编,状态好并非难以企及的难度。苏城显然不在状态。
拉著他到棚子门口喝水润嗓,苏城捏著矿泉水瓶仰头饮水,眼睑微垂是个沈静出神的模样,华锋虽然不喜欢男人,却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好看,属於男人的好看,能够让同性欣赏的好看。
他想徐振的眼光终於正常了一次,以往那些个“小白脸”漂亮得都不像男人,是偏於女性化的美丽花美男,还不如直接找真女人呢。
在他的概念里男人好看便等於顺眼,顺眼的苏城出了录音棚没有让他发脾气的地方,他想开口闲聊,却发现苏城根本没听见,没发觉,他好像专心地喝水,可视线藏在眼帘下,转向了走廊。
走廊上是徐振和助理小陈。
正谈笑晏晏。
他收回了视线,遮掩的水瓶离开嘴唇,轻轻闭眼再睁开,侧头对华锋微笑。他说,对不起,我唱得不好。
原来如此。
所以不在状态。
徐振的一番功夫真没白费,华锋同情地想。
(录音器材本来想写得详细点的,以前看八卦爆料写过这2种器材的区别,露珠实在找不到原帖了,录音器具体叫什麽名字也忘记了~~哎~ 只记得文里华锋那种录音设备是比较传统难操作的但是音效好,贴近人的真实嗓音,不容易听腻,比如ADELE的专辑就是用这种设备录的。相反的是JUSTIN BIEBER,用新式的设备,录音很简单,但是这种效果有一定程度失真,歌曲多听几遍就没有愉悦感了,很容易听腻。 ADELE果然是我的女神!)
第二十四章
倚靠门框面向走廊,小助理满脸绯红,徐振笑容和煦,华锋忽然懒洋洋地问苏城,你看我这个表哥是不是挺贱?
语气调侃,似真似假。从小到大的兄弟,怎会不懂徐振的本性,他雇佣小助理不过二个多月,自从小助理在这里见到徐振之後,二个月内减掉体重近三十斤。向上爬的精神著实可嘉。瘦身後勉强算得上清秀可人,可惜离徐振的一贯审美要求还差好几个等级,他根本爬不上徐振的床。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徐振,还没不讲究到随便什麽粗茶淡饭都往碗里搁。
今天徐振肯同他附耳私语,这亲密无间未免太过表演性质,表演给谁看,华锋心知肚明。这个表哥打小就满腹坏水,一肚子的弯弯绕,连肠子都比别人多几个拐弯,兄弟姐妹中就数他心眼最多,他把这套算计用在男男关系上,真是让人觉得好贱好贱好贱……
华锋是个直脾气,顶烦徐振的迂回心机,不像个大男人,倒跟娘们儿似的,成天设计来设计去。既然花了钱包养,玩玩也就算了,何必要害别人付出真情,最後赔了肉体又失心,徒留物质补偿。
华锋对苏城的印象不错,觉得是个能认真搞音乐的人。表哥不厚道,表弟便含沙射影地提醒。
这真是个进退两难的问题,苏城干脆继续抬手喝水,怎麽回答呢,不搭理大神又显得没礼貌。幸好华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呢就喜欢扮演大众情人,等骗到人家真正对他捧出一颗心了,他也就彻底没兴趣了,你说是不是挺缺德?
苏城低头继续喝水。
华锋望著他淡淡道,象小陈这样的,凡事迎合他,不出几个月也就腻味了。不过这人唯一的优点是足够大方。
虽然谈论的是小助理,注视的却是苏城。
苏城越听越奇怪,华锋同他打什麽机锋?
满心腹诽地抬头,他皱眉解读对方的旁敲侧击。
语言的精妙在於不同立场会对同一句话产生不同解读。
苏城自卑敏感,华锋坦荡耿直,因为缺少那麽点心眼儿,不合时宜的好意便带上奚落的成分。
在苏城看来,华锋的潜台词很明白,提醒他不要对徐振产生其他想法,然後从徐振身上捞一笔就知足?
苏城顿时脸上一热,无法言说的羞耻感蔓延,在别人眼里,他和徐振是纯粹的买卖关系,实际也确实如此,他明白徐振多情凉薄,睡完他转头就可以怀抱新欢,他没那麽不知深浅,明知对方无心还妄动真情,那可真真是犯 贱了。
华锋本是出於好心,可惜缺乏做人技巧,把好事楞做成了落人脸面,苏城脸上一阵阵地发烧。他想起白薇,想起徐振曾经说过关於雨伞的话,一次次提醒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他的状态始终不好,华锋另订了录音时间,他礼貌地告辞,在走廊与徐振擦肩而过的瞬间,手机恰时响起,白薇来电,他接了起来,电话中是她同一个男人大声争吵的声音。
他著急对电话喊,薇薇,怎麽了薇薇!
也许电话是误拨,白薇并不回应,只听到两人激烈的语言冲突在电话里回响。
他急切地走过徐振身旁,置若罔闻,眼中是焦急,脸上是关心,却不是为他。
徐振忽然想起白薇的公司昨天单方宣布解约,原来刚才那失落不是为他,欲言又止的嘴唇满怀落寞的神情也一样不是为他。
徐振面色不善,华锋视若无睹,招手唤来小助理,有据有理将其开除,他要得是能干活肯努力的员工,而非将他当作结交金主踏板的投机者,明天一早请去财务结算当月薪水。
小助理可怜兮兮地喊徐总,却意外发现後者的冷淡,一贯和气的徐总面沈如水,显然没有替他求情的意思。难道鸡毛都没摸到就要把饭碗蚀掉?
再一次无助地呼喊徐总,对方总算挤出一点笑容,客气地说,小陈,是我的过错,我赔你一年薪水。
他急的双眼通红。年薪六万,不算亏,他亏掉得是那种一心往上爬地心气,不折手段出人头地地狠劲儿。未尝攀至高处便颓然坠地的挫折,挫掉了满心的幻想和不切实际。
想卖,原来也不是谁都具备资格。
话本里有三笑,才子佳人共结连理的佳话。数年前初见苏城在公司大厅,苏城统共对他笑了三次,临别时出於礼貌或者好感,他一再回望微笑,再次约谈见面,他的厌恶让徐振明白眉目含情不过是一场误会,自作动情地笑话。
酒醉的那晚他太热情,柔情地说他真好,原来也不过另一次自作多情。也许他一开始就不该迂回婉转,设计了一出又一出戏码,要他求他要他心甘情愿,也许明码标价银货两讫才是最适合最正确的方式。他一样会卖,数年前会现在同样也会。
也许自己对他执著仅仅出於心有不甘,也许不过是过剩的征服欲在作祟。
他固然能让他兴奋,却也并非不可替代,他的性感亦非致命毒药,清纯的撩人的主动的羞涩的,从嫩草到熟男从天王巨星到小明星小演员,大把大把的男色任他挑选,他何需何必执著於这一口。
只是不甘心,只是不甘愿。
品尝他的蜜色皮肤,象一块苦中带甜的巧克力,象酸中回甘的果实,从青涩尝到成熟。
被打脸自作多情的徐振选择暂时放置PLAY,自从开了微信,约炮信息频频不断。徐振挑挑拣拣疯玩了好几个,经历了与一个小歌手和小模特的3P狂欢夜,清醒後自省是越过了自我底线,便对此彻底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