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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危机_雨疏海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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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被自己躲开的手会被收回去了,然后周怀旭会离开,又只留下他一个人面对所有。
  也许那样也好,反正总是要离开的,如果温存以后还是要走,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来。
  却不料,那只手还是那样的姿势,不前伸不后退,全然等待的姿势,既包容又温柔。
  他在等什么呢?等自己吗?时酒昏昏僵僵地想,等自己靠近吗?不会嫌弃吗?不会离开吗?会抱着他会抚摸他吗?他有些犹豫,眼神在那只手的指节上扫视着,然后躲闪开,一两秒后,又偷偷看。
  空气似乎渐渐充盈起来,若有似无的檀木香萦绕鼻息间,是周怀旭的味道,仔细去闻,还有些奇异的香,飘飘渺渺,似是泥土芬芳。
  时酒从来觉得周怀旭的味道是独特的,很适合香烟的一种味道,闻起来让人很安稳很放心,就像周怀旭这个人一样,从容淡然,儒雅风趣。
  这样好的一个人,他为什么不要呢?时酒战战兢兢,几次三番伸出手,又几次三番缩回来,可信息素的气味实在太诱惑,alpha忍得住,不代表时酒就可以抵抗,随着脑袋越来越沉重,他还是紧紧地抓住了周怀旭,转瞬就被拉起来,被抱在怀里。
  明明只是十几天而已,可又一次被周怀旭搂着,好像已经过了千万年。
  “怀旭……怀旭……”时酒勾着男人的脖子,鼻尖抵着他脖颈的动脉,隔着薄薄的皮肤嗅他的味道。
  是鲜活的,鲜活的心跳鲜活的血液鲜活的气息,不是他太过难耐后的幻想,不是午夜梦回的假象,而是鲜活存在的周怀旭,他居然还愿意搂着自己,愿意来看自己,这个认知,已经足够时酒支撑下去。
  周怀旭也许还在生气,他没有回应时酒的呼唤,只是默不作声地拍了拍时酒的背,抚摸着他后颈烫手的标记,安抚他的情绪,等时酒哭声渐歇,才把人放平在床上,一颗颗解他的扣子。
  如今一幕,与当年洞房花烛也有几分相似,只是那时候,他会说些轻松的话题逗时酒开心,而时酒,也是羞得满脸通红,目光躲闪,不会这般期期艾艾地看着自己,生怕自己离开。
  时酒瘦了,憔悴了,但身体依旧漂亮动人,微微扬起的一段天鹅颈弧度优美,宛如画师笔下的山水线条。
  他们依旧契合,周怀旭知道时酒身体所有的秘密,哪里比较敏感哪里比较怕疼,他就像知道自己的身体一样知道时酒的。四年婚姻,足以磨合太多东西。
  微微塌陷的小腹露出来,脐眼浅浅的,比外部皮肤的颜色粉一些,舔弄那里的话,时酒会不自觉蜷缩起匀称笔直的长腿,圆润小巧的脚趾也紧绷起来,粉嫩的指甲盖可爱喜人。
  手指探入潮湿处,找到前列腺凸起的小点,按压几下,时酒的前端会哭泣着翘起来,腰线明显,向上延伸。
  你看,他如此了解他,知道怎样给予时酒极致的快感,怎样让时酒在身下疯狂,怎样使时酒无力臣服,可是这样,还是不能俘获那颗搏动的心脏。
  心下发狠,他解开皮带拉开拉链,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操弄进去。
  “嗯啊……啊…”时酒没想到他会这样进来,臀肉蹭到周怀旭西裤上冰冷的金属拉链和皮革,肠肉顿时收缩了一下,夹得周怀旭也哼了一声。
  “酒酒,放松一点。”周怀旭附身吻了吻时酒的脸颊,看着身下人喘息连连,还是伸手给他拭去了额头的汗水,然后又向那个标记的位置摸过去安抚他,“太紧了,我进不去。”
  alpha说,让我进去,那omega就没有什么拒绝的能力了。
  时酒偏着头尽力不去直视他,骨头却一点点放软。勾着男人脖子的手也松开,改为抓住双腿,将自己完全打开,放松让周怀旭进来。
  刺入一半的柱身就这么坚定地插入,蠕动的肠壁被火热的坚硬碾磨展开,瘙痒的感觉之后是解脱的舒爽,等周怀旭全部进去,时酒就哭着射了一回。
  周怀旭压着他,一手将他的腿掰开更大,然后用力挺进了几分。刺刺的感觉从连接处传至时酒全身,射精的冲动涌入脑海——他们很少用这样的姿势,时酒在情事上一向羞涩,进得太深的体位都不好意思接受,也只有如今,才会放得如此自如。
  周怀旭也很痛快,时酒的身体总是吸引他的——无论多少次都很紧致,紧致地包裹着他,好像一汪热泉,温暖湿润又舒服,抽插几下就兴奋得受不了,小声小气地哼哼着,哭得梨花带雨,一副被他操得要晕过去了的样子。
  他进得有些快,动作也算不上温柔,可时酒不敢说疼。周怀旭在他身边,他才难得可以好好呼吸一下,信息素摄入以后,身体内部的很多疼痛都有所缓解,起码他的肺脏开始热情地工作,就像久旱逢甘霖,每一寸土地都在张嘴享受着这场雨露欢爱,那些被开拓的零星疼痛,根本没那么重要。
  为了配合周怀旭,时酒的双手竭力抱着膝盖,嘴唇很快咬不住快感,嗯嗯啊啊的声音先是断断续续,后来演变为悠扬的吟哦,就是不知道病房隔音效果怎么样,有没有惊扰到外面的人。
  粗壮的东西顶到一处肥厚的肉壁,那里已经恢复如初,前些时日撕裂的小口早已愈合,如今紧闭着,等待周怀旭的入侵。
  “嗯……不要…不要……慢一点…”生殖腔被进攻的感觉太过刺激,时酒还是忍不住呼喊出来。他有种被贯穿的恐慌,这种恐慌夹杂着心甘情愿的意味,所以他只是嘴里抗拒着,身体却没有挣扎。
  幽幽檀香愈发浓郁,浓郁里夹杂着辛辣与威压,时酒知道,他除了承受,根本反抗不了。
  “啊……好深,怀旭……怀旭……”
  体内的那根东西一点点粗大起来,紧闭的宫口负隅顽抗了一会,终于被顶开。硕大的头部不容拒绝地挤进去,在狭窄的地方获取灭顶的畅快滋味。
  时酒颤抖着泄了一次,小巧的小酒酒吐露出稀薄的粘液,周怀旭也没停下,挺进了几下,又把小东西插得站起来。
  看起来无力承受的样子,但发情期的omega,哪有那么脆弱?时酒的身体已经在信息素的主导下为受精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而受其影响而发情的周怀旭也会本能地保护和控制他,不会做得太过违规。
  涨大的结在时酒的后穴入口出张开,alpha的性器开始膨胀,卡住时酒深处的宫门,跳动着将热液喷射进时酒的体内。
  “嗯啊……”几乎是被烫到的一瞬间,时酒就反应过来要逃跑,可他的手被压在腿上,没办法后退,周怀旭甚至将他扣在怀里,不许他动弹。
  alpha的结,一旦张开,不到结束不可抽离,时酒几乎是被冲灌至晕厥。一场情事云雨初歇,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能量,以至于周怀旭的播洒还未结束,他就陷入了沉黑的睡眠。
  依稀有小腹饱胀的酸痛感,可想到那是周怀旭给的,他就觉得安心而愉快。
  睡吧时酒,也许这只是一场美梦,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在这样的幻境里陷入安眠,无论醒来的世界多么残酷,也会有勇气面对了吧……
  ……
  情起情灭,五日有余。五日来,行煦光没有周怀旭与时酒的消息,两人只是关在房间里不眠不休地做爱,间或有人给他们送去高热量的食物与茶水,里面情景如何,无人能知。也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起码时酒生命无虞,安然无恙。
  发情期的热潮渐渐退去之后,时酒安静地堕入深眠。周怀旭为了稳定他的情绪,陪他躺了一会,才起身穿衣收拾,临走前,时酒还是睡着,被子被踢开了一点,露出白白嫩嫩的肚皮。想了想,他还是走到时酒身边替他掖好。
  睡着的人不设防,面庞柔和得如同三月春晖,头发有些长了,软塌塌地搭在鼻骨上,遮去一半玉色,掩饰几分瘦削。
  若是好好在身边,哪里舍得他受这些苦。周怀旭的眸色暗沉,锐利的眼光收敛在垂下的睫羽里,不动声色,不露端倪。
  时酒醒来的时候,已经从重症转入普通病房,体温正常,气色也还不错,只是心情有些低落,没有那一抹冷檀香,重获新生的喜悦也浅淡不少。
  还是在输液,天花板上嵌着的铁杆上挂着几袋水,黄的棕的透明的,大大小小六七瓶。
  有护士来查房,看见他醒了,拿着一张记录单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问。
  “头痛不痛?”
  嗓子是哑的,呵气都疼,时酒只能摇摇头,眼光里带着如梦初醒的恍然。
  “肚子呢?”
  不疼,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所以还是摇头。
  “有没有想吐?胃不舒服之类的?”
  护士见他不停摇头,笑了,说:“你恢复得还蛮快的嘛,之前半个月的事情记得吗?就是生病的那半个月?”
  “记……记得。”时酒艰难地说出这么几个字,然后又道:“但……不是……不是很清楚。”
  “啊没事,脑袋没坏就行。”护士小姑娘洒脱地摆摆手,继续问,“后面呢?后面没事吧?”
  时酒用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就红了,只埋着头,又摇了摇。
  “嗯,那你家那位还蛮温柔的啊。”护士有些意外,毕竟在这所医院里,时酒当时的情况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不都是他的那位alpha迟迟不现身才闹成那样的——不顾时酒是不是害羞了,护士继续交代,“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好好养着,多和你家alpha沟通一下,尽量让他陪着你一点,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这个时候又怀孩子会很辛苦的。”
  乍一听她的话没什么问题,可是等她慢悠悠晃到门口就要离开的时候,时酒还是急忙喊住了她,不算洪亮的一声,但已然是时酒的极限。
  “怎么了吗?”她转头,看见时酒满脸慌乱地坐在床上,捂着肚子看她。
  “你……你刚刚…说我……”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她却看懂了时酒的肢体语言,当即温声解释道:“不用紧张,你才睡了两天,哪有那么快的事啊。”
  目光落到他的小腹上,停留一会,又转回时酒的颈项之间,看着宽松病号服下斑驳的红痕,又说:“不过肯定会有的,之前你的信息素那么乱,身体受孕率早就达到98%了,你丈夫又在医院和你呆了五天,这还没有才不科学呢。”
  说罢,洒脱的护士小姐就大大咧咧地继续查房去了,留下时酒独自一人,端坐在床上恍恍惚惚。
  孩子,时酒默默重复着这个词,好像念叨几声,就真的有一个生命在腹下三寸的小地方里成长着。可一切还那么虚无,以致于他一瞬就想到很多东西,比如不久前遇到的那对归家夫妇,比如他躺在手术台上接受麻药注射的无力感,比如他前阵子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候,梦中那些反反复复重现的场景。
  如果真的有,他会怎么样?
  舍不得不要,可是周怀旭会原谅他吗?会不会等他把孩子生下来就被扫地出门?那该怎么办?
  可如果没有呢?又会怎么样?周怀旭更不能原谅他了,那怎么办?他什么都没有,又应该去哪里?
  本就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怪不得别人,能救他一命已经是恩赐,他不能不要脸地缠着,如果周怀旭要和他离婚,他又有什么办法?
  对了,哥哥呢?
  各种各样的情绪纷纷涌入脑海,他趋于麻木地思考着,不为了得出什么结果,只是为了思考而已,他一定得去想点什么,不管有无实际意义,他一定得想……不然,他又要疯掉。
  时酒觉得有点冷了,就躺上床,盖好被子,继续想那些无解的论题。
  一个月的时间,就闹成这个样子,甚至差点赔了命,时酒,你够可以的。你还有什么呢?赔了周怀旭的爱,你还剩下什么呢?如果什么都没有,又有什么好想的。
  晦涩的情绪,却如江水滔滔,倾泻如瀑。
  平生又一次痛哭流涕,情绪莫名,时机莫名,只是惶惑,不知何枝可依,不知何处可去。他曾笑天下之大,如今恍然明了,时酒愿意停留的地方,不过是周怀旭身边而已。
  有的人呢,因为一种错误,明白一种感情,而有的人呢,因为一种拥有,才明白一种失去。
  此时的时酒,既是前者,又是后者。
  ……
  深秋庭院,残暑全消退,天幕回,云容碎。傍晚烟雨灰黑的时候,时涛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踏雨而来。
  时酒正和行煦光讲话,精神不算很好,身后叠着高高的枕头,躺在那里也不多动弹。约莫是闻到花香,时酒才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见时涛手里抱着的白百合,嘴唇颤动了一下,最终也没说什么话。
  “好点了么?”时涛抖了抖雨伞,又拨弄了一下潮湿的额发,“好大的雨,堵在路上真是急死了。”
  “还好。”时酒望着哥哥笑,“煦光陪我说话呢,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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