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咖啡馆爱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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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客户的钢琴状况比较麻烦,几年不曾好好保养过,陈松茂在工作上颇有点完美主义的倾向,一切搞定已经过了六点,车一出小区就被夹在了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中。他在长长的车流中百无聊赖地看着路边行人,一眼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手插兜,提着琴盒从地铁口走了出来。陈松茂心中一动,找了个空子钻出车流,把车停到了附近商场的停车场,径直去了雅韵咖啡厅。
里面果然已经响起了悠扬的小提琴曲,可惜却不是他心心念念很久的那一首。陈松茂踏进门去,一双眼就盯在那琴手身上,这次不是错觉了:琴手确实也在看他,只是墨镜掩住了表情。陈松茂随便挑了个座位,问服务生:“你们这里除了饮料,有什么餐点吗?”
服务生翻翻菜单,为他推荐了几款。陈松茂随便点了个肉酱意面,倚回椅背上,打算这曲完结便去跟那琴手小哥搭个话,但临近一曲完结,他正站起来,看见对面一个座位上另一个客人也站了起来,走过去低声说了句什么,那长发小哥弯腰听了,点了点头,直起身来换了一首曲子:看来那人是去点歌的。
陈松茂只好又倚回座位上等待。这一曲也结束的时候,他走到演奏台旁,这次终于没有什么其他突发事件打扰。琴手小哥微微倾身:“要点曲子吗?”
“啊……不是。”陈松茂说,“我是想道个歉。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周我也来过这里,当时不小心误认了你的性别……”
“啊,然后就直接吓跑了的那位?”琴手小哥勾起嘴角,语气似乎有点被逗乐了,陈松茂觉得脸上微微发红,“不要紧。你也不是第一位……”
他的话被一个突然窜起的声音截断了:“服务生!过来过来!”
听声音似乎满含怒气,满店的人都转头过去,看见是个四人座,坐着的全是男人。琴手小哥转过头来,说完下半句:“……不是第一位认错我性别的。”
陈松茂认真地摇摇头:“还是很抱歉,我之后的反应也很失礼。另外还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你……”
“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琴手小哥轻轻举手打断了他,转身小心地将小提琴和琴弓放在琴盒里,又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举给陈松茂:“帮我拿一下。”
陈松茂有点茫然又有点受宠若惊地接了,琴手小哥跳下演奏台,朝角落那个座位走去,那边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饶是陈松茂一向脾气不错,此时也很有点火气:这个世界就是不想让他跟这位琴手小哥好好说句话吗?
他拿着外套跟在后面,琴手小哥走过去的时候,坐在最外面一个男人已经站起身来,一把推得女店主连连后退。琴手小哥伸手接住了她,往身后一带:“站远点。还有你也是。”
女店主和另一个男服务生往后退了几步。那座位上的四人都纷纷威胁地站起:“怎么着,你们店不讲道理了是吧?”
“谁不讲道理?上个月来闹事就有你们的份吧。”琴手说,声音冷冷的,“我不知道你们是有什么私人恩怨,但是你们来找的那位西点师早就辞职了。几位再不离开,别怪我们报警。”
“你/他/妈吓唬谁呢!”站在最外面的男人拿起桌上玻璃杯就抡过来。店里一片惊叫,陈松茂也差点吓得叫出来,但那琴手小哥一弯腰轻松地躲过了,跟着闪电般出手抓住男人手腕,一拧一别,也不知是怎么使了个劲,那个人踉跄往后倒过去,压着身后的人一起歪在桌子上,砸得杯盘狼藉。跟着他后退一步反手抄起旁边送餐台上放着的一盘意面,啪地一声糊了第三个人一脸,砸出一声惨叫。第四个人似乎更谨慎一点,没有直接冲上来,站在原地评估着他。
“应该已经有好几位顾客报警了。”琴手悠闲地站在那里,“几位想好了,真要在这儿等警察来?”
四个人撂下几句狠话,拉着被肉酱迷了眼的同伙离开了,陈松茂匆忙拉着女店主钻到一边的空座位里给他们让出过道,听着他们一路骂骂咧咧地离开,临走还踢倒了门口的宣传展板。
店内一片哗然。女店主匆匆忙忙冲去演奏台,拿起角落的麦克风开始大声安抚客人,琴手小哥穿过过道,径直往店的另一边去了,陈松茂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他的西装外套,连忙跟上,结果走道到尽头,却见他一拐弯——进了洗手间。
陈松茂略觉尴尬,还好那琴手小哥并没有真的进入男洗手间,只是在外面的洗手台里洗了洗手。洗完手,他一回头,见陈松茂站在门口,眉头微挑:“你不必一直跟过来的。”
“没关系,我闲着也是闲着。”陈松茂说,“我点的意面刚才应该被你扣人脸上了。”
琴手小哥略微勾起一点唇角,似笑非笑:“是吗?那可真是抱歉了,让他们给你重做吧。”
他吹干了手,接过陈松茂手里拿的外套。陈松茂看着他穿衣服,不禁好奇:“你练过武术?很少有学音乐的人同时学武术的。”
琴手小哥伸手略略比划一下自己,从一头长发到墨镜到裤脚溅了一点酱汁的黑西服:“我身上有哪一个元素在说我不是‘少数人’吗?”
陈松茂略微犹豫,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冒犯了他。琴手小哥双手插/进口袋,一边往外走一边扭头问:“你刚才说有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哦,是的。”陈松茂心里早就只剩下“简直帅飞了”的念头,被他这一问才想起来,“上周你拉过一首曲子,我想问问叫什么名字。”
他说着轻轻哼了一小段旋律,琴手接下去哼了两句,陈松茂点头:“就是这首。”
“哦,有心人,张国荣唱的。你没听过?”
“没有。”陈松茂微微摇头,“我很少听流行音乐。”
“张国荣都不听?”琴手小哥看了他一眼,“等一下。”他说着大步走到收银台,撕了张便签纸,写下歌名递了过去。
“谢谢了。”陈松茂连忙接过去,也许是琴手小哥主动示好的举动鼓励了他,他决定继续前进一步:“我叫陈松茂。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琴手小哥转向他,虽然被墨镜遮挡着,但陈松茂却仿佛觉得对方在用玩味的眼神评估着他,这让他比真正被这种眼神盯着还要紧张。有那么一刻琴手小哥似乎启唇要说了,但又改了主意:“没有这个必要吧。”
他淡淡地留下这一句,转身上了演奏台,再次拎起了小提琴。陈松茂绕过一团忙乱的服务员,重新回到座位,检查了一下包,幸而里面的东西一样不缺。他找出自己的工作日程本,小心地将那张便签夹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张国荣《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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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都好了。”陈松茂收起扳手站起来,“小苏,你来弹弹看。”
这天他是提前来给赵苏所在乐团即将演出的演奏厅来做钢琴调试。赵苏坐到钢琴旁过了一遍音阶,点点头,点给他钱:“记得开发/票啊,我要报销的。”
陈松茂到后台坐下给他开发/票,赵苏一边看他写发/票一边问:“晚上一起吃饭不?”
“我要去雅韵。”陈松茂说。赵苏果然一听就偷乐起来:“还在追那个长发小哥啊?拿到人家姓名电话没?”
“还没有。”
“行不行啊,真不要我帮你去问?”
陈松茂摇头:“还是算了。背地里问别人姓名电话这种事太不礼貌,我宁可等他什么时候自己愿意说。”
“要人家始终不愿意呢?”
“那就是没缘分。”陈松茂坦然道,“再说,我贸然给人家打电话,岂不成了骚扰吗?”
“你就是太君子。”赵苏吐槽道,“我要有你这张脸,早就换了十个女朋友了。”
“我替姑娘们感谢上天让你没长这张脸。”
“见色忘友!”赵苏捂心口一脸受伤。陈松茂早就习惯了他这样,把发/票丢给他自顾往外走,赵苏动作敏捷地一把捞过发/票跟上去:“讲真,松茂,你对那小哥真这么着迷啊?”
“也说不上吧。”陈松茂说,“但他音准特别准,音色也非常饱满,在咖啡厅伴奏这个级别实在是太难得了——怎么说呢,你门口草坪里突然开出来一朵蒲公英,也要多看两眼是不是?”
“你这个比喻水平真是……”赵苏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真是,我竟无言以对。”
“别对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演奏厅大门,陈松茂问:“那你到底去不去雅韵?”
“算了,我不喜欢吃西餐。你把我送到楚江大厦路口,我去搭地铁。”
陈松茂考虑一下:“……我陪你去吃别家餐馆也行,你们明天要演出了,今天别喝酒。”
“我练琴二十年,就掉链子那么一次!也没有真影响演奏,被你们一个个唠叨半辈子。”赵苏抱怨道。
两人最终选了雅韵咖啡厅旁边的一家家常菜,吃着吃着,赵苏戳戳陈松茂:“哎,快看快看!”
陈松茂一抬头,透过窗户见那小哥正拎着琴盒走进咖啡厅。赵苏说:“那小哥今天扎了马尾?”
“他来的时候扎马尾,到了演出台上才散开。”陈松茂说。赵苏表情奇异地看他一眼,像是想吐槽又硬忍住了。但陈松茂知道他没有这么容易就算了——果然,吃过饭,赵苏粘着他拐弯走进了旁边的雅韵咖啡厅。
陈松茂走进门去,对台上的琴手小哥点了点头。琴手小哥拉琴拉得全神贯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他也不在意,选了靠近演奏台的位置坐下了,低声问:“你不用早点回家?我一般在这里坐到九点钟,看看书什么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果然从包里取出一本书来。赵苏咋舌,问:“你每天就在这里坐三个小时?你就这么追人的?”
“即使不为追人,重新捡起来看书的习惯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背景音乐挺好听的。”陈松茂笑笑说。正说着上一首曲子完结了,他抬头往演奏台上看,琴手也冲他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琴的位置,演奏起下一首曲子——张国荣的《有心人》。
陈松茂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他转回头来,就见赵苏一脸八卦地盯着他:“你们俩之前发生过什么?我看到了你露出恋爱的表情!”
陈松茂合上书,敲了他一下。
赵苏没带什么东西来,刷了一会手机就觉得无聊,表示第二天要赶排练,回去还要练习,提前走了。陈松茂照例坐到九点钟,小提琴最后又奏了一遍《有心人》,停下的时候他正巧看到一章结尾,抬头看了一眼演奏台,跟琴手小哥互相点了个头便继续读下去。没想到过了片刻,桌子被人轻轻敲了敲,抬头一看,那琴手小哥正站在他的桌子跟前。陈松茂颇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合上书。
“跟你说一声,我只是临时来帮个忙,下周就不来了。”小哥似笑非笑地说,“下周你可以不用再来这儿了。”
“我要换去哪里?”陈松茂半开玩笑地问。
“这个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和电话了吗?”陈松茂笑问。
“也不行。”
“好吧。”陈松茂故意板起脸,“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说没爱过,不会打击到你吧?”琴手小哥勾起唇角问。
“不。”陈松茂严肃地说,“我想问,你就是故意过来撩我的吧?”
琴手小哥看了他几秒,笑出声来:“你这个人。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一下桌子,“还有三天。明晚再见了?”
“再见。”陈松茂说。
…
第二天是周三,陈松茂却没有见到琴手小哥,周四晚上有调琴的工作,他拖到八点多才进了咖啡馆,演奏台仍旧是空的,问了问服务生,服务生也只说他请了假。一晃到了周五,陈松茂既有点迷惑,又有点担心:虽然两人完全不熟,但他直觉那琴手小哥并不是会故意说假话玩他的。这“还有三天”究竟是本来就包含了周末在内,还是另有什么意外变故?
他特意空出了自己周五晚上的时间表,早早地到了咖啡厅。周五晚上,外出逛街的人明显变多,又值饭点,玻璃窗外的人流颇为拥挤。饶是陈松茂刻意留心,也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门,才认出那琴手小哥来。
他心猛地往上一跃,嘴边已经不禁露出了微笑,但细细一看,又发现有些不对:那琴手小哥走路的速度明显慢了些,似乎还微微有点跛。两人照例互相点了点头,琴手小哥叫住一名服务生姑娘,说了句什么,姑娘匆匆离开,不多时为他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演奏台上。
陈松茂更担心了。但琴手小哥尽管要了椅子,却并没有坐下,仍旧站在台上,将琴架好,开始演奏。
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