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的A先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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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话,我也不大明白,明明就是修一二专,课都上完两年了,这位朋友是怎么做到和老师关系这么铁的。”车尧叹了口气。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呀,”隔着层层叠叠的厚衣服,车尧尧拍了拍肚子,“那段时间我有正事,好忙的。”
“忙着干嘛?”连白术直觉这个‘正事’有掺水。
“……陪一小兄弟夜夜战网吧打DOTA,”嘻嘻嘻,车尧尧拿手捂住脸,可怜巴巴地从指缝间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来,他好无辜。
“噗,当年的戚鸣同志没抽你吗?”连白术笑出了声——戚鸣同志看起来是对这方面有些小执着的人。
“所以我被cue了嘛,”车尧做作地晃晃脑袋,强行一副备受打击状,“真实魔鬼本鬼了,一点点都不照顾纯情少男心的。”
“虽然后来这位朋友有诚恳地向我解释,是因为比较满意我的期中小论文,以至于见到本人落差太大,一时没忍住,”车尧顿了一晌,表情更悲愤了,“你还不如不解释的好吗?”
“噗,”如果这诚恳足够切实走心,那戚鸣的确是标准天然黑了,“戚鸣倒是说你让他吃过瘪。”
“哪有——”拉长了声调,车尧尧超无辜,“嗯?他不会在说那一茬吧?戚鸣同志真的很记仇厚。”
“我大一参过院辩论队,但没多久就给退了。我和戚鸣认识后,机缘巧合,打过一场辩论赛,临时组的,也就是私下娱乐性质,辩题我都给忘了,但我记得当时我灵光一闪,提出了个理论,现在想想都还蛮喜欢的。”
“‘pulsory elitism’,”车尧尧剥了个小蜜橘,他顺势塞给了正在开车的连白术,“义务性精英主义。”
“将‘精英’这种高标强制性划为基标,以此机械评判并要求所有人达到,”车尧咧出了口小白牙,“车尧。瞎瘠薄编。主义。”
“好的辩题是不该有对错的,”他噙出了个笑,“但辩论争得却是个输赢。”
“当你长时间陷在一个辩论的思维逻辑之中时,其实你会因为过分追求‘赢’这个目的,而变得视线狭义,”车尧顿了一晌,“很多时候,你会为了这个目的,而背弃自己的真实想法。比如你被迫抽到了同你意见相反的论点方。”
“尖锐,紧绷,情绪化。我在辩论队没呆多久,就察觉到了自己这些负面情绪逐渐浮现。而我认识戚鸣的时候,他已经呆了快三年了,”车尧微妙顿了一晌,“与此同时,他还是学生会的。”
“学生会是大学里最为显着的带社会特色的小缩影……”车尧笑了一声,“大四是戚鸣拼司考与考研的时候,也我认识戚鸣的那年……我估摸着这会是他迄今为止,甚至可能是他这辈子,情绪最燥的一年。”
【C市冬日清晨6点的闹铃】
嚼着车尧投喂的小蜜橘,连白术食指敲了敲方向盘,他忽然明白了戚鸣的那句作比。洞察力十足,又纯然理性,总能一发警钟,将人从安全舒适圈惊醒。
“所以那场私下辩论赛,最后是你赢了?”
“不知道呀,”车尧摇摇头,“说好的娱乐性质嘛,没裁判的。”
“所以我才说戚鸣同志记仇嘛,”给自己也塞了个小蜜橘,车尧同志声音含含糊糊,“不输不赢谈何吃瘪。”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了解你了车尧尧,”连白术喃喃。
“嗷,你不是很了解我吗?小连老师,”车尧晃了晃脑袋,“我啊,你幼稚园里最乖的崽。”
“说好的以后陪我去寄信,不许耍赖,”车尧眨巴眨巴眼,黑葡萄样,“我要给再十年后的小连哥儿写信。”
“你会给我写什么?”连白术声儿轻轻的。
“才不要现在告诉你呢,”车尧鼓了鼓脸,委屈巴巴“你连七年前的信都不给我看的。”
“……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呢。”连白术低笑了一下,提起手刹,他们到家了。
tbc。
第20章 。点单签上的小脑斧与垃圾桶里的糖
连白术抬眼又望了眼那挂钟。
北京时间12月10日9点38分
他搓了搓手心,一片濡湿。自9点打卡上班,他已经不知看过多少次时间了,整个人,心神不宁。
其实昨个夜里,CPA成绩查询通道就已经开通了。
但连白术准备十点再查,错开高峰。这是好几天前,便做好的打算。
现下倒是有些后悔了,连白术低头抿了口薰衣草茶——这是戚鸣给他们装小蜜橘的时候,顺手带上的,说是一箱子里重复太多,喝不完。许是卖家送的小礼物吧,没提前开过箱,连白术也不清楚。
不过助眠效果倒是真挺好的,这几日睡得都还不赖,戚鸣那话没说错。
他下意识又抬眼瞥了下那挂钟,9点45分。这时间也太难磨了,连白术有些后悔了,但想想要更变他自己定下的十点计划,心里又着实觉得不舒坦,拐不过那弯儿。扒拉开微信,他百无聊赖偷摸儿刷起了朋友圈,百年难得一遇地,喻静发了条说说。不出所料,她综合过了。连白术抿嘴乐了一下,抬手点了个赞。
加上综合,磕磕绊绊,这是喻静考的第五个年头了,连白术不止一次看到她加班加到九十点,还翻出轻一再在办公室开一俩小时夜车的身影。
‘感恩命运优待。’
瞅着那轻描淡写的结束语,连白术笑着摇了摇头,哪来的什么命运优待,运气爆棚,不过是拼尽了全力罢了。
私聊对话框一直在闪。
连白术头疼地点开,果不其然,是来自连母的连串夹击。
‘过了吗?考了多少?’
‘我问过隔壁王姨了,她说她女儿昨个夜里就查出来过了。’
你怎么不查——质问直戳面门。
连白术无奈叹了口气,他昨天夜里便提前向连母做了解释了,系统刚开,查询人多,会很卡,他准备等白天稍空的时候再查。
又被完全无视了啊。
碾了碾指尖,他又开始焦虑了,弹动着,无意识中,他磕桌面的力度与频率逐渐失了控。
“咳咳咳,”隔壁的同事暗示性的轻咳,将连白术从思忖中拽出。
“啊抱歉抱歉,”慌忙整理了下手边的资料,他拙劣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哎,真是烦。
9点59分。
一分钟,他几近偏执地读完最后一秒。
审计,财务,两科。
62,79
60分过线。
短暂欣喜。
两科过是都过了,但……
‘都过了。’他给连母回了个微信过去。
‘儿子真厉害。考了多少?’回复立马弹了回来。
‘财务79,’连白术愁得抠脑壳,‘审计62。’
慢慢吞吞,他还是只得面对现实。
‘……怎么又是低分飘过,你到底在看什么,’那头连母语气立变,‘考个证这样,工作也是这样。你看看隔壁李叔家儿子,毕业才两年,就……’
连敷衍都敷衍不动了,啪嗒删掉了对话框,连白术趴回了臂弯间。
“静姐,”眨眨眼,琢磨了下,他给喻静也弹了个消息过去,“今年的这两科我也都过啦~”
他两年前决定考CPA,受了喻静不少助力。这位姐姐一直都挺关注他的近况。看朋友圈,知道她也过了,现下告知一声,倒也不怕尴尬。
‘我就知道小白一定可以的!!!’那头的喻静回得飞快,‘加油加油~万里长征路最难的部分走完啦!’
‘周六出来聚聚吗?’喻静发了个狂喜的大脸猫表情,‘好好庆祝一下!’
‘好的啊,’慢吞吞做了回复,连白术轻声笑了一下,‘那就周末见吧。’
退出对话框,来自连母未读信息又积攒了一大堆,瞅着那红彤彤且不断飙升的数字,连白术皱紧了眉,好容易稍微UP的心情又跌入了谷底,随手删掉,他啪嗒扣上了微信。
其实不消连母多说,审计这个分数也的确有点突破连白术的心理底线了。不甘地扯了扯衣角,60分万岁这个道理他当然不是不懂,就是……就是付出同收获成不了正比,跨不过心里那个坎儿,连白术颓颓地趴回了办公桌上。
没达到理想目标,举着手机连白术纠结半天,还是没给车尧发消息。他丧得要死,这话还没地儿可说去,往谁那秃噜都跟秀优越似的。
还不是只有自我消解。
最近的连白术清闲得很,他心里也明白Boss看不顺眼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这些个日子,他有在留意招聘网信息,准备等熬过这一俩月,手头案子都给作结后,他打定主意准备跳槽了。但不是现下,顶忙的月份,撒手走人留一堆烂摊子给人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今个这是真没心思上班,好容易磨完了上午,顶风作案,他难得请了个事假,最近的连白术同志有点儿飘啊。拎着外卖小哥送来的奶茶,顶着Boss复杂的眼神儿,他施施然在半下午收拾了东西回家。
爱谁谁吧。
难得的非高峰期,轻轨车厢里空空荡荡,窝在座位里,连白术嚼着珍珠,捧着奶茶放空发呆。奶茶是喻静给的惊喜,卡着中午下班时间送到了办公室,点单上画了只小脑斧,附带一个大大的‘surprise’,特意备注的。
丑萌丑萌地顶着个‘王’字纹冲他耀武扬威。
嘴角止不住地朝上走,连白术小心翼翼地把点单签取了下来,装进了自己的乘车卡卡套。
“车尧尧……”推门而进的连白术,觉着有点儿不大对劲,“就小半天的功夫,你在家捯饬什么呢?”
正趴在桌子前,叠糖纸小人的车尧也给狠骇了一惊,“小……小连哥儿?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啊?”样子颇为心虚,他伸手摸了摸自个儿鼻尖。
“今天是真的没有心情上班啊,就请假了,”进门放包,连白术震惊地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圈。
“你打动物园抱回来的滚去哪儿了?”小粉猪还在原处,怀里塞着只桃心小熊,旁边突兀地冒出了那两个套着花布套的靠枕,回想起上午同连母不甚愉快的对话,连白术的语气兀地冷淡了下来,“你把这个翻出来干嘛。”
“就收拾东西嘛,等会儿就放回去嘛,”车尧抓了抓头发,“滚……被我送去干洗了,过两天就拿回来了。”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连白术满意,他皱了皱眉。
太古怪了些,处处都透露着点不对劲。那跟雨后小蘑菇一样放在家里各处,装着各色糖果的小篮子位置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小花架倒还在,就是又挪回了阳台,小野花儿没了,换成了一盆盆的小绿植。而餐桌上,车尧亲手捏的那个花瓶连带着那几株向日葵一并不见了踪影。
“你今天去花市了?”唯一的合理解释。
“啊对,”车尧抿出了个笑来,“花要谢了嘛。而且,也快跨新年了,新年需要新气象嘛~”
成……吧?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连白术困惑地点了点电视柜前的糖纸小人。
他总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
“车尧尧,”转身,连白术一把捏住车尧的脸,咬牙切齿,“垃圾桶里这堆被你丢掉的糖是怎么回事,嗯?”
他指着垃圾桶里一堆白花花的大白兔。
“小连哥儿,你听我说,这事儿吧,我是可以解释的……”车尧心虚地撇开脸儿,“你看,首先吧,我需要大量糖纸,因为我想要叠糖纸小人。”
“而糖果包在糖纸里,我需要把他们都给剥出来,”他继续瞎白话,“而作为一个职业道德感颇高的健身教练,我的意志力并不容许我将所有的糖果吃完,所以我只能忍痛将他们送去了那唯一的归宿。”
“很合理,对不对?”车尧眼都不眨地胡说八道。
“很好,”连白术面无表情,“但是我需要你和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突然需要大量的糖纸来叠小人。”
“……”捂住脸,车尧尧委屈巴巴,小连哥儿是魔鬼,“一开始的嘛……我只是想让小野花晒晒太阳。”
“但我一时犯懒……连架子带花一块儿挪的。”
“花cei盆碎,架子上的糖纸小人也,被风给卷走了。”
“……嘤,小连哥儿不要生气嘛,我写检讨,我是坏小朋友。”
……傻不傻,搞清楚事情原委的连白术,松了口气,他无奈摇了摇头。
他已经能毫无障碍地接受车尧同志的无厘头了。
‘砰,’不知从何处,车尧忽地摸出了个小礼花筒。
伴随轰响,一阵彩带雨。
“嘿~我们今天,需要庆祝一下,”瞅着笑嘻嘻的车尧,连白术一时有点发懵。
“你怎么知道我那两科过了?”连白术抬手摸了把脸,莫名有点心虚,“低分飘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下意识搓了搓指尖。
“我不知道啊,”车尧晃了晃脑袋,“小连哥儿又没同我说,我怎么能知道嘛。”他皱皱鼻子,委屈巴巴。
“那你在庆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