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血与白饭粒-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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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两位正激烈酣战着,那动静仿佛是在拍什么重口味的GV,盛勇一面粗喘着一面拍打小妖精的屁股,肉体的撞击声混杂着拍打的啪啪声,和他粗俗的淫语脏话。
小妖精骚浪地嗯啊乱叫着,一会儿老公你太猛了,一会儿又盛勇你个王八蛋。
米向阳捂住了眼睛,恨恨地咬紧了牙关。
小妖精知道盛勇的名字,这就说明他们不是陌生人约炮,恐怕是旧相识,甚至可能是固定炮友。而他不知道盛勇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炮友。
他突然想起一个说法,如果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其总数可能会超过几千只。
米向阳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对蟑螂这种可怕的生物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也不想拿蟑螂来比喻眼前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件事的恶心的程度远远超过蟑螂带给他的恶心。
真的是太恶心,太恶心了。
米向阳挣扎着站了起来,冲进厨房抱着垃圾桶就呕吐起来。
他听到自己的呕吐声,混杂着卧室里激烈的酣战声,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直到胆汁都吐了个干净,米向阳才巍颤颤地站起来,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脸。
他用冷水一遍一遍地拍打脸庞,直到脸颊拍得微红,才终于冷静下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25分钟了,房间里的两位依然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米向阳冷笑一声,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盛勇可以那么持久勇猛。
一年多前米向阳参加了大学同学聚会,结束后送一个酒醉的同学回家,遇到了寄居在他同学家里的盛勇。当时的盛勇大学刚毕业,只身一人来Z市工作,薪水低微,只好赖在表哥家里蹭吃蹭住,表嫂天天给他脸色看,他又没能耐自己租房搬出来住,在看到米向阳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盛勇一眼就看出了米向阳是个gay,开始大胆地追求他。
米向阳爽快地答应了,很快就让盛勇搬来了他家里。
毕竟这是他长到26岁,第一次被追求,他甚至都不敢想真的会有男人来追求他。
米向阳知道自己条件不好,在这个无1无靠遍地飘0的圈子里,一个小0想要被注意到,要么美,要么骚,要么身材好,有钱当然最好,可惜米向阳一样都没有。
他长得极其普通,毫无存在感走在街上都不会被人多看一眼的那种普通,他曾经试过去gay吧猎艳,可惜酒钱花出去了不少,来搭讪的却一个都没有。
他不懂怎么卖弄风骚,甚至觉得长他这副尊容骚起来估计是怪肉麻的,盛勇常说他假正经,在床上连叫一声都吝啬。
他的身材完全遗传自父亲,瘦到皮包骨,毫无性魅力,这几年因为在单位里整天点头哈腰伺候领导,背部已经微微佝偻了。
至于钱,他当然也没有钱,父母只是居住在小镇的普通工人,能供完他读书就不容易了。米向阳工作的事业单位徒有虚名,实际发钱紧巴巴的,他向郎子文借了一部分钱才付了这套二手小二居室的首付,之后还有三十年的贷款。
当时他只觉得,盛勇能追求他,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
盛勇不算很帅,但是个子高身材又好,高帅富能占其一也算是不错了。两人第一次做爱的时候,米向阳看到他那家伙心里还暗暗有些欣喜,那家伙还挺大的,应该挺给力的吧。结果一试才发现,盛勇就是个“三分钟先生”。每次因为前戏草率,进去的时候总有些疼,等他好不容易不疼了开始有感觉了,身上这位却已经射了,躺到一边开始呼呼大睡。
往往这时候米向阳只能闷着一口气捂着被子也睡过去,或者从床头柜深处挖出他的按摩棒,出去躺在沙发上自己玩自己。他感受着按摩棒震动时后穴深处传来的细细密密快感,内心却十分悲哀,不断问自己:我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却还是要自己玩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今天,一切都有了答案。
盛勇并不是真的快枪手,也不是真的不懂性爱技巧,他只是不爱米向阳,懒得在他身上花力气。
盛勇应该只是想找个落脚点,可以从表哥表嫂家搬出来免得受那闲气,后来在米向阳家里住舒服了,也就不想走了。
是了,Z市寸土寸金,去哪里找那么好的住处呢?既不花钱,也不用做家务,每天还有住家饭吃。
米向阳情绪稳定,从不发脾气也从不无理取闹,大部分时候只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坐着看书,毫无存在感。
唯一需要盛勇做的,大概是履行一下男朋友的职责,每个月跟米向阳做个一两次,也不用管他爽不爽,反正自己爽了就行,想什么时候射就什么时候射。
米向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靠在厨房水槽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着。
“没关系的,”他对自己说,“只要把这一窝蟑螂杀个干净,我的家就还是干净的。”
第35分钟的时候,房间里的动静终于小了一些。
米向阳缓缓走到卧室门口,猛地打开了卧室门。
床上的两个人正赤裸相叠着,这时候吃了一惊,齐刷刷的扭头看向米向阳,眼神有些惊愕。
“茄子。”米向阳冷冷地说,按下了手机相机快门键。
第4章
床上的两人惊愕了不到一秒钟就回了神,盛勇忙不迭地从小妖精身上爬下来,抓过旁边的空调被盖住小妖精的身体,自己则赤裸裸着走到米向阳的面前,一手拽掉了下身的小雨衣,一手去夺他的手机,满脸恼羞成怒:“你干嘛呢?给我!”
米向阳晃了一下手,避开了,冷静道:“急什么,想看的话我现在就发你微信上。”
床上的小妖精嘻嘻地笑着,毫不知耻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始满地找他自己的衣服。
“哎呀盛勇,你不是说你老婆出差了吗?”小妖精一面穿着衣服,一面还不忘向盛勇抛媚眼。
盛勇尴尬地对他说:“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再找你。”
米向阳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他甚至已经不气愤了,只是想笑。
小妖精倒也不想卷进这种家庭纠纷里,看到米向阳没有想要跟他打架的意思,穿好衣服一溜烟儿就跑了。
眼看小妖精走了,盛勇再次伸手不知想去抓米向阳的手还是手机,米向阳又避开了。盛勇皱着眉头,不满道:“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下飞机会先回单位。”
米向阳抬头惊诧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这货是在埋怨自己回家太早了?
“盛勇,分手吧。我懒得跟你废话,给你两天时间,从我家里滚出去。”米向阳尽可能用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说道。
“你生什么气?我可以解释的。”盛勇一听米向阳想让他走,着急起来,忙道,“我……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米向阳觉得盛勇不仅渣,还蠢,“他强奸你了?”
“跟强奸差不多,他……威逼利诱我了!”盛勇恬不知耻地说,“你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我们老板的儿子,如果我不和他睡,搞不好明天就失业了。”
“哦,是嘛。”米向阳刻薄道,“没想到你那公司的工作性质还挺特殊,还得陪睡?你是改行做鸭了?”
“我……”盛勇词穷,憋了好半天最后说,“不过是上个床,逢场作戏,你别太放在心上。”
“我男朋友跟人在我每天睡的床上打炮,你跟我说别放在心上?”米向阳又给他气笑了,“你心可真大,要是我跟人睡了你是不是也不会放在心上?”
“嗯啊,我不介意啊。”盛勇傻兮兮地应了,“再说谁会想睡你?”
“你……”米向阳感觉心口被剜了一刀,一口血哽在喉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谁会想睡我?哈哈哈,说得好,我在你心里不过是这种东西,你又何必饰演什么好男友,就是为了省几个租房钱?
米向阳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盛勇,我再说一遍,给你两天时间,从我家滚出去,下周一我下班回家如果还看到你,就报警。”说完扭头就要走。
盛勇急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滔滔不绝道:“向阳,能别耍小性子吗?不过约个炮,有什么要紧的,男人管不住下半身挺正常的。要说这事儿是你的错啊,怎么还怪起我来了?你看你在床上跟个死人似的,动也不动叫也不叫,我欲求不满啊。今天这事儿就当没看到行不行?我保证没下回了。”
米向阳挣扎着,却甩不开他,气得浑身发抖,他简直想象不出自己竟然和这样一个人交往了一年多,太可笑了,真的,这是什么垃圾,我到底是从哪个垃圾桶里捡到的这个东西?
“你松手!”米向阳抖着声音呵斥道。
“不松。”盛勇仗着自己力气大,不依不挠道,“除非你原谅我,咱们俩好好的,我就松手。”
“你个人渣给我松手!”米向阳气得大吼,“让你滚听不懂吗!我们分手了!分手了!”
“阳阳,好阳阳,别闹了好不好?”盛勇又抓住了米向阳的另一只手,把他往床上拖,“是不是怪老公冷落你了?那咱们也来一发,老公今天保证让你爽。”
米向阳气得拳打脚踢破口大骂,但他瘦弱的身体完全不是盛勇的对手,他被盛勇压在床上,感觉到裤子被扒了,盛勇那个肮脏的东西抵在他干涩的穴口处蹭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他无助而绝望地挣扎着,眼泪终于绷不住流了下来,他大声哭嚎,嘶吼着让盛勇滚开。
突然米向阳感觉到身上一轻,只见郎子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里,他揪着盛勇的胳膊把他从米向阳身上拎了起来,重重抡到了地上。
盛勇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句脏话马上站起来想要和郎子文干架,人还没站直,就被郎子文的高跟鞋一脚踹在胸口,再次仰面倒在地上。郎子文趁胜追击,过去往他腰侧和裆下各补了一脚。盛勇嗷嗷哀嚎着,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米米,你还好吧?”郎子文转过头看向床上含着泪光直愣愣望着他的米向阳,一时间百味杂陈。他跟米向阳七年的朋友,一起住过,一起玩过,却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无助的样子,他总是自持而冷静,仿佛可以掌控所有情绪。
郎子文走过去,轻轻帮米向阳拉好了他的裤子,揉了揉他手腕上被盛勇抓得青紫的痕迹,尽可能轻松道:“别怪我冒失,在楼下等你半天不来,怕出什么事就上来了,正好看到门开着……晚上想吃什么?”
米向阳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美人额角轻轻摆动的碎发,只觉得他英姿飒爽,又柔情万千,仿佛电视里不拘小节快意江湖的侠女。
“走吧,我想吃火锅。”好半晌后,米向阳终于冷静下来,他没再多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盛勇,拉着郎子文的手离开了家。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第5章
米向阳和郎子文去到一家他们最喜欢的火锅店,选择坐在了室外的座位。
Z市的夏夜有些闷热,他们却自虐一般,一面汗流浃背地涮锅,一面疯狂地灌啤酒。
此时城市里华灯初上,霓虹与照明灯光斑斑驳驳的打在两人脸上,反光着脸上的汗珠,与嘴边的油渍,即使是郎子文这样美人,看起来也有些落魄与滑稽。
滑稽,很准确,米向阳心想,这果然就是我们人生的真实写照。
吃完了两盘涮肉,又喝掉了几扎啤酒,心中的压抑开始缓缓释放,米向阳和郎子文无法自制地互倒起了苦水。
米向阳:“我想着他年纪小刚工作,得照顾着点,从来不让他交家用,也从来不让他做家务,皇帝一样供着他,结果他妈的在我床上搞野男人?!”
郎子文:“为了让他满意,老娘天天变着法儿地扮女人,报一大堆表演课形体课,古典舞现代舞钢管舞脱衣舞也都学了,最后嫌弃我不是仙女?”
米向阳:“还有脸说我在床上像死人?老子从没爽到过,让我叫什么?叫他滚吗?也不说自己是个快枪手!”
郎子文:“说起这个我更气,器小活烂我还得装着很有感觉,他妈的职业演员都没我敬业吧!一会儿要我纯一会儿要我骚,床下扮仙女床上扮荡妇,碰我一下就得装高潮,一周七天二十四小时全天演出不带休假的!”
米向阳:“一想到跟这种货住了一年多我就一肚子气!”
郎子文:“我特么七年啊姐们!七年!从20岁到27岁!我最好的七年啊!没疯了都得谢天谢地吧!”
“……”
米向阳不说话了,他怔愣又哀愁地望着桌对面举着香烟与酒杯张牙舞爪一脸憔悴与疯癫的郎子文,发髻略有些松散了,额前与鬓角的碎发被汗液粘贴在脸颊上,喝了酒后嘴唇与脸颊泛着病态的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