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馥郁 >

第15章

馥郁-第15章

小说: 馥郁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应该啊。
  “哥们。”贺兰山叫了他一声,带着微微南方口音,放慢速度道,“是古早味奶茶去冰五分甜奶霜波霸,阿华田去冰无糖冰淇淋俩布丁。”
  青年愣道:“谢谢你,啊,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拿手机记一下。”
  “没问题,是……”说罢他又多问了句,“你给对象买吗?”
  他笑得很大方:“对啊。他睡前喝一杯,另一杯冻冰箱里早上喝。”
  贺兰山想,自己作为单身猪就不同了——他一次能喝两杯。
  没聊几句余鱻的车就到了。出乎意料,他看起来跟青年颇为熟稔,下车跟他打了声招呼。青年也颇惊喜地同他聊了几句。
  真是无巧不成书。
  贺兰山如此想着,余鱻的话头突然转向他:“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一杯叙叙旧?”
  叙啥旧?
  贺兰山与青年面面相觑,十分不解,满脸写着“我们才刚认识啊”。
  “你也很久没和谈和风见面了吧。”余鱻看出了俩人的迷茫,有些疑惑地挑眉,“桑阳夏跟我说过,是你撮合他和谈和风的。”
  青年目瞪口呆地看着贺兰山,讶然又尴尬地承受着四道质疑的目光。
  贺兰山惊极反笑:“……”
  他恍然明白为何青年的味道和声音都如此熟悉了,因为它们与谈和风的一模一样。可他百分百确定,面前站着的不是谈和风。青年长相陌生,气质也与他大相径庭。更何况真正的谈和风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你不是谈和风吧,”贺兰山一改刚才的随和,冷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青年手足无措地从包里掏东西,看上去不像当高智商罪犯的料:“请先别报警,我可以解释。”
  事件的走向太过诡异,不过到底不是恐怖悬疑片。他没有掏出四十米长刀血洗现场,也没有凭空消失。青年将身份证递给贺兰山:“我确实不是谈和风,我是他弟弟谈和煦。”
  他又在手机一个加密相册里翻出张全家福,照片里他和谈和风亲密地搂在一块开怀大笑。两人除了鼻子,其它地方长得一点也不像。
  看来确实是弟弟。
  那么,真正的谈和风呢?
  贺兰山仔细看了看证件,心里已有了某种预感:“那你哥呢?”
  谈和煦深吸了一口气:“我哥他,在三年前的意外中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竟然在三年前就走了?
  本以为活着的人其实早已不在。
  “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我在扮演我哥,阳夏他不知道。”
  真相太有冲击性,贺兰山僵硬地看着那张全家福,又哀又怒道:“你太胡闹了……”
  哥哥在多年前的车祸中意外去世,弟弟假扮哥哥,与哥哥失明的恋人相处多年,现在要结婚了。北美吐槽君都出不了这种狗血剧情。
  余鱻安抚地拍了拍贺兰山,对谈和煦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故事要从三年前的一通电话说起。
  那时谈和煦还在日本玩乐队,被通知哥哥遇到了车祸。赶去医院后他守了两天两夜,可哥哥还是走了,俩人都没机会说最后一句话。
  肇事司机当场死亡,唯一生还的是哥哥的男友。由于一直在国外,谈和煦并没见过他,只了解到俩人感情不错,但最近在吵架,哥哥这几天还打算说分手,说性格不合。
  签完死亡医学证明书,又处理完一系列事宜,谈和煦在医院走廊呆呆地坐了许久。天已经亮了,窗外春光烂漫,刚下完一场小雨。而二人的双亲早已不在,在这个温暖的春日里,他失去了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他临走前想慰问下桑阳夏的情况,然后在病房外遇见了他十六岁的妹妹。她还在念寄宿高中。父母走得早,她与哥哥相依为命。得知他来历,桑玫把她拉到一旁,说桑阳夏的状况很不好,无法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实,抑郁消沉。
  谈和煦:“我哥没撑过去。”
  桑玫压低着哭声:“我求求你先别告诉他好吗?我哥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已经这样了,我真怕他支撑不住,咱们等他情绪稳定一点再说好吗?”
  “他之前醒的时候就问起你哥了。”
  “我担心他因为打击太大去做傻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她的语气并不激烈,声音反而越来越小。
  “他迟早要知道,瞒不住的。”
  少女抽噎着,不讲道理道:“但是,能瞒一天是一天啊。我不是说要骗他一辈子,只是想缓一缓再说。”
  “我不想哥哥死掉。”
  谈和煦不作答,只是颤抖地扶她起来。借他胳膊的力起身,桑玫一抬脸,发现这个大男孩突然泪流满面,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他终究没同意。
  纵使桑玫千求万求,医生当然不会赞同,只答应不主动提起这事,若桑阳夏主动问,他们会如实回答。
  桑阳夏只有少数时间醒着,桑玫一直说谈和风状态稳定,只是还下不了床。一开始桑阳夏还平和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后来明显表示怀疑,但还没来得及向医生求证就又陷入了昏迷。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他之前因为眼盲的事明显不配合治疗,还拒绝进食。没有求生欲,神仙也难帮他。
  桑玫又去求了谈和煦,因为那句“我不想哥哥死掉”,谈和煦答应了。
  他和桑玫都太年轻,命运的大车迎面冲来,不知所措的他们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逃去。
  他该怎么帮呢?如何给桑阳夏一点希望,让他相信谈和风还活着——除非他“见到”谈和风。
  慌不择路的谈和煦去整了香。
  他和他哥哥长得一点也不像,味道和性格完全不同,但二人的声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连父母都分辨不出。小时候他们常在接电话时假扮对方搞恶作剧。
  桑阳夏万幸醒来的那天,谈和煦作为“谈和风”去医院看他。在走廊他在自己身上再次闻到了哥哥的气味,想起哥哥的笑,想起桑玫的话。
  他走进病房,看着桑阳夏清隽苍白的病容,心中无比忐忑。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
  病房里桑阳夏闻到熟悉的气味,寻着味道偏过头:“和风你终于来了。”这是不带疑问的陈述句。
  谈和煦谎称自己运气好没有大碍。他模仿着哥哥的语气和他说话,一时竟毫无破绽。桑阳夏摸索着拉住他颤抖的手,露出个很浅的笑,桑玫在一旁捂着嘴抽噎。
  就在这一瞬,所有一切都无法回头。
  二十四、柑橘苦酒
  谈和煦一直以哥哥的身份陪护桑阳夏。既然人在身边,他没再向医生护士询问谈和风的事,不过脾气依然暴躁,心情也阴郁低沉。
  桑阳夏常让他打开窗,说想闻闻外面的味道。
  跟一些电影的情节不一样,他并没提出“你能描绘下今天外面的景色吗?”此类要求,反倒专注于听德云社相声,不谈论有关视觉的一切。谈和煦偶尔带他去医院的花园散步,遇到许多人,听了一些话。
  他的身体慢慢复原,脾气好了一点,对几名探病的朋友态度不错。桑玫提前跟他朋友们说了谈和风的事,因此没露馅。
  不知怎么的,唯独对谈和煦和桑玫凶——对谈和煦最凶。
  谈和煦想,这大概是因为他跟哥哥的冷战还没结束。宝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人反倒又不珍惜了。
  桑阳夏出院的前晚,谈和煦一直难以入睡。他今天在网上读到一篇报道:“父亲去世两个月,母亲为高考对女儿隐瞒死讯”。
  谈和煦想,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被欺骗的自己会怎样……他会又痛又恨。
  现在冷静下来,他明白自己和桑玫错得离谱,并且在这条路上越逃越远。
  凌晨两点钟左右,桑阳夏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没有发现谈和煦正醒着。谈和煦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夜,能朦胧看到他笨拙地摸过床头的画本,非常仔细地一页页翻着,视线在每一面上停留许久,不时用手轻抚摸纸面,时而微笑,时而叹息,时而低语。
  他是这样认真,仿佛真能看见似的。翻到白纸页时他低头嗅了嗅,才终于合上本。桑阳夏坐在那许久,没什么表情,随即用袖子擦了擦眼,又躺下了。
  他熟睡的样子俊美而安稳,夜深人静,悲剧仿佛从未降临。
  坦白吧。谈和煦告诉自己。
  摊牌的事他在第二天一早就与桑玫说了,桑玫不同意,但他很坚持。收拾完东西,谈和煦对他郑重其事道:“我有事想跟你坦……”
  “谈和风,”站在窗边向远处“眺望”的桑阳夏突然打断他,“其实,最开始得知我再也看不到的时候,我真的不想活了。”
  “特别搞笑,”他低笑道,“我很久以前曾想过,如果某天我出意外失去了手怎么办,那我就用脚画。没想到现在失去的是视力。”
  “但是我妹妹还在,我不能抛下她。”他寻着味道回望过来,露出一个近日以来最温和的笑容,“她已经失去了父母,我不想她再失去我。”
  他补充:“同样的,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桑玫扑上去,将头埋在他怀里。
  谈和煦愣住了,他感觉若是此时开口说出真相,就是将人身上的一块肉硬生生剜去,将人得到的东西夺走,对双方其实都是件极其残忍的事。
  “对了,我不想请护工。谈和风,你搬过来照顾我吧。”
  仅仅一刹的犹豫,让他没能把真相说出口,而一旦错过一次,再开口就难了。
  他打算再帮一阵子忙,等一切安顿下来就离开。
  短暂扮演和长期作战是不同的,要模仿另一个人十分困难。谈和煦把哥哥的特质整理成了一大本笔记仔细研究,试图模仿稳重的哥哥。
  他去找哥哥的好友们一个个说明情况,挨了至少五拳,收获叹息无数。桑阳夏那边要好一点,他恋爱低调,身边人见过谈和风的人不多,知情人少,他挨的骂也少一点。
  搬进去之前,谈和煦还担心情侣间亲密行为的问题,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合理地拒绝,结果后来发现自己纯粹是瞎操心。桑阳夏让他睡另一间单间,别说亲吻和本垒了,二人连手都没牵过,人家压根没这个意思。
  与其说是恋人,谈和煦更像他室友——或者是护工。冷漠至此,他却从没提过分手。
  家里养了条叫小马达的导盲犬,桑阳夏对小马达比对他亲切多了。
  至于演戏,他自认自己是过关的,至少桑阳夏从没怀疑过。偶尔谈和煦不小心暴露点本性,他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比如他哥讨厌吃辣,所以在饭桌上,谈和煦必须对麻辣小龙虾这种生化武器严词拒绝。可有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半夜在厨房偷吃了几只桑阳夏的麻小,吃得热火朝天时,被起夜上厕所的桑阳夏逮到。
  对方勃然变色:“你吃麻小怎么不开窗通风!”但并没有质疑他为什么突然爱吃辣了。
  举着虾头的谈和煦:“……”
  他猜想,也许桑阳夏认为人是会变的,所以并不意外他的转变,或者他根本不关心。
  期间他试图摊牌五次,每次都因莫名的原因以失败告终。包括讲完话发现桑阳夏睡着了,画画太入神没注意听等。
  有一次过节大家出去喝酒,醉倒的桑阳夏抱着他说:“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不小心掀起的衣服下满是自残的伤痕。
  谈和煦心疼又心软。桑阳夏状态依然不好,桑玫又多在寄宿学校。他根本不放心他独自生活。
  谈和煦决定再多留一段时间。
  那时他并没意识到,自己的内心角落生出了一份别样的情愫。
  日子是一辆失控的列车,谈和煦是车厢里被蒙住眼睛的人,不知自己将去往何方。
  年末时桑阳夏对他的态度愈发奇怪,喜怒无常,又好像在自我纠结什么。前一秒像猫,后一秒又变成了老虎。在这种生活下人很容易神经衰弱,吵架并不影响演戏,所以俩人经常发生争执,偶尔升级为不轻不重的互殴。
  不能再用真名四处抛头露面,缺席时间也过长,谈和煦无奈退出了所属的小有名气的乐队。当地小乐队不收他这种动不动缺席的人,只有一些水平不高,人员流动性大的水货乐队同意他偶尔替补。
  谈和煦上台时还得戴面具打药物掩饰自己的身份,以防日常被人认出。要知道,谈和风可是不玩乐队的。
  转变似乎是在车祸两年后的二月。
  桑阳夏重回画坛成绩斐然,心情自然不错。正月十五闹花灯,桑玫想去花灯节凑个热闹,她哥哥陪着。一开始谈和煦还不同意,怕人挤人把他弄丢了。
  桑阳夏呛声:“我怎么就不能去了,你当我是紫薇啊?”
  三人来到花灯节,四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花灯的香气飘满大街小巷。除了传统的花灯香,商家还别出心裁地往花灯中加了落日味、春雨味、创可贴味、便利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