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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心毒_初禾-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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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崇摇头,“这不叫‘痛快’,更不是‘惜香怜玉’,割喉是最残忍的杀人手段之一。”
  徐戡耸耸肩,“我的意思是与郑奇比较。”
  花崇走到一旁,拿起一支正红色的玫瑰看了看,又放回原处。玫瑰已经凋敝了,正如何逸桃的香消玉殒。
  “行吧。”他说:“你先回去做详细尸检,我再在这附近看看。”
  死者身份明确,生前情况调查就比较容易。
  重案组部分成员赶到后,葛猛就带着分局警员收了队。花崇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一来接手性质恶劣的命案是重案组的本分,二来从掏心这一行为来看,何逸桃的死与郑奇的死确实存在一定关联。
  曲值仍在忙郑奇的案子,跟花崇一同来花鸟鱼宠市场的是柳至秦。花崇一从花店出来,就见柳至秦从斜对面的小巷子走来,旁边还跟着个五十来岁的矮个子男人。
  矮个子男人满面愁容,既惊又怕,离花店还有十来米就不肯往前走了。
  “这位是肖国中肖伯,在市场管理办工作。何逸桃的遗体就是他发现的。”柳至秦说。
  这时一辆货车从大门处缓慢驶入,花崇将肖国中让在里侧,而柳至秦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他与货车之间。
  “坐着说。”花崇跟市场的小贩熟,见肖国中不愿靠近花店,就去对面的店铺借了几根塑料板凳。
  “何逸桃已经四天没开门营业了。”肖国中忐忑地坐在板凳上,余光时不时往花店门口瞟,“这孩子勤劳,肯吃苦,自从开始在这片做生意,就从来没有长时间不开门的情况。如果有什么事情,像需要去外地看货什么的,也会提前跟隔壁铺子打声招呼。而且她本人和她的花店都是我们市场的门面,一天多少客人从大门处经过,花店老是关着门也不是个事。”
  “所以你就去花店找她?”
  肖国中连忙摆手,将自己摘开的意图非常明显,“不是我想去找她,我也没办法。我在管理办工作,见天儿在这附近巡逻,前天还是昨天就有老板问我,何逸桃怎么不做生意了?我哪知道!”
  “你们管理办应该有她的联系方式吧?没有打电话问问?”花崇问。
  “打不通!”肖国中说:“手机关机了,花店里的座机始终是占线状态。今天是第四天,领导让我拿钥匙过去看看。我一开门,嚯!”
  何逸桃的尸体就躺在大门附近,普通人看到铁定被吓得不轻。
  “太可惜了,那么乖一女娃娃。”肖国中说:“不知道惹上了谁,哎!”
  “怎么不知道?”隔壁卖观赏类假山的老板娘粗着嗓门喊,“桃子得罪的人多了去,啧,姑娘家家,讨生活不容易噢!”
  花崇知道她姓黄,冲她一抬下巴,“黄姐,过来聊会儿?”
  “聊呗!”黄姐年过四旬,颇显老态,因为肚子太大,走路时一晃一晃的,“桃子是咱们这市场的名人,这你们总知道吧?”
  花崇点头,“上过电视,门口还挂着‘洛城最美老板娘’的招牌。”
  闻言,黄姐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女人啊,就是不能生得太美。桃子美是美了,好像还是个什么网红?但这不就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吗?”
  “你知道谁嫉妒她?”
  “‘最美老板娘’?”黄姐嗤笑,“我年纪大了,倒是无所谓,但跟桃子差不多年纪的妹妹,听着这话岂不是扎心?所以我说啊,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就是不能长得太美,一来让小心眼女人生妒,而来招色男人惦记。我可是听说,桃子把这两样都占齐了,勾走了梁小妹的男朋友。”
  这梁小妹花崇认识,是一家萌宠店的老板,大名叫梁燕子。前阵子他与柳至秦一同来市场,还随手送了梁燕子一盆茉莉。
  但梁燕子有男朋友他倒是不知道。
  “你们知道桃子为什么明明有住处,却不喜欢回家住,偏要住在店里吗?”黄姐挤出这个年纪的人独有的八卦神态,“她啊,在里面和梁小妹的男朋友打得火热呢!”


第五十二章 知己(17)
  经过解剖、事发地摸排及户籍调查,花崇初步了解到何逸桃其人。
  24年前,何逸桃出生在函省最偏远的山村,父亲有严重智力障碍,母亲是被人贩子拐卖到村里的北方人。十来岁时,何逸桃带着母亲逃离了大山,因为没什么文化,年纪又小,只能靠打零工过活。不久,母亲被车撞死,何逸桃因此得到了一笔数额不低的赔偿金。靠着这笔赔偿金,何逸桃在洛城安定下来,白天在商场当导购,晚上去会所陪酒,因为外表清丽出尘,很快被人相中,当过一段时间“小三”。之后,屡见不鲜的“原配捉奸”事件发生,何逸桃拿了分手费,一边上夜大,一边帮熟识的蔬果批发商跑货。
  完成夜大的学业后,她便从蔬果批发商那儿独立出来,在花鸟鱼宠市场开了“桃之夭夭”花店。
  最初,花店并不在市场入口处,而是在里面租金最便宜的巷子里。何逸桃卖的也不是外国进口的高档花,她的货全是跟批发商低价拿的,因为花本身不出众,花店位置也偏僻,刚开始时根本卖不过市场里的其他花店。
  不过没过多久,“桃之夭夭”就小火了一把。
  何逸桃虽然是山村出来的姑娘,但在纸醉金迷的会所待过,还跟着富商过过一阵子好日子,品味和审美都不错,加上一双手也巧得很,别家单是卖花,她卖的却是花的创意。一些年轻人光顾一次后,便不再去其他花店,不仅自己买,还在网上呼朋唤友叫大家一起买。何逸桃得了灵感,开始自个儿在微博朋友圈发照片、写文案,吸引了不少客人。
  当时就有人说,“桃之夭夭”的老板娘是店里最漂亮的一朵花,甚至有人以“仙子”来称呼她。
  她脑子转得快,被叫“仙子”的第二天,就买来森女系长裙,并请人拍了一组“仙子与花”的照片,随后发在微博上。
  大约因为一眼惊艳,这条微博被大量转发,不久就上了本地热门,引来大批记者。
  市场管理者一见,连忙将大门口刚修好的观赏小木屋低价租给何逸桃,还就势炒作了一番。
  何逸桃自己也争气,不像一些年轻人红了就飘。她始终以卖花卖创意为本职,起早贪黑,忙起生意来和市场的其他商贩没什么两样。
  去年“洛城最美老板娘”的评选结束后,她再火一把,不过也是从那时起,关于她的各种流言开始满天飞。
  她与周围所有商户都没有明面上的矛盾,大家和和气气,相互帮衬。但私底下,不少人骂她是“**”、“贱丨货”。更有甚者,希望她赶紧去死。
  “何逸桃的死亡时间是5月17日晚上10点到12点之间,正是郑奇的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徐戡拿着尸检报告说:“二楼避孕套里的精丨液已经做过在库DNA比对,初步锁定为一名叫刘嘉的男子。而何逸桃阴丨道里的润滑剂成分与避孕套上的一致。李训他们已经将分局提取到的足迹建了模,身高与这个刘嘉相符。”
  “我们查看了17号晚上的监控,花队你看。”袁昊将笔记本转了个向,“这个人11点从市场西门离开,举止慌张,虽然拍得比较模糊,但经过精细化处理,看得出正是刘嘉。”
  “这根动物毛发是怎么回事?”柳至秦一直没说话,此时却突然打断,从尸检报告里抬起头,“何逸桃头发里为什么会有一根动物毛发?是什么动物的毛发?”
  “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动物的毛发。”徐戡说完立即拿来物证袋,里面装着的正是从何逸桃头发里取下的动物毛发。
  花崇接过来,凝视片刻,“棕黑色,有光泽,细,目测较软,像幼犬的毛发。”
  “我猜也是幼犬的毛发。”徐戡说:“这说得过去。毕竟是花鸟鱼宠市场,最不缺的就是幼猫幼犬。这个季节干燥,小动物又经常脱毛,别说何逸桃长期在市场工作,就是我们去走一趟,身上头上也极有可能沾上动物毛发。”
  “但何逸桃洗过澡。”柳至秦手指在尸检报告上点了点,“她皮肤上检测出了微量沐浴液残留,头发也洗过。为什么幼犬的毛发还会留在她头发上?”
  “这……”徐戡答不上,组员们开始低声讨论。
  “有可能是在她洗澡之后,幼犬的毛发才意外落在她头上。”花崇十指交叠,心头正感叹柳至秦的细致,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张贸扶着门,喘了口大气,“刘嘉和梁燕子带过来了!”
  坐在问询室的梁燕子早已没了在市场里的欢脱劲儿。她面容憔悴,眼神却含着些许狂乱,往日精心梳理的头发胡乱垂在肩头,好似突然老了好几岁。
  “渣男活该配母狗,谁也没他们天长地久。”她嘿嘿笑了两声,“一个被奸丨杀,一个判死刑,可不就是天长地久吗?”
  柳至秦问:“这么说,你已经确定刘嘉是杀害何逸桃的凶手?”
  梁燕子冷哼两声,“不是他还能是谁?大家都传开了,说何逸桃死的时候没穿衣服。刘嘉自从和我分手,哪天晚上不往花店跑?照我说啊,这俩奸丨夫淫丨妇怕是玩什么虐待玩过了头,刘嘉一个失手就把那母狗弄死了。”
  柳至秦自然知道何逸桃并非死于床事,只是听梁燕子如此说,心里不免有些感叹。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被杀害,不到一天时间,不堪的谣言就在她生活过的地方疯传。大家言之凿凿,就像亲眼见到她在高丨潮中猝死。
  回过神,柳至秦道:“你和刘嘉已经分手了?”
  “那种渣男不分留着过年?”梁燕子倒是想得通透,“他啊,对面磨具厂老板的儿子,有点钱,但人品太low,跟他几年算我瞎了眼,赶紧止损还能拿一笔青春损失费。他爱折腾谁折腾谁去,我拿到钱就行。呵,这下把人弄死了吧,活他妈该!”
  柳至秦顺道问:“商贩们大多不待见何逸桃?”
  “男人们喜欢她得很咧!”梁燕子笑得轻蔑,“当过‘三儿’的女人,要多骚有多骚,简直活该让刘嘉这种渣男玩死。对了,刘嘉会判死刑吧?”
  “我没有杀人!”刘嘉油头垢面,在审问椅上不停扭动。恐惧、惊慌、胆怯汇集在他眼中。
  花崇将装着避孕套的物证袋扔在桌上,“17号晚上,你在何逸桃的花店里,与她发生了性关系。经过DNA比对,避孕套里的精丨液是你的。”
  刘嘉盯着物证袋,睚眦欲裂,双手握拳,肩背不住发抖。
  “你在接近11点时仓皇从市场的西门离开。”花崇接着道:“西门是离花店最远的一个门,外面比较荒凉,连车都不好停。你为什么大门不走,偏要走西门,还走得那么慌张?”
  “我……”刘嘉已是满额的汗,“我跟桃子那事不光彩,我哪里敢走正门啊!”
  “不光彩?”花崇已经从耳机里得知梁燕子与刘嘉分手的事,“你单身,何逸桃也单身,虽然是你背叛梁燕子在先,但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你与何逸桃好上,这与‘光彩’‘不光彩’有什么关系?”
  “谁说我和她好上了?”刘嘉争辩道:“我压根儿没有!”
  “没有?”
  “我怎么会和她那种女人好上?”刘嘉搓着手指,“我只不过看她长得还挺清纯,想跟她睡几回。”
  花崇冷声道:“只是想嫖是吧?”
  刘嘉抓了抓头发,“她的死和我真的没有关系。我好端端的干嘛杀人啊?市场上的人嘴碎,梁燕子那个八婆又喜欢把我和何逸桃的事拿出去到处说。我烦死了,想着能少点麻烦就少点,走西门是最安全的,那儿到了晚上基本没人。”
  花崇笑,“谎话倒是编得挺溜。”
  “我没有!”刘嘉急了,“我真的没杀人,我和她做完就走了!”
  “但她在与你做完后,就死在了花店。”
  “这……这他妈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花崇盯着他,“其实你已经知道何逸桃出事了,对吧?”
  刘嘉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显了出来。
  “何逸桃消失整整4天,手机和座机都打不通,花店大门紧闭。你就没想过,她那天晚上出了事?”
  “我,我……”
  “老实交待吧。”
  刘嘉快哭了,“我真的不知道啊!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交待?”
  花崇不语。
  刘嘉在座位上抖了半天,开始抹泪,“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就给她打电话,约下一次,但没打通。我以为她睡了,就没想太多,决定第二天直接去她店里找她。但后来几天,花店都没开门。我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但我哪敢声张啊?我一声张,警察一来不就要查我吗?”
  “我们现在也是在查你。”花崇道。
  刘嘉脸色难看至极,破罐子破摔,“反正我没有杀她,你们没有证据,如果你们敢刑讯逼供,我,我……”
  “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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