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音乐家们的手指 >

第28章

音乐家们的手指-第28章

小说: 音乐家们的手指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月安没敢抓贺玉楼的手腕,他只轻轻捏着贺玉楼的衣摆,在黑暗中看着贺玉楼,又喊了一声:“师哥。”
  贺玉楼被这个动作讨好了,他总是很容易被温月安这样示好的小动作或者眼神讨好。他蹲下来,平视着温月安,像认真教温月安弹琴的时候那样,温声道:“月安,你不能对我这样。”
  “哪样?”温月安凑过去,在贺玉楼唇角亲了一下,“这样?”
  贺玉楼马上站起来,退了一步,温月安看不清他的脸了。
  “对,不能这样。”贺玉楼说。
  温月安说:“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
  贺玉楼微微蹙起眉:“别的?你还想做什么?”
  温月安说:“还想弹琴,写曲子,下棋,写字,做杯子……”
  贺玉楼说:“可以。”
  温月安:“画画,看书,喂鱼,吃糖……”
  贺玉楼:“可以。”
  温月安:“一辈子。”
  贺玉楼:“……可以。”
  温月安:“没有别人。”
  贺玉楼:“……月安。”
  温月安:“没有别人。”
  贺玉楼:“月安,我一辈子都是你师哥,但你我迟早都会娶妻生子。”
  温月安:“我不会。”
  贺玉楼:“你会的。”
  温月安:“我不会,一辈子都不会。”
  贺玉楼:“但是我会。”
  温月安不说话了。
  贺玉楼在床边站了一阵,躺到温月安床下,说:“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我再走。”
  就这样,一个人在床上,一个人在床下,两人听着对方的呼吸,知道对方都没有睡着。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窗外的草木与石头上。雨声像某种乐器,一声一声,不急不缓地从耳畔灌进心里,然后又在心中不急不缓地荡来荡去。
  天渐渐亮起来,云端好像有了日光,雨却还在下,像是永远不会停。
  贺玉楼敲了敲床板:“想明白了?”
  温月安不说话。
  贺玉楼喊:“月安。”
  温月安:“师哥,我要是一辈子想不明白,你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贺玉楼气笑了:“你打的这个算盘?你知道这地板有多硌人吗?”
  床上扔下来一个枕头。
  贺玉楼把枕头扯到自己脑袋下:“你小时候还待我好些。”
  温月安低声道:“……你小时候也待我好些。”
  贺玉楼抬脚轻轻踢了一下床板:“什么我小时候,你见过我小时候吗?”
  温月安淡淡道:“见过。你小时候把小人书藏在琴谱里边弹琴边看,练字的时候左右两只手一起写,闯了祸就躲到我这里来……”
  温月安听不到贺玉楼的动静,声音越来越小。
  房中一片寂静,只闻雨声。
  突然,从床下传来了贺玉楼的笑声,是真心的,开怀的,十分高兴的那种笑。
  温月安听着贺玉楼的笑声,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过了一阵,贺玉楼说:“月安,就这样,不好吗?”
  温月安不笑了,沉默了一会儿,问:“哪样?”
  贺玉楼说:“和小时候一样。”
  温月安说:“小时候不娶妻生子。”
  难得的,贺玉楼竟然被温月安堵得无话可说。
  两人又都不言不语了,却也都不动,不起身,不出门,就听着窗外雨打万物的声音,好像在一处避雨的两个陌生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
  贺玉阁在门外问:“玉楼在里面吗?”
  贺玉楼说:“在。”
  贺玉阁拧了拧门把手,温月安的房门竟然是反锁的。她急道:“贺玉楼你在这里面干什么?快给我出来。”语气很急,声音却压得很低,她怕常良言听见。
  贺玉楼把门打开,懒懒道:“睡觉。”
  贺玉阁一把把贺玉楼拉出来,问:“你为什么跑温月安房里去睡觉?”
  贺玉楼笑起来:“温月安房里怎么了?我还在衣柜里睡过觉呢。”
  “你小声点。”贺玉阁压着声音问,“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温月安他有病,你知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贺玉楼看着贺玉阁,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贺玉阁咬咬牙,用极低的声音道:“他亲你了。”
  贺玉楼:“哦,这事,我知道。”
  贺玉阁:“你知道?!你知道还跑他房里去?不行,我真得告诉妈,我现在就去她办公室,叫她把温月安送到精神病医院去,要不等他把脏病传染给你我们家就完了。”
  温月安房里传出来一点响动,贺玉楼回过头,看见温月安穿着青布睡衣坐在房门口的轮椅上,正看着他,眉目疏淡。
  贺玉楼说:“月安,你先进去。”
  温月安没有动,他看着贺玉楼的眼睛,说:“师哥,听一听你要怎样处置我,不过分。”
  贺玉阁对温月安说:“肯定是送你去治病,我们家对你仁至义尽了。”她说完就要出门去找顾嘉珮。
  贺玉楼挡住她,说:“月安不会再那样了。”
  贺玉阁盯着温月安,问:“是吗?”
  温月安的眼神还在贺玉楼身上,他看了贺玉楼好久,像要把贺玉楼的样子烙进自己眼底深处。
  “不是。”温月安轻轻吐出两个字。
  贺玉阁把贺玉楼的手打开:“贺玉楼你也听到了,别拦着我。”
  贺玉楼挡住贺玉阁,又说了一次:“月安,先进房里去。”
  温月安没有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贺玉楼。
  贺玉阁说:“贺玉楼,你看他那眼神,他怎么看你的,他就是有病,恶心。你居然还拦着我?你现在拦得了,你以为爸妈回来了,你还拦得住吗?”
  贺玉楼点点头,侧过身,让开道,对贺玉阁说:“你去说吧。”
  贺玉阁刚松了口气,转身还没走半步,就听见贺玉楼接了一句:“把我也送去医院。贺玉阁,你弟有病,让全城人说去吧。”
  贺玉阁猛地转身,盯着贺玉楼,不敢置信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贺玉楼说:“是。”
  贺玉阁还来不及说什么,贺玉楼又道:“你猜猜我昨天晚上去他房里干了什么?”
  贺玉阁咬着嘴唇,艰难道:“什么?”
  贺玉楼勾起嘴角,用他一贯的、带着一股坏劲的笑,道:“睡、觉。”
  这个睡觉和之前的睡觉不是一个意思,贺玉阁的脸登时涨得通红:“贺玉楼你还要不要脸了,你——”
  “不要。”贺玉楼笑着说,“你就想吧,尽管想,怎么都不算过。”
  他说完,径直走到温月安的轮椅后,把人推进房间,锁上门。
  过了好久,温月安才摸到贺玉楼的手腕,用自己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着贺玉楼手腕上温热的皮肤,颤声喊了句:“……师哥。”
  贺玉楼一边笑着,一边咬牙切齿道:“现在满意了,嗯?”
  
  
Chapter 34 【《夜色 钢琴与箫》… 赵海洋】
  
  没过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轻轻的,有礼的,伴着一声“玉楼,是我”,是常良言的声音。
  贺玉楼看了门一眼,脸色有些发沉,他不知道常良言也在。
  温月安抓着贺玉楼手腕的手指突然一紧。
  “我去开门。”贺玉楼说。
  温月安死死地握着贺玉楼的手腕。
  贺玉楼任温月安抓着,站在原地,低下头,俯视着温月安的眼睛。
  “玉楼?”常良言在门外喊。
  “等一下。”贺玉楼说。
  他俯视着温月安,仿佛可以等到天荒地老。
  “……师哥。”温月安喊。
  贺玉楼仍旧那么看着他,没有应声。
  温月安看着贺玉楼,慢慢松开了手指。
  贺玉楼几步走到门口,开了门。他没有让门大开,只让门开到比一人稍宽,刚好让他挡住。
  常良言的耳尖有一点红,脸却是发白的:“玉楼……我都听到了。”
  此时在一旁的贺玉阁不知如何是好,她看见常良言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起来,她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就不该把事情告诉常良言的。
  常良言咬了一下嘴唇,咬得很重,让贺玉楼想起它们的味道。即便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仍带着一点希冀般地看着贺玉楼,问:“不是那样的,对吧玉楼?”
  如果这时候只有她和贺玉楼两个人,也许,仅仅是也许,她会听到别的答案,也许贺玉楼会跟她解释之前那些奇怪的言语。但是现在,贺玉阁也站在旁边,她也像常良言一样看着贺玉楼,希望他可以说不,希望他可以像平时一样坏笑着说:“骗你的,这也信了?”然后便可以坦然地只送走温月安一人。
  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贺玉楼在想什么。
  他靠在门框上,修长的手指按在门上,指甲的顶端有些发白。
  窗外噼啪的雨声更显出一室的死寂。
  他想起常良言从泳池上来的时候,四周响起的水声。她穿着红色的连体泳衣,胸脯隆起,大腿紧实,双手撑在扶手上。水珠从她的头发上、身体上滚落下来,太阳那么灿烂,把那些水珠与水流照得流光溢彩。
  少女的皮肤像是奶,上面流淌着蜜。
  他想起常良言坐在郊外的山坡上,吹竖笛的声音。这样简单的乐器她也吹得不好,风有时候会把短发吹到脸颊上,她正吹着笛,两只手本在笛孔相应的位置上,却不自觉抬起一只手去拨头发,吹出的笛声马上便不伦不类起来。
  她干脆不吹了,大方地把竖笛递给贺玉楼:“你来。”
  在阳光下,笛嘴上浅浅的湿痕明显又暧昧。
  画面,声音,触感,气味,因为常良言的出现,这个夏天变得格外不一样,它是美的,但不是贺玉楼学习过的那种所谓的艺术上的美,这种美不需要鉴赏与思考,不需要挖掘与发现,它就在那里,自然、原始而浓烈。
  但是夏天快过去了。
  “玉楼?”常良言向前迈了一步,她想伸手去碰一下贺玉楼发白的指尖,却忍住了,此时此地并不止他们两人。
  贺玉楼低声“嗯”了一下。
  他知道,在他身后,温月安也在看着他。
  温月安看贺玉楼的眼神与常良言不一样。如果目光有实质,常良言的目光或许会在贺玉楼身前印下两圈泪痕,而温月安的目光在贺玉楼身后,大概是要留下两片烫人的血迹的。
  贺玉楼长长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就是那样。”
  常良言盯着贺玉楼,嘴唇微微张开,脸颊轻轻动了动,像是不受控制。
  “贺玉楼,你,那你还……”常良言的胸脯上下起伏了一会儿,“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你没有那种病,我知道。”
  贺玉楼说:“就是那样。”
  “你别说了。我要回家了。我,我不会再来你们家了。”她说完,却没有动,还在原地看着贺玉楼,等待他的反应。
  贺玉楼的指甲尖更白了,他沉默了一阵,低声说:“……好。”
  “……好?!”常良言不敢置信地又上前了一步,控制不住地砸了贺玉楼一拳。
  她觉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就往大门外跑。
  贺玉阁追了上去,比起安慰,她更想确认常良言不会把这件丑事说出去。
  贺玉楼没有转身去看温月安,他从外面带上了门。
  温月安转着轮椅,开门,跟出去,贺玉楼背对着他说:“别过来。”
  温月安的嘴唇动了动,连一声“师哥”也喊不出口。
  他看着贺玉楼走远,过了一阵,客厅传来钢琴声。
  那旋律大胆、梦幻、可爱、甜蜜,温月安从未听过,按说贺玉楼写了新曲他不会不知道的,何况是这样一首曲子。他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听那首曲子。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贺玉楼那样弹琴,明明是那么快乐的旋律,贺玉楼却一遍又一遍地把它弹得越来越悲伤。
  过了很久,院子里,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响起。
  “贺玉楼。”是常良言的声音。
  钢琴声停了。
  温月安转着轮椅到窗边,看见贺玉楼从屋中走出来,站在常良言面前。贺玉阁跟着常良言回来,远远站在院门口。
  常良言手里还拿着一张画与一叠琴谱。
  “还给你。”她说。
  贺玉楼说:“你若不要,便扔了吧。”
  常良言说:“我再问你一次——”
  “就是那样。”贺玉楼说。
  常良言看着贺玉楼,眼眶带泪,她一边狠狠点头,一边把手上的所有纸一起撕成了碎片。
  雨已经停了,草地上还有水,缓缓将纸片洇湿。
  贺玉楼低下头,看着飘落一地的碎纸,常良言以为他会有什么反应,可是贺玉楼只说:“原是送你的,随你处置。”
  常良言又气又伤心,忍不住道:“你,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
  贺玉楼竟然微微笑了一下,像画上的少年。
  他轻声道:“我,也随你处置。”
  温月安听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