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梦-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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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征两手交握，叹息了一声。
其实回忆起来他们有过很多快乐的时光，可惜段笙与日俱增的不安与他淡漠的回避最终还是硬生生扯断了这段关系。
梁星爵微微低着头，耳廓上覆着一层红晕。
墨征将目光放在恋人身上，忍不住触碰埋在心底的恐慌。穆延曾经说过梁星爵和段笙非常相似——从某些方面的确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但是……
趴在前爪上的抱抱抬起了脑袋，梁星爵立即伸手去抚摸她的毛发。
不，梁星爵和段笙不一样。
墨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压住心中的颤动。
四个人稍微坐了一会儿，便由乐萱开车一起去医院。
虽然手术与自己并没有太大关联，梁星爵还是有些紧张。
“胚胎移植是一次就会成功么？”梁星爵拘谨地问。
“要过一段时间才知道。”齐栀涵答得淡淡。
梁星爵看了一眼身旁同样局促的墨征，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提及恋人的担忧。
“那个……我一直好奇一件事，你们不要生气。”梁星爵先打个预防针。
“怎么？”副驾驶座的齐栀涵问。
“为什么不用精子库里的存货，要让征哥来呢？”梁星爵闷声问。
墨征侧目看着明明胆小内敛却为了他而抛出尖锐问题的恋人。
前面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齐栀涵才道：“我想给孩子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安全？”梁星爵不解。
“我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可以叫‘父亲’的人，”齐栀涵的声音略微低了些，“而这个‘父亲’永远不会和我抢夺孩子。”
这话说得直言不讳，显得颇为伤人。
梁星爵刚想反驳，就听乐萱不快地喊了一声自己的爱人。
齐栀涵皱着眉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说开的话心里要好过点。”
这话倒也没有什么不对，梁星爵定定地看着挡风玻璃。留下后代固然好，但如果是以墨征的烦扰作为代价，那他宁可从来没有出现这个问题。
进入医院的区域，减速带让车子微微颠簸了几下。墨征转头便看到梁星爵黑沉的脸，伸手握住了这人放在腿上的手。
梁星爵一怔，任由恋人将他握住。
下车之后齐栀涵的神色显得颇为郑重，似乎即将接受洗礼的教徒。乐萱挽着她，一起走上特殊通道。
医院院长早就在办公室等着，见到人寒暄几句之后便带着他们去了实验室。
“齐小姐，这些就是胚胎。”护士指着一个放在显微镜下的玻璃器皿道。
齐栀涵和乐萱均好奇地凑过去，从透镜下看到了十几个说不清长得像什么的细胞。
后面的两个男人也觉得非常新鲜，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抢戏比较好。
“我们会从中选取最健康的两个胚胎植入您的体内。”护士柔声道。
“两个么？”乐萱有些惊讶。
“试管婴儿的存活率相较于正常受孕稍低，多植入一个可以提高成功率。”护士解释道。
齐栀涵又看了一眼显微镜下的十几个生命，忽地有些不舍。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手术即将开始，乐萱拍了拍齐栀涵的后背道：“就是个小手术，分分钟就出来了。”
齐栀涵笑了笑，手术倒是不花什么时间，可等待确认的日子想必非常难熬。
齐栀涵进了手术室，其他三个人安静地坐在走廊中等候。
大约过了三分钟，乐萱捏着手指问：“怎么还不出来？”
“手术肯定没有那么快。”梁星爵忍笑，“刚才不是很淡定么？才几分钟就开始担心了？”
“才几分钟么？”乐萱惶惶地看着他，“我以为起码半个小时了。”
这下梁星爵没了取笑的心思，手术室里的毕竟是乐萱的挚爱，而这次手术决定了她们能否迎来视如珍宝的第一个孩子，乐萱现在恐怕担忧得心脏都要碎成几瓣。
“先冷静下来，”墨征淡淡道，“栀涵现在更紧张，如果出来看见你也这么不安会更恐惧。”
“也是。”乐萱将自己的马尾松开又再扎好，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墨征看她这样子心中也有些焦躁，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这里是本市医疗技术最为先进，安保防护也最坚固的医院，米黄色的砖墙带着柔和的气息，让冰冷的手术之地也带了些许温暖。
墨征从右看到左，眼神却猛地聚集在楼下的角落。那里站着的女人虽然剪了短发，但侧脸却十分熟悉。
“星爵乐萱，我先下去看一眼。”墨征抛下一句便快步离开。
梁星爵立即起身，但宽阔的背影很快消失，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
乐萱看了一眼手术灯，又看向梁星爵。
梁星爵在走廊站了一小会儿，便安静地坐了回去。
“你们现在真的没事么？”乐萱问。
梁星爵一愣，转过头看她。
“怎么说呢？”乐萱歪头打量着曾经的店员，“就是一个直觉，你们不像恋人。”
“哪里不像？”梁星爵疑惑。
“你之前谈过恋爱么？”乐萱又问。
梁星爵眨了眨眼，脸红着摇头。
“如果你之前谈过，应该就能发觉不对。”乐萱抱着两臂，“谈恋爱的幸福是无法掩盖的，自从栀涵回来，你也看得出我改变了不少吧。”
梁星爵望天，齐栀涵回来以后乐萱的吐槽功力简直大幅增长，特别是一旁又有人帮腔，近期已经到了涉足他人恋爱生活的地步。
“但是我真的看不出你们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乐萱瘪着嘴，“你还是一副无限崇拜的样子，墨征也像是个好师兄一样把你放在身边。”
这样精准的描述让梁星爵手心发冷，“那要怎么办？”
乐萱伸手拍了拍梁星爵的肩膀，正气凛然地道：“留宿一晚就好。”
……
梁星爵两眼无奈地甩开乐萱的手，静静地闭上嘴。
身怀六甲的短发女人在护士的搀扶之下走回了病房，墨征拉了拉帽子，快步走到附近无人的松树下，拿出手机拨通经纪人的电话。
“喂？”那边仍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轩立，事情可能不好收拾了。”墨征声音低沉。
“嗯？”龙轩立的声音显得警醒了些。
“我刚才在医院看到了伊琦，”墨征皱着眉，“她怀孕了，大概□□个月。”
那边沉默了两秒，问道：“哪家医院？”
墨征报了名字，那边便道：“我去查一下。”
“好。”墨征挂了电话。
一名中年妇女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病人慢慢地闲游到了附近，墨征拉好帽子捂着口罩，埋着头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还记得大明湖畔的伊琦么= =不记得可以翻阅第一章或第六章（～￣（OO）￣）ブ
第39章 章三十九 抓不住幸福
回来之后墨征就显得心神不宁，梁星爵犹豫了一会儿，才问：“征哥你去了哪儿？”
“没去哪儿。”墨征沉着脸答。
梁星爵心头微颤，默默地闭上嘴。
乐萱斜眼瞥着这两人，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墨征的自我保护意识过剩，梁星爵又什么都不敢说出来，总有一天这段关系会出现偏差，兴许就此背道而驰。
“紧张得去洗手间了？”乐萱假意揶揄。
墨征愣了愣，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不多时齐栀涵便走了出来，墨征和梁星爵立即起身，乐萱像李莲英似的上前扶住，问：“情况怎么样了？”
这种事齐栀涵还是比较谨慎，没有绕什么弯子地答：“成功了。”
乐萱喜笑颜开，“疼不疼？”
“不疼，”齐栀涵想了想，“没太大感受。”
“不疼就好，”乐萱点头哈腰，“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回家吧，”齐栀涵摸了摸肚子，“我想赶快躺着。”
现在就开始躺？
梁星爵无语。
不管怎么说四个人还是坐上了车，乐萱把副驾驶的靠背使劲往后掰，将车夫的职责进行到底。
一路上车子以自行车都难以企及的蜗速缓慢行驶，乐萱像是个无线收信机般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墨征也极为沉默，整个封闭的空间里都荡漾着冷清的气息。
“要是一次成功，等明年冬天孩子就会出世了吧？”梁星爵试图调动气氛。
“嗯。”靠在椅背上的齐栀涵微微皱眉，“但毕竟是试管婴儿，可能要多试几次。”
“栀涵，要有信心。不过就算正常怀孕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孩子安全出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乐萱其实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这样的话题让人有些气馁，梁星爵默默地看向精神恍惚的恋人。
“说起来，”齐栀涵歪过脑袋看着后座，“阿征你生日快到了吧？”
“嗯？”墨征猛地回神，答：“是啊。”
“征哥不是7月份的生日么？”梁星爵又重复了一次，“7月4号。”
墨征摇了摇头，“我生日其实是在4月7号，当时进入公司的时候不用查身份证，所以故意填错。”
“故意？”梁星爵不解。
“公布的生日得见同事见粉丝，”墨征耸肩，“真正的生日就可以和家人一起。”
“哦。”梁星爵恍然大悟，随即小声道：“我写的是真正的生日。”
“没关系，”墨征笑了笑，“我也是你的同事。”
乐萱翻了个白眼，梁星爵则将两手放在腿间，笑得颇为欣喜。
这就是说还有两个月不到就能和墨征一起过生日了，哦，墨征的生日还要朝前一点，应该怎么给他庆生呢？
梁星爵偷偷地瞟了一眼墨征，脑袋里开始计划盘算。
到了楼下乐萱又小心翼翼地将齐栀涵扶着回了家。梁星爵中途没能提出下车的请求，于是也到了墨征家里坐着。老实说梁星爵也并不想立即回家，墨征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着实让人忧虑。
“那个……征哥，出了什么事？”梁星爵坐在沙发上问。
站在电视柜旁不知道想着什么的墨征忽地一怔，道：“哦，没事。”
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梁星爵腹诽，可要是多嘴多舌，会不会被人讨厌？
抱抱拱了拱他的手，梁星爵便安静地闭上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很长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保姆过来做午饭，梁星爵才借口帮忙离开了沉静的房间。
保姆是位稍显福态的阿姨，做起事来手脚利索。
“阿姨，我来洗菜吧。”梁星爵赶忙抢过活儿，生怕被保姆叫回客厅。
保姆阿姨犹豫了一下，道：“那就麻烦你洗半包豆芽出来，墨先生不喜欢吃回锅的菜，什么都得现做。”
“哦，好。”梁星爵赶紧倒了一半豆芽放进水槽。
阿姨看着梁星爵埋头苦干的模样，试探着问：“你是墨先生的亲戚？”
“啊？不是。”梁星爵嗫嚅，“我们是同事。”
“哦。”阿姨了然于心地点点头。
似乎被人看出了什么，梁星爵显得有些局促。
“除了段先生，进到这间屋子里的人，我只见过你一个。”阿姨干脆把话说开。
梁星爵一愣，心口奇异地充盈着愉悦。
“不过段先生一向不进厨房，”阿姨又絮絮叨叨地道，“他总是光脚坐在沙发或者地上，埋着脑袋写曲子。要是他什么都写不出来，就会忽然冲墨先生发脾气……”
听着保姆语气里的叹息，梁星爵有些仓皇地用手搅着水里的豆芽。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听到关于段笙和墨征，还有段笙待在这所房子里的细节。让他觉得呼吸之间都弥漫着敌手的气味，还有即便他站在这里也不可消磨的记忆。
“征哥喜欢吃什么？”梁星爵转换话题。
“哦，”保姆眯着月牙似的眼睛笑，“墨先生其实特别喜欢火锅，越辣越好，还有牛肉和毛肚，只要没有工作一定嘱咐我去买。不过他有工作的时候都吃得很清淡，所以当艺人也是蛮辛苦的。”
梁星爵静静地笑着听，他正一点一点地了解墨征，在台上邪魅狂狷但讲笑话却很傻，喜欢火锅却不敢多吃，平常要给他做清淡的东西。
即使段笙陪着他度过了十一年又如何？现在他才是他的恋人，他一定能和他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墨征不安地站在阳台上，手机忽地震动起来。
“喂，轩立。”墨征打了招呼立即问：“查得怎么样？”
“伊琦身边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她怀孕。”龙轩立的声音极其低沉，“但按伊琦的说法，的确是阿笙的孩子。”
“闭嘴！我说了不是！她那样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为什么偏偏是我？！”那边响起段笙声嘶力竭的怒吼。
墨征沉下心，道：“阿笙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