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肮脏的罗曼史-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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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军咽了一下,感觉喉咙发干,“你上次为什么会在云南?”
“我是陪李书记视察访问的。”张明哲苦笑:“那会儿正值扫毒高峰期,我听说你也被牵扯进去了……”
“我没有。”夏军否认,不看张明哲,拿起桌上的盘子递了过去,“吃吧……我先走了,还有工作。”
“我知道那姓尹的是什么人!”张明哲突然在夏军背后喊道,好在他还没开病房的门,没人能听见张明哲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夏军转回身瞪着张明哲,不可置信。
“树大招风,你最好尽快站明立场。”张明哲没回答,反而这么说道,随后继续看窗外,吃了一块苹果。
快步走出医院,夏军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张明哲重新出现在他生活里的片段,他分不清楚这是一场阴谋,还是造化弄人的巧合,现在,他觉得哪里都不安全。
李世祯真的节节败退了么,他究竟都在想什么,是希望尹斻输还是赢?
夏军取了车,准备回警局,路上还是忍不住给尹斻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被掐断了两次,可能对方有事,他车开得很慢,一直等,终于打通了。
“张明哲有问题。”
“我知道。”
“你知道?”
“夏警官,你就想和我说这个?”尹斻肩膀夹着手机给文件签字,终于得空后换手拿着手机,笑了笑,问道:“你这是担心我被人先一步算计了,还是担心你自己?”
“我担心自己做什么。”
“担心自己一个警察最后成了罪犯啊长官。”
☆、第一百一十章
“一个人静静发呆,两个人却有不同无奈,好好的一份爱,啊,怎么会慢慢变坏,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能在不是唱歌的地方唱歌,除了郑秋大概也找不出其他人了,尹斻推门进去,身边方泽池的两个门神紧紧跟随着,阿伦皱了皱眉,但是还是信了尹斻一回。
“大哥。”
“老弟!”
和郑秋拥抱了一下,关了麦,几人入座,郑秋倒是没有和方泽池胡乱搭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拍着尹斻的肩膀,说:“你放心呐,有哥哥我在,保证姓李的嚣张不起来!管他带来的人是什么来头,就是把他亲哥带过来,也必须好好给我们方先生道歉!”
方泽池礼貌性的冲郑秋点点头,但是心中有些疑惑,他之前怎么没听说肖文进的世侄其实是混黑道的,一直都以为对方是正经生意人来着。
阿伦这会儿适时为尹斻开脱,在方泽池耳边小声说道:“尹先生做生意难免需要结交一些道上的朋友,您不要误会,这件事先生不知道,让尹先生处理也好。”
方泽池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眼那边和郑秋胡侃着的尹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毕竟也不是懵懂少年了,明白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不管尹斻是不是搞黑的,有这人出面他也是感谢的,他不想给肖文进添太多麻烦,最近爱人的身体并不太好。
郑秋和尹斻聊了半个钟头,方泽池偶尔与两人说一些拍电影的趣事,发现郑秋这个能把华伦天奴的印花衬衫穿出地摊货味道的大佬说话并不惹人厌恶,只是豪爽,却并不猥琐,于是多了些好感。
李源和上面的大哥姗姗来迟,来的自然不会是李书记了,他亲哥恨不得不认这个白痴弟弟,怎么会来这种场合给弟弟擦屁股。
罩着李源的大哥姓王,郑秋和尹斻都见过,但只是点头之交罢了,今天来撑场子,带来了不少小弟,一个个瘪三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到了地方就将偌大的包厢围得水泄不通,齐刷刷地拿出藏着的砍刀。
这个王姓老大有个外号,叫做大头王,不是因为他脑袋长的大,而是因为经常做冤大头,这个人特别像十几年前的那些人,争强斗狠,愣头青似的肆无忌惮沿街砍人,常常要付兄弟安家费,夜场生意不好,小姐又老又没味道,可以说是混的惨,又喜欢摆老掉牙排场的典型,这种做派吓唬吓唬小朋友还行,放在尹郑两人眼中根本不够看。
“哗,黑社会呀,我好害怕。”尹斻看了眼大头王身后那群拧眉瞪目叉腰挺肚子的小弟,作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揶揄的笑道:“这年代西瓜刀不用来切西瓜,准备切掉我们谁的脑袋啊?”
郑秋也笑,只有方泽池那边不笑,一时间包厢内除了那两个人看笑话的人的嘲讽外,再也没了其他声音,大头王原本就是见到了里面的人有些睁睖,他没想到李源口中的小戏子背后靠山大有来头,自然也更不知道还有肖爷那一层的关系了。
“收起来!”他反应过来,斥道。
明晃晃的大片西瓜刀被收了回去,方泽池觉得这个拍电影有用,但是却没看明白那么长的刀子究竟是怎么被藏得一点也看不出来的。他看了一眼边上坐着的尹斻,那人冲他笑笑,转脸让李王二人坐下,郑秋则招呼人看茶,两个人一唱一和,颇有默契。
“王老板什么时候和李公子交上朋友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啊。”郑秋喝一口茶,眼神往大头王那边瞄着,心里对什么攀高枝、咸鱼翻身之类的戏码很是嗤之以鼻。
“朋友……生意上认识的朋友……”
“哦,那今天和李公子一块儿来是为了?”尹斻见李源从头到尾装怂蛋,觉得有意思,便问道:“是来替弟弟斟茶认错的?”
听了这话的李源不再装鹌鹑了,瞪着尹斻指着鼻子就骂道:“你个小白脸算老几!我凭什么认错!”
“李书记家教真好。”尹斻没在意,转头对郑秋笑笑,两个人阴阳怪气的好好夸了一通他们这位市里的新任长官,直夸得李源脸色发青,就要冲上去打人,却被大头王给按住了,摇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明白事理的都看得懂,尹郑两人都是明摆着想搞李世祯的,李源这颗老鼠屎正合他们心意,给姓方的小明星出气是假,为难李源是真,别看人家那边人手不多,但是这里是人家的地方,每个保镖安保身上都装备着枪,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也闹不出个大天来,这边开枪外面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死人都白死,也可见风头霸道的这帮人的嚣张程度。
如果是聪明人,就要学会等,这帮人狼狈为奸,官不像官,商不是商的,如此嚣张一时,却不一定真能嚣张一世,等他们自己祸从天降最好。
大头王是笃信李世祯能干倒尹斻这批人的,S市的风向恨不得一天一变,今天你称王,明天搞不好就横死街头,要有钱有权,手上不光要握钞票和手…枪,还得有要命的筹码才能玩得下去,他自己虽然玩不转这些,但是总是信着自己能凭着老规矩过活,迟早熬出来,尤其是在结交了李源、算是搭上了李世祯这条大油轮后。
郑秋想要打击大头王,尹斻要搞李源,几番斡旋之下,大头王自己倒是做了一回人情,主动代替李源给方泽池赔礼道歉,还意思着要小弟包封红包过去,却被尹斻给拦下了。
“红包就不必了,方先生不缺。”尹斻和郑秋交换了一下眼神,郑秋身后的人就递了东西上桌,是一只木盘和一把锋利的切肉刀。
“留只手吧,长长记性,以后知道什么人不该招惹。”
李源当即拍桌子,可尹斻郑秋两人就怕对方不发难,这时候正好找理由把人都制住,西瓜刀哪里有枪顶用,一时间包厢里明晃晃的西瓜刀挨个落地,黑洞洞的枪口密密麻麻指着李源和大头王那群人。
方泽池快速地看了眼尹斻,发现对方还是只冲他笑,笑得很温和礼貌,说出来的话却是拐了个弯儿:“砍谁的?”
“自然是拎不清事的。”郑秋说道,随后借着手下的打火机抽起雪茄来。
“哦,我现在觉得光是手不够了,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也该罚啊。”尹斻想了想,看了眼方泽池,笑问:“方先生您觉得呢,被老鼠盯着,挺烦的,对吧。”
这话叫方泽池没有办法回答,反倒是阿伦此刻说道:“先生应该不愿意让事情闹大。”他这是在提醒尹斻做事别过了火,他自己疯可以,拉上方泽池可是会惹肖文进不愉快的。
“你家先生年纪大了。”尹斻幽幽地说着,起身离开座位,对郑秋道:“我听说大哥你那里新得了一瓶好酒。”
“等事情办完咱们就去喝酒!”郑秋哈哈一笑,说:“手嘛,砍一只就够了……眼睛你随意。”
“李先生、王先生,你们要自己动手还是我代劳?”说起来尹斻自己手痒,总想着能亲自挖一次李世祯兄弟的眼珠子,于是便真准备亲自动手了,这活儿其实是人都能干,不过他来干,总归也是意义非凡。
“你敢!”李源瞪大了眼睛,大头王则认栽一般不说话。
“那我代劳吧,荣幸之至。”
先押着大头王上来,摆了一张椅子把手按在上面,对面桌坐着的郑秋饶有兴趣,方泽池则双眼放空,尹斻蹲下找了找角度,问道:“王老板右撇子?”
没有得到回应,他笑笑,很有礼貌的吩咐道:“给王老板换右手吧,人家是左撇子,留着手吃饭。”
手起,刀落,另一只手也落了,衣服上倒是没溅上一滴血。
尹斻把刀放回方盘中,拎起地上的断手也扔过去,那一边大头王先是隐忍,最终忍不下痛扯开嗓子嚎叫,被人从后面一手刀敲晕。
“怪脏的,拖走啦。”郑秋说道,有些嫌弃似的看了眼尹斻手里的方盘,“你这什么武功啊?”
“九阴白骨爪,好厉害的!”
两个人玩笑够了,主角方泽池的脸也白透了,倒不是惊怕,而是觉得这场面实在是倒胃口,但是却突然冷冷的看了眼那边押着的被堵上嘴的李源。
这人方才还在骂他是个戏子,甚至还有更难听的,所以现在被堵上了嘴巴。
尹斻有一个本事,就是观察人,他没问方泽池一句,却在净手后吩咐下面的人先剜掉李源的舌头给方先生送上去。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但绝对算得上是酷刑了,连郑秋都忍不住问尹斻和那李世祯有多大的仇,结果只是得到了一个“李先生不给我面子”的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一回不管阿伦再说什么方泽池也是不信的了,尹斻分明就是个精神病,他看了看被恭恭敬敬放在他面前的那条舌头,感觉有些无力,只好对对方道:“我有些累,先失陪了。”
“方先生走好,改日一同喝茶。”尹斻点点头。
“再见,郑先生。”
方泽池也没忘了郑秋,轻轻颔首,带着阿伦和阿亚一块儿出去,临走前尹斻看见了阿伦明显是警告的眼神,这眼神同样也是被郑秋看见了的。
“谁家的下人脸面这么大?”郑秋问道。
“肖家的,连下人都与众不同。”
外面下起了雨,屋子里的血腥味很快洒扫干净,大头王的那些小弟都被好好教育一通打了出去,而那两个主要的人物一个还昏迷着,另一个则瘫在地上还有些意识。
“怎么样?”尹斻问特地给李源找来的医生。
“手法没有上一个利落,但是死不了。”
“那就没问题咯。”郑秋说着揽上尹斻的肩膀,亲热说道:“走咯老弟,哥哥带你嗨一把大的!”
夜雨阴冷,两把黑伞打在头顶,尹斻着人将李源悄声送回李公馆,大头王则扣起来,和郑秋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们都知道死亡的含义,但是同时我们又在极力地逃避它,显然接受改变和终结,或许才是一个体面的应对方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了,以至于过犹不及,矫枉过正,从懂得,变得糊涂,最后,一无所知。
尹斻是一个相信命的人,他相信自己所得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论是钱财权利,人世繁华,还是未来的某一天可能遭到的际遇,或生,或死,都是命。
然而,多年浸淫在东南亚国家的佛教氛围下,却并未让他成为一个所谓的佛教徒,事实上,他从未踏入过寺庙一步,也从未向僧侣跪拜,金三角当年四个最有权势的大毒枭中,只有努金,从不拜佛,人们都说没有信仰的人是最可怕的人,其实不然,信仰是什么,信仰是相信你心中所信,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中注定,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例子实在不多,真的顿悟的人又有几个?
尹斻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可是他并不想要乞求原谅,也从不忏悔,他知道自己是个恶人,那么既然不会改变,又何必苦苦求佛,虚伪度日。
以至如此,就不要再去玷污神殿,亵渎神灵了,从这一方面来讲,他虚伪得真实,一个恶人,若有如此觉悟,也堪称值得尊敬的仇敌了,只因他不是一个懦夫,而是可以称为真人。
人们求的神佛,却并不是古希腊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