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镖师实录-第1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扎克干完了能干的事,对着蓝戎兴奋地吹了声口哨:“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蓝戎懒得理他,时间不够了,他要快点寻到出路。如果这些端枪的士兵不走,他很难来得及反击,好在扎克突然挥退了这几个人。他说:“这叫做炮烙,是一种……”
蓝戎在扎克喋喋不休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脚踝。一、二、三、四……蓝戎在心里数数,那头扎克已经准备按下行刑台的开关。
“扎克,”蓝戎说,“我的义眼眼珠是块上好的红宝石,我送给你,你放我走。”
蓝戎一面说着,一面眨了眨他那经过伪装的眼睛,那只眼睛是红色的。
扎克笑了起来:“好石头烧不坏,等你死了,一样是我的。”
蓝戎似乎开始急了,额头渗出了一层汗:“扎克,别这样,如果你今天放我一马,往后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你难道想一辈子在这里当个小喽啰吗,我可以答应你,回去跟我的顶头上司报告,我们国家有钱,你要什么都能谈。”
扎克收敛了笑意,走上行刑台,突然狠狠地给了蓝戎一拳,蓝戎被打得反射性地想要缩起身体,却因为被四肢大开地绑住了,只是揪得镣铐叮当乱响。
扎克冷冷地说:“钱?别做梦了,你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对King的忠诚!”他说着,狠狠地按下了行刑台的开关。一阵隆隆声响起,他说道,“你就等着闻自己烧熟的……”
然而话还未说完,蓝戎突然猛地大喝一声,但听一阵叫人头皮发麻的剐蹭声,他竟然硬生生折断了拇指骨,刮去两层皮肉,将自己的手从镣铐里强行拽了出来。蓝戎一拳狠狠揍在扎克的鼻梁上,血肉模糊的手背因为这剧烈的击打喷出了更多的鲜血,溅进了扎克的眼睛。
扎克想要拔出腰间的军刀,蓝戎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的活动范围有限,只能紧紧靠单手夹住扎克的脑袋,张嘴狠狠咬住扎克的颈动脉。扎克发出惨叫声,拼命用拳头击打蓝戎的腰部,另一只手则和蓝戎争夺拔出军刀的空间。
行刑台已经启动,升温的速度极快,很快蓝戎就感到自己脚下踩着的铁台率先烫了起来。他比扎克要被动许多,他赤着脚还被牢牢绑着脚踝,根本没法移动,很快他就闻到了一股蛋白质的焦糊味。
身后的铁柱子也开始发烫了,如果再不想到办法,他就算不被扎克捅死也会被很快烫死。更为倒霉的是,或许是听到了里头的响动,两名持枪的守卫冲了进来,见状立刻端枪对准了蓝戎。蓝戎只能改为将扎克挡在自己身前,不让守卫打中他。
高温炙烤令汗水唰地冒了出来,蓝戎迅速感到头晕脑胀。失血、中暑、烧伤和中弹的危机同时向他逼来,即便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蓝戎仍然觉得这可能真的是他最后的时间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藐视死亡,死亡总有一天也会藐视他。
蓝戎猛然一使劲,扎克嘴里发出“荷荷”的声音,动脉血飙起三尺,人瞬间软了下来。蓝戎飞快地将他扔在地上,站在了他的尸首上。那具尸体立时发出滋滋的声音,活像是铁板烧上的烤肉,两名守卫都被这残酷的一幕给震到了,愣了一下,先后扣动扳机。但听噗噗两声,蓝戎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却发现哪儿都没中枪。
“快下来!”又是两声枪响,蓝戎感到自己的双腿获得了自由,顿时飞快地踩着扎克跳下了行刑台。
“你是……”
前来救援自己的人似曾相识,蓝戎记起来那是不久前在集市上被黑蛇帮追杀,跟陆琢迩相撞过的男人。
“先走!”此人拉着蓝戎直接跳入了地下湖泊,原来那里头有条水道,蓝戎忍着疼痛,跟着这人游出去很久,终于冲出了水面。抬头看去,竟然已是绿洲外的女神之泪湖畔了。
蓝戎筋疲力尽地爬上岸,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此地不宜久留,车子和机票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今晚就走,明早可以坐飞机回国。”这人话还没说完便发现蓝戎手中寒光一闪,刚刚还属于扎克的军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自己人!”他立刻叫道,跟着喊出了蓝戎出发前记下的会合暗语,“S国特别行动小组稻草人小分队张信上士。”他行了个军礼,“蓝上校,您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请您跟我立刻离开此地。”
蓝戎呆呆地看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听不懂人话:“我的任务?完成了?”他完成了什么,除了刺杀King/陆琢迩失败,他什么也没干。等一等,陆琢迩曾经掩护过这个张信?
蓝戎的脑子里简直乱成一锅粥,他将刀刃又往里推了一寸,那锋利的凶器划破了张信的皮肤,几缕血丝渗了出来。闻着那血腥味,蓝戎的脑海里许多线索开始旋转组合。
陆琢迩曾是C国特别行动小组的人,现在是自由联盟的二当家;自由联盟横扫了数个老牌恐怖集团,自由联盟的信仰变得有些不一样;哈马福一怀疑陆琢迩,国家就派人暗杀King……一个结论呼之欲出。
陆琢迩说:“潜龙至少还是人,死了能够骨灰还乡,我们是阴沟里的臭虫,下水道的蟑螂粪坑里的蛆虫……”
“你刚才说你们的小组代号是什么?”蓝戎问,声音不知为什么既沙哑又打颤。
“稻草人小组。”张信说。
稻草人,立在稻田里的标靶,代替农作物承受害虫和乌鸦的啄食。
恐怖分子之所以难于收拾,有两大因素,一是因为他们狂热,二是因为他们帮派众多,山头林立,按下葫芦浮起瓢,还爱打游击战。
既然狂热的信仰是凝聚力,那就渗透文化改变他们的信仰;既然毒虫众多,那就让他们互相蚕食,直到剩下一只蛊王。
自由联盟横空出世,尤其是陆琢迩进入其中以来,势不可挡,一统天下,但是同时,因为这支队伍高度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使得周边地区的老百姓受到的骚扰反而要少了许多。陆琢迩无疑正是一个稻田里的稻草人,蓝戎几乎可以想象,他日夜殚精竭虑,慢慢收获拥趸,逐渐架空哈马福,最终接过哈马福手里的位子,坐上自由联盟的头把交椅。由他创造的组织,再由他亲手毁坏,无疑会方便许多。
陆琢迩不是卧底,卧底总有回家的时候,而他,也许会伴随着这个组织一起死在这片土地上,谁也不会希望自由联盟这样的组织还有余孽存活。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最后带着这个组织一同毁灭!
蓝戎回想起自己醒来的那一刻陆琢迩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夕阳的冷漠的身影,想起他吹奏的思乡曲。
“就算周围满是黑暗,只要抬起头始终往前跑,你就能看到希望的光。”
蓝戎猛然睁大了眼睛,他一把揪住张信的衣领:“你说什么!”他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出来。
“这是我们小组的座右铭,是陆教给我们的话。”
蓝戎猛地站起来,在张信的喊声中,重新跳入了女神之泪。
陆琢迩,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把你带回去!蓝戎愤怒地想着,眼眶里滑出了滚烫的液体,那液体迅速融入了异国他乡的女神泪水之中,如溪归海。
第226章 番外二·疯子和药(7)
陆琢迩光着身子穿了件宽松的白袍子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
哈马福临时有点事要处理; 寻欢作乐的事情只能暂且放到一边。陆琢迩装出恼怒的样子; 像每一个爱撒娇的小妖精那样,将哈马福轰去了会客室; 于是; 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样挺好的; 清净。
陆琢迩望着外面,这里的月光特别的明亮; 照射在沙丘上会反射出淡淡的冷光; 像是一个人早已提前知道结局的人生,有一种现实的冰冷温度。他看了一眼钟; 确认蓝戎此时应该已经在奔赴机场的道路上。扎克功夫一般; 脑子不笨但容易得意忘形; 以蓝戎和张信的能力,不难预料结果。
就是不知道哈马福对他的疑心是不是被压下来了。陆琢迩心中莫名有一点烦躁。自从十三年前背井离乡,秘密成为了稻草人的一员以来,陆琢迩便已经认可了自己“已死亡”的身份。那个代替他而死的人早已埋骨九泉; 陆琢迩已经不存在了; 他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死魂灵罢了。这些年来; 为了家人的安全,也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和治好他腿的恩德,他独自一个人在黑暗的世界里高高低低地走钢丝,风那么大,钢丝绳架得那么高,走的时候鲜血淋漓; 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但他早已经习惯了,哪怕在这过程中他需要付出很多,忍耐很多,并且知道钢丝的那一头其实并非桃源乡。
陆琢迩以为自己一直克制得很好,他尽心尽力地扮演着King这个角色,月这个角色,有时冷漠有时柔弱,慢慢的,连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陆琢迩这个人了。陆琢迩是谁?陆家的小少爷?陆家小少爷是怎样的一个人?是……
在A国遇到那个女人是一个意外,尽管他如今已不再是陆家的琢迩,但是陆蓥一接下归巢行动这么大的事还是辗转落入了他的耳中。在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早已埋葬的镖师之魂重又抖擞精神,抬起头来。他发现自己原来还记得,记得那些美好太平的日子里他和双生兄弟共同做的那些试验、游戏,共同许下的那些诺言,他们要一起解开四百年前的谜题,一起重振陆家天下第一镖的声威,现在,他的兄弟时隔多年真的走上了这条道路,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帮上一把?
或许他比他自己意识到的更在乎那些事吧,当哈马福对他起了疑心,当C国如他所愿的派出了人来暗杀他,当他发现被派来的人竟然是蓝戎的时候,他还是失控了。不该说那些话的,陆琢迩想,那些蝼蚁蟑螂臭虫的话,他这是在做什么?撒娇吗?
陆琢迩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是在鄙夷自己的愚蠢。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猛然搭上了窗台。
陆琢迩吓了一跳,他飞快地抓起一旁摆着的铜质台灯就想砸下去。
哈马福的寝室在哈森神庙可使用楼层的最高层,足有四层楼高,能够从这里爬上来的人绝不是善茬。就在陆琢迩屏息静气,打算捕捉时机一击即中的时候,“入侵者”的脸露了出来。陆琢迩手里原本举着的灯无声无息地垂了下来。
蓝戎呼哧带喘地趴在窗台上,用力往上提身子。
爬楼这种运动对于任何一个杀手或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士兵来说并不算难事,但是蓝戎受了伤。陆琢迩轻易地在蓝戎身上看到了那些骇人的伤痕,他甚至可以从这些痕迹推测出在刚才的几个小时里,蓝戎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上有鞭子抽打的痕迹,有被高温烫伤的痕迹,有在搏斗中留下的淤青,他的拇指骨曾被强行掰脱臼过,虽然现在装了回去,还是有些扭曲,他一身的水,是从地下湖中爬出来的,额角还有一道子弹擦过的痕迹,恐怕是在潜入此处的时候受的伤……
陆琢迩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歇了一会儿,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手脚并用,终于蹲在了窗台上。他隔着玻璃,看着自己。
“陆、琢、迩……”陆琢迩读着这沉默的男人在窗外做出的唇语。这个男人虽然也是蓝家的后裔,但与四百年前的蓝肃或是如今的卓阳都完全不同,有的时候你看他,真的会觉得这是个疯子。
“你是疯了吗?”陆琢迩心想,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因为他看懂了蓝戎在月光下做出的承诺:“陆琢迩,你这个小王八蛋,我来接你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回国?不不!
陆琢迩大大往后退了一步:“走!你快点走!”他拼命做着手势,希望这个疯掉了的男人能看懂他的意思,识相地赶紧撤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这里守备森严,就算如今进来了,想再出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哈马福为人又是那么多疑……
正想着,外面的走廊上便传来了脚步声。是哈马福!陆琢迩大大抽了口冷气,他飞快地冲上去将窗帘拉住,然后坐在窗台上,摆出严防死守的架势。快走吧,都这时候了,难道还看不清局势吗?陆琢迩一面这么焦急地想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层焦急和紧张之下却又不由自主地溢出了一丝甜蜜。那点点甜蜜就像是最苦涩的咖啡豆经过繁复的工序煮熟过滤之后留下的那一点醇香,含蓄内敛,却充满生机。
走吧,能够再看到你回来,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之后哪怕仍然是一个人行走在无边的黑暗中,甚至是葬在这里,我都不会感到难受了。
房门被打开,哈马福一脸不快地走了进来。陆琢迩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今晚的事情不太顺利。那是必然的,陆琢迩想,我可没少在背后拖你后腿。
哈马福看到陆琢迩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