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重生日常-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呆滞了那么半秒钟,然后就被身后的保镖护在了身下。
风声顿歇。
陈炳文被保镖从地上扶起来,他晃了晃脑袋,抹掉脸上的木屑,定眼再看时,陈宁武倒在地上,四肢扭曲。
宋逢辰手中的桃木剑只剩下剑柄部分,剑身俨然碎成了几节散落在地面上,他一脚踩在陈宁武脸上,居高临下,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来着?”
陈宁武两眼爆出,随着五脏六腑搅成一团,他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他面带狰狞:“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这个四十多岁的老东西都能返老还童,我……”说到这儿,宋逢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果断闭嘴。
四十多岁?
听见这话,在场的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地上高中生模样的陈宁武,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包厢外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陈先生,里面怎么了,你没事吧?”
显然是被包厢里的声响吸引过来的。
陈炳文回过神来,当即提高了声音:“宴所长啊,没什么,我这儿正在处理一件私事,所以动静大了点。”
“那行,没事就好。”
隔着房门打发走来人,陈炳文挥开扶着他的高个子保镖,转身看向陈宁武:“你到底是谁?”
陈宁武粗喘着气,突然就笑了,他吐出一口血沫,一脸的有恃无恐,仿佛是咬定了陈炳文不敢拿他怎么样,“你问我是谁?”
宋逢辰挪开放在陈宁武脸上的脚,陈宁武艰难的扭过头,看向陈炳文,眼底满是阴鸷:“你可还记得三十年前,在灯州火车站,你遇到的那个向你乞讨的残疾小乞丐。”
陈炳文张了张嘴,一脸恍惚。
陈炳文的父亲是民国时期政府高官,三十一年前,他父亲因为亏空军饷被抓捕入狱,当时正值两党打得最激烈的时候,上头有意杀鸡儆猴,他父亲因此成了枪下亡魂,陈公馆也随之被抄,陈家就此落败。
昔日亲朋好友全都避而不见,陈炳文求助无门,收拾了父亲的尸体之后,便打算带着妻儿老小回老家定居。
没成想半道上他们遭遇了山匪,逃命的时候,他妻子带着儿子和他走散了。
再之后,勉强逃回老家的陈炳文送走了缠绵病榻的老母亲,身无分文的富家大少爷无奈挽起袖子,舍下脸面找了一份勉强可以维持生计的茶叶铺账房工作。
半年之后,陈炳文一次跟着茶叶铺掌柜去主家对账的途中,路经灯州火车站。
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酷似自己儿子的小乞丐,对方激动的神情告诉他,他没有认错人。
小乞丐抓住他的裤腿,试图和他相认。
那一刹那,陈炳文想了很多。
或许乞讨团伙的头目就在附近盯着他们,他们的反应有可能会导致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的追杀。
退一万步讲,他把儿子带回去之后呢?
他儿子可不仅仅是缺胳膊少腿那么简单,他还瞎了一只眼睛,舌头也没了。
这种程度的残疾与废人无疑。
他养不起。
时间静止了那么一瞬,回过神来的陈炳文心中俨然打定了主意。
他往后退了两步,挣开小乞丐抓紧他裤腿的手,语气急促的说了一句‘脏死了,别碰我’。
说完这话,他脚步匆匆,头也不回的冲进了人群之中。
被迫做出这样的选择,陈炳文心里说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
但日子还要继续,时间就如同流水一般,一晃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后的一个冬天,陈炳文在街头拐角处撞倒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这个孩子长的像极了他的儿子。
恍惚间,陈炳文心中一梗,然后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年少时,虽然他母亲因为生性懦弱没能为他撑起一片蓝天来,对他却是实打实的疼爱有加,这是他在冰冷荒诞的陈公馆里唯一的慰藉。
他十五岁时结的婚,娶的是母亲娘家的隔房侄女,到二十二岁膝下还是空空如也,当年正是他的那些庶子兄弟蹦哒的最欢快的时候。因为子嗣问题,他没少被这些家伙明里暗里的嘲讽。
他母亲为此焦虑难安,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根。
为了让母亲安心,也是因为其他方面的一些原因,儿子一生出来,陈炳文就把他送到了他母亲身边,请她帮忙照看。
那几年是自他有记忆以来,他母亲笑的最多的时候。
出于对母亲的怀念,陈炳文强忍着心底因为这张和儿子相似的脸产生的不适,收养了这个孩子,并为他取了一个和他儿子一模一样的名字,陈宁武。
陈炳文回过神来,他看着陈宁武,浑身颤抖不已:“你、你是……”
陈宁武目光森冷,“是啊,我回来报仇了!”
第33章
听见这话; 陈炳文两眼涣散,面上无悲无喜。
陈宁武梗着脖子; 咬牙切齿:“当年在芒山脚下; 你和奶奶逃之夭夭,留下我们母子俩被追上来的山匪抓了个正着。”
他粗喘着气:“我妈被他们卖进了妓院,我落到了人贩子手里; 受尽折磨。在灯州火车站的时候,我看见了你——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兴奋吗?我以为我的父亲一定会救我,我马上就要逃出生天……”
“结果呢?”陈宁武两眼猩红:“他装作不认识我,还说我脏,要我别碰他;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陈炳文心中一梗; 神情复杂。
“我恨啊!”陈宁武低吼着; 突然就笑了:“凭着这股恨意,我活了下来,在一个雨夜里修炼出来了气感……没错,就是气感。”
他死死的盯着陈炳文:“我得感谢你; 从小就把我扔给了奶奶。奶奶说她小时候外曾祖父就是用各种咒语给她启蒙的,所以到了我这里也不能例外。多亏了这些咒语,我才没有和我妈一样,受尽屈辱而死。陈炳文; 我陈宁武活着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说到这儿,他一脸嘲讽:“只可惜老天爷不开眼; 有造生基庇佑你,无论我怎么对付你,你都能阴差阳错的转危为安。”
陈炳文不蠢,沉默良久,他开口说道:“所以你当年接近我就是为了摸清楚我的生坟在什么地方?”
“没错,只要能在你的生坟上稍微做点手脚,造生基一破,你离死期也就不远了。”陈宁武轻吐一口气:“为此我整整花了十年的时间去研究你的生活习惯,发现你每隔两三年都会派人去一趟庚省,顺着这条线,果不其然让我找到了你的生坟。”
“我原本以为我费尽心思谋划了十几年,一定能够报仇雪恨,没想到到头来——功亏一篑……”
陈宁武一脸绝望,猛地又咳出一口血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到地上,染红了一片。
看到这儿,周浩昌心生不忍。
陈炳文是得有多狠心,才能为了一点私心枉顾自己亲生儿子的生死。
现在陈宁武会回来复仇,完全就是陈炳文自食恶果。
想到这里,他和一众保镖一起看向陈炳文。
陈炳文却异常冷静,他评价:“你说的很有道理,有理有据,抑扬顿挫,感情丰沛,被你这么一感染,我差点就忘了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是怎样的趾高气扬了。”
周浩昌等人张了张嘴,齐刷刷的转头看向地上的陈宁武。
陈宁武面色一僵,一口鲜血卡在喉咙里。
只听见陈炳文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做足了戏,我一定会看在你是我亲生儿子的份上心生愧疚放你一马,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
陈宁武也不咳血了,只是死死的盯着陈炳文。
“你想多了。”
陈炳文冷着声音,呼吸急促了那么几分,转而说道:“你以为我现在功成名就,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再娶妻生子,反而只是收养了几个孤儿在身边?”
陈宁武心跳一滞,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陈炳文闭上眼,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
“不可能——”陈宁武两眼突出,身体颤动不止。
这剧情变的太快,周浩昌等人直接就懵了。
陈炳文继续说道:“当年我之所以会娶你妈,纯粹是因为她娘家犯了事,急需一大笔救命钱。她父亲没办法,求到了我母亲这里,我母亲顾念着往日的情分,也是看你妈知书达理,长得也还不错的份上,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结婚之后我才知道,她娘家没有出事之前,她曾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为了她父母,她倒是能屈能伸。”陈炳文一脸嘲讽:“没过几年,她那未婚夫从海外留学归来,他们俩就又勾搭到了一块。”
陈炳文看着陈宁武:“至于你,不过是个孽种罢了。当年,要不是为了打破外头那些针对我的风言风语,更是为了安抚我母亲,你以为我能留着你能坐上陈家嫡孙的位置安享荣华富贵,活到今天?”
“你说,我凭什么救你?”
说到这里,陈炳文两眼通红,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踉跄着摔在椅子上。
旁边的保镖连忙捡起地上的水壶,拧开送上去。
稚子无辜!
不知者不罪!
三十年前在灯州火车站,陈宁武不过是个孩子,所以对于当初没能救下他,陈炳文始终心怀愧疚。
可是现在躺在这儿的,是四十岁的陈宁武,是对他心怀仇恨,费尽心思想要他的命的陈宁武。
陈炳文怎么可能饶过他。
须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两口水下肚,陈炳文缓了缓气,他看着地上一脸恍惚的陈宁武,沉声说道:“把人带回去,让林师傅废了他的丹田,然后寻个由头把他扔进监狱里,再找两个人看着他,别让他死了就行。”
陈宁武瞬间回神,他脸上破天荒的升起一抹慌张,“不、陈……爸,我错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唔……唔……”
没等他说完,走过去的保镖已经顺手捡起地上那块全是碳灰和血迹的白色桌布塞进了他嘴里。
陈炳文后知后觉的看向宋逢辰:“这,宋先生?”
胜者王败者寇。
宋逢辰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既然是陈先生的家事,你自己作主意就好。”
陈炳文点了点头。
“不过,”宋逢辰迟疑着说道:“造生基的事情……请恕我无能为力。”
想起这事,陈炳文沉默了好一会儿,造生基被陈宁武毁了,他的好日子大概也要到头了。
他苦笑着说道:“这都是命啊!”
他宽慰自己:“不管怎么说,相比于其他人,我也已经享了六十年的福了,总该知足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第34章
众人回过神来。
门外传来宴所长的声音:“陈先生; 温主任家的公子过来了,说是要找一位宋逢辰宋先生; 你看?”
听见这话; 陈炳文侧身看向宋逢辰:“宋先生?”
宋逢辰眉头一挑,目光落在周浩昌身上。
周浩昌几乎不敢直视宋逢辰,他一脸歉意和无奈; 嗫嚅着开口:“温廷文怎么说都是我的老同学,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也的确帮了我不上忙,我、我总不能看着他去死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所以我昨天晚上去打饭的时候,花钱托人跑了一趟医院……”
宋逢辰收回目光,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温家人竟然这么快就找上了门来。
“陈先生?”门外宴所长还在试探性的敲门。
宋逢辰微微点头。
高个子保镖抬脚走去开门,剩下的两名保镖合力将还在不停挣扎的陈宁武拖到角落里。
房门打开; 看见包厢里一片狼藉的样子; 宴所长抬起的脚停滞在半空中,他张了张嘴,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再看角落里四肢扭曲的陈宁武; 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这,陈先生……”
陈炳文掩去眼底的疲惫:“处理了一点家事,不好意思,弄乱了招待所的地方; 稍候我会派人过来和宴所长商量赔偿事宜。”
“这,好吧。”宴所长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的又看了陈宁武一眼,心里大致可以猜出来这对养父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外乎恩怨情仇之类的。他心里啧了一声,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侧开身让温爱党进来。
温爱党冷着一张脸,额角的青筋一鼓一张,直到看见陈炳文,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挤出一抹笑,“陈先生也在呢。”
陈炳文稍稍点头,礼貌性的问道:“温先生怎么到这儿来了,对了,温主任的手术成功了吗?”
这会儿,温爱党连脸上那点挤出来的微笑都挂不住了,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出了一点问题。”
说到这里,温爱党转头看向宋逢辰,双手紧紧握住,哪怕这会儿心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