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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恋曲1999-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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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有的没的……我和他握手,那是——”

说到这的胡达忽然顿住了。他忽然想到一件他假设都不敢假设的事情,某种让人牙酸难为情的不要脸的猜测逐渐在他的胸中成形,他有那么一点突然而隐秘的喜悦,但又不敢去确定,唯有头颅不着痕迹地往上一仰,开着车的身形都挺立起来不少。

“你……”话到嘴边,胡达还是不好意思,临时改口换了个说法,“你别介意啊……”

谁知吴久生只顾气闷,并不理他。

胡达心里盘踞的那一点痒就更甚。

天知道他现在多想直接就把电动车甩在路边停下。他想径直转过身去,亲吻身后那个闹别扭的青年,都恨不得能马上有一堵坚实的墙壁,让他把青年压在上面,禁锢得严严实实。

他真该责怪吴久生,自打遇上他之后,情绪突然像被一把野火点燃似的要命时刻不禁多了许多。

他原来不这样的。原来的胡达很懂得人该知足,懂得人不该期待什么,他始终过得自制而安稳,根本不会因为一两句话而被轻易地撩拨起心弦。

他都多大年纪的人了,他也配?

“我那是怕给你丢脸……”

终于,今夜他第一次说出了实话。

他的确很害怕,青年进了城,读上了正经学校的正经学位,他将来会做很多胡达都看不懂的事,认识许多胡达本不会接触到的人,他会在这座大都市的中心站稳脚跟,有自己独一份的精彩人生。

可他呢?

在电话里听到青年自然而然地说出要介绍一个老乡给他认识的时候胡达都差点岔出一口气。他马不停蹄地绕路赶回出租屋里,洗澡、刮胡子、换上平时难得一穿的一身好衣服,还临时到市场里去买了一双新鞋。和吴久生新认识的朋友自我介绍时,他紧张得都在憋气。

他生怕别人从中看出什么端倪,因此决然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亲密,反而作出一副严肃呆板的长辈模样。

他占了吴久生那声“叔叔”的便宜,他能从臧文清的眼神里看出来,对方误会了,对方是真的以为他该是吴久生在深圳某个照看青年生活的远房亲戚。

他是故意的。否则他该以什么理由来解释何以他这样一个怪模怪样的大男人会成日的跟在青年的身边呢。

全世界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合理,唯有青年自己是个傻蛋。他毫无自觉,竟然还会因为一时的冷落而闹脾气。

他不懂吗,当着那些人的面出现在他的身边胡达都害怕丢脸,竟也会值得他这样去在意。

胡达的一颗心动容而鼓胀,矛盾的漩涡一重重几乎要把他给掀翻。

他多么希望青年永远也不会懂事,永远这么傻兮兮的,误以为自己所给他的已经是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那该多好。

可那也意味着,吴久生永远也不会真的长大成人,看明白这个社会,看懂这人世间。

他的小久迟早要成为一个比他有本事、有见识一万倍的人。到了那个时候,他该怎么解释,这个叫胡达的男人,实在与所谓“最好的选择”标准相去得太远,太远了。

  第三十七章
 
吴久生愣住了。他花了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还是没能搞明白胡达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怕给他丢脸?胡达怎么会突然说出那句话?丢脸丢在哪了?

青年竖起眉毛,心下蹦出了一堆的话想来教训胡达,但那句话又蓦然让他的心没防备地酸了一下,他在这个瞬间终于明白过来今天胡达一系列不合理举动的成因,也才终于弄明白关于那身衣服,那双新鞋里藏着的秘密。他不傻,正因为如此,才恍然间忽而被一阵强烈的不忍、滚烫、与难耐交织的感觉所包覆,咽喉里像挤进去一个肿块,***嗓子眼,又沉重地直直压进肺腑里,让他无法像往常那样理直气壮地反驳一大通。

“怎么会呢……”

青年叹了口气,最终只能半低着头,一半责备,一般心疼地说出那句话来。

到家的半途上两个人都很沉默,因为是群租屋的关系,进门时他们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弄出多少响动。从隔断间菲薄的墙壁后头,清晰地传来各家租户入夜后生活的动静,隐隐约约的温吞的油烟味也从门缝下边漏出来,混合着各式各样的沐浴露和洗衣粉气味,汇聚成一股难以言说,却分外真实的生活气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各自仅剩的一点隐私,日子在几乎没有遮蔽和隔音的公共空间里安然度过,唯独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争吵是不合时宜的。况且吴久生一丁点也不想和胡达吵架。

他只是着急,想表达的意思太多,又只得压抑下心底激荡的波澜。

该怎么让你明白呢,不得法的无力感同样也让他感到疲惫。最后两个人鱼贯进入那间有实体墙壁保护的屋子,关门、落锁,青年便把所有的顾虑都扔在了地上,他捉住胡达,劈头盖脸地便去亲他。

胡达很是意外,他接住青年,身子在狭小的房间里偏转过去,后背撞在简易板材衣柜的柜门上。

“小久……”

他感到吃惊,因为那一声青年的名字他都没来得及说完。他品尝到青年的唇舌,大胆又赤裸地闯入自己的口腔。从前的吴久生不会这样,他只懂得生涩而害羞的闪躲,哪怕稍微强势霸道些的举动都能让他在怀里战栗。

他变了,或许不该这样说,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有了自己强烈而坚定的想法。

“以后不许你说那样的话……”

青年捧着胡达的脸,在那阵让胡达节节败退的亲吻里腾出空隙来呢喃着告诉他。他认为没有什么比行动来得更直接,他想让胡达知道,即便是像现在这样怀着复杂的心事勉强亲热,也比听到那些丧气话来得强。

他还不是很习惯于去剖析自己的内心,只知道听见胡达像那样自我贬低的时候,就像自己也给人一巴掌掴到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却没有仅仅停留在脸颊,而愈加深刻地侵入了身体更深的地方。

一开始他以为那是一种伤感,到后来他才会过意来,里边怕是也夹杂了几分不言说的恼火。

他生自己的气。为自己的失察,竟然没有发现一丁点的,胡达会产生那种想法的蛛丝马迹。

而那些全变化为眼前反常的激情。

房间里没有浪漫的氛围,环境也极其不适合亲热,既没有事先的调情,也没有水到渠成的契机,吴久生却豁出去了似的一个劲地向前凑。他的双手伸到胡达的衬衫下边,开始一颗颗地解他的纽扣。

胡达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稳住了那个力气终归敌不过自己的青年,止住了对方的动作,然后在一个转身之间温和地夺过了亲吻的主动权。

所有的感官都瞬间平缓了下来。唇齿间的厮磨变作蜻蜓点水般的安慰。青年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胡达那般体贴入微的安抚,他不自觉地沉湎其中,忘了一切起初的缘由。

胡达用他的方式在说不。当夜晚经历过漫长的人体体热相互摩擦升温的过程,平缓落地之后,他们两个什么也没有做。

爱人之间不该在无心的时刻硬去做那件事,胡达明白,他也坚持。

只是他比吴久生成熟得多,他用了一种隐秘而不易察觉的方式,将青年不安的心绪一笔带过。那夜,他们依旧相拥而眠,吴久生的嘴角挂着一抹天真的淡笑。

不过是一段插曲,他以为自此已经尘埃落定。

他本该更谨慎些,更去深究一些的,但他没有。他有自己的难题要去应付,安顿下来以后,等着他去直面的就是紧张的开学。

预习已经是个难题,一次性通过考试而不重修学分简直是天方夜谭。光是高等数学一门就几乎能逼疯他,他有一张A4纸都列举不完的任务要去完成,只能依靠自己去摸索,谁也指望不上。

他想对胡达补充说些什么,但连日的疲惫还是让他不期然坠入了梦想。

那场波动没头没尾地结束,但直到将近一个月之后,吴久生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意识到——问题并没有解决。

一开始他只是发觉到胡达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大出来。

两个人独处时,一切还和往日一样,胡达依旧待他万般的好,唯恐委屈了他的生活。但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却悄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对外表丝毫也不在意的胡达开始注意起形象,工作虽然让他起早贪黑,他却破天荒地从超市买回来一瓶面霜,洗漱完后,会乱七八糟地擦上两把。

吴久生一开始还开他的玩笑,问他是不是活到快四十岁才忽然知道自己年纪一大把了。

胡达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同他笑闹似的反问他总比再过几年和你一起出门真被人当成是你爹好吧。

吴久生没多在意,还以为他是在介意上次被臧文清脱口而出也叫成叔叔的事。可之后的事就更奇怪了。

胡达变得很少同他在一起,这指的并不是两个人面对面相处的时间——白天里吴久生要上课,胡达得去接单,那些单子雪花片似的,能让他一直忙到半夜九十点,可即便是胡达回到出租屋之后,他们说的话也变少了。

大部分的时间吴久生都在书桌前学习。他知道,胡达应该是害怕影响到他读书,才刻意不在屋里弄出任何动静,可他偶尔也会有想要主动和胡达聊上几句的冲动。

往往这种时刻,胡达都会问起他的学业。

吴久生不愿让他过多担心,大多报喜不报忧,次次都说好,适应得不错,同学都很和善,课程也很有意思。

每当那时,胡达的表情都会看上去好像是很高兴,但又有点惆怅似的。

那种微妙每每转瞬即逝,吴久生想要捕捉,都抓不准。他对自己说,或许是工作的缘故,要干那么多的活,还要照顾他的生活,胡达也不是铁打的,他或许实在是累了。

于是乎,吴久生便在学校食堂的饭卡里额外冲进去了更多的金额。大学的食堂有国家补贴,价格便宜,也并不太难吃,他告诉胡达说现在下课以后经常还会和同学一到约到自习室自习,晚饭多要在食堂解决,便不用额外张罗他的伙食。

他甚至还热情地邀请胡达与他一道。反正胡达的工作成日都要在电动车上来去,饭点的时间抓紧些,找到学校和他一块在食堂吃了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既省事,也不花多少钱,还能在学校里多见上几次。

但胡达拒绝了。

吴久生不记得具体拒绝他的理由是什么,胡达说了很多的话,翻来覆去都把他给绕进去了。他又被课业弄得焦头烂额,便也不曾争论什么。

但每天,他都会在食堂给胡达打回来一份最好的饭菜,放在一次性的纸质饭盒里,仔仔细细地扎好了替胡达拎回来。出租屋里没有微波炉,青年都会先用电热水壶烧好一壶热水存在暖水瓶里,等到胡达回来,就可以马上用电饭锅倒上热水把饭温好了吃。

他在马不停蹄地赶去上晚间课的间隙前做完以上所有事,无非是希望胡达能好好吃上一顿饭菜。但直到当晚的晚课和自习都结束了,最后一班公交车都收班了以后,他回到屋子里,依然见不到胡达的身影。

暖水瓶里的水没有动过,饭盒里的饭倒是吃了。菜剩下一半,胡达把一只完整的鸡腿给他剩在了碗里。

吴久生抱着一摞书,对着那只凉透的鸡腿,突然很不满意起来。

他的心里恍惚间升起一股中邪似的不好的预感。他想起一个躺在记忆里,好像很久远的词。在疗养院的病房里时,叶浩曾经以苦涩口吻对他说起过的,恋人之间尚有隔阂的那件事。

吴久生很不愿意回忆起那个瞬间。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是那么害怕,害怕到不愿意一分一秒地同胡达分开,以至于当晚他们躲到附近的小旅馆里干尽了不知羞的事。

他还以为自打经历过那些以后,那个词就会永远地远离他的生活,不会与他沾上一丁点的关系。

他在一盏白炽灯下对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怎么回事呢。

背后的房门不期然被推开,胡达一头一脸水地冲进来。他显然没想到青年会整个人直直地立在门后,差点整个人撞到吴久生的背上。胡达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和脚下的步子同时刹住了车。

“我以为你还在自习……”他脱口而出。

那是他的猜想,青年今天的确比往日回来得更早,按照往常,他一般都会在自习室待到管理员强行清场熄灯的时间。

今天碰巧是雨天,原本并不算大的毛毛细雨在刚刚的十几分钟里有了加剧的趋势,所以他急匆匆地先赶回来,打算再折回去给青年送伞。

青年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望着眼前汗流浃背像从河里捞起来的人,很不解地问:

“你怎么在这?”

问出那句话后,他才忽然意识到长久起来自己一直忽略过,或者说,是因为过分放心而没有问过的一个问题: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接单都是系统按照片区定位自动派单,派单距离不会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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