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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恋曲1999-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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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了又走,自己反倒像河里的泥沙那样被沉淀下来,和自己的小店合为一体了似的,根本不想着去别处的事。

吴久生就是再咋呼,总也会有和他们一样换地方的时候,胡达这么一盘算,也就不再计较他身上的小毛病。

那天吴久生在外头玩到很晚,比往常固定的时间还更晚了大半个小时才回到店里。他回来时,胡达正抄着一根绑了铁钩的杆子费劲往下拉自己那扇卷帘门。吴久生咧着嘴冲他一笑,猫着腰就从他身边的半拉缝隙里钻了进去,也没说搭把手帮个忙,搞得胡达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他关好前门回到店里,就看见吴久生占了一张还没收拾干净的桌子,把怀里一摞东西哗啦啦往桌上倒。里面有些金属部件,碰在一起叮叮当当响,竟然还有个大件,胡达眯着眼靠近一看,居然是个沾满了灰的机箱。

吴久生的额上一层薄汗,因为抱着重物一路小跑回来而有些微的喘气,他抹一把脸,就在面颊上落下一排黑灰色的手印,但还是语气里染着兴奋对胡达说:

“我找网吧老板说了好久他才匀给我的,有几台机子时间久了,电路板烧坏了,但别的零件还好用,你看我东凑一凑西凑一凑,正好能架个完整主机。今天运气好,还捡到个水洗显卡,等再凑个显示器,我就能自己搭个电脑了!”

他拢着桌上那堆在胡达看来全是破烂的东西,看起来特别高兴。胡达睁圆了眼,心下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行!谁准你在我店里搞电脑的!”他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青年在电子元件厂工作,原本对零件就熟悉,他说要用那些破烂修电脑,没准还真能修成。

先不说店里私接的电线线路受不受得住他运行主机,光是想到青年有了电脑以后能自己在房里搞出来的动静,胡达的太阳穴都止不住开始隐隐作痛。

他一个人在旁怒目圆睁,自顾自开心的吴久生倒似乎根本不以为意,他“嘿嘿”笑了两声,在胡达肩膀上一拍。

“叔,别这么见外嘛,我又不是不交电费。”

其他人都叫胡达达哥,只有吴久生叫他叔叔,不过吴久生确实年轻,面相看着都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成天和个疯子一样说风就是雨,被他叫叔叔,胡达也没觉得有多违和。

“吴久生!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胡达严肃地在桌上一拍,他知道吴久生那些工友们都叫他“阿生”,但那样叫法太亲昵,他是吴久生的房东,必须保留一点威严,所以从来只叫他的全名。

吴久生看出来胡达的坚持,也不和他抬杠,只是眼珠滴溜溜一转,又笑着把那些东西收拾起来,准备抱着上楼。

说来也奇怪,别人都怕胡达,就他不怕,他本来就大大咧咧,又是自己那个车间年纪最小的,平日里占便宜耍赖耍习惯了,到了胡达这里以后发现那招竟然意外好用,但凡和胡达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只要自己不去硬刚,死皮赖脸地拖将着,也总有过去的时候。

他看得出来,胡达只是表面凶悍,和传闻里的根本一点也不一样。

胡达知道吴久生这小混蛋心里已经盘算着要故技重施和自己赖到底了,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围裙一解就追在他后头上了楼。奈何吴久生早有准备,胡达才刚把半个脑袋探上楼板,就深吸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背过身去。

吴久生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全身的衣服都脱了,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他嬉皮笑脸的声音从胡达背后打着旋飘过来:“叔,你烧热水没有啊,烧了我去洗澡了,明早还得上工我要早点睡呢。”

胡达被他气得不行,但也不好意思追着个光屁股小子上窜下跳,只能粗声粗气吼了一句“你他妈要去赶紧去!”,心想这臭小子真是自己命里的克星。

其实胡达也不是怕他吴久生不穿衣服,吴久生一个没一点看头的白斩鸡体型,脱了衣服除了那一身白皮身上统共都没二两肉,手长脚长像只猴子。但奈何他才第一天刚到的时候就在胡达关店以后没打任何招呼地脱光了打胡达鼻子尖跟前跑过去过,着实把胡达都吓了一跳。

据吴久生自己的说法是他自己的房间在二楼,洗淋浴的浴室却在一楼,洗完澡还得全副武装穿好衣服走出来上楼他嫌太麻烦。反正天热时他一直裸睡,也懒得穿了一身进屋再脱一道,多一道工序还忙活一身汗,不如索性脱光了跑上跑下省事,反正店门一关,也没谁看得见。

胡达也是服了他的歪理邪说。他一直记得自己第一次冷不防被青年的裸/体撞进眼帘里的情形。体内那些沉郁了多年的躁气仿佛一夕之间又全回来了,明明是丝毫也无法唤起他兴趣的一个毛孩子,却硬生因为惊吓,让他牢牢记住了那副身形。

胡达总记得对方精瘦的脊骨下方那两瓣又白又软的屁股,随着青年跑步的动作****,最后消失在厨房对面的那扇红色木头门里,过不了多时,又带着没擦干的水珠,****地颠簸着上楼,两条**替迈在楼梯上,露出股/间青涩的阴影。

胡达看得怔神,立在店门边上,好半天都没回过劲来。

这会也是一样,他听着青年胡乱趿拉上的拖鞋蹭在楼板上的沙沙声,知道一丝不挂的青年正慢慢朝自己挪过来。胡达上楼上到一半,整个人还堵在楼梯口上,他身形魁梧,半天不动,青年推他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最后只好侧过身子,贴着他的后背往台阶下挤,两个人错身的时候,青年软软的呼吸打在胡达的后颈上,胡达直面着墙壁,他呼吸沉稳,只是面部表情全隐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看不出从眼底泛出来的那点红色。

他感到青年身上凸起的骨节擦过自己,正打算收腹再往边上挪出一些空间的时候,听见青年带着轻笑的耳语,热乎乎的,带着丝毫不掩饰的讨好:

“叔,别生气了,我今个儿还从厂里带了个热敏电阻回来,你房里那空调不是坏了吗,我看过了,是感温电路的问题,我帮你把它修好嘛,不收你维修费的。”

青年的一双小手还在他腰间揉了两把。胡达忍无可忍,吼了他一声,青年立马笑着跑走了,只留给他一截短发贴在脖子根上的背影。

胡达呆愣愣的,半晌哀叹一声,使劲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泄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第二章
 
搞定了主机箱,接下来就应该想办法搞定显示器了。这对吴久生来说倒不难,坪乡大大小小二三十间厂房,就有专做电子显示器的,总归有些个生产线上质检不合格淘换下来的备品,找到有渠道的人,就可以用很便宜的价格买下来。

他在显示器车间工作的同乡给他介绍了一个叫四毛的人,是生产部部长老家的亲戚,平时也不在厂里,主要帮行政对接一些外围想要收购电子脚的买家,收点介绍费。吴久生知道电子脚废料是肥水生意,和厂领导没个沾亲带故的一般过不到手里,他还知道一般由生产部出面的买卖只做集团批发,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仅仅只是想从生产线上弄个不合格品,同乡却一定要带他去见这个人。

他见到四毛的时候四毛正在生活街最高档的一间带KTV的包房里喝酒。听了他的来意,四毛也表现得兴趣缺缺,却没有马上拒绝赶他走人。同乡介绍他的方式很奇怪,特意强调了吴久生现在的工作单位。四毛还确认了一次,问他是不是在做半导体芯片,是不是在给芯片框架做焊镀的车间,吴久生都回答说是。四毛沉吟了一会,叫人给吴久生拿了一张销售单子过来,上边全是备品处理的翻新机型,批发给华强北专门做水货的公司,都只按市价的一折售卖。吴久生无所谓品牌,只挑了个最便宜的。但四毛却没有马上应允,他要求吴久生答应自己的一个条件,帮他引荐一下他们生产车间生产管理组的组长,若是把人带到了,一折的价钱也不收,只当交个朋友,送给他的。

吴久生有些纳闷,他们生产管理组的组长他倒是熟悉,是今年年初才刚被提拔上去的车间老员工,原本还和他同住过一间宿舍,怀化人,说话的口音和胡达的有些相似,人很正派,也热心,据说老家有过一个女朋友,异地恋一年多以后刚吹了。

可那也让他犯起愁来,自从组长和女友吹了之后,每到周末休息的时候,他都不在坪乡。

坪乡往西就是东莞,厂区每半个小时有辆区间车把人送到汽车总站,在那儿花二十五块钱就可以坐一辆金龙小巴到东莞距离最近便的洗浴/城。说是洗浴/城,一般人也知道是什么地方,吴久生想得到,但没亲眼见过,据说组长近来最喜欢的是一个叫欢喜缘的浴场,除了洗浴还带钟点房,他一般去了以后都过一夜,待上两天,周日下午才回宿舍,等着周一一早上工。吴久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那家欢喜缘,可要是干等他回来自己再去找四毛就又要拖到下周,那他中间就又多了一个星期的空挡晚上没东西玩,只能继续无聊死。他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本来还想着上网买个几百块的便宜显示器,可再一合计,加上垫付的一个月押金和租金,这个月已经出去了一千多块,每个月的上网费固定还要花四百,吃饭要花一千,等电脑弄好了他还想拉个网线,网费虽然一年也要七八百,可这样就能省下每个月去网吧的钱,再来他再去同胡达说点好话,也想给自己住的那个小房间装个单独的空调,不然真的热,太热了,他那屋还有西晒,每次洗完澡没半小时浑身就大汗淋漓,根本没法睡,每天早上起床以后身上都跟馊了似的。所有这些花费加在一起就要将近四千块。他每个月上工总是到点下班,虽然不扣旷工费可也没有加班费,扣了税以后到手的钱这么一来就不剩多少了。再说厂里每个月15号才发工资,他10号就要交租,还得余留下下个月的租金,真是紧紧巴巴。虽说要以平时吴久生大手大脚的习惯,兴许这个麻烦他也就省下了,可现在看来,几百块的显示器钱,那也是钱,能抵他一个月的烟抽呢,而且四毛手里的那批显示器,翻新以后肯定比网上的便宜货质量更好些,怎么想也还是从他那儿直接拿的要划算。

想到这儿,吴久生就打消了上网淘货的打算,暂且先回了胡达守着的久久烧烤。

久久烧烤里还是一样的热。胡达抠门的很,平时店里没客人的时候,他连电风扇也不打开,就自己搬个凳子坐在门口,吹一点偶尔飘过一下的穿堂风,自己拿好几个筐子,一堆菜在哪里摘,有时也码着竹签自己穿肉串。吴久生走进店里的时候胡达正好在做准备工作,店里热得蒸腾,肉味熏天,把吴久生呛得都咳嗽。他知道其实二楼胡达自己睡觉的那间房里是有一个老式空调机的,他原本怀疑胡达是每天晚上趁他都睡了才偷偷打开吹一下,早上起来又赶紧关掉,直到有一天热得实在受不了,想去胡达的房间蹭蹭冷风才发现原来房里的空调竟然是坏的。胡达说去年夏天就坏了,电路不太稳定,又碰上雷暴天气,不知道怎么的就烧坏了。他也不觉得没空调算个什么大事,就一直放着没修。

吴久生有时候都觉得胡达活得不像个人。他就算再不济,起码也有个店面,收账的时候还听人叫他一声老板,明明犯不着处处俭省成这样。而且胡达也不娱乐,不看电视也不上网,手里才有个不到一千块最便宜的安卓机,吴久生用来玩卡牌游戏都卡得不行,平时也就见胡达拿着用过支付宝和微信,还都是收付款的时候用一用。吴久生想象过自己万一要是活成胡达那样,一准第二天就得发疯。他一天不拿手机听个歌玩个游戏他就受不了,对他来说,活着就是要不停尝试新东西,这世上的新鲜事那么多,有那么多的热闹好看,很多事物就算他消费不起、享受不起,可就算看一眼,了解一下,他都会觉得高兴,觉得在这片土地上待着,是件喜滋滋的事。正因为如此,他时而会因为目睹胡达的生存状态而浑身难受,在久久烧烤里叹的气,比他这辈子前半生叹过的加起来都多。

胡达听见对方那夸张哀叹的动静,就能想象出那一张幼稚上天却偏要装老成的脸,他没说话也没动,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直到面前一双手突然在桌上拍下三个硬币,胡达抬起头,听见吴久生打招呼的声音:

“喝你瓶汽水啊。”

他看着吴久生摇头晃脑地往后厨走,出来时手上拿着一支绿玻璃瓶的雪碧。吴久生把那瓶常温汽水替他放进门口的冰柜里,又从冰柜里拿出一支冰镇好的,用起子起开了瓶盖。

胡达挑了挑眉。冰镇的汽水比常温汽水要贵一块钱,吴久生每次都拿店里的常温汽水去换冰柜里冰好的,还美曰其名反正等客人到的时候换进去的常温汽水也已经冰好了,胡达做生意又没什么损失。胡达每次都心知肚明,却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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