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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清欢_来风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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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被这铁律禁锢了太久。

修真界几乎是一夜之间成了第二个昆仑山。

鬼界的厉鬼们,在每个村落郡城里肆虐,途经之地寸草不生。整个修真界被笼罩在一层惨淡的乌云之下,天光不见。

那些平日搅浑水和稀泥的在位者们,此刻又成了推卸责任的第一把手。

“他们疯了吗?千百年来我们六界分明,相安无事,如今邪祟使六界相乱,有违天道!”

“作孽啊!现如今我辈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吗?”

也有人藏于黑暗里,将武器对准了自家人。

“天道不仁,唯有以杀止杀,待混沌再临,必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世上所有的规则,都是先破后立。”

然而更多的人,是对生活的宁静被陡然打破的恐慌感,以及质疑混沌再临,是否会使无数人送命。

只是这些世代生存在此的人们,大多只能翘首以盼,期望着有一个人能够结束这一切。

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

阮陵城中。

那天宗门门前早已衰败,枯叶卷起了一地的匆忙。

再看时,宗门前虚掩着的破旧大门门,苍老地“吱呀”了一声。许久不见的简翰伸出一双手将其推开,抬头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三人。

“简书?!”

来人正是林止钧简书方之瑕三人。

他们风尘仆仆,自魔界赶回修真界,没想到事态已经严重至此。简翰连忙将三人迎进门,才又是恼怒又是欣慰地抚上简书的肩头,百感交集之下也没能说出半句完整的话。

还是简书率先开口,安抚道:“父亲,我没事。”

简翰擦了擦眼角,向别处看去。半晌察觉到不对劲,问道:“少徵呢?”

简书暗暗看了面无表情的林止钧一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了简翰。后者怅然道:“这孩子,我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有着很深的秘密,没想到……”

简书沉默片刻,岔开话题:“那父亲您知道我是神树梧桐的转世么?”

那日他被风鹤重伤,醒来之时已恢复了前世的记忆,遂匆忙赶往傅少徵身边,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恢复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因何而转世。只是命运兜兜转转,他还是与前世命运纠缠不清。

但芸芸众人,谁不是呢?

简翰垂下眼,良久,点了点头。

笼罩在修真界每个人心头的乌云逐渐涨大,他们这些对于天道来说微不足道的人,只能成为乌云下的绵绵之雨。

天宗门景色衰败,林止钧站在一处破败的亭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简书从他身后走近,轻声问道:“你与少徵的神魂已经相交,现下能够知道他的境况么?”

林止钧摇了摇头。

简书说:“此次六界之劫,皆由神君而起,要想阻止,恐怕难上加难。”

林止钧无言,只是目光淡淡地远望着,没落到实处。

“我在想,当初是不是不该寻找少徵。”

简书急道:“即使你不去寻找少徵,神君的神魂也总有一天会在他体内觉醒的。”

见简书如此急着撇清自己与此事的关系,林止钧难耐的笑了笑,然而顷刻间眉宇便又附上了一层寒霜。

半晌,他轻声问道:“还有回转的可能吗?”

简书沉默以对。

谁都知道,一滴沙砾不会冲垮河堤,但数以亿计的沙砾,却能形成吞噬江海的威力。

林止钧想,如果傅少徵现在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好歹可以与他一睹再临的混沌,与他魂归一处,也是千年来,他寻遍世间后最后的慰藉了。

然后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到了傅少徵的面孔。

半空之中,傅少徵自虚无之处朝林止钧缓缓走来。

那熟悉的身影让林止钧眼眶滚烫,疾行几步就要将傅少徵拥入怀中。然而他迈出几步,陡然想到分离之前傅少徵对他说的话,身影就硬生生停在了半路。

傅少徵却主动走上前,将手臂环上了林止钧的腰侧,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注视着他。

林止钧不为所动,喉头涌动下吐出了断断续续的话:“你是让我来杀你的吗?”

傅少徵一怔,半是宠溺地说道:“是。”

林止钧冷冷道:“千年前你不告而别,如今又想让我亲手断送你的性命,傅少徵,你怎么这么残忍。”

傅少徵环在林止钧腰侧的手颓然滑落,他低下头,艰难地说道:“我师傅的神魂需要借助我才能自由行动,你只要杀了我,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傅少徵抬起头,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着自己的爱人,说的却是让他心寒至极的话:“止钧,杀了我吧,用你的纯钧剑。”

林止钧目光一动。

他的眼神瞬间冰冷下去,似是被傅少徵的话激得失了神智。右手微微抬起,青光四射间清欢剑就现了形状。这把跟随着林止钧上千年的剑,如今再次近距离的面对着主人,兴奋得颤栗。

然而未开神智的清欢剑并不知道,此次将它唤出的目的。

简书只来得及瞥见眼前青光闪过,还没来得及阻止,林止钧已经长剑出鞘,裹着澎湃的灵气瞬间向傅少徵席卷而去。

傅少徵站在原地,嘴角含着笑。

电光石火间,林止钧出剑势如破竹,闪电般已至傅少徵面门,然而直到剑光即将洞穿灵台的一瞬间,傅少徵仍旧一动不动。下一刻,不知从哪里掠出一个身影,直挺挺地挡在了傅少徵的面前。

空气中响起了血肉分离的声音。

傅少徵肉体的体内早已在林止钧出剑的一瞬间换回了伏羲的神魂,而现下挡下这一剑的人,俨然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笑话。

风鹤额间被清欢剑贯穿,灵台处不断四散的灵气与魔气混杂在一起,飘至半空后化作了烟尘。

风鹤凄然地回过头看了伏羲一眼,后者冷冰冰的眼神与千年前别无二致。风鹤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下一刻,他的身体发出一阵崩裂的声音,如同瓷器被击碎,几个瞬息间,风鹤整个人轰然四散,被风一吹后,了无踪迹。

伏羲淡淡地看了眼,轻声道:“何必呢。”

傅少徵忽然消失,林止钧对伏羲怒目而视:“少徵呢?!”

“谁?”伏羲回过头看见林止钧,才缓缓想起他说的是谁:“你刚才与之对话的,只是阿清的神识,他的魂体,如今在魔焰窟。”说罢眼露怜悯,“没用的,混沌再临,谁也阻止不了。”

林止钧却不管不顾,动身就要重回魔界,去寻找傅少徵。末了,他冷冷地对伏羲说:“像你这种人,永远也不懂。”

伏羲不为所动,任他离去。自半空中唤来了一把金色的琴穗,定眼看去,分明就是存于九皋秘境之中的法宝,吹袖。

他展臂,吹袖便泛起一阵金色的光芒,从六界各地吸取力量,加速混沌的再世。

林止钧摆脱了伏羲,掏空了体内所有的灵气,直奔地底的魔焰窟。

他犹如初遇傅少徵那日,穿着一件寡淡的道袍,但气势尽显,丝毫不被身边的光辉所掩盖。魔焰窟烈焰融融,林止钧一路疾驰,终于在从前分离之处,见到了被禁锢到不能动弹的傅少徵。

两人隔着一道长长焰河对望,良久,皆露出了一个笑容。

傅少徵说:“来了?”

林止钧:“来了。”

傅少徵叹了口气,想要靠近些,但实在没法动弹,只能在原地,露出个略微无奈的笑:“我第一次骗师傅。”

林止钧回他一个异常温柔的笑:“也是最后一次了。”

其实傅少徵也不知道,处于愤怒状态的林止钧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暗示。但他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情,让伏羲把自己的神识带到了林止钧身边,让他能够与林止钧对话。

庆幸的是,林止钧听懂了。

纯钧剑三个字已足够。

林止钧诞生于混沌未开之前,也曾见过这世界气形质具而未相离的懵懂时刻。他生来,就是为了破这天道而来。

如果混沌不能阻止,那就由他来再破开这混沌。

只是……

傅少徵看向林止钧,不愿错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半晌,轻声道:“对不起。”

你本不愿向生来的命运屈服,是我给了你这种选择。

林止钧神情却异常轻松道:“生而为人,总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傅少徵自胸腔中缓缓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他的声音轻柔,仿佛来自岁月长河里一直吟唱的歌。

“好,那我们就再见了。若有机会,换我去找你。”

林止钧笑了:“一言为定。”

与此同时,六界秩序轰然崩溃,在吹袖力量的加持下,伏羲周边运转的灵气,搅得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混沌再生之时,日月陨落,天地开阖。万物生灵皆化作云烟。

六界一片暗无天日,黑压压的混沌之气吞噬了世间的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傅少徵体内的伏羲神魂,如同当初他自己说过的那样,逐渐消失在茫茫的天地间。

天地似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混沌之气弥漫在六界的每一寸土地,六界缓缓融合,普通未开智时一般,灵气化作虚无。

万物重归混沌。

然而下一刻,在混沌之气最浓重的一个地方,突然之间一道金光破云而出,由天至地,由过去到现在,破开了一条耀眼的时光之河。

金光如同初生的稚儿,在天地间发出一道振聋发聩的啼哭。

于是日月重临人间,生灵再次现行,整仿佛逐着时光的河流,再次于世间走了一遭。

千年,万年,世世代代。

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一把周身流光溢彩的剑斑驳地闪烁几下,又重归寂静。

原来在所有已知未知的时间里,我已经和你相遇了千万遍。

(正文完)

番外 人间有味是清欢(一)

钧如晤。

惠书奉悉,如见故人。

简书说,人间别离,千里相隔,如山墜贯通,沟壑长天连绵不绝。故有书信往来,皆欲写人之情衷。

然你我皆修道人士,一二法诀便可顷刻相见,唯有待你沉睡不醒之时,我才能以笔墨赘言。

我醒来时,你与纯钧已破混沌,天道不仁,逆行不悖。千年来,诡谲的命运还是将你推向了它所认为你应在的位置。

我知你不愿被其摆布,但蛮荒一遇,早已冥冥注定。当年鸿钧道人未挥出的一剑,终是由你亲自斩出。愧意满腔,无以言表,唯蔽门潜修,待你归时,与你悬川听江,山海寄此生。

遥忆昆仑之事,千百年来,多成一梦。家师狷介,却未曾想本身已久临深渊,遂成深渊;兄长残念,心已入魔;当年说要行遍世间的梧桐树,如今竟已成身侧好友。含青虽师姐转世,却并未恢复记忆,如今化身成凰,终日盘桓于梧桐高枝,濯饮醴泉。

想来世间万事,自有其定数。

蛮荒初见,恍若隔世。我初临世间,万事懵懂偏执,阴差阳错让你再落红尘。

清冷绝孤僻,恰古井寒潭,冷硬不堪。钧如月如光,温柔亦缠绵。

殷勤想来,是清之幸。

北山近日落了一场雪,皎然静谧可见一斑。重明倦怠,但偏生红羽落了满屋。炉前煨了茶,它便蜷缩在氤氲水汽中,摇晃入了眠。

春月夏蝉,秋凉冬雪。

皆是人间好时节。

书短意长,恐不尽言。

借我鸿雁,寄予相思。

惟愿钧归来时,带上人间的三四春意,与我品尝一二。

到来时,清欢只在人间。

你便是人间。

道侣风清谨启。

番外 人间有味是清欢(二)

江祀是个孤儿。

但他原本还是拥有双亲的,只是母亲为人,与身为魔的父亲在一起,凡体被魔气侵蚀,身形日渐消瘦,父亲便成天见的照顾母亲,无暇管他。

于是半魔半人之体的江祀,被迫学会了自食其力。

蛮荒之地,整个六界中最底层的人生活的地方,什么穷凶极恶的人都有。

这些被六界抛弃的边缘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

拾荒者。

在这个冷漠而又残酷的世界中,卑微又坚定地活着。

在父亲为母亲的身体辗转奔波之时,江祀有时候饿急了,会在凶兽的手中抢食吃;有时候也会为一个偶然落入蛮荒之地的破法器和人抢得头破血流;若是碰上了更加厉害的拾荒者,他也只能合着血将不甘咽入肚中。

什么是规则?在江祀眼里,拳头才是规则。

然而这个世间,还有比拳头更大的规则,那就是住在昆仑山里的神明们。

起初江祀不知道除了蛮荒之地,还有另外更大,更广阔的世界。他在这方寸土之地,极目望去,周围皆是狼豺之辈,自己如同缚网之鱼,使劲浑身解数也只能激起几圈涟漪,便以为这是生命全部的意义了。

直到他遇到了小满。

有日江祀听闻,距离蛮荒之地北面的一个雪山之上,落了一件能起死人而肉白骨的法器,便抱着也许能让母亲好起来的念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了那条路。

风雪如刀,江祀裹了一件多年前母亲留下来的兽皮,冒冒失失地闯入了这片未经人走过的雪山,任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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