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岁岁有余-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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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说自古车站就是个承载着离别,满目都是伤感的地方,封厉以前还不信,直到此刻他亲手把爱人送到离别的车站,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头也不回的踏上了汽车,封厉站在车窗外面,车上的向南把窗户拉开了一半,对他说,“你回去吧,车子马上就要开了。”
封厉想起有次跟曹京云几个人喝酒,后来曹京云喝醉了,扒着他的衣服,打着酒嗝说:“你不知道,眼看着车子把你喜欢的人送走的滋味有多让人难受,你一直在想我要不要去追,然而就在你犹豫的当口,车子已经走远了,就算你跑断两条腿也是追不上的。”封厉当时听了这话,嗤笑一声,嘴上虽什么也没说,但心里不屑的。
然而只有事到临头的时候,方能体会个中滋味。
你知道你们不久后就会再见面,那个不久并不会太远,少则两三天,长则三四天,虽然清楚明白,但你心里依旧有种难言的不舍,胸膛里博动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记,连身体都微微的颤了一下。
封厉垂于身侧的手微微握成拳,然后在向南不解的目光中,伸手捞过汽车里坐着的少年,下一秒,克制而疯狂的吻落在向南微张的嘴唇上,这个吻并未维持太长时间,就在别人一个转头的功夫,已悄然结束。
向南脸上发热,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封厉却在车窗外笑盈盈的望着他,纤薄的唇上有淡淡的艳色,“三天后我来接你。”
“不……”用了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便被突然颤抖起来的汽车打断,向南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关上的汽车车门,听见封厉说,“路上小心,向南。”
向南只能点点头,再一眨眼,汽车外已看不到封厉的身影。
他不由自主的半坐起来,趴在车窗上往后看,被汽车甩在身后的封厉,脸上笑容清晰可辨,微扬的右手在阳光下像闪闪发着光,落在向南眼里,比所有人的都要好看。
向南回家的时候,向北和向西还在学校没回来,向爸向妈知道他这段时间一定过得十分辛苦,顾不得问他考得怎么样,忙张罗了一桌子好吃的给他,没有向北和向西的家虽然稍显冷清,但还是让向南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晚上吃过饭后,一家三口坐在屋门口歇息,向南无意问起向阳的事,向妈叹了口气,倒豆子的说道:“向阳一直聪明,本来以为他去当兵是个好事情,结果却惹了这么一桩事,你大伯伯母现在都还没原谅他们,前几天向阳和那个人回来,被你大伯拿扫把赶了出去,你伯母虽说气已经消了,但拗不过你伯父的倔脾气,向阳走之前来看我和你爸,说他要回部队了,临走时托我把他留下的钱悄悄给你伯母,免得被大伯见了扔到臭水沟里。”
向南一开始就知道这事要得到大伯的谅解并不容易,却没料到大伯竟然这么绝决。
有向阳这个前车之鉴,向南几乎不敢想如果哪天他和封厉的事被爸妈发现了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听见向妈说,“上次来那个封先生……你们还很要好吗?”
向南心里“咯噔”一声,忙转过头来看着向妈,院子里有些暗,但向妈的眼睛却亮得出奇,向南顿觉口干舌燥,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并不擅长说谎,更何况还是对着至亲的人,他一直想的是到时候要怎么把封厉合理温和的介绍给爸妈,却没料到他们会主动问起,向南这头正在苦于怎么回答,那边向妈又开了口,“你堂哥这次回来吃了不少苦,他本来就是咱们老向家的人,就算吃再多的苦也是应该的,只是苦了跟他一起的那个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就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为了你堂哥甘愿在咱们这穷沟里硬是住了一个多月,给人下跪,被你大伯拿扫把赶出来的时候还受了伤,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向南抿着唇,一言不发。
别人觉得那是吃苦,但对薄青华来说,大抵只是完全得到向阳的一条别无选择的路吧。
儿子是别人家的,而且还养了这么大,没道理让他白白的拿走什么也不付出。
所以向南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在意的是,若异地而处,换成他和封厉,封厉若当着他的面跟爸妈跪下了,自己心里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或许跟向阳那时候的心情一样吧,所有不敢置信和惊诧都被言语无限放大,所有出现在这个人身上的卑微和乞求都是不合理的,不应该的,所以这一双膝盖跪下去,大概比自己亲自下跪更加令人难受。
没等向南想更多的事情,向爸向妈已经起身了,嘴里道:“时间不早了,睡吧。”说着双双进了里屋,独留向南坐在屋前的凳子上发呆。
第72章 岁岁年年
今天向妈的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说不定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有这么一段话出来,向南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特别大,顿时心乱如麻,
他的心思向来柔软,既希望向爸向妈不受伤害,又希望封厉能堂堂正正顺顺利利的出现在爸妈的生活里,可是这二者如鱼和
熊掌一般,根本不能兼得,所以向南才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想了一阵无果,向南从凳子上起身,慢悠悠的转回屋里,躺平睡了。
向南在家呆了三天,第三天午饭刚过,封厉果真如约来了。
车子就停在村口,封厉步行到了向南家。
向爸向妈看见封厉的时候,表情可想而知,定是非常精彩的,种了一辈子庄稼的人,脸上藏不住什么事,虽然尽可能的
表现出了欢迎,但眉宇间的探究却无法隐藏,封厉表情未变,礼数周到的问了好,向妈把手往围裙上扑了扑,笑道:“小封
吃过午饭没有?”
封厉说吃了,向妈又问,“公司不用上班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封厉说今天休息。
向南在一旁听了,不由嘴角一抽,今天才周三,封厉说起谎话来真的眼睛都不用眨的。
向妈问完这两个问题似乎终于不知道还能问什么了,站在那里,两只手却在围裙上扑了又扑,仿佛掌心上有什么东西弄
不干净似的,最后还是向爸开了口,“我听小南说他要去打暑假工,是不是你们公司啊?”
闻言,封厉往向南身上瞟了一眼,接到向南的眼色后,微微笑道:“是,向南说想趁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前丰富一下自己
的生活。”
这话向爸爱听,不由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那你们公司招高中生吗?”
“招啊,”封厉说道,“如果向南进了我们公司,可以先从实习生做起,这对他以后踏入社会也会有帮助的。”
向爸又点了一下头,沉吟片刻,“那以后小南就拜托你照顾了。”
封厉正求之不得呢,脸上却依旧端着斯文有礼的模样,将心底的得意小心的隐藏好,免得被向家二老过早的看出破绽,
“我跟向南是朋友,照顾他是一定的,伯父你放心。”
向妈听了他这话,一直悬在半空的心一下子就紧绷了,身为女人,她有独特的第六感,上一次被向阳的事闹得不得安宁
,她没发觉,如今再看这个叫封厉的年轻人,他看自己儿子的目光……就像……就像向阳跟那个人一样,向妈全身寒毛都竖
起来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个人,这个人该不会是看上小南了吧?
她这样想着,又不由自主的去看自家儿子,发现儿子的目光还停留在封厉身上,那也不是平时的眼神,就像是被向阳附
体了似的,满目的笑意和柔软。
向妈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们老向家一下子出了两个这样的人,向妈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点灰蒙蒙的了,脚下步子一乱,后退了两步,刚好
退到向爸身边,她便伸手抓在向爸的肩膀上,手上的力道之大,让向爸微微侧目。
但是现在封厉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也不好立刻发作,转念一想,就算封厉捅破了这层纸,她又能不能像大哥大嫂
对向阳那样还是个未知数,说到底,人伦纲常固然重要,但比起这些,儿子的幸福才是最要紧的。
“爸,妈,我去收拾东西。”向南说着进了屋,向妈应了一声,随后想了想,跟了进去。
向妈一进层,发现向南正在往背包里捡衣服,儿子长大了,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看得出与曾经有多大的不同,向妈鼻
头有点发酸,慢慢的走过去,接过手,替向南整理衣服,向南则退到一边,在床延上坐下,看向妈收拾。
屋子里很静,只有衣物摩擦发出来的细小的声音,向南看着母亲低头的侧脸,突然说,“妈,如果我有天像向阳那样喜
欢上了一个男的,你会不会也拿扫把把我打出门去啊?”
闻言,向妈手上一顿,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里有复杂难辨的神色,然后她慢慢说道:“只要你还是我儿子,咱
家的门就永远为你敞开。”
向南知道她刚刚发现了什么,大概也是因为他不想再隐瞒下去,所以才选择在这样一个突然的时机将事情说出来,他相
信他的母亲虽然识字不多,但至少聪慧贤德,所以从他的字里行间,并不难猜出其中隐藏的含义,正因如此,向南看见母亲
眼睛里蓄着的泪水,才觉得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他一把握住向妈粗糙的手,低声道:“妈,谢谢你。”
向妈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我是你妈,说什么谢字,”转过身去时快速的拂了一把眼睛,再转过来时已是笑意满脸,“
东西收拾好了,我去给你包点腊味吃饭的时候岔着吃。”说着走出门去。
向南还坐在床延上,看着半敞的房门发呆。
老实说,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向妈却这么轻易就默许了,让向南有种置身于梦中
的感觉。
他在床边枯坐了几分钟,直到外间传来向妈叫他的声音,他才提了包走出去,向妈把一包东西塞进他的背包里,叮嘱他
打工要按时吃饭注意身体,说到最后,又有点别扭的看着那个可能会拐走自己儿子的青年,“小……小封,向南要是做得不
好你就说他,但是一定要让他三餐按时吃。”
封厉温和的点点头,“伯母放心,我会的。”
向妈还想说话,对上封厉温润的眼神,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两人告别了向家二老,刚一出院子,封厉便接过向南的包提在手里,轻声道:“我刚刚有点怕。”
向南诧异,“怕什么?”
封厉转过头来看他一眼,“你妈妈的眼神像要把我吃了。”
向南低头一笑,说道:“她只是觉得你要拐走她儿子。”
闻言,封厉突然停下来,直勾勾的望过来,向南不明所以,便听见他说:“那我拐到了吗?”低沉的嗓音被沾染上一层
淡淡的暗哑,糅合在一起,如同致命的毒药,充满诱惑却也会丢了性命。
向南时常觉得封厉就是被装在精美的瓶子里的鹤顶红,色泽艳丽,见血封喉。
封厉的眼睛像两把钉子,牢牢的钉在他的脸上,向南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住这样的眼神,率先没出息的错开了视线,清咳
一声道:“还没有吧。”
封厉似乎早已明了这样的答案,所以并未有太多失落,看见对面的少年红透了的耳根时,心情好得不得了,若不是顾忌
这还是在村里,早就扑过去把人抱着啃一遍了。
两人开车直接回了市区,向南先去往生居转了一圈,往生居里一切经营如旧,客似云来。
看到这副场面向南就放心了,遂跟着封励回了家。
晚上睡觉的时候,当然还是分房睡。
至少在当下,向南没勇气跟封厉呆在一个屋子里,躺在一张床上,谁知道封厉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把他吃了呢,正如向
北所说的那样,他还不想过早的体会生孩子的灭顶之感。
封厉订的是周五飞南方的机票,向南把这事打电话告诉了宋臣。
宋臣自然很高兴,但是听说向南是跟封厉一起去,明显有点不高兴,“你干嘛带他来啊?一个人回来会怎么样啊?”
向南握着电话,有点无语,又听宋臣说,“几点的飞机啊?我来接你。”
向南报了时间,听见宋臣说,“真不巧,我家那位最近要出差,不然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口气一下子强硬起来,“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