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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绿野人踪-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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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子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几只牛刚在泥潭里滚过,现在更加分不出了好吗!“好几只在那里呢,都长一个样啊……你们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两人走进牛群里,陆月歌把自家水牛头上缠绕的牛绳解开,然后和手上的绳子打结接在一起,“接触多了就很容易分辨了,你看,我们家的牛比别家的高一些,两只角也小一些,角的间距也没那么大。”
“好像……是有这么一点。”农子剑还是有点懵。
“过几天熟悉了就很好认了,没人赶它们的话,短时间内它们也不会走远的,只要别让它们去吃别人地里的农作物就好,有些养久了的牛还会自己回家。”
“只听说过老马识途,原来老牛也识途吗?”
“我们家以前养的都会,天黑了就会自己回家。”陆月歌把牛绳的一端栓到了一丛灌木的主干下方,“栓在这里就可以了,这里草多,还有泥潭,饿不着也热不着它,我们上去吧,准备可以抛秧了。”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两人回到梯田上,田地里的泥浆已经沉淀,泥浆上面是半指深的水面,陆月歌先撒了一轮肥料,农子剑则按照他的话把五六捆禾苗放到桶里,站在田埂边开始往田里抛秧。
“大概按着这样的间距抛就好了,不要太密太稀。”陆月歌给农子剑做示范,根据重力原理,带着泥土的禾苗根部落入了松软的泥浆里,叶子则露在了水面上方。
陆月歌手上动作嗖嗖嗖的,抛进泥土里的禾苗间距很均匀。
农子剑试了一下,很快就上手了,“很简单嘛,比投篮还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陆月歌笑,“你在这里抛秧,我去上面犁地,上面还有一亩地。”
“嗯,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农子剑玩得开心,他在练手速,拿出了投篮的认真劲儿,一颗颗根部带着泥块的禾苗“噗通”“噗通”抛到泥浆里,这声音真好听。
陆月歌走到他身边,“你说话都不看我。”
“嗯?看你干嘛……”农子剑有些不明所以。
陆月歌凑到他耳边,“你干活的样子特别有魅力……想亲你。”
农子剑手一抖,一棵禾苗就抛偏了,他用手肘撞了一下对方,“大白天的说什么呢!”
陆月歌笑着抹掉农子剑脸上的泥土,“我先去上面耕田了,等下就下来。”
“快走吧你。”种个地都要撩人,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他们家的这处梯田是长且窄的,不用进到田里弄脏脚,直接站在田埂边上把禾苗抛到田里就行了。
抛秧又比传统插秧快了不少,还不用弯腰,省时省力。
只用了一个上午,他们两人就耕好两块地并把禾苗都种下了,边上的大叔一家很是羡慕,也蠢蠢欲动想要买这样的机器。
中午回去的路上,他们还去小河边捞了田螺和河蚌,一个个田螺都有矿泉水瓶盖子大小,而且这个季节的螺丝屁股还很少有小螺丝,个大肉厚,拿回去用清水浸泡吐泥两天后,用刀背敲去尾部,再跟姜末辣椒大蒜酸笋一起爆炒,农子剑光是想想就流口水了,爆炒田螺,田螺三脚煲,可是每次聚会烧烤必点的两道菜啊。
“等后天晚上吐完泥了就给你炒,想吃多少都有。”陆月歌说,“我还买了一些干米粉,到时候给你试试做螺丝粉怎么样?”
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人,农子剑在陆月歌脸上啵了一口,“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陆月歌回亲他,“得夫如此,欲壑难填。”
“靠,去你的!”
下午,他们去了另一处地势较低的地方耕种,这片水田很大,农子剑估摸着应该有两亩左右,水田的一边靠着很高高的土壁,另一边则靠着长满了水生植物的河沟。
耕地机进不来这里,只能靠人赶着牛拉着犁耙来回犁。
农子剑什么都要试一下,才扶着犁耙赶着牛走了两个来回,泥浆已经浸到他的膝盖上面,滚过泥潭的水牛甩着尾巴赶苍蝇,跟在后面的他也被甩了一身的泥巴,差不多变成泥人了,陆月歌笑个不停。
泥土被犁起来捣浑了,洞里的泥鳅也被翻了出来,陆月歌来回耕着田,农子剑拿着饭盒跟在后面,看到有泥鳅被翻起来就捡到饭盒里。
这块田地里泥鳅还挺多,个头比人的手指还粗…长一些,农子剑捡了大半碗饭盒。
泥鳅味道鲜美,煎炸炒炖,什么做法都别有一番风味。今早舅婆他们酿了一锅豆腐,分了几块给陆月歌,晚上刚好可以做一锅营养丰富的泥鳅炖豆腐。
这块地要种的是糯米,糯米的产量比粳米低些,所以价格也比较贵,包粽子、做糍粑和炸馍的时候都会用到糯米。
阳光直射,虽然只是站着抛秧,脚底下还踩着水,但农子剑还是出了很多汗,背后都湿漉漉的,半天就要喝掉一大瓶的水。
太阳下山了他们才收工,等回到家里天也差不多黑了,回到家后还要打扫猪舍、喂猪喂鸡,摘菜淋菜,做好饭煮好菜后,已经超过七点半了。
两天之内,两人把剩下的三亩多水田都种完了,农子剑没回来之前,陆月歌自己一个人已经种了六亩多的水田,黄豆也种了四亩多地,玉米和玉米也已经种了一些。

种完水稻之后,他们继续种玉米和花生,农子剑已经能很熟练地使用耕地机了,干什么都有模有样。
这天,两人来到另一座山的半山腰种花生,他们到地里的时候,下面一点的地方已经有人在犁地了,陆月歌皱了一下眉头,他对犁地的中年男人说,“三伯,你这是不小心又越界了吧?”
陆百京因为土地问题和家族里有纷争,他阿爸阿妈去世早,家里的叔伯看他年纪小就偷偷占了便宜,东一点西一点占去了他的两亩地,还把容易受涝受旱的田地分给了他。
长大后的陆百京性格越来越刚硬,争吵失败之下就带着妻儿搬到了山上,最初住在山上的两三年,他们一家和寨子里的族人基本没什么来往,后来才慢慢缓和的。
一个冬季之后,地里会长起很多杂草,加上这里远离村寨很少有人到来,两块地的分界埂就会有些模糊,有人的犁耙就越界伸到了别人的地里。
陆华京瞧都没瞧他一眼,继续赶着牛往前走,倒是他那婆娘嗓门大得很,“这明明是我家的地,怎么就越界了!”
农子剑跑了过来,他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能听出双方的语气并不怎么友好,“怎么了?”
陆月歌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他们越界到我们家地里了,我处理一下。”
陆月歌把锄头拦到了对方拉着犁耙的牛前面,“三伯,这事情还是得说清楚,您老不做声是什么意思?心虚吗?”
三伯娘扯着嗓门尖叫,“你拿锄头干什么呢!你们想打人吗?两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欺负我们老人家——”
“闭嘴。”陆月歌冷冷地打断她。
农子剑知道一向温和的陆月歌是不会无缘无故和他人吵架的,他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也插不上什么话,那就冷着脸站在他旁边为他壮势好了。
陆华京停下来,掏出烟瞥了陆月歌一眼,“我没有越界,这就是我家的地,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从你没出生的时候就这样分好了的。”
他家女人也喊道,“就是,你凭什么说是你家的!”
“你们之前越界的那一次我还小,我就不说了,现在我阿爸阿妈不在家,但是你们也别想欺负到我头上来。”陆月歌往下走了两步,踩了踩脚下已经被耕起来的泥土,
“之前这里长了两棵比人高些的苦楝树,去年就没有了,那时你们也没越界,原来是为今年做准备啊。这块地我们两年没种东西,不代表我就没来看过。”
“我说侄儿呀,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说我越界了,我还说你越界了呢,这明明就是我家的地,我都种了多少年的。”男人抽着烟淡淡地说道。
“这不是你家的,从那些竹子和那颗松树往下走两步就是原来的分界线。”陆月歌指着地头的一丛矮竹说道,“当初明明就说好了,五爷爷当时也作了证的。”
“五爷爷都进棺材多少年了,你这是仗着人不在了欺负我们吗?大学生就是这个样子的吗!”三伯娘尖着嗓子喊道。
“行吧,我不跟你们多说,”对这种泼皮无赖,任你怎么都说不过他们的,只能强硬一点了。陆月歌用锄头敲了敲脚下的泥土,“从这行开始,你们敢往上种东西,那就是浪费种子和肥料。”
“我艹你吗!我就是种了你能怎么样!”陆华京的嗓门也大了起来。
“嘴巴放干净点!”陆月歌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他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很亲切,敛起眉眼冷冰冰的时候却让人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陆华京不想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他拿着赶牛用的竹鞭指着陆月歌,“有你这样威胁长辈的吗!”
“大叔,您这是干什么呢。”农子剑伸手抓住了他的竹鞭,扯着嘴角笑道,“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陆月歌把农子剑挡到了身后,“是我家的地,我半寸都不会让,等明天就让村长来评评理吧。”
“评就评,我家的地我怕你啊!”陆华京吼道。
“有本事叫你阿爸回来!”三伯娘哼了一声,然后小声冷笑,“只怕他没脸回来,老婆都跟别人跑了……”
陆月歌耳力敏锐,他转身用冰冷的目光刺过去,“三伯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长舌妇乱嚼舌根可是要被剪掉舌头的。”
“……”女人顿时禁了声。
走到农耕机旁边,农子剑问陆月歌,“怎么回事啊,他们家耕到你家的地里了吗?”
“是我们家。”陆月歌笑着纠正他。
“什么啊……”
“你都来这里跟着我了,你是我的人,我的物品财产都是你的。”
“油嘴滑舌!”
陆月歌笑了一下,完全没有受到刚才的影响,他拿着扳手把犁耙装到耕地机上,“那是我三伯,我阿爸的堂哥,前天我们种的那块玉米地,以前就和他家有过纷争,下面那个凸角原本就是我家的,但是族里的长辈和村长后来还是判给了他家,现在这块地,他们又往上耕了差不多一米。”
这宽度为一米的长条可不是小面积,他们欺负人惯了,看陆百京夫妻不在家,以为陆月歌不懂这些。
一味忍让下去只怕他们还要得寸进尺。
“当初没留下点什么文字图纸之类的吗?”农子剑问。
陆月歌摇头,“两家的地之间都是有地埂分界的,这块地我们两年没种东西了,去年我有来看过,他们还没越过来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这一点地也要抢?”
“土地是农民的根本,他们直接越界了这么多,都可以多种两排花生了。”
“也是。”农子剑点点头,又不是一个苹果一个梨,这确实是不能让的,自己家的地凭什么无缘无故要给别人占去了,得寸进尺说的就是他们。
“没事,等明天叫村长来处理一下就行了,他就是觉得我阿爸出去了以为我不懂这些。”
“嗯,还有我呢,他那么矮,我们几个大小伙子还怕他不成,欺负谁都不能欺负我的人。”
“这么疼我啊,今晚奖励你一下。”陆月歌笑眯眯的,只要有子剑在身旁,那些不好的情绪都不会影响到自己。
“呸,谁要你的奖励啊!”
“咦,你想到哪里去啦?”陆月歌故作惊讶,“我说的是做好吃的奖励你,你别想歪啦。”
农子剑气得想咬他一口。
他们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很快就开始干起了活,农子剑先用耕地机把土犁了一遍,把结实的泥块翻起,然后反复把成块的泥土打碎,最后是开行,陆月歌弯着腰,把花生粒按照一定的间距一粒粒洒下去。
这块地很大,陆月歌说有三亩多一点,反正一天下来,农子剑的脖子和腰都很酸。
“如果不是有这个耕地机,今天是种不了这么多的,人和牛都累。”陆月歌说。
农子剑按着脖子,当农民可真辛苦啊。而且现在天气还不算热,在暑假三十多度的高温、和长高后的农作物形成的天然屏障下劳作,高温闷热,那才是要命。
收工回去的时候,陆月歌用牛绳把耕地机绑在了牛车后面拉着,这样就可以省一些油了。
两人并排坐在牛车前面,陆月歌单手撑在牛车围栏边上,“子剑同学,今天是你来到涯林寨的第五天,请问你有什么感想?”
牛车颠簸着,农子剑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陆月歌,劳作了一天下来,他的衣服和裤子沾了不少泥土,头发上有草屑,额头沾有泥沙,鬓角有汗水,但还是这么干净帅气,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嘿,男朋友真是越看越帅!
农子剑伸手捻去了对方脸上的一粒沙子,“很有趣,也很充实。”
“累不累?”
“不累,小瞧我了吧,我力气大着呢。”农子剑举起手臂。
“我也感觉神清气爽的。”陆月歌摸摸他的手,“夫夫搭配,干活不累。”
“滚蛋吧你……”农子剑推了他一下,小声嘀咕,“谁跟你是夫夫。”
“不是吧,前两天你还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
“咳咳!”
陆月歌大笑,子剑真是可爱,在一起大半年了,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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