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拥淮蛑腥耍辉谇矫媪粝乱桓雒把痰目吡鄱
潜伏的敌人走了出来,那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穿着白色的实验服,一看就不是会参与斗殴的类型,但是他的手上有一把新式自动手枪。
岳无缘一眼就认出这个人,他说:“那个人是狄子扬。”
花常乐在警局的资料里见过狄子扬年轻时候的证件照,也许是因为常年在地下搞反人类的实验,真人和照片不太像,活人看起来老了十多岁。
狄子扬用没经验的姿势握着手枪,他对准两人准备再次射击。情急之下,花常乐抽出身上的电子身份卡,掷飞镖一样向狄子扬投掷而去。狄子扬到底是个脑力工作者,花常乐掷出的卡片凑效了,立马诈到了他。显然,这个男人也在紧张,以至于他都没想到小卡片没什么威力,他只是靠着本能反应躲避攻击。
这个瞬间正好给了花常乐和岳无缘逃生机会。机不可失,他们赶紧往前面跑。
就在这时,吃了一瘪的狄子扬拿起遥控器按了控制键。突然,前面落下一面密封的白墙,它不留情面地堵死了花常乐和岳无缘的逃生路。
岳无缘比之前更紧张了,他感觉到即将降临的危机,直到出现了一声枪响,子弹贴着他的手臂打在前面的新墙上。他的衣服破了,皮肤上多了一道弹轨留下的擦伤。
狄子扬打不中人很正常,花常乐拿着枪都不一定打得中。一次脱靶不能代表幸运的眷顾。就在岳无缘回头的时候,狄子扬的枪口已经抵住了他的脑袋。
“你们谁也别动,不然我马上崩了他的头。”
他们三人都处于极度紧张的应激状态,花常乐不敢动弹,岳无缘脸色煞白,狄子扬持枪的手则在不断抖动。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恐惧,却无法压抑自己的恐惧,心理压力张牙舞爪,很快把他们的精神力压榨得干净,现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狄子扬劫持了岳无缘,却没管花常乐。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能在花常乐的身上再来一枪,但是他没有做,他只是踹了花常乐一脚,然后带走了岳无缘。
花常乐推测——狄子扬快要没有子弹了。
最后,是增援的警员救走了花常乐,那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之久。花常乐被同事带去电梯处,他看见方正乂和谷子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说方正乂的承诺破产了,他想说岳无缘现在很危险,他想说他们不该贸然行事。然而一切言语在忽暗忽明的冷白色灯光下变得黯然无力。最后,他挺着一张死气沉沉的憔悴脸,说:“给我一把枪。”
明眼人都知道花常乐的状态很不好。他看起来像是三魂丢了七魄,仅存的理性还是从地狱的火塘里捞出来的。也许是出于愧疚,方正乂没有阻止这个下属,他给了花常乐一把手枪,然后命令谷子书调动现在掌握的情报。谷子书已经骇入了这里的程序,并掌握了监控设备和空间构造。
警方的人已经控制住这个犯罪集团,现在只剩狄子扬一条漏网之鱼。根据监控录像,狄子扬劫持岳无缘去了主控制室,但是主控制室的摄像头被关闭了。
花常乐问:“难道那里有秘密出口?”
谷子书说:“不是,那里有另一个货梯。”
这里的货梯不能运人,因为里面没有空气,所以狄子扬把岳无缘拖去那里,很大程度上不是为了逃跑,而是逼供,再灭口。想到这里,花常乐更难受了,他必须救出岳无缘。必须。
在导航图的指引下,花常乐很快来到主控制室的前面,白色的不锈钢大门紧闭着,他对里面一无所知。其他警员也在外面伺机以待。谷子书给里面发送了谈判的讯息,狄子扬没有回复。没有线索,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狄子扬有了回复,他让谈判的人进去。花常乐自告奋勇,方正乂也没阻止,这也是默认了花常乐直接动武的权利,他可不是真正的谈判手。
狄子扬见到进来的人是之前和岳无缘在一起的花常乐,眉头紧皱。
花常乐说:“你先放了人质,我们可以讲和,反正你现在也不可能逃走,释放人质还能争取减刑的。”
狄子扬的脸被愤怒和焦虑扭曲,像是裹着尸油和肉末的面粉团,他用枪口狠狠抵着岳无缘的脖子,疯魔般控诉:“对啊,反正我也不可能逃走,反正我也死定了,我这样子还能减刑?除了死刑还能有别的刑?人活这辈子,不值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信了莫乔那个贱人的鬼话,竟然把卧底给放进来了!”
花常乐继续劝:“既然你接受了我们的谈判,应该也有别的需求吧,要食物吗?要水吗?”
“警察小哥,你误解了,我只是请你来当观众的。”接着,狄子扬恶狠狠地问岳无缘:“你这手牌还真是玩得好呢,那批货怎么样,三十件,爽不爽,肯定能把你爽上天吧。”
岳无缘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啊?”
狄子扬冷笑:“警报知道你干了什么,我这最后一颗子弹就是给你留的。”
说完,狄子扬按了货梯的“上行”按钮。电梯在上面,正在下行。专用货梯比载人客梯更大,里面有一套完整的抽气变压装置,这能保证里面处于缺氧状态,人闷在里面,到了出口,必死无疑。
花常乐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僵持了五分钟,直到电梯开门都没有结果。
门到位了,里面的机械设备也开始运作,关门程序进入倒计时。
花常乐再也忍不住,他拔出了枪。
“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崩了他!”狄子扬叫得歇斯底里。
“你不要伤害他,反正你也逃不了。”花常乐说。
“反正我被抓也是死路一条!”狄子扬把自己逼入绝境。
“万一呢,万一……”花常乐稳住心态,继续劝他。
在绝境中,人会格外渴望侥幸,然而在争分夺秒的博弈中,侥幸心理是天大的难题。因为侥幸本就是上帝的骰子,死亡更偏爱为了侥幸而慢了半拍的家伙。在这时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都是忽悠人的。没有善恶,只有生死。花常乐没有抱着侥幸心理,他知道,一旦自己失败,岳无缘就没了。一个前辈告诉过他,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谁想着侥幸谁就输了。
(五!)
大门即将关闭,花常乐趁狄子扬侥幸的时候突然拔枪,射击——没中。
(四!)
狄子扬吓得虚了,他以为花常乐射中了他,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颤抖,他的枪走火了。幸运的是,没中。因为这是空枪,里面一颗子弹也没有。
(三!)
最后的赢家不是花常乐也不是狄子扬。在夺命时分,岳无缘使了个背摔,把狄子扬击倒在地。
(二!)
岳无缘超常发挥!
(一!)
岳无缘在关门之前就逃出了电梯,倒是被吓瘫了的狄子扬没能出来。
(零。)
门关了,厚重的钢铁隔绝了生死。狄子扬死了。
这不是岳无缘第一次面对他人的死亡,然而那股逼人的恐惧还是勒索了他的心,岳无缘茫然地望着花常乐,他的眼神本是明晃晃的,现在变得雾蒙蒙的。他获救了,却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地上。这次他没哭,他脸色煞白,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花常乐紧紧抱住他,一个劲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这次行动算是有个好结局,回去的时候,花常乐一直扣住岳无缘的手,怎么也不敢松开。
只是清点赃物的时候,方正乂说:“那三十件货不见了。”
第三十二章 TOFFEE(一)
花常乐是在带着岳无缘回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车库里面没有灯光,大家都在打着应急灯干活。警员利用电梯设备把贴好封条的赃物运上来,却发现实物数量和系统数据库里面的数量对不上。
——标号为TOFFEE…0001~TOFFEE…0030的货物不翼而飞。
这些药物比较特殊,系统里的编号是按照药物名字和批号来排列的,但是没有哪种药物的名字是TOFFEE——太妃糖。甚至有人还说了句风凉话,也许是犯罪组织成员喜欢吃太妃糖,所以进了一大批太妃糖。
那时候,方正乂忙着给负责抓人的组员通话,要他们问出这个“TOFFEE”的意思。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杂音,随后便有人说,那是一种新型药物,是浓缩型人造信息素,但是具体信息只有狄子扬知道。如果狄子扬还活着,警方就能逼问出来。可惜,狄子扬已经死了。
谷子书和技术部人员把能找到的硬盘数据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一无所获,他们找到了狄子扬的私人电脑,却发现那里的硬盘都不在了。可能是狄子扬自己拔除了硬盘,也可能是那个偷走药物的人做的。警员打开了连接主控制室的电梯,找到了窒息而死的狄子扬。但是硬盘没在狄子扬身上。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谷子书上来以后准备找岳无缘问话。
方正乂问他:“你找那孩子问话干什么?”
谷子书说:“最后狄子扬不是和他在一起吗?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方正乂笑着抽了一根烟,说:“他可是举报人,你觉得狄子扬还能把硬盘甩给他?”
谷子书习惯性地抢了他的烟,上瘾似的嗅着尼古丁的二手味道,他背靠冷灰色的混凝土墙面,应急灯的白光从侧面照来,贴着他的面部轮廓画出软硬阴阳。他的眼神阴沉沉的,却像猎鹰一样。方正乂笑话他太紧张了,什么都想。谷子书却面无表情地回应:“你可以不相信贼喊捉贼,但是不能排除贼喊捉贼的可能性吧。”
方正乂笑了,作势要抢回烟,最后却没下手。他指着亮堂堂的入口说:“小花说小岳被人下了毒,他小子急急忙忙地,就带着小岳回去了。”
的确,花常乐担心岳无缘的身体,忙完工作就带着岳无缘回警局了,那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警局大厅人来人往,今天大家都很忙,连环谋杀案引出另一起大案,这件案子影响力实在是不小。文职人员忙着写报告,技术人员忙着拷贝和分析资料,其他警员也在审问犯人。花常乐作为直入现场的一员,竟然忙里偷闲找了空子出来——他实在是太在意岳无缘的身体了。
岳无缘目睹了狄子扬的死亡,现在还有些精神不稳定。这也难怪,就算一个职业刑警被犯罪分子持枪劫持进了死亡电梯,也难免要心态崩溃,更别说岳无缘还是个小少爷,之前还喝了毒茶水。
花常乐扶着岳无缘,火急火燎就上了四楼医务室,中途遇见给他打招呼的熟人,他都没心思回应。
警局的医务设备还算完善,开药到小手术都能完成,医务室的值班人员姓李,是个面相和蔼的老头。花常乐扶着岳无缘到门口的时候,李医生刚给受伤的警员包扎完毕。他们刑警出警难免会受伤,花常乐和李医生也算熟悉,他张口就说:“老李,麻烦你帮他看一下,他喝了有毒的茶水!”
李医生连忙扶着岳无缘进了医务室,他让岳无缘平躺在床上,然后按压检查。检查之前岳无缘的脸还是白的,然而李医生的手指一触碰岳无缘的脖子,岳无缘就忍不住要笑——这脸都笑红了。要是一般的笑就算了,可岳无缘不仅要笑,还要乱动,还是扭着腰像脱水的鲤鱼那样摇头摆尾的乱动,搞得李医生平日和气的脸都快变青了。李医生决定看看岳无缘的腹部有没有胀气,但是他一撩开岳无缘的衣服,岳无缘就胡闹似的踹脚,这人腿长,差点把旁边推车上的酒精瓶给踹下来了。
李医生说:“小伙子,你这样子让我很不好检查,你不是中毒了么?我看你样子很活跃啊。”
岳无缘就像被点了笑穴一样,哈哈哈地笑得岔气。他断断续续地说:“抱歉啊哈哈哈……我体质敏感,别人摸我脖子我就要笑……哈哈哈哈……那个毒茶水我催吐已经吐了,但你碰我我好痒啊……”
李医生摇摇头,又问:“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岳无缘笑着说:“你碰我,我痒哈哈哈……”
“行吧行吧。”李医生无奈地在病历本上写了一句“敏感体质”——他的字长得跟蚯蚓一样,弯弯绕绕的。
岳无缘这样子没法检查,最后李医生只好把岳无缘拉去隔壁——抽血化验,扎完采血针就把岳无缘给放出来了。
岳无缘和花常乐坐在椅子上等报告,警务系统的人效率高,没多久就出了结果。
——验血报告显示岳无缘的身体很健康。
李医生指着报告单的数据跟花常乐解释:“这要么是毒素已经分解代谢完了,要么就是精神紧张导致的呕吐,小伙很健康,没有问题。”
虽然医生这么说,花常乐还是不放心。他看见了那些受害者,他知道这群畜生研究员可没良心这种东西!花常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