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嫌疑犯-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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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你没事吧?”顾钧的声音里藏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林泽低头不出声,直到肩膀上传来这人炙热的手掌温度,林泽才缓缓抬起头,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无法抹去的疲累,“顾警官,我习惯开着灯睡觉,最好是一盏台灯。”
顾钧一怔,而后感到有些愧疚,“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一会我就去拿,我先帮你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顾钧让林泽坐在床边,他快速地取来药箱,仔细地检查了伤口里有没有碎玻璃渣残留,伤口不大但有点深,可见方才林泽是很用力地压上了碎玻璃,他急于寻找一个支点。
“你这可能需要缝针。”顾钧一边用药水消毒,一边仔细研究着伤口。
“不需要,我没那么多讲究,”林泽垂下眼眸,身上那股疏离冷淡的气质又重新将他包裹了起来,仿佛方才顾钧看见的那个在黑暗中迷失的林泽是幻觉一般。
等顾钧将地上碎玻璃收拾干净,并把自己屋里的台灯拿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时,林泽已重新躺了回去,靠坐在床背上,缠着纱布的手乖巧地放在身前。
“麻烦你了,顾警官,大概是因为我不是天生的盲人,所以我一直无法适应彻底的黑暗,打扰到你休息了,我很抱歉。”
顾钧蹙了蹙眉,“林泽,你的眼睛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国外的专家……”
“谢谢,不用了,”林泽抬起自己受伤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前方,“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接受现实了,只是大概因为我还有些光感,我还会依赖靠光源确定方向的缘故吧,黑暗总是会让我有种溺水的畏惧感,让顾警官见笑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顾钧转身,顿了下又加了句,“我就在隔壁。”
“是车祸造成的,”顾钧的背后传来了林泽略显低沉的声音,“顾警官,晚安。”
顾钧手扶着门把手,回头看着林泽重新躺下。
门缓缓地被推上,顾钧的脚步渐渐离开,进了隔壁的房间。
林泽轻闭的双眼悄悄睁开,侧头,找到暖黄的灯光方向,细微地叹了口气。
再次请来的五人中林泽并没有找出那日听到过声音的人,他安静坐在休息室中,隔壁就是办公室,里面传出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或许里面的人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顾队最近估计智商不在线了,才会浪费时间去相信这种事,大概也是被郭局逼急了,压力太才失去了平日里的水准。
潜台词就是外面这个家伙是个骗子,骗的还是他们原本英明神武的顾队!
林泽仔细听着,听得津津有味,唇边时不时地还溜出一闪而过的笑意,感觉他把这些对话当相声在欣赏了。
顾钧被郭局拎进办公室好好接受了近半个小时的教育,重点炮轰的就是你小子怎么能靠直觉来判断一个人?
等顾钧掏着耳朵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时,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时期,刚被教导主任训斥了,他决定上网去找一副隐形的耳塞,耳膜都快被郭局给吼破了。
郭局生气也属正常,若是警局现在是在靠一个自称有特异功能的人在查案的消息漏了出去,那公安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是不是脑残网剧看多了?查案靠直觉!老百姓还拿什么来信任你警察?你混帐也得有个度,做事之前怎么不先汇报?脑子里除了案子,就不能再装点别的?!还不如大门口那个种树的花坛,里面至少还有点土,你有啥?给花坛做肥料都遭嫌弃……
现在种树养花哪里还需要他这么帅的天然肥?
顾钧不嫌皮痒地嘀咕了一句,差点让郭局把办公桌给拍趴下,当然桌子没趴,顾钧滚了出来。
滚了出来的顾钧先去了休息室,没说话,而是站在休息室里和林泽一起听隔壁的议论,他也听得挺带劲,尤其是伊妹儿痛诉看监控都快看瞎的时候,顾钧还跟着啧啧了两声以示赞同。
林泽脸上浅淡的笑意渐渐消失了,他微抬起头,等着顾钧说话。
顾钧双臂环抱,肆无忌惮地打量审视着眼前这个人,这点他承认有些不厚道,因为对方看不见,他的视线才可以这样毫不掩饰地落在他想落的任何一点上。
他表现出的不安程度恰到好处,简直就像事先练习过一样,不安的神情能让你想起他是个盲人却不会看出任何心虚和紧张,这应该是正常的,可在他身上这样的正常就突兀了。
顾钧心中有几分气恼,可更多的却是他更想要知道这人这么做的目的!有个念头顾钧没说出口,吴芳的案子有可能是这个人一直在等的契机。
“涛子,过来一下。”顾钧突然扬声朝着隔壁喊了一声,林泽一愣。
“哎,来了,”张涛很快出现在门口,“顾队,什么事?”
顾钧朝着林泽点了下头,“涛子,你安排一下,找人送林先生回去,回家还是回其他地方,看林先生需要。”
“哦,好的,我送吧,刚好我要出去一趟,等我去拿一下车钥匙。”说完张涛转身回办公室去取钥匙。
“林泽,这两天给你找了不少麻烦,现在你没事了,谢谢你的配合,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一会我就让同事送你回去,如果你回去后又想起了什么,可以联系我。”顾钧语气轻松且客套,可若是林泽能看见,他会看见顾钧的眉心并不放松。
“顾警官……”
“不用多说了,是我考虑不周,林泽,我很抱歉。”顾钧回身冲着刚折返回来的张涛叮嘱道:“涛子,林先生眼睛不方便,你仔细着点。”
“放心,顾队,”张涛答应的很痛快,刚才办公室里的讨论他没参加,毕竟身为学长迷弟的他还是坚信学长智商没下线,只是估计是那人比较会装,现在学长要送这人离开了,他心中已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林泽坐在那没动,他猜不透这个顾钧是在诈他还是真的也认同了他是骗子一说,还是自己的试探已让这人失去了耐心?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不想要的。
张涛很主动地去搀扶林泽,林泽经过顾钧身边时停了下来,“顾警官,你也觉得我是骗子,对吗?”
顾钧认真地看了眼终于显露出些许不淡定的林泽,摇头道:“不,但是信任是双方的,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就请别拿案子开玩笑,案卷背后都是等待真相的冤魂,林泽,你让我失望了。”
“失望?”林泽怔住了,“失望?你……”
“对,我有过期望,”顾钧像是自嘲般地笑了笑,“林泽,你其实早就有我的信任了,可惜你没能抓住。”
回到办公室里,顾钧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而是站在窗口往下看,他看到张涛已带着林泽走出了大楼,林泽站在路边等张涛开车过来。
从顾钧的角度看下去,林泽并不立体,倒更像一个广告纸板立在那,单薄且弱小。
林泽就跟个雕塑似的站在那里,直到张涛打开车门扶他,他才离开了他站立的地方。车很快开出了院门,顾钧才离开窗口。
案件的时间得到了修正,排查的范围扩大后,不久就从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可疑车辆的踪迹,经过筛选,其中有三辆车比较可疑。
由于废旧仓库中的监控早就停用,能搜索的只能是仓库附近马路的监控,这三辆车从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是最接近目前推论得出的案发时间,伊妹儿和张涛再根据这三辆车的信息搜索出它们出现在仓库附近及临近地方的时间,几番对比后锁定了其中一辆车牌为云W157的蓝色福特,其它两辆车从不同地点的监控画面可看出并没有时间停留,而这辆蓝色福特却是在一个小时后才出现在仓库附近另一个监控画面中,而这个地点到仓库开车只需要十五分钟,它有近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是需要查证核实的。
蓝色福特车登记在舒宁堂舒老板名下。
再调林泽提到的五月六号舒宁堂附近所有街口的监控录像,这辆福特车出现过,也就是说林泽也许并没有说谎,而是林泽所站的位置正好是监控盲区。
顾钧派张涛和余一非去找舒老板问话,而自己则去找林泽,如果那日开车之人是舒老板本人,林泽不可能听不出来。
林泽请假了,没去舒宁堂上班,说是手不小心被割伤了,没法做客人。
顾钧打完电话,想了想,骑上大凤凰先去了趟药店,买了点消炎药和纱布之类东西,不管怎么说林泽也是在他那里弄伤手的。
给顾钧开院门的是房东的母亲,老太太腿脚很利索,就是耳朵有些背,顾钧按了许久的门铃才听到,和人说话声也大,自己耳背就怕别人也听不见。
听说是来找林泽的,老太太挺高兴,大着嗓门问是不是小林的同事来探病了?小林这孩子病了,可是犯倔,就不爱去医院,既然同事来了,就去劝劝他生病了就得看医生,免得小病拖成大问题了。
正是上班时间,院子里的人都不在,老太太这嗓门除非你是昏睡过去了,否则都得被叫醒,可是林泽的房门还是紧闭着的,窗帘也是紧紧拉着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顾钧上前敲了敲门,然后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没有动静。
“阿姨,您是怎么知道林泽生病了?”顾钧回头冲着跟在身后的老太太大声问到,老太太也高声回道:
“今早我在院子里见过他,脸色不好看,冲着水池子吐了一气,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着了点凉,没事,可那脸色寥白寥白的,看着病得不轻。”
顾钧又敲了敲门,还是没应答,再回头问道:“阿姨,您有他家钥匙吗?”
“没有,咱们家可不像别人租房,自己还留一把钥匙,都是换锁换钥匙的。”老太太直摆手,“万一到时有个啥事,也解释不清楚。”
“林泽、林泽!”顾钧高喊了两声,“你在屋里吧?是我,顾钧。”说着还掏出了电话,找出林泽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提示手机已关机。
“我说小伙子,不会有事吧?”老太太也有些着急了,帮着喊了声,“小林,你没事吧?”
顾钧再次听了听门里的动静,看了看门锁,不复杂,单槽锁。
再看看门,也不复杂,就是普通木门,一脚就能踹开,可院子里就一老太太,你跑人家院子里踹门是几个意思?万一把老太太吓出个好歹……
“阿姨,我是林泽的朋友,是个警察,您看这是我的工作证,”顾钧掏出证件让老太太看,“一会我想办法把锁打开,您别紧张,可别把我给当贼给抓了。”
“怎么?你不是小林的同事?你是警察?”老太太明显紧张了,“那、那是小林出了什么事了?”
“不是,阿姨,我认识林泽,他也帮我做针灸,就是朋友,前几天我也来这找过他,他没犯事,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他的。”
“哦,是这样啊,”老太太又仔细看了看证件,担心地问道:“小伙子,那你要怎么开锁?”
顾钧嘿嘿一乐,“阿姨,您一会可别报警哈,您家有细一点的铁丝吗?或者发夹也行,这锁简单,一捅就开。”
老太太明显震惊了,瞪着顾钧,“哎哟小伙子,你这警察怎么还会干小偷的事?”
“阿姨,刚说了,您可别把我当贼给抓了,再说了,这种锁小偷见了,都懒得进屋,敢用这种锁的人,家里肯定没啥值得惦记的东西。您赶紧帮忙找一下吧,万一林泽真病得厉害了,也不能耽误了。”
“哦,对对对,你等一下,我就去拿。”
老太太不一会拿了两根长短不一细细的发夹过来,“小伙子啊,现在家里要找铁丝太难了,这是我媳妇弄头发用的,你看能用不?”
顾钧接过来一看,一根是最普通的黑色细发夹,另外一根则是长一些的大概是用于盘发的,顾钧将长发夹掰开整理了一下,然后就朝着锁眼里慢慢地捅了进去,老太太在一旁眼睛都不带眨地瞪着,就跟看什么江洋大盗作案似的认真专注。
林泽烧的满脸通红昏睡在床上,顾钧一摸额头,滚烫。
“哎哟,这是怎么了?小林、小林,”老太太急了,“他没事吧?这孩子,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啊,这可怎么办啊?”
“林泽、林泽,”顾钧轻轻拍了拍林泽的脸,林泽难受地晃了晃头,口中也不知嘟哝着什么,人也一个劲地往被子里缩,可见是烧糊涂了。
顾钧摸出电话立即叫车,好在现在非用车高峰,显示两分钟就到。
“阿姨,您别急,我这就送他去医院,您先帮我到外面等一下我刚叫的车,如果他先到了请他等一下,我一会就带他出去。”
“哦、哦,好的,我这就去门口看着。”老太太麻利地走出屋子,去院门口等车。
顾钧再次摇了摇林泽,林泽还是没醒,顾钧没辙,只能自己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