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记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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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靖扬在学校朋友不多，他一贯冷谈，纵使长得好看，也没有几个女孩子敢接近他雪柔是少数人中的一个。
　　“不是。”凌靖扬收了手机。
　　“唔，那挑好了吗？”
　　“还没有，不知道要买什么。”
　　“要不我帮你看看？反正我要等我朋友。”
　　自己不知道该买什么，说不定温雪柔会给自己一些参考，这么想着，凌靖扬答应了：“好。”
　　两人又看了一边聊着一边看礼物，“学委，假期过得怎么样，听说萧溯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萧溯一向身体不好，这次生病来势汹汹，又没有参加期末考试，故而班里人都知道他住院的事情，但是大多数人也只是知道他住院罢了，个中情况没有特意了解是不会清楚的，像温雪柔这样，现在说起也不过是因为在凌靖扬面前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起那人，凌靖扬目光柔和，“他好多了。”
　　他知道，温雪柔突然说起萧溯是纯纯关心他的病情是不可能的，大部分原因只是因为找个话题打发时间，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不开心，他心底甚至隐隐有些开心。
　　别人向他打听他，是不是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他在那人面前与别人是不同的？
　　两人聊了几句，温雪柔转而说起其他，她本就是活泼的女孩子，对于凌靖扬问一句答一句的情况并未在意，又时不时逗一下一旁的小流儿，气氛一直保持得不错。
　　“……对了，我记得之前你也报了假期补习班，后来怎么没见你来？”
　　“嗯，家里有点事要忙，所以就没来。”其实不是家里有事，仅仅是因为萧溯住院了而已，凌靖扬不想言明，便随便胡诌。
　　“那书店的兼职也是因为家里的事没去吗？”
　　“嗯。”
　　“刚开始那两天老板还直念叨你呢，言睿也没去，老板倒是没说什么。”
　　“言睿也没去？”
　　“他一直在忙着给成非补课啊。”
　　凌靖扬有点意外，言睿是他在学校里不多的朋友之一，虽然之前因为一些小事没给对方好脸色，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虽然不算太深，但也比一些普通同学来得深刻。成非到底有些孩子气，他认识的言睿不太像能忍受小孩的人。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他想再思索，温雪柔的呼声却打断了他的思路。
　　“萧溯？”
　　萧溯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一条格子围巾系在脖子上，额前的头发有些长，却遮不住他眉宇间的温雅，一反平日里的病态，看起来很精神。
　　走近了，先与温雪柔打了个招呼，这转头对凌靖扬道：“好巧。”
　　他走过来时凌靖扬的目光就一直锁在他身上，就这么几秒钟，已然看出来一些不对的地方，凌靖扬看着他被冻得发红的手，不悦地皱眉：“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抬手想要将他的手拉过来暖暖，手伸出去一半才意识到一旁有人，又纳纳地把手缩回去。
　　萧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笑笑道：“家里太闷了，就出来走走。”
　　温雪柔笑道：“听说之前你还住院了，现在看起来挺不错。”
　　萧溯：“嗯，恢复得差不多了。”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温雪柔的朋友来了，少女这才告别离去。
　　温雪柔一走，凌靖扬立马拉过萧溯的手，那人手指白净修长，好看得要命，此刻的触感却是冰凉的。
　　“你……”
　　“别动。”凌靖扬抓住不让他挣脱，小心又熟稔地帮他暖手。
　　“没那么冷。”萧溯有些无奈地抽回自己的手，“说起来我是不是打扰你约会了？”
　　这话说着像是闲谈，但是两人都听出来不一样的意思。
　　萧溯一说完便后悔不已，直恨自己怎么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他之所以手会那么冷，其实真正原因是自己在店外看了好一会，看他们言笑晏晏，内心竟然莫名不不爽。压下心头的不快走进来时，内心已经差不多恢复平静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带着醋味的话居然就那么不过脑子的出来了。
　　凌靖扬看向他，平日里古井般沉静的眼眸此刻却如同一潭春水，温柔似要溢出来，“她不是我女朋友。”
　　萧溯心下猛然一顿，心跳好似漏掉一拍，慌忙转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发烫的脸，“咳，，是吗？该回去了。”
　　“好，这就回去。”
　　一路无话。萧溯已经不敢说话了，天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到时候又是一番尴尬。走了一段，凌靖扬突然抓住萧溯的手往自己大衣口袋里放。
　　萧溯吓了一跳，却不敢挣开，此时天色虽晚，但是街上依旧人流如织，这么挣开更加引人注目，遂只得强作镇定道：“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那人的手温度高得不像话，温度顺着手传来，渐渐爬上来，他觉得自己的脸也烫了起来。
　　凌靖扬在口袋里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面上却一派淡然，语气淡淡地回答道：“这样不冷。”
　　冬夜总是比较难熬，天空无星无月，外面只有簌簌寒风。
　　这样的夜，本该陪着家里人围炉烤火，话话家常，但是凌靖扬没有，他坐在在书案前，握着手机接电话。
　　“哥，我喜欢上一个人。”
　　“臭小子。”凌宇扬晃了晃装着红酒的杯子，笑骂一声，道：“去追啊，以你的成绩，就算谈恋爱，也不怕考不上大学。”
　　凌靖扬浮起那人温雅的眉眼，道：“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嗯？怎么？你喜欢的人很特别？”他看了一眼围在他身边打扮得妖艳至极的女子，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意，“不要想太多，现在这个节骨眼你跟谁谈恋爱家里都是不应该的，但是家里没人管你，那你喜欢就追啊，年轻人嘛。”
　　“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你不认真会给我打电话？”凌宇扬仰头喝酒。这个弟弟他最了解不过了，如果不是真的遇上了解不开的结，他是绝对不会找他聊的。就是想不明白，他平时就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埋在书堆里，怎么越是到高考了，就遇见了让他闹心的人了呢？
　　这边凌宇扬还在猜自家弟弟到底喜欢上谁了，电话那头却传来弟弟的声音：“我喜欢的人是萧溯。”
　　凌宇扬愣了愣，一口酒喷出来，“谁？”
　　凌靖扬淡定的重复：“萧溯。”
　　“操！”他一甩酒杯：“凌靖扬，你个臭小子，平时跟我作对，遇上大难题就找我，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
　　凌靖扬：“……”
　　凌靖扬：“……那算了。”
　　凌靖扬挂了电话，摊在椅子上发呆。表明心迹这种事情居然这么累人，这还不是萧溯，要是面对的人是萧溯，他要这么说？或者不说？凌靖扬苦笑了一下，眼前全是那人温雅精致的眉眼。他会接受自己所有的好，或许有些举动带着暧昧，有些举动已经在默默告诉他自己的心事，那人却并没有拒绝，这是不是说明他能接受自己？诚然，已经这样了，仅仅当朋友又如何甘心。
　　可是，那个人啊……
　　这边凌靖扬静静地想着，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什么，眼中似有深意。另一边，明明不是当事人的凌宇扬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推开缠上来的女子，起身出门。外面很冷，他点了一根烟，站在冷风了抽。
　　凌靖扬那个臭小子，从小就不会拿简单的事情来烦自己。喜欢个男的就算了，偏偏是萧溯……
　　半个小时后，他拿起电话又打回去。
　　电话那头的凌靖扬似乎在睡觉，说话还带着鼻音，“干什么？”
　　凌宇扬气笑了，“干你个头，你在睡觉？我可是在冷风里帮你想答案呢，你呼呼大睡是不是不太厚道？”
　　“唔，谢谢。”
　　“怎么？你自己想通了？我不管，你先听我说，你自己好好考虑，不是考虑你，而是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情况，自己好好想，别害了人家。”
　　“嗯，我知道。”
　　电话挂了，凌宇扬握着手机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其实是想劝凌靖扬断了念想好好高考，毕竟萧溯的情况很特殊，现在看来，刚才还迷惘的少年似乎已经找到答案了，他多说无益。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冲动。
　　寒冬在新年后又持续了半个月，大地迎来的风终于不再那么凛冽，春天似乎近了。
　　开学的日子也到了，开学第一天，萧溯迎来的是去年期末考试的补考。说是补考，其实也没什么特殊之处，补考的人少，全年级仅有三个人，老师没有特别安排考场，只是把各科试卷发下来让他们在办公室里做。
　　一整天，萧溯都在与那几套试卷厮杀，下午考完，放学时间早已过了，天色已不早，学校里空荡荡的，萧溯拿上书包，和一起补考的两个人一边分析题目一边往车棚方向去。
　　远远的，一个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就那么默然地站在寒风里，迎着风，即便离得很远，萧溯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结束了。”走近了，萧溯温温笑道。
　　那两个同学见萧溯还有人等，笑道：“我去，我女朋友都不等我，你朋友可真够意思。”
　　“是啊，还想叫上你一起去吃晚饭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萧溯道：“下次一起去。”
　　“行，明天见。”
　　萧溯转过来，背好书包，“我们回去吧。”
　　“嗯。”凌靖扬应了一声，习惯似的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外衣口袋里放。
　　
　　　　
　　　　☆、第　12　章

　　开学过后，学业越发紧张起来，学校时常安排考试，三天一大考，两天一小考，还有各科老师印的试卷，应付起来，苦不堪言。
　　这便是高三了啊。
　　由于寒假里的病尚有一些后遗症，萧溯不敢太拼命。一直以来，他都秉承着“身体第一”的原则，家里没有人逼他，学校更没有，何况还有一个担心他心理有压力的凌靖扬在，相比起其他的同级的学生，萧溯的日子还算不错。
　　初春的空气里还满是凉意，刚放学，校门口挤满了人，冷风一吹，个个都恨不得卷成一团，以留住仅有的体温。
　　成非抱着萧溯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嘴里直念叨：“这日子过得跟打仗似的，真要命。萧溯……”
　　冷不防萧溯被人一把拎走，成非手一松，寒风立马涌入怀中，简直透心凉。“喂……”
　　“去哪里吃饭？”凌靖扬一手搭在萧溯的肩上，转头淡淡地问。
　　虽然被他抢走了用来保暖的人，但是成非也没什么意见，道：“去东门的川菜馆！”
　　今天是成非的生日，少年好几天以前就告诉大家周五晚上要帮他庆生，学业虽重，但是大家都很乐意忙里偷闲。
　　田江白道：“那几个女生还没来，我在这等她们，你们先过去。”
　　“行，我们去买酒。”
　　目的地离学校不远，三人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他们到得早，三人推门进屋时就看见只有成适一人坐在桌边玩手机。
　　“姐。”成非欢欢喜喜唤了一声。
　　萧溯和凌靖扬也连忙打招呼。
　　成适之前见过萧溯和凌靖扬，这会儿也用不着介绍，道：“来了啊，赶紧坐。”
　　成非丢下书包一跃而起，抱住成适的手臂，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像只讨食的小狗崽：“”“姐，我的三层豪华蛋糕呢？”
　　“有人去拿了，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在同学面前也不怕丢人？”
　　“我这不明天才成年呢嘛，我这帮哥们都知道，不怕丢人，话说回来，帮你拿蛋糕的是你男朋友还是我女朋友？”
　　“是帮你不是帮我。”成适纠正道。
　　“喔，那是你帮我找的女朋友去拿了？”
　　成适刚想说做梦，包间门又被人推开了：“姐，蛋糕拿到了。”
　　声音很熟悉，语气很亲近。
　　三人齐齐一愣，凌靖扬想起自己那天在奶茶店里的灵光一现，现在更是恍然大悟，抬头，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人。
　　成适起身去接下蛋糕，回头一脸揶揄道：“是呀，你看这女朋友怎么样？”
　　成非脸一黑：“不怎么样。转头对言睿道：“你怎么早就来了？”
　　“我来给姐帮忙。”蛋糕太大，又怕拿坏了，这一路走来特别艰难，言睿一边擦汗一边问，“女朋友？什么女朋友？”
　　成非看着大蛋糕，呐呐道：“没什么，瞎说的。”
　　菜陆续上来，人也都到齐了，众人这便围桌而坐。成非邀请的人不多，除了萧溯几个，还有同年级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大家都认识，一桌人加起来也就十来人。
　　人虽少，气氛倒还不错，一群人吃吃喝喝，席间还不忘玩小游戏，萧溯没法喝酒，便以饮料代酒，酒过三巡，几个人脸上都飞起陀红。酒精作用下，众人的谈话也不再那么客气，嘻嘻哈哈闹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