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华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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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都发软了。每个班的运动员到终点后都立马有人过来扶起，孙蔚脑袋发晕，被李贺盼整个人从腋下托起。身子发软地靠在他怀里。他想喝水，但是却想吐。
　　视线一会暗一会亮，耳朵还有点堵。他朦朦胧胧听见李贺盼说：“先起来走走，不要坐着。”
　　李贺盼架起他，孙蔚整个人都靠他支撑着，在跑道上来回慢慢的踱步。时洪超要过来帮忙，李贺盼说他一个人可以。
　　汤静拿了瓶水拧开给他喝，他喝了一口就摇摇头。沾了水渍的唇有些苍白，李贺盼用一边手摸了摸他的脸。孙蔚还没反应过来这动作实在过于亲密了。
　　休息了一会儿，孙蔚终于缓过来，耳朵听得清楚了，就是腿发酸。班主任过来慰问，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一番。
　　校运会结束了，二班的校运会综合分数排全年级第四，班主任心花怒放，说要给他们奖励一个晚修拿来看电影。
　　大家纷纷欢呼万岁。
　　孙蔚不急着回去，坐在跑道上发呆。等他回过神来其他人都走了，李贺盼坐在身边看着他。
　　李贺盼见他茫然地看过来，忍不住揉揉他头顶，“怎么？走不动了？我背你？”
　　孙蔚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咳了一下，“不用，走吧。”
　　一中的学生要求上晚修，十点放学。有些赶课时的老师会占用晚修来上课，这是学生们最讨厌的事之一了。
　　李贺盼下了晚自习便早早收拾东西，等孙蔚一起回宿舍。孙蔚看他每次都等自己，有时候自己早了便也会等他。
　　班主任承诺的看电影安排在圣诞节那天，同学们欢呼雀跃。
　　班主任好人做到底，还拿班费让汤静出去买点小零食回来发。时洪超自告奋勇跟着去拎东西。其实是想溜出去玩玩。
　　汤静桌上放着几个苹果，不知道谁送的。孙蔚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桌上也放了一个苹果和一封信。他前后扫了扫，也没发现可疑人物。
　　电影放的是肖申克的救赎。关灯以后汤静和几个女生开始发果冻和苹果。隔壁班级在开晚会，时不时传来鼓掌声哈哈大笑声和“再来一个”的欢呼声。
　　电影放完才九点多，班主任说可以回宿舍了。隔壁班还在表演节目，许多人凑在窗户上围观。孙蔚不见李贺盼人影，走出教室愣了一下。
　　李贺盼背对着他，在走廊尽头和杜秀碧讲话。
　　孙蔚无意识地抠了一下大拇指。继而转身离开了。
　　一楼的楼梯间有几朵被踩烂的玫瑰花丢在地上，孙蔚顺手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李贺盼回来时已经熄灯，孙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李贺盼以为他睡着了。
　　第二天李贺盼跟他解释，“昨晚我有点事出去了，回教室电影已经放完了。”
　　孙蔚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淡淡道，“没事，我困了就先回来了。”
　　接连几天，孙蔚都蔫蔫的，一回宿舍就睡觉，吃饭的时候也比以前更安静，晚自习也不等李贺盼一起回去了。
　　李贺盼问他，“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吗？”
　　孙蔚笑道，“要期末考了，学习压力大。”

　　☆、第四章

　　期末一考完当天下午孙蔚就坐大巴回家了。奶奶在隔壁张奶奶家里聊天，一听到动静就立马起身了。
　　今年放寒假晚，没几天要过年了。虽然家里只有俩人，但该准备的年货奶奶都准备了。
　　吃完年夜饭孙蔚陪着奶奶看春晚。外面烟花震天响。今年的春节小品实在无趣，看得奶奶直犯困。孙蔚把电视关了，“奶奶，回房间睡觉吧。”奶奶年纪大，守不起夜了。
　　孙蔚手机里躺着几条祝福短信，他分别简短客气地回了。
　　李贺盼的短信是下午发的，他晚上才回，语气平淡无波澜。
　　孙蔚几百年不生病了，但却在大年初一中了招。早上刚起来，他便觉得头昏眼花，吃完早饭后又回去躺着了。中午醒来，奶奶正摸着他的额头急得跺脚。
　　打完针吃完药又犯困，孙蔚这个年就是在床上度过的。
　　大年初二的时候时洪超打过一个电话，说他正在舅舅家拜年等着吃饭呢！顺便抱怨过年多么无聊，亲戚多么讨人厌。
　　一通抱怨完终于发现孙蔚的不对劲了，“你咋了，怎么声音听起来哑哑，有气无力的？”
　　孙蔚往被子里缩了一下，吸吸鼻子，“哦……发烧了。”
　　时洪超：“哎呀，那我还是不打扰你休息，早日康复。”
　　过了几天，时洪超又打电话过来，说他跟汤静要过来看他。
　　孙蔚：“别了，不麻烦，我差不多好了。”
　　时洪超：“不麻烦，顺便过来玩几天。”
　　孙蔚：“。。。。。。。。。”
　　孙蔚跟奶奶说有两个同学要过来玩几天，奶奶很高兴，说要多做几个菜，这还是小蔚第一次带同学回家。
　　时洪超和汤静坐大巴到村口，孙蔚去接他们。时洪超还把相机带过来了，一下车就很兴奋，拉着汤静四处张望，远远见到孙蔚就挥手。
　　时洪超和汤静一进门就很热情地喊，“奶奶好。”
　　奶奶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让他们快进屋放东西来吃饭。汤静和时洪超很有礼貌地帮忙端菜。
　　桌上摆着一大盆螃蟹，奶奶听说他们要过来特地早起去买的。这边螃蟹很出名。
　　菜上齐后，奶奶笑着道，“多吃点，来这儿就当成自己家，别客气。”
　　时洪超和汤静连连点头。
　　汤静嘴巴甜，“奶奶，这螃蟹真新鲜！”
　　奶奶：“喜欢就多吃点，就是特地给你们做的。”
　　汤静：“谢谢奶奶！”
　　这一顿饭吃得挺欢乐的，时洪超时不时会讲个笑话，逗得奶奶眉开眼笑。
　　奶奶问：“小蔚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一顿饭下来，汤静已经对奶奶亲切许多，讲话也不拘束了。
　　此时拍着胸脯说，“孙蔚很乖！我跟他是同桌，对他平时表现最清楚不过了。奶奶你就放心。”
　　奶奶心下放心很多，但还是叮嘱，“那就好，你们还小，发生矛盾要好好沟通，不要吵架。”
　　时洪超像是为了证明他们感情多好，勾着孙蔚的脖子说，“奶奶，你放心，这些我们都懂。”
　　吃完饭奶奶要收拾，汤静赶紧劝阻，让她先回去休息，这些交给他们年轻人就行。让客人来做这些，奶奶过意不去，但几人都坚持，奶奶就先回去休息了。心下对这几个孩子印象更好了。
　　第二天，奶奶做好饭就出去溜达，让他们自己吃。出门前还告诉孙蔚园子那边的椰子树还有椰子，可以带他们过去摘几个椰子喝喝水，钩子就放在墙角。汤静和时洪超很兴奋，他们还没自己摘过椰子，但孙蔚小时候经常看爷爷摘。
　　大人们总说椰子在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水是最甜的，所以孙蔚掐着时间带他们去摘椰子。幸好他们要摘的椰子树不高，不然他们这几个菜鸟可得遇到难题。
　　时洪超跃跃欲试，孙蔚和汤静便在后头撑着杆让他来控制钩子。第一个很快被钩下来，因为壳太薄，被砸得裂开一个小口。孙蔚便指了几个老一点的让他摘。
　　三人把椰子抱回院子里，孙蔚从厨房柜子底下找出弯刀来开口。
　　刚摘的椰子水酸酸甜甜，清爽解渴。三人便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边喝边商量接下来去哪儿玩。
　　时洪超拿着手机对着手里的椰子拍来拍去。打算发朋友圈感慨一下这大好时光。
　　汤静白了他一眼，“小伙子，你这样很给哦……”
　　时洪超并不介意，甚至精致地给照片加了个滤镜。配上文字：椰子，阳光，还差个沙滩。”
　　孙蔚家这边靠海，时洪超和汤静来之前就打算去看看。
　　孙蔚提议道，“今晚可以去海边烧烤。”
　　汤静和时洪超纷纷表示可以。
　　于是话题很顺利地往买食材那边发展了。
　　商量完烧烤需要用的食材后，三人告诉奶奶后，立马出发去市场买东西。
　　孙蔚家这边的海还没有彻底商业化，不过正在打造。以前去海边的路窄小不平，坑坑洼洼，如今为了吸引游客，建了一条很美的公路，两侧的绿化做得很好。
　　这条路建好以后车辆也不多，饭后去那边散步兜风都挺适合的。
　　海边人不多，有一对夫妻抱着孩子沿着沙滩散步，也有一群人在生火烧烤。
　　把东西放下后，三人分工合作，时洪超和汤静把东西拿出来摆好，生火。孙蔚去树林边捡点木柴。
　　这会儿天还没全黑，不过太阳全落下了，远处的海平面上空蓝得发紫。
　　孙蔚抱着木柴回来的时候，汤静说，“李贺盼来了，刚才打电话说他在你们村口，等你去接他！”
　　万宁到这里坐大巴一个小时。
　　孙蔚眼睛微微睁大。似是不明白。
　　时洪超解释：“他估计看到我朋友圈了。”有人在评论里问他在哪儿？
　　孙蔚还是不明白他怎么毫无预兆地就跑来了。
　　孙蔚手机放家里了没带出来，此时把木柴放下后，他就直接骑电动车去村口接李贺盼了。
　　路上，孙蔚不知不觉把电动车骑得很快，心口砰砰跳。
　　期末的时候他还在生李贺盼的气，两人已经有一阵没好好讲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连生气都找不到理由，只能生自己的气。
　　最后他想，自己生气，可能是觉得李贺盼对感情太过于随便了点。分手随便，和好也随便。
　　他父母结婚之前也是爱得热烈，而婚后仅仅两三年也就淡了。
　　他有记忆起，两人没少吵过架，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甜蜜。
　　离婚是因为父亲出轨。
　　他从小就觉得父亲是一个严肃正道的人，这些龌龊的事不该发生在他身上。
　　但是，人性怎么能拿这些来衡量呢。
　　孙蔚到的时候，李贺盼半靠着电线杆，双叠着双手站着。因为有点冷而眯着眼睛。
　　李贺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孙蔚问，“怎么突然来了。”
　　李贺盼手放在孙蔚的肩上，跨上电动车，“怎么？不欢迎吗？”
　　李贺盼靠过来，孙蔚后背热了一下。
　　孙蔚道，“没有。”
　　孙蔚发动车子，转了个头，“直接去海边，时洪超和汤静在那儿，烧烤。”
　　李贺盼身上还背着个包。但也没什么意见。
　　就一会儿的功夫，天已经全黑了。风还有点大。孙蔚骑着车，风吹得脸凉凉的。
　　李贺盼凑近他耳边问，“冷吗？要不我来骑？”
　　孙蔚耳朵发红，“没事，就一会儿就到了。”
　　李贺盼和孙蔚到海边的时候，汤静他们已经烤上了。汤静调侃道，“李贺盼，你行啊，一声不哼地就来了。”
　　李贺盼把包放下，笑笑没说话。
　　汤静把串分他们一点，让他们自己烤。四人围着炭火，五花肉烤得冒油吱吱响。
　　烤串要考一段时间，不用频繁的翻来翻去。大家随意地聊起天。
　　不知谁起的头，开始讲起了几人小时候的糗事。
　　汤静翻着手里的串，吐槽时洪超：“你小学给人女生写情书，亲爱的xxx；你美丽得像个花瓶。”
　　孙蔚李贺盼：“噗。。。”
　　汤静往串上擦辣椒粉，一脸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想的？”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汤静抽了张纸擦擦眼角的泪，不知道是笑出来的还是辣椒粉辣到了。
　　时洪超：“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我都不记得了。”
　　汤静：“当然是女生本人告诉我的。”两人小学是一个学校的，同学重叠率很高。
　　时洪超：“。。。。。。”
　　时洪超短短十六年里发生的尴尬的事情太多了，不计其数，不记得也太正常了。例如他小学的时候自己坐公交车，司机紧急刹车，因为个子太矮，他凭借着本能想要去抓座位后背，结果抓到了。。。。。。。椅子上的大叔。。。。。。。的刘海。。。。。。。大叔是个地中海。
　　孙蔚没怎么讲话，静静地听着他们讲各自小时候欢乐的故事。
　　炭火烘得他脸红红的。他听得太过专注，李贺盼摸摸他的脸，“别靠得太近，小心烫到。”
　　孙蔚闻言侧头看他，眼睛被海风吹得湿润湿润的。
　　李贺盼的手还贴在他脸上，孙蔚状似不经意地别开了头。
　　

　　☆、第五章

　　晚上的时候涨潮，来的时候奶奶叮嘱他们不要下海玩水。吃完烧烤，几人不急着回去，李贺盼和孙蔚坐在沙滩上烤着火，看着海浪扑上来，又退回去。时洪超带了相机，说要拍点照片，汤静给他当模特。孙蔚和李贺盼的视线里只看到闪光灯一闪一闪的。不远处还有几个年轻男女开着小轿车，开着音响放歌，放烟花。孙蔚朝那边看了几眼。李贺盼笑问，“也想放？”孙蔚摇摇头。他就是觉得那边放歌太吵了。越入夜越凉。今天的天空也是乌云密布的，月亮只露出一角。孙蔚抬头向上看了一下就觉得头晕。孙蔚的发烧刚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