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不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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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锐亲了亲我的额头才躺下,脑袋凑得我很近很近,几乎贴在一起。很快,细小平稳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宁静起伏。
我翻了个身,侧卧着面对他,把头埋在他胸前。这是我们一贯的睡觉姿势,以前我总想就这么永远睡下去别再醒,现在我希望太阳和往常一样升起,我醒来第一眼总是先看到他。
第33章
凌晨四点五十,我的闹钟响了,我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眼睛眯起一条缝,我哥搂得我紧紧的,幸好有空调,不然一晚上得被他热死。
“我上早自习去,松手,哎。”
“不上了……再睡会儿,哥给你请假……”
“你能不能别妨碍我学习?”
“你们学校作息不合理……困……就学不进去……”
那再睡五分钟。我闭上眼,觉得我哥就是个妲己,我刚打算励精图治指点江山一下,他抱过来劝我说大王再睡会儿。
我摸他屁股,看能不能拽出来一条狐狸尾巴。
我哥正晨勃,梆硬的鸡巴把内裤顶起一大块,我悄悄摸进他内裤里,抓住温热的大家伙,用力撸了几下。
我哥原本搂着我,额头贴在我脸上,突然就笑了,两颗牙尖露出来:“操……小弟弟也需要休息,你放开它。”
我又用力撸了他两把:“睡死你。”
好不容易挣脱他藤蔓一样的手臂,我坐在床沿穿袜子,我哥慢腾腾蹭到我背后,然后整个人贴上来,下巴搭在我肩头,对我说“早安”。
他的嗓音有种香烟熏过后的黏哑,这种欠操的声调说不出的性感。他左手缠着纱布,右手戴着和我成对的紫檀珠串,轻轻扣在我腰间。
狐狸精误国,老子必须给他打回原形。我一个过肩摔带他一起滚下床,在他揉着脑袋骂街要过来拧我蛋的时候我跑了。
阿姨已经把我那份饭菜摆上桌,见我哥从卧室里走出来,又去厨房端了一份过来。我们家的早饭现在是这么安排的,阿姨早上四点半过来给我做个简单早饭,因为我得上学,然后她去买菜,等我哥睡醒了再给他做一顿精致早餐,有时候我哥送我上学,他就会先陪我吃一顿,送我回来之后睡个回笼觉,醒来再正经吃一顿,不愧是一家之主的待遇。
阿姨帮我们收拾房间,一边跟我们说笑,说她家也有两个小子,天天打架,其实感情好得很。我心想,那当然跟我和我哥不能比,我们将来是要结婚的,就算以后老了,爱情走了,这层血缘也不会消失。
我哥送我上学,其实路程不过几分钟,段近江也已经被收押不再对我有威胁,仅仅因为我哥太黏人。
这时候天还不算明亮,路上行人稀少,我们并排走,肩膀时不时蹭在一块儿,气氛稍微有一点微妙的尴尬。
我右手挎着校服外套,左手插在裤兜里,踩马路牙子走,其实目光一直在偷瞄我哥,他穿着和我同款的黑色半袖和休闲裤,看起来也很像学生,这说明平时西装穿多了,人就容易显老。
我哥把紫檀珠子脱下来,攥在手心里轻轻搓,过了一会儿又戴回手腕,右手像长了刺一样放哪儿都不自在。
我把手伸过去,问他要牵我吗。
他立刻握住我的手,和我手指扣在一起,刚握住就想松开,但是没门,他被我抓住了。
说实话两个男人牵着手在马路上走非常别扭,如果是兄弟俩,那么别扭程度呈指数增长。可是他是我女朋友,男人牵女朋友走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毫无心理压力。
“哥,今天晚上你忙吗?”
“不忙。”
“教我数学。”
“行。”
“数学怎么才能考一百五?”
“别漏做题。”
“滚。”
离校门还有一百米,我哥停了下来。的确,学校里刚出过我的谣言,我就和绯闻对象手牵手走在大马路上不合适。
“你过来。”
我哥忽然把我拉进拐角的紫藤花架里面,这里面很隐蔽,没人看得见我们,但不能待太久,有蚊子。
他有点深情地看我,我老是担心蚊子把我哥咬了,那么白净的脸被叮出大红包不好看。
他一直不说话,搞得我很紧张,可我哥不是那种会突然掏出一束花深情表白的男人,我了解他。
我哥凑近我,用鼻尖蹭我脸颊,低笑着跟我说:“我想再听一次老公。”
“去你妈的,就这事儿?……我该迟到了,快松手。”
“叫完就松手。”
他用手臂困住我,我怎么也挣不出来。我哥亲了一下我的耳朵,淡笑着威胁我:“快叫,不然在这儿操尿你,让你湿着裤子进教室,不好吧。”
“我靠段锐你在这儿埋伏我呢?”
“嗯。”
我哥着实奸诈,忍辱负重装了一早上乖就为我一声老公,我肯定不会遂他的愿。
我说,“老公。”
他听了以后,默默咂摸了好一会儿,然后嘴角缓缓翘起来,语调缓慢地告诉我:“嗯……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可以好好过日子。”
那当然,我相信他。
我转身的一瞬间余光瞥见他在无声地说话,口型从翘起唇角、牙齿微微打开一条缝,变作撅起一点点嘴唇,最后又翘起唇角,看起来在笑。
我猜了一路我哥最后说了句什么。
他说,
“媳、妇、儿。”
第34章
迫近期末五校联考,我踏下心来听课,披星戴月去早自习上背英语和诗词,晚上回来我哥会帮我补习从前落下的东西。我活这么大都没像现在一样渴望睡眠,小时候不爱睡觉总爱去给我哥捣乱,也不让他睡,现在想想我太他妈欠抽,我哥没打死我,他真的好爱我。
每天晚自习下课,我哥都会在离学校一百多米远的公园卵石路上等我(除非加班晚了才会直接开车过来),我们有时勾肩搭背聊着天溜达回去,有时绕到长长的大理石影壁后边牵着手回家,天色很暗,这里没有路灯,也没有行人,不用担心迎面来人时紧扣着十指来不及松开,我们很安全。
我问他有没有帮我想个合适的大学专业,我猜想可能选金融、项目管理或者国际贸易这些日后更能帮他的忙,他却让我选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
我想了很久,我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我只对他感兴趣。
回家之后我浑身是汗急着洗澡,边脱裤衩边叫我哥给我拿条毛巾,我哥递毛巾进来时整个人都顺势挤进来,双手扣在我腰上,克制着粗重的呼吸吻我。
“今天打球了?”他哑声问我。
“对啊,都是汗,别抱我。”
“撩衣摆擦汗很粗鲁。”他说这话时有点严肃。
“操,我不一直这么擦吗,从前咱俩打球的时候你也没说过不能这么擦啊。”
“因为你的腰很细。”他用手掐了掐我的腰,“那帮小男孩小女孩都能看到。”
“小男孩?呵,你当谁都跟咱俩一样爱搞男的啊,我那帮哥们儿直着呢。你放心,就算有弯的也只有我操他们的份儿。”
我好像又不小心说了让我哥黑脸的话,他皱起眉:“听话。”
我只好点头,在我哥面前从善如流。
我们真正做爱的次数并不多,因为两个人都很忙,从灌肠、前戏到事后清理和爱抚做完一整套要好几个小时,更多时候只是亲吻和口交,段锐的吻体贴又缠绵,在我口中爱抚,或是粘腻地舔我颈侧几根血管。
洗手池镜子里的我一丝不挂,他的西服衬衣和裤子都还整齐穿在身上,他不笑的时候,天生的冷白色皮肤和高鼻梁显得这张脸禁欲感十足,我想到一个词,衣冠禽兽,我不应该这么形容我哥,但我词汇量有限。
他从背后抱着我,对着镜子抚摸我的胸和小腹,手指拨开迟迟没长齐的稀疏阴毛,轻轻撸动我的阴茎。
“毛影响手感,哥给你剃了?”
“去你妈的,剃光了我在学校怎么上厕所。”
“润滑剂递给我。”
“只剩一点了,记得买新的。”
“嗯。”
“换个牌子,这个太稀了,不好用。”
“是有点儿,换一个。这样弄舒服吗。”
“嗯……哥你过来点儿……脖子,亲脖子这儿……嗯……”
“屁股别扭,容易蹭出火。”他低声笑,把我的耳垂含进嘴里吮吸,空闲的左手轻轻用指尖摩挲我的奶头。
他左手落了疤,从中指指根开始,烫伤疤痕蔓延到袖口里,被衣袖盖住了一部分,只有我知道这道疤有多长。我闭上眼不敢看,段锐在我耳边引导我蛊惑我,要我睁开眼睛看着他。
我靠在他怀里任他掌控,听他的话认真看着镜子里正在爱抚我全身的男人,快感十分强烈。
“哥……”
“宝贝你能叫我的名字吗。”
“为什么,想意淫我不是你弟弟吗?”
“……”
我觉得我真的很了解我哥,也许在他内心深处也在鄙视和哀叹我们之间的血缘。我很疼我哥,别的事我都可以任他乐意,不论种草莓还是叫老公,或者他玩sm的兴致上来折磨得我很疼很疼(甚至有一次在我说了安全词之后他自以为了解我的极限所以仍然不停手),我都让他做,但有时候我坚决不能由着他来,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哥。”我依然这么叫他。
段锐无奈地笑,用鼻尖蹭我脸颊:“怎么这么固执呢。”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我就这么固执。
他用深吻回答我:嗯,我在。
段锐把我抱到洗手台上,我双腿挂在他胯骨两侧,搂着他的脖颈与他接吻,激烈缠绵的吻仿佛猛兽互相撕咬来显示亲密,我的脊背几次狠狠撞在水晶马赛克墙壁上。
“做吗?”他问。
“做吧。想你。”
段锐解开一段裤链,在性器上挤了半管润滑液撸了两下,架着腿把我抱起来,让我后背抵着墙,扶着鸡巴寻找能插的小洞,缓缓顶进来。
这个姿势他可以百分之百控制住我,因为除了背后这堵墙我没有任何其他着力点,身体在重力作用下被我哥插得极深,为了不被肏死我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脖颈,腿夹在他腰间。
我讨厌这个姿势,感觉肚子要被捅穿了,肩胛骨一下下撞得巨疼。
“宝宝,叫老公。”
“……老……公。”
我以为我听话叫了他就会轻一点,没想到却像按到什么开关一样,我哥开始一顿猛肏,直到我抱着他的脖颈浑身颤抖着把精液射到他的衬衣上,他轻轻从我身体里拔出来,抵着我的肚子撸了几下,温热的精液在我浅浅的腹肌沟壑里流淌,我失神了好一会儿,高潮余韵中脑子一片空白。
“舒服吗。”他用手指沾了一点自己的精液抹到我嘴唇上,“舔舔。”
“不舔,腥死了。”
我哥笑笑,把剩下的精液抹到我脸上。他又冲我露虎牙,真可爱,我扛不住,就算他往我脸上抹屎我都原谅他。
之后我俩一块洗澡,回到卧室我给他口交,互相抚慰过后搂在一起睡觉。他喜欢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像撸猫那样摩挲我的脑袋,把脸埋在我新洗的头发里乱蹭乱吸,我困,所以懒得打他。
以前我总觉得我太难了,然而生活一旦步入冷静平淡的正轨,就会发现也没有那么难,最难的还是数学物理和语文卷子上毫无意义的阅读题——说实话作者写篇文章有什么意图我一点儿也不关心,如果今后我也写一篇文章,一定会写我哥,那么作者的意图就是出于爱,我哥是交织稳植的根茎,是叶脉纹路、我盛开之源,是我所热爱之最。
周一早上我们班几个女生在做校门口值日,两个女孩子抬垃圾桶,我刚好看见,顺手帮她们提过去倒了。
一起回教室的路上,江雪开玩笑对我说她今天看到我哥送我上学,还说我和我哥长得很像。关于这一点我看不出来,理论上应该是他像妈,我像爸。
我记得这事儿是爸妈离婚之前,当时我妈在镜子前挑耳环,我在门口问她为什么只带大哥走,她这样告诉我的。这就是她讨厌我的原因。当然也常有人说我们像,我想着毕竟是兄弟,总不能一点儿相似之处都没有。
我也幻想过我是充话费赠的或者垃圾桶捡的,然后我俩顺利成为一对虽然不被大众接受但至少不人人喊打的同性恋,然而我们在医院验过货,确实亲得不行。
今天原本可以平平无奇地度过——上课,写作业,放学,和我哥在床上腻歪一会儿,亲亲嘴,互相打一发然后搂在一起睡觉,没想到中午下课后我哥给我打了个电话,感觉他那边好像有什么急事,只在电话里匆忙嘱咐我今晚在学校宿舍住,他要出差。
即使他出差,也可以让阿姨住下陪我,我一直申请走读,已经很久没在学校宿舍过夜了,这很反常。我哥在工作上是个非常稳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