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治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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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
理六理解周五月的心情。
他望着周五月略有些婴儿肥的脸,神情复杂。
“我懂你的想法……但他真的很可怜,他小时候被心眼坏的人泼硫酸毁了容,长大后怕吓到人一直戴夸张的头套遮住脸,我挺心疼他的,也就由他跟着我。”
周五月及腰的长发恍地被风吹起。
“程轻书那么奇怪是因为被毁容?”
“是。”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你好像很讨厌他,不想听他的事。”
“我是讨厌他,可那是建立在……抱歉,我以为他是没有受过伤害单纯的奇怪……如果他的奇怪是因为被毁容那我可以接受他,刚才的话你当我没说。”
“嗯,我没听到。”
知道程轻书是和自己一样被突如其来的恶意狠狠伤害过的人,周五月迸发出强烈的同理心,排外的情绪也如过眼云烟般消散,“改天我做蛋糕给他吃!”
“好。”理六点点头,周五月又问理六,“国庆节你有没有安排?弥生正好回来,我们去海边玩怎么样?”
“恐怕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有人前几天邀请我去乡下喂鸡,我想和他一起。”
“叮铃铃——”
上课铃响,周五月摆摆手消化掉不能同游的遗憾后赶回教室,理六漫不经心地回头,程轻书正站在他的身后,不知站了多久,理六忙挤出个诧异的表情,随后小心翼翼的问程轻书,“这件事应该可以告诉她吧?”
“本来就不是秘密。”
潜台词就是告诉谁都没问题,无所谓更没关系,程轻书插着口袋走过理六身边,心情很好的样子。
“明天要和我去乡下喂鸡哦。”
“好。”
凝视程轻书的背影,理六冷笑着跟上去,一步步的破除防线看上去慢,可崩塌的东西都很真实。
日夜相处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逐步摸清程轻书的喜好、习惯和家人信息,他知道程轻书有个在警局工作的哥哥和身居高位的父亲,明确自己真的被有心人盯上。而且他虽没有对程轻书出手,但他事无巨细的照顾程轻书、包容程轻书对自己的监探、在程轻书面前展现温文尔雅的好人性格、不经意暴露会弹小提琴的事实,让程轻书欣赏他相信他,积累起好感度。
所以程轻书的邀请被他当作第一要务。
他要在长假七天找到关系的突破口,再大举进攻把互相欣赏的友情变成暧昧,让他年纪轻轻还没有恋爱过的监视人对他产生容易引发不理智的感情。
第二天举国欢庆,理六跟着程轻书坐车去到城郊的桃坡村,穿过种满油菜花的大片田地,程轻书带理六进到间破旧的单层水泥房里,“这是我奶奶的家。”
房子里有三个房间,皆是阴冷空荡,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理六刚想问奶奶人在哪,程轻书接着道:“我奶奶不在家,她在墓地睡了十年,一直没回来。”
“希望她泉下有知。”
“她没有死。”
“我没说她有死,她还活着,活在你心里。”理六很擅长和奇怪的人打交道,因为张晓莉的工作非常辛苦,他做过不少兼职补贴家用,最多的就是服务业。
程轻书没想到理六会这么说,“我跟很多人说奶奶没死,他们都逼我面对现实,只有你承认我是对的。”
“他们都不懂你。”
“照你这么说,全世界懂我的人只有你一个。”
“有什么不好?”理六拍拍程轻书的肩,程轻书先前比他矮半个头,现在肉眼可见的长高,“鸡在哪。”
“同学。”程轻书突然牵起理六的手,严肃道,“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决定实现你的愿望。”
愿望这两个字让理六警惕的倒竖汗毛,为什么突然提到愿望,他在和程轻书同班后就没再使用过万能许愿机且表现的正常老实,是哪里出现破绽,还是单纯的试探?脑中瞬间闪过思绪万千依旧坐怀不乱,理六尽可能的控制面部表情,不让自己微密的紧张透出。
“什么愿望都可以?”
“任何愿望。”程轻书肯定道。
理六思索着最佳的混淆方法,他不能无欲无求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世俗,“我想看你的脸。”
“只有这个不可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其实我没有愿望。”
“你没有愿望?”程轻书微微歪头,轻松熊略带笑意的表情偏离的有些讽刺,“真的?没说谎?”
理六只笑,“真的。”
双重否定代表肯定,所以理六仅仅回答真的。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没有撒谎,因为他最大的愿望已经实现,他拥有能够实现他所有愿望的万能许愿机,他不再有要靠人类实现他的愿望,他不需要母亲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爱人,他只需要万能许愿机。
这样他就可以和自己的正义同生共死。
注视理六半天,程轻书又道,“机不可失哦。”
“非要说的话,我想知道鸡到底在哪。”
“……好吧,我带你去喂鸡!”
鸡就在房外两百米处的草棚里,为迎合喂鸡的气氛,程轻书特意把头套从轻松熊换成肯德基爷爷,边撒米边道:“多吃点,多吃点才能被做成吮指原味鸡。”
即使每门都考满分,智商高达180,童心未泯依旧是童心未泯,原本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初中生而已。
“你不在的时候鸡谁喂?”理六小小的撒了把麦麸。
“我奶奶喂。”
“你奶奶不是住在你心里吗。”
“她的灵魂会飘过来,然后就……”说到这里,程轻书停顿了一下,好像是怕理六会因他的话害怕。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
“我怕你会害怕。”
“我不害怕,你可以尽情的讲。”理六倒是考虑过要不要装胆小让自己在程轻书眼里更像个正常人,不过不害怕就是不害怕,演戏太多反而容易出问题。
喂鸡、清扫满是泥土的水泥地、用灶火做饭,度过一天愉快的乡间时光,理六在入夜独自睡到堆玉米的房间里,而程轻书睡在隔壁奶奶的卧室,想到今天程轻书试探让自己许愿的事情,理六不禁有些失眠。
在街口许愿那天他的身边没有人,他许愿的事情不可能被听到,既然如此,为什么程轻书会明确的提到许愿,难道只是个巧合?不,不可能只是巧合。
初次遇到程轻书的那天,他也以为是巧合。
再看看吧,理六百无聊赖的刷起微博,看到条二十六岁男子故意杀害小学生的新闻,他的脸色骤变。
这种人不该立刻被枪毙吗?还等着去法院判刑?
☆、7
就算知道法院一定会判死刑、就算知道丧尽天良的犯人一定会死,理六的气愤依旧无法遏制。如同在山间纵火,熊熊燃烧起来,划过戴红领巾的男孩临死前弱弱伸手要妈妈的照片,听着视频里母亲呼唤儿子的哭叫,理六沉默半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
他怕屋子里有监视器和窃听设备,他必须要忍耐,即便他现在就恨不得把那个泄愤伤害小学的坏蛋碎尸万段,若为长久考虑,只能放弃此刻的冲动。
清早,精神满满的程轻书把一夜没睡的理六拉起来去爬山拍日出的风景,看理六的精神特别差,程轻书有些疑惑怎么回事,理六没有搪塞,而是认真说明自己的失眠理由为睡觉认床加身边没睡程轻书。
“为什么没我睡不着?”
“因为习惯。”
“嗯……那今晚我们还是一起睡吧。”
“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啊,睡一起奶奶也会高兴的!”
村里唯一的山不高,但草树繁生且没有人工铺的阶梯,走起来麻烦又粘脚,踩过山路的泥泞,理六越想昨晚那条新闻越堵心,忍耐不得,他决定找机会跟程轻书分开,再去个没人的地方使用万能许愿机。
“程轻书,我很困,想睡觉。”
“你刚刚不是还不困吗!怎么突然……”想了想,程轻书向理六伸出手,“你睡吧,我拉着你上去。”
理六摇摇头,没有去抓程轻书的手。
“我想回去睡觉。”
“山顶的风景很漂亮,你回去睡觉会错过。”
“我知道会错过,但我真的很困,明天再看不好吗,我实在……”理六疲惫的叹气,“想睡到不行……”
“都快到了,再坚持一下,我保证五分钟就到。”
“……那你先走吧,我自己慢慢地上去。”
“不行,你要是困得在山路中间睡着怎么办?我得在身边看着你。” 说罢程轻书两手并用,强行拉理六往山上爬,程轻书年纪比理六小,身体素质却比理六好得多,当然其中也有理六刻意装弱的原因,无论是考试成绩、智商、体力、对事情的见解,任程轻书拉着自己,理六在心里暗笑,接着闭上眼装睡。
拉着拉着理六突然不再吭声,程轻书回过头。
“同学?”
程轻书把理六拉到身前,发现理六闭着眼,鼻息平稳、脉搏规律,清秀到有些女相的面容沉静的在曦光中柔和,微弱的露水没有锋芒,正如受风捣乱的头发不带防备,意外的令人心动,程轻书皱眉。
“同学?”
“同学你睡着了吗?”
“同学?”
“同学,醒醒。”
怎么都叫不醒睡着的理六,程轻书选择放弃,打横将理六抱到山中的树前让理六靠睡,他扯下蓝色的校服领巾给理六盖肚子,独自去山顶拍日出。
待程轻书走的没影,理六睁开眼,边收起程轻书的领结边往山中的树木密集处跑,找到处不走近都看不清他拿着什么的阴暗位置,他左顾右盼,再三确定没人以后,审慎拿出许久未用的万能许愿机。
“我好想你。”理六的拇指温柔的轻擦过屏幕,万能许愿机立即从冷冰冰的关机状态变成待机状态。
「万能许愿机,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我要昨天下午故意伤害多名小学生的二十六岁青年张……患上尖锐湿庞和艾滋,然后他的死刑变成无期徒刑,在监狱里被狱友一根根割掉手指。”
万能许愿机滴的一声,表示完成愿望。
万能许愿机索要代价。
「请选择」
「程轻书摔下山崖&程轻书所在山林失火」
「作为许愿的代价」
理六发现万能许愿机索求代价的目标都是看上去和他亲近的人,并不考虑他内心对那些人的真实想法,只要觉得对他重要就会被提出来帮他承担许愿的代价,这倒不是坏事,反而能加快他作选择的时间。
山林失火会引发生态和环境的问题,还会波及即将丰收的农作物,而程轻书的死活显然和他有关,若是没死受伤,他可以借由体贴照顾加深感情,若是摔死消失,监视他的人不复存在,哪边都是好事。
“让程轻书摔下山崖吧。”
「收到代价」
把万能许愿机藏到外套内部的口袋,理六转身去找已经因为他的选择付出代价掉下山崖的程轻书。半个多小时以后,他在山下看到摔折右手,正努力用左手尝试打电话的程轻书,没有死,伤的也不算太重。
“轻书!”
在原地愣了两秒,理六作出十分慌张的表情,急迫的跑向程轻书,为表现出对程轻书的紧张,他特意在跑的过程中平地摔跤,然后颤抖带喘气的拿树枝和衣服给程轻书固定住骨折的右手,演技十分浮夸。
“你没事吧?怎么会受伤……痛不痛?啊?”
“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没事。”程轻书表现得无甚在意,即便右手失去知觉。“刚开始痛,现在没感觉。”
“这叫没事!?你都快摔断手了知不知道!不小心是这样摔的吗!!”理六忍不住责备程轻书,责备完他道歉,“对不起我有点激动,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程轻书对总是冷静温柔的同桌的失态言行感到疑惑,“你干嘛这么夸张?我真没事,别担心。”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担心,你的伤口好像长在我自己身上一样,看到就让我觉得很痛,我没办法控制这种感觉,哪怕我将会变得不像我自己。”
理六的回应让程轻书更加疑惑。
“我知道我很奇怪。”
垂眸说完,理六转过头不看程轻书,只是扶程轻书前进,他不知道也看不到,自己对程轻书意外受伤的过度反应让藏在玩偶面具下的表情变得深沉。
索性伤势不重,除了右手爆裂骨折,其他部位都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些外部的皮外伤。负责程轻书的女医生年轻又有耐心,清楚地向理六解释完检查结果才回去开药,此时已经是下午,把病房的窗帘拉开,理六给即将输液的程轻书买来温热的汤粥。
“我没胃口。”
“不能空腹输液,必须吃。”
“唉……”
不情不愿的接过汤,程轻书不知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