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开除我的粉籍-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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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指哪件事？”
　　“靠近我时发病的概率。”
　　叶伟叹了一口气道：“他比我们都要清楚。”
　　此时赵行川心里简直是百感交集，明知靠近自己会加重病情，施屿还是来参加了这个节目，说明他是真的挺喜欢自己的。可是如果为了施屿好，他就必须离施屿远点。
　　他有点迷茫地盖住了眼睛。
　　“赵行川。”厕所的门突然被敲响，是施屿的声音，“直播已经开始了，你的粉丝都在直播间里问，为什么今天没看见你。”
　　孙星宇接着道：“对啊，你家粉丝都在直播间里闹起来了。说是为什么其他明星都在，就你消失了，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行川挂断了电话，不管怎么样，每天还是要继续保持微笑在镜头面前工作。他走出去，直接忽略了那位笑眯眯的施屿：“走吧，今天要做什么？”
　　“刚刚你不在，我就自己抽签了，今天我们只需要在鱼场喂鱼，不过午饭和晚饭都得我们自己准备。”林宙面对镜头的时候就收敛了那副表情，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赵行川说道。
　　孙星宇好奇地问：“我能不能知道你们早上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两个施屿哥吗？”
　　赵行川敷衍道：“那是我们下部剧的剧本，今天早上只是相互对台词，开玩笑而已。”
　　虽然孙星宇单纯，但也不代表他就会完全相信赵行川这个听起来就很敷衍的答案。小孩挠了挠头，他们那个小组今天也有任务要完成，所以他开口向两人辞别：“我要回去喂猪了，让雨露姐等急了她要生气的。”
　　“嗯，再见。”赵行川说。
　　“对了，行川哥你要小心一点哈，这个鱼塘我们刚刚来的路上看见过，水还挺深的，你不是不会游泳吗？注意安全第一。”
　　赵行川：“知道了。”
　　这个鱼塘主大概是村里的大户人家，赵行川稍微估计了一下，这个鱼塘少说占了有十亩地，水不浅，应该有不少鱼。
　　两人领了鱼食和大铲子，开始围着鱼塘喂鱼。
　　赵行川长这么大，顶天了就在动物园里喂过锦鲤，乍一开始这种养殖户的工作，竟然意外觉得还挺有趣的。
　　而且赵行川似乎天生就长了一颗名为“乐观”的心，刚才的心事重重很快就被自我消解了。比起糟糕的未来，他更愿意相信运气。
　　“别站的太靠近池水了，岸边比较滑，容易出意外。”摄像小哥小声提醒道。
　　赵行川点点头。
　　因为一个队伍只会设有一个直播间，所以两人的镜头现在是互相调换的，在林宙那边的时候，粉丝大多是在夸赞他的颜，并且疯狂打赏，而到了赵行川这边，画风显然就不一样了。
　　—大哥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沙雕样？
　　—赵哥开心的像一个年幼的孩子哈哈哈。
　　—赵哥是傻地主吗哈哈哈。
　　“喂鱼给工资吗？”赵行川突然问。
　　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地主”陈盛杰用他那平板而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喂个鱼还给工资，你见过这么善解人意的地主吗？不过做为奖励，你们可以带走这里的一点鱼。”
　　赵行川已经开始为今天的午餐和晚餐苦恼，他苦着脸问陈盛杰：“地主，那我们组的两餐该怎么办？”
　　“自食其力。”陈盛杰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或者你们可以选择去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没人性。”赵行川半开玩笑道，“小心我们来一场长工起义……”
　　陈盛杰：“来。”
　　赵行川：“……”
　　等到两人举大铲子的手都举到麻木以后，终于算是绕着渔场走了一圈，然而就两人快要碰到一起的时候，林宙手里的大铲子突然掉进了水里。
　　因为铲子是往赵行川的方向飘的，所以他下意识地弯腰去捡，接着很快感觉自己被人用脚拨了一下，岸边很滑，赵行川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就砸进了水里。
　　虽然该鱼塘的水深不过三米，但对于赵行川这个旱鸭子来说，已经足够具有杀伤力了。
　　“赵先生！”
　　“赵行川！”
　　“快救人阿！快去通知陈盛杰和导演！”
　　岸边的拍摄人员全都慌了，好在领头的那个工作人员还算冷静，把手里的东西抛在一边，立刻就跳下水去捞赵行川。赵行川连露出水面扑腾的动作都没有，就直挺挺地向下沉去，另一个工作人员见状，没有犹豫，也跳下去拉住了赵行川的另一边身体。
　　有两个壮年男人营救，僵成铁块的赵行川很快就被拉上了岸。
　　“没事吧？”闻讯赶来的陈盛杰扶起他的脑袋，虽然语气很紧张，但那张面瘫脸依然没变，“有没有呛到？快把水吐出来！”
　　赵行川倒是反应挺快，入水前的瞬间就已经闭气，也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大幅度挣扎，再加上工作人员营救的速度快，所以赵行川没什么事，甩了甩头发居然还能自己站起来：“没……咳……没事。”
　　然而此时的直播间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好在方才两人身后的摄像头被抬高拉进了，直播里并没有出现林宙伸脚的画面。
　　—？？？？？
　　—卧槽我们行川，哥哥！
　　—还好救上来了，这什么破节目，哥哥要是出点好歹，我和去找你们导演同归于尽！
　　—刚刚我好像看见施屿动了，他就站在赵哥旁边，不会是他故意使绊吧？
　　—细思恐极，有人录屏了吗？
　　—就算是意外，施屿就站在旁边，拉一把不会？第一时间没想到要救人吗？
　　施屿的粉丝瞬间被惹毛了。
　　—说我们哥哥是故意使绊的，还请您拿出证据来，不要学霍顿空口验尿，谢谢。
　　—你赵自己脚滑掉下去的，施屿哪里反应得过来？
　　—现场这么多工作人员，凭什么我们哥哥要跳下去救人？你怎么知道他就会游泳了？简直是道德捆绑，赵家粉真的蠢到窒息。
　　此时的施屿正迷迷糊糊地恢复意识，结果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站在了池塘边，明明自己的记忆还停留在赵行川把自己箍在怀里的时候。
　　他再一转头，就看见了被众多工作人员围在中间的、身上正在滴汤挂水赵行川。
　　施屿：“……”
　　一大早起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赵行川，你……”施屿走过去。
　　赵行川不确定他现在是谁，于是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施屿？”
　　施屿：“是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比较皮实。”赵行川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这边又出现了一堆闻讯赶来的其他组明星们和一位导演。
　　一连说了不知道多少声“没事”，赵行川才终于被允许回去休息。
　　因为今天闹的这一茬，考虑到赵行川需要休息，陈盛杰直接准备了一整天的食材给了施屿，这乍一看很有人性的决策，其实于赵行川而言，非常之没人性。
　　“地主，确定要让施屿做饭吗？”赵行川面如难色，他没吃早饭，现在已经有点饿了，“其实我一点事也没有，回去换身衣服就行，不用休息的，还是让我来做吧。”
　　陈盛杰：“你做饭没有挑战性，更何况你现在是重病，非常虚弱。”
　　“你指指我哪虚弱？”
　　“哪哪都虚，地主说你重病你就是重病。”陈盛杰面无表情地说，“封建社会不讲道理。”


第26章　做饭
　　再一次回到他们那个暂时的住处，两人依然觉得自己的房子破的很上档次，比之前在新闻里见过的贫困山区的房子还要让人为之“叹服”。
　　“我要洗澡换衣服，施屿……应该也受了惊吓，能不能请你们关闭直播一会？”赵行川装出无辜的表情，那双好看的眼睛对工作人员眨了眨，“可以吗？”
　　领头的那个工作人员显然也被刚刚的意外吓到了，而且赵行川演技过硬，这些工作人员硬生生地在这个目测至少一米九的大男人身上看到了“楚楚可怜”四个字，哪怕他结实的臂膀怎么看也和这四个字搭不上边。
　　“行，不过不能太久。”他说，“今天导演说要让你好好休息，所以我们今天的拍摄任务主要在施屿身上。”
　　“那我去洗澡了。”赵行川看了施屿一眼，“你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施屿点了点头，正要跟着他一起往房间里走，那个领头的工作人员却突然叫住了他：“施先生，等一下。”
　　“怎么了？”施屿示意赵行川先走，然后回头，“有事吗？”
　　方才虽然摄像头没有拍到施屿的脚，但位于他俩身后机位的那个小哥目睹了全程——是施屿用脚勾了赵行川一下，赵行川才会落水。
　　这位小哥不敢直接找施屿对峙，于是只好迂回地告诉了他们的领头。
　　程铭把施屿带到一边，脸上显然有点为难，他低声说：“刚才有个工作人员看见，是你伸脚把赵行川拨下去的。赵先生肯定能感觉到，当时站在他旁边的就你一个，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再加上我们也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
　　“你说的这些事，我现在……暂时还不大清楚。”施屿说，“我可能要先问过赵行川，然后才能回答你。”
　　程铭：“那……”
　　“我对赵行川并没有恶意，更不想害死他。”施屿很少露出这么认真的表情，语气也很冷静，“直播间不能关太久，我和他能私下交流的时间不会太多，还请你体谅。”
　　说完施屿就走了。
　　程铭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施屿没有恶意怎么会把赵行川往鱼塘里送？而赵行川明知道是施屿动的脚，为什么他还一声不吭？
　　不过只要两方都不追究，程铭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赵行川。”施屿移开木板，走进去。
　　赵行川找好了新的一套衣服，就坐在床边等施屿。他的头发在回来的路上干了一大半，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才溺过水的样子：“你早上起来就不对劲了，那个人应该就是你说的林宙吧？”
　　“是。”施屿的眼神有点茫然，“早上起来的根本不是我，以前他要是接管我的身体，我会感觉到一点微妙的不对劲，但是这回……完全没有。刚刚他是直接把身体让给我了，我没有和他争抢。”
　　但施屿心里总觉得有点发毛，自己人格的力量渐渐被削弱，施屿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的。
　　“他和我说了一些……病态的话。”赵行川说，“我后来打电话通知了叶伟，再后来就被叫去喂鱼了。”
　　“你落水的事，和林宙有关吧？”施屿问，“刚才程铭叫住我，说一个工作人员看见是我弄你下水的。连累到你我很抱歉，以后……星乐拍完以后，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我也尽量和你保持距离……”
　　赵行川截口打断他：“为什么？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忍着？”
　　施屿：“……”
　　“叶伟说你明知道靠近我，会把林宙激怒，可你还是参加了这个节目。”赵行川此刻内心也很纠结，“我记得你以前几乎不参加任何综艺的，这回是为了我吗？”
　　施屿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行川干脆向他坦白：“说实话，我那天其实问过你的助理，还特意抢了和你同一航班的机票。还有我其实会钓鱼，但是我昨天却一只都没钓上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们先……不谈这个。”施屿没想到赵行川会触不及防地来这么一出，要是再让他说下去，施屿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那什么，你先去洗澡，小心着凉。”
　　没有准备好的剧本，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合适。
　　赵行川抱着衣服，弯了弯眼睛：“你没有否认，所以你真的也喜欢我，对吗？”
　　施屿脚下如生风一般，飞快地溜了。
　　赵行川去洗澡的时候，施屿就在厨房里洗菜，不过说是在“虐待食物”，应该会更恰当一点。工作人员也没见过用洗衣服的方式揉洗菜的野路子，于是一边吃惊一边录像。
　　“施先生，其实您可以轻一点。”程铭好心提醒道，“这把空心菜的叶子都快给您揉没了。”
　　施屿此时心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根本没听见程铭说话。
　　赵行川方才那番话很显然是在告诉自己，两人是互相喜欢。可是光喜欢有什么用？施屿手下一使劲，揪断了一把空心菜叶。
　　他施屿可是个精神病，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的副人格，赵行川是上赶着来送死吗？
　　“施先生？”程铭觉得他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于是试探着喊道。
　　“嗯？”施屿回过神来。
　　程铭用下巴指了指水盆里的菜：“您再洗，菜就没了。这里的菜都是绿色植物，村民们种来自己吃的，不打农药，安全问题您可以放心。”
　　“哦。”施屿把洗好的菜捞了出来，然后问程铭，“能不能提供一本食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