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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耽美]欢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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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韩建国恐怕这平静的日子要过到头了。
屯粮运粮伐木,这半个月把韩建国忙得不亦乐乎。眼看事情一件件办妥,就在木材都在村委会院子里被悉数码好盖上雨布的当天下午,初雪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这片狭长的山坳。
江流站在这来往多次、再熟悉不过的院子里,雪静悄悄地吓着,直到他感觉到冷了,才过去扣门。
“哎呦,你不来我都不知道下雪。”田嫂忙着给他掸身上的积雪,灶上正烹饪着香喷喷的食物。

脱了外套进了里屋,熄着的红烛只有半高了,妆台前的木梳又换了位置。炕桌上凌乱地摆着写满了字的纸,走近一看有“钗头凤”、“庄生晓梦”、“长恨歌”,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边是另一个从没听过的名字——江福生。
“坐啊!”田寡妇进屋收拾起炕桌,“刚下了雪,喝点酒吗?”
习惯了江流的沉默,田嫂也不追问,帮他整了整棉袄的领子,拂去了头上的尘土,满意地笑了:“去年我埋在院儿里的酒还有一坛,今天喝了吧。”

支书家在初雪这天也大请客,犒劳最近十分忙碌的两位得力干将,吴小芳也跟着孙建新来了。辛苦了这些天,终于进入冬闲,张婶杀了一只鸡,还把一直冻在地窖里不舍得吃的驴肉拿出来炖了。一群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玉珍坐在韩建国旁边,看他喝酒吃菜,天真地傻笑着。
饭吃到一半,孙建新拉着吴小芳的手,跟支书公开了俩人的关系,还说等到了年龄,还要麻烦支书开介绍信,打算领证结婚。平时大大咧咧的吴小芳头都低到桌子底下去了,一旁的玉珍羡慕的不得了。老三没怎么想过回城的事儿,因为政策总在变,他琢磨也没用。他告诉韩建国,他爱小芳,想跟她过一辈子,早一天在一起就早幸福一天。
这两年光听这哥们儿开玩笑打哈哈,认真起来说的话也挺有道理了。
只是,自己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在哪儿呢?韩建国有点惆怅地望着窗外的初雪。

江流沉醉在温柔乡中。
他今天来原本是想做个了断的,可嗅到母体的味道,就立马投降了。他贪恋这具身体,在东北冷得邪乎的寒冬里,如果没有了这个怀抱,他要到何处取暖?
先前的来意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翻身压住柔软的母体,江流的手向下身摸去,摸到了濡湿的一片,调整了一下身体,打算直捣黄龙。
女人柔弱无骨的手握住了他硬的发烫的事物,温柔的套弄,同时轻啄他的唇。江流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我告诉你,最近几个月都不能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女人手上也没停,江流舒服得如身在云雾中,什么也没听进去。缴械投降地喊出了声,江流瘫软在女人柔软的身子上喘着气。
田寡妇摸着这个男孩柔软的头发,等着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惊喜的反应,却等来了一阵结结实实的砸门声!

十三
喝的多了点,韩建国跟孙建新互相搀扶着回宿舍,半路就遇见女知青们慌慌张张地往山下跑。
“怎么了这是?”孙建新正纳闷,让小芳去看看,他先送韩建国回去。
俩人还没到宿舍,小芳就打听回来了。
“说是田嫂家出事儿了,好像葛红英又去闹了。”
田寡妇?葛红英!韩建国瞬间就酒醒了!
“老三,你快去!”韩建国推着孙建新,“快去看看,江流在不在宿舍!”
“干嘛啊?看他干嘛啊?”孙建新一头雾水。
“快去啊!”韩建国在心里祈祷江流不要乱跑,他在宿舍写写画画干什么都好。
然而,男知青那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没怎么见过雪的南方知青在院里打雪仗,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等韩建国他们赶到的时候,支书都到了,却也拦不住葛红英闹。她是有备而来,已经在田嫂的院子里,就地开起了批斗大会。
田寡妇倒是穿戴整齐,神态坦然,旁边站着两个一脸革命的女知青。旁边是江流,双臂剪绑在身后,被逼得弯着腰低着头。韩建国就怕见到这种场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这两个人光天化日,大行男女之事。一个是村里的寡妇,另一个是反动阶级黑五类。大家说,在这个举国上下发展生产的关键时刻,是不是该严惩这种流氓的行为!”
“你给我闭嘴!”借着酒劲儿,韩建国进院就喊了一嗓子,吓坏了在场的众人,支书六神无主地迎上去。
“葛红英,又是你,你还有完没完了!”
“韩队长,这回江流可被我抓个正着!”她从女知青手里拿来一个红肚兜,挑衅般地挂在了江流的脖子上,“我当时进门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在寡妇的炕上光着身子,这您也不管吗?”
江流穿得单薄,像是冷得要命一直在发抖,被挂上了红肚兜,更忍不住挣扎,无奈双臂被绑着,一点用也没有。聚在院里的村里人都在小声议论着,小白脸挂着红肚兜显然是个很有视觉刺激感的画面。
支书也等他回答,可韩建国现在满心的后悔,后悔这事不该拖着,应该早和江流谈。
“还是说,韩队长有意包庇这风韵犹存的俏寡妇?”
“你!”韩建国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女人!
“你他妈嘴里放干净点!”老三听不下去了。
“葛红英!”田寡妇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要乱安罪名,我和江流的事,影响到村里的收成了?我们清清白白,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说道“清清白白”,韩建国明显感觉到江流瑟缩了一下。
“那好,我不止一次看见他往你屋里钻,你倒说说,你们是谈工作呢还是干什么呢?”
这姑娘真不简单,田寡妇也没料到她知道的这么清楚,只得闪烁其词:“我们……我们在商量婚事,已经准备跟支书说了……”
“对!”支书赶紧接下话茬,“是是,我知道,准备办事儿了嘛,过两年跟老三他们两口子一块。”
“啊、啊,”孙建新机警地跟上一句,“一块办事儿,在村里办。”
“江流,是这样吗?”葛红英质问。韩建国同样紧张这个答案,江流真的要娶田寡妇吗?
“行了行了红英,你也不害臊?这事儿还有逼问人家两口子的?”张婶也出来打圆场。
谁知韩建国竟毫不知趣地追问:“江流,你是个男人你就自己说,你是要娶她吗?”最后的问句,韩建国说得很轻,都不敢说实。
“东子,你干嘛啊?”孙建新低声提醒,谁都看出来这里面的事儿,糊弄过去就完了,他怎么还问?
“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他的嘴唇都在抖,早就吓坏了,“我就是、天太冷,肚子太饿,想吃口热的……我什么都没干……”
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摸不着头脑。韩建国痛心地看着他,想帮他松绑,想把他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长久的沉默之后,韩建国想让孙建新先把葛红英带走,却听到田寡妇开口说话。
“锅里,还有贴饼子,火炕,别忘了添把柴火。”田寡妇转过头,含着泪看着低着头的江流,一字一顿地说道。到了这种时候,她依旧挺直着背,不曾低头,在全村人的注视下回了屋,关上门。
初雪还在纷纷淋淋地下着。批斗大会少了一个被批斗的,葛红英感觉有点继续不下去,他刚想再找点江流的罪名,韩建国就劈手夺下她手中的大喇叭:“你闹够了没有!”
葛红英也不示弱:“没有!把他给我关进柴房,明天接着批斗!”
韩建国站在江流身前,愣是把想要上前的知青给瞪的退了后。
“大冷天的,散了吧散了吧!”支书开始驱散人群,小芳也过去拉葛红英。与其说是参加批斗大会,村民们更好奇的是这俏寡妇的肚兜是如何挂在了男知青的脖子上的,这件事会在即将闲出屁的冬歇中,坐在炕上嗑着瓜子、抽着烟袋锅,无数次地被谈起。
老三最后一个出了院,关门前又跟韩建国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才放心地离去。
江流脖子上还挂着那个红肚兜,低头弯腰瑟瑟发抖,身后是紧闭的房门。韩建国帮他松绑,感受到接触,江流躲了一下。他皮肤白,绑了这一会儿,手腕上都是红印子。
反动阶级黑五类的出身,应该不是第一次经历批斗,然而这样被众目睽睽地逼问隐私……韩建国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跟他谈,搞成这样不可收拾。
扶着他的肩让他站直,韩建国想摘掉那肚兜。江流视线集中在一处,嘴微张着急切地呼吸着,显然是受了惊吓。他想抱抱他,安慰安慰他,屋里的动静却是让两人都是一惊。韩建国松开他进去查看。
过了很久,雪大了点,江流的情绪平复了些。他擦擦眼泪转过身,看到韩建国站在门口。
“怎么了?”江流哑声问。
他不明白韩建国为什么不回答也不看他,蹙着眉头,一脸的悲戚。他疾步走上台阶,想要进屋看看。
“江流,你听我说,”他拦着他,“你先别进去!”
他看到地上有张稿纸,那上面有字。
“江流,你听我说!”
他甩开他的阻拦冲进去,捡起了那张稿纸:
东风恶,人情薄,一怀恨意,几世难解,错错错!
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字体,是他一笔一划教过的,狠狠地写在了纸上,都划透了纸。
江流感觉头上有东西悬着,是一双小脚,右脚的脚跟上绣着一朵红花,跟他脚底下那双一样。他亲眼看见她做的这两双棉鞋,立冬那天两个人一起穿上的。
那张纸,江流揉进了手心里。韩建国听到一声抽泣,他刚迈进门槛,江流就直直地向后倒下去,他赶紧跨出一步接住,然后耳边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江流的头磕到了地上流了血,整个人哭得直打摆子,手握着拳捶地,嘴里不知道在喊什么。韩建国心疼地抱着他,抓着他的手,眼里也汪着泪,说不出一句劝解的话。

孙建新一辈子都记得那个匪夷所思的场景:韩建国抱着江流坐在地上哭成一团,房梁上吊着个人,江流的脖子上还挂着肚兜。
韩建国把哭累了、动都不动的江流安顿进里屋,才和孙建新合力把悬在房梁上的人弄下来,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什么先都不要问,兄弟。这事先不要惊动村里人,只叫支书过来就成。江流身边离不开人,我以后都告诉你,现在……”
“我都按你说的做,你也别着急,”老三拍拍他的肩,“自己保重。”
韩建国苦笑了一下。

支书连夜赶着车叫了入殓的,趁着大雪下了葬,谁也没惊动。田寡妇是外省嫁过来的,近处也没什么亲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入了土。
孙建新平时盲流做派,真有事儿的时候也能担着。跟着下了葬,又回到韩建国这里交待了一下。
“江流怎么样?”
“还那样,且换不过来呢。”韩建国叹了口气,“都办好了?”
“嗯,只是张婶告诉我一件事儿,我实在承受不了,必须你跟我分担。”孙建新难得摆出这么认真的表情。
韩建国以为他是装的,随口道:“说吧,你不找我找谁?”
“入殓的说,田嫂有身子了。”
五雷轰顶一样的事实压在了韩建国心头,他都要喘不过气了。
“老三,这件事咱们必须得咽下去,你告诉支书,不能再告诉任何人了。”

江流是饿醒的。
他一动,旁边的韩建国也醒了,他怕他乱跑,一直用手臂压着他睡。
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十四
用热毛巾敷了眼睛,再睁眼,饭菜已经上桌了。
韩建国没敢把贴饼子端上桌,他自己在灶台前两三口就给啃了,另外蒸了高粱米饭。
“昨晚上下了葬,该办的都办完了。”吃饭的时候,韩建国说。
江流捧着饭碗,停了一下筷子,“嗯”了一声,又接着吃。

洗碗的时候,韩建国不住地往屋里瞟,没看见人,生怕他又出什么事儿,手上紧着洗。
屋子里被仔细收拾过了,看不到什么熟悉的事物,江流抬起手,手里空空的,连那张绝笔词也不见了。视线挪到桌脚处,江流蹲下捡起那东西,是那把缠着红头绳的木梳。
收拾好了进屋,韩建国见此情景,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谈了,只是……”要不是因为小树林那事,肯定就谈了,“你对田嫂,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沉默了很久,韩建国以为江流不打算回答了,却听到他说:“我想家了,我想妈妈。”
韩建国忍不住过去抱抱他,江流攥着那把木梳,泪如雨下。
只是这大冷的天,玉珍专程做了野菜团子送过来给他的东子哥,见他们抱在一起,却不敢进去了。
这一片心,也给辜负了。

年下村里开大会,分配过冬的口粮,宣布开春盖学校的事情。支书上来就把田寡妇的事了了,说她改嫁到外地去了,给村民一个交待,省得他们捕风捉影的把话传得那么难听。
期间,韩建国看了看江流,见他低垂着眼,似听非听。
刚要散会,葛红英冲到台上又要开始撒野,说江流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呢。
村民和知青们又开始窃窃私语,韩建国看着事态也只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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