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1-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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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朋友。”他没看赵林钧,眼神盯着富商,唇角一牵,做出一个七分冷淡的矜持笑容,“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富商认识他——资本圈子里鲜少有人不认识陈简——那肥胖的身躯顿时一凛,腰杆拔直,上前几步,一本正经答:“鄙姓李,李恒。久仰陈先生大名,没想到今日巧遇,果真人中龙凤,不同凡响啊!哈哈……”
说起人话来倒是熟练,看不出是个不择手段的下流货色。其实他心里门儿清,看出陈简有意插手,若能因此卖陈家一个面子,小明星而已,算什么玩意儿,让就让了。
陈简却厌烦至极,忍耐力已绷到极限。
离婚的日子,本就不畅快,晚上出来散心竟然也能捡到麻烦,大概一整年的晦气都攒在今天,成心不让他好过。
陈简草草应付两句,再多一句的敷衍都不愿施舍,打发了姓李的富商,自己没动手,叫会所管事扶起地上的人,准备开间房,把人扔进去了事,叫章莉来接。
不料,管事动作不重,昏迷的人自己醒了过来。
说醒也未彻底清醒,迷迷糊糊的模样,双眼仿佛被水浸过,朦胧胧一团雾,看不清周遭事物,却能准确认出陈简。他挣扎推开管事,无尾熊似的往陈简身上黏。
嗓音很小,蚊子一样,泄出一点哭腔:“我怕……求你……”
陈简:“……”
旁边看戏的赵林钧目瞪口呆,眨巴了几下眼皮,猛地一拍管事:“愣着干什么啊!去给陈总开房!”
开房很快,楼下就是。
没几步的路,那只“无尾熊”一直挂在陈简脖子上。陈简一米八七,身高腿长,他伸手搂着十分费力,加之药效缘故,腰酸腿软走不好路,整个人几乎化在陈简怀里,软软的,热得烫手。
陈简有生以来,从没被人这么黏过,唯一亲近的顾青蓝不是黏人的性子,其他人想接近他、又怕他,以前偶有怀揣目的投怀送抱的,也不敢这样露骨。
陈简不禁皱眉,几度松手,他都黏回来,似乎只有这样才可安心。
赵林钧简直没眼看,抑扬顿挫地笑:“陈总,艳福不浅啊,小美人长得真不错……”说罢抬手,两根手指伸到陈简怀里,掀起那张巴掌大的脸,仔细一打量,惊了。
“……有点眼熟。”
陈简当然也看见了,何止眼熟,熟的过分,那是一张神似顾青蓝的脸。
不过,长得虽像,气质却大相径庭。顾青蓝从小家世显赫,天资不凡,他在全世界的宠爱中长大,一路顺风顺水,不知人间疾苦为何物,骨子里是娇惯、傲慢、天真的。
而他怀里的人,闭眼时也能看出眉眼深处的怯懦和谨慎,若非艰苦生活多年,不会有这样的神情。
陈简沉默不语。赵林钧眼珠提溜一转,不知想到哪儿去了,压低声音问:“陈总,小美人跟你前妻长这么像,会不会感觉很刺激?你想试试么?”
陈简侧他一眼。
赵林钧不嘴贱浑身难受:“真的不试试?”
“……”
陈简忍无可忍,“试个屁,满脑子黄色废料。”
赵林钧哇了一声,做吃惊状:“不会吧,你不打算睡他?人家送上门了还不睡?为什么,千万别说因为顾青蓝,婚都离了……”
陈简面色不豫,不搭理他了。
赵林钧无法,只好自己动脑筋,认真思考一番。思考了半天,他恍然惊觉,陈简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从不在外面乱搞——这人有过风流韵事吗?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应该就是没有,这是个挺奇怪的事儿。毕竟在赵林钧的观念里,社交场上,男人为应酬也好,为发泄也好,管不住下半身才正常,陈简也不是圣人,他为什么这么高尚?除非对顾青蓝是真爱,还能有别的原因么?
大概的确很真爱吧。
前几年,听说过一阵风言风语,说陈家老太太病重,性格大变,不顾陈顾两家世交的关系,怕临死之前抱不上曾孙,硬要陈简在外边养私生子,给他们陈家留香火。
顾青蓝委屈又生气,偏不能和老人计较,还是个有病的老人。
于是事情闹得愈加尴尬,老太太连生孩子的人选都已找好,临到关头,却遭到陈简强硬拒绝。详细内情外人不得而知,只听说陈简为替顾青蓝撑腰,把亲奶奶气得病危,没多久就一命呜呼。
赵林钧觉得,这传言的可信度固然有掺水,陈简同家里关系不好却是真的,这在B市是公开的秘密,不是因为顾青蓝——
原因说起来十分戏剧,要追溯到上一代。陈简的生母是个美人,她出身贫寒,嫁进豪门后从未得到善待,甚至被欺压。长此以往,她郁郁孤苦,生下儿子没多久,就因产后抑郁症跳楼了。
陈简幼时不经事,过过很长一段备受溺爱的少爷生活,十一岁那年,却被验出DNA有问题,陈家顿觉颜面无光,认定陈简的妈果真是个贱女人,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报复他们。
于是将懵懵懂懂不知内情的男孩扔去乡下外婆家,从此断绝关系。
那几年陈简在乡下过得好不好,无人得知,他再次回到众人视线是四年后。
四年后,陈家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当年的亲子鉴定被人做了手脚,儿子还是亲儿子,孙子还是亲孙子,一切都是误会。他们将他接回B市,重新验过DNA,得到皆大欢喜的结果,事情就此一笔揭过,再也没人提。
事隔多年,赵林钧想,大概除了爱情,也与成长经历有关,陈简和他们这些玩车玩表玩嫩模的典型富二代相比,的确非常不一样……
那么,他不嫖不赌不乱搞的行为,也没那么难以理解了,自我要求严格?谁知道呢。
赵林钧抛开满脑子胡思乱想,看了一眼陈简。
陈简已经走到门前,小美人仍蜷在他怀里,催情药药效劲烈,那脸颊是红的,眼睛是红的,连嘴唇都泛着红润的水光,不停往陈简身上蹭。
陈简一手搂住他,另一手推开房门,半扶半抱地将人放在床上,正欲离开时,忽然衣角一紧。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用力拽着他,“别走……”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眼含泪意,轻轻哀求。
陈简回头一瞥,那三分神似的面容忽然变成十分,与下午站在玄关忍着没哭的那张脸重叠在一起,当时被理智压下的心软猝然发酵,在他心里炸开一道不合时宜的缺口。
“别走行吗?”
陈简没应声,床上的人爬了起来,动作笨拙地脱掉衣服。
那具身体仍然微微发抖着,从头到脚,一丝不挂。陈简站在床边没动,他便大着胆子靠过来,手臂一伸,搂住陈简的腰,将自己与对方完全贴合,用力抱紧,除此之外似乎不懂更多亲密的动作。
陈简按住他的腰,推远了一些,问:“你干什么?”
他很有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被拒绝也无妨,再抱上去,脸埋进陈简怀里,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羞怯道:“你不是要包养我吗?”
“……?”
“你和章莉说,她转告了我……”
说着,咬住下唇,手慢慢滑下去,解开了陈简的皮带。
第4章
房门早已关上,是赵林钧做的好事。
陈简有点想发笑,原来他对章莉说的话被误解,她以为他对她表哥有想法,含蓄地暗示,怪不得当时表现得那么震惊。
“你叫什么?”
房间里十分安静,床很大,全身赤裸的人跪在床边,细弱的呼吸声紧紧贴着陈简胸口,双手解开他的皮带,一边发着抖,一边试图往西装裤里伸。胆子很大,不知道是怯懦皮囊下的本性还是被情欲冲昏头脑,不管不顾了。
陈简按住那只纤弱的手腕,力道不重,态度却不容置疑,重复问一遍:“你叫什么?”
“苏凉。”
“真名?”
“……艺名。”
陈简点了点头,方才错眼,这时再看,又觉得他和顾青蓝不像了。
扣好皮带,陈简问:“能走么?”
“……走去哪?”
陈简指了指浴室。苏凉没问原因,听话地下了床,脚底踩上木质地板,还没迈开步伐,便两腿一软,直愣愣地栽倒。
他倒下的方向冲着陈简,陈简本可以上前一步抱住他,但他好像看穿了他的意图似的,漠然地站在那,没有动。苏凉的小心机被揭穿,顿时又要哭了,咬住嘴唇,羞愧难当:“我不是故意的。”
狡辩的样子很蠢,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
陈简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笑了一声,他想起赵林钧曾经讲过一件事,大意是说,赵林钧包养过许多情人,那些女孩有的简单,有的充满心机,前者通常听话,只拿钱,不作乱。后者却自以为聪明绝顶,以为可以看穿男人的本性,于是,她们装作喜欢他,时而撒娇卖萌,时而任性闹脾气,闹完再梨花带雨地扑进他怀里,主动认错讨他心软,做出一副用情至深离不开他的样子,实际上是想要更多的钱,把他当成一个好哄好骗的傻逼。
而赵林钧呢,毫不介意扮演她们眼里的傻逼,毕竟人家费尽心机围着他耍套路,他什么都不必想,只需将当季最新款名牌包包塞进美人的裙底,便可以尽情欣赏她们花样百出的卖蠢。
从结果上看,双方都已达到目的,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这就是包养关系的乐趣所在。
那时陈简听完无法理解,眼下忽然懂了几分。但他不是赵林钧,这点微不足道的“乐趣”不足以令他动心,他不轻易浪费时间。
苏凉身上的药效一阵一阵的,光着身子摔了一跤,疼痛刺激得他稍微清醒了些。他自己站起来,腰杆挺不直似的,低头往浴室走。
他明白陈简的意思,陈简不想碰他,叫他自己冲冷水。
走了几步,苏凉停下来,转身问:“您对我不满意么?”
陈简说:“你表妹误会了,我没有那方面意思。”
苏凉:“其实她不知情,她对我转述了,但不赞成我这样做,我是瞒着她来找你的……没想到被骗到这儿来,差点就……”
陈简看着他,没吭声。
苏凉眼睛盯着自己脚尖,不敢抬头,“我不想做那种事,可是……如果对象是你……先生,我想我愿意的……”说到后面几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了。
陈简问:“为什么?”
苏凉红着耳根:“你很帅。”
“……”
陈简又笑了一声。
苏凉趁机问:“现在呢,您可以考虑一下那方面吗?”
他的确长得不错,脸小,眼睛非常漂亮,充满忐忑地注视陈简时,眼眸深处闪着细碎的光芒,大概很上镜,是张明星脸,也许未来会有更好的机会,前途无量。
陈简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想了想说:“你还年轻,我尊重你。”
苏凉却露出失望的表情,尊重吗,尊重是什么?是走出这道门就面临雪藏,是不接受潜规则永远没戏拍,是被那些靠富商富婆上位的整容脸看不起,是熬尽青春也无法实现梦想——
“……尊重有用吗?我不想要。”苏凉声带颤抖,眼睫漫上一帘春雨,自暴自弃地走上前,全然不顾自己一丝不挂有多难堪,抛开最后一丝廉耻心,跪在陈简脚边,“陈……陈先生,我长得不好看吗?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陈简胯下,隔着西裤布料,微微张口,含住了那里蛰伏的巨物。
陈简面色一僵。
苏凉破罐子破摔,含糊不清地说,“我不会给您添麻烦,不会浪费您的时间,也不会在外面乱说话影响您的声誉……您能接受我吗?”
就当养条狗,他自甘堕落地想。
……
四楼,台球室。
赵林钧看了一眼手表:“一个多小时了,我们陈总还没出来。”
台球桌对面,一个穿高跟鞋紧身裙的女人手持球杆,深深弯下腰,随着她的动作,低胸衣里两团软肉波涛汹涌,呼之欲出,她造作地向赵林钧抛了个媚眼儿:“多正常,今天晚上八成不会出来了,我们也走吧。”
“我猜也是。”赵林钧打了个呵欠,拎起外套,出了门,走廊里边走边念叨,“挺好,刚才还说不睡,送上门岂有不睡的道理?……陈简这人,简直不知说他什么好,你看这些年,他不抽烟,喝酒克制,事业精干,不养小三,结果呢?不一样离婚了?他前妻夸他是个好男人了吗?——没有。”
“……”
“所以说,做人么,最重要的不是约束自我,是放纵,是享受,是强奸生活——你不强奸它,它就来强奸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是。”
第5章
陈简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变回十四五岁的模样,离开乡下小镇,回到阔别四年的城市。临行之前,外婆拄着拐杖送到门口,轻轻抱他。他心里发慌,脸深深埋进老人怀里,嗫嚅说:“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