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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岁月情书-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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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她是这里长久的住户,跟周围人的关系还挺不错,这一路来好些人跟她主动打招呼。
  “季老师,回来啦?”
  “季老师,中午要来我们家吃饭吗?我家那口子从外面带了新鲜的海鱼,一起来吧!”
  “季老师又去拉琴啦?下周演奏会季老师我给您加油!”
  ……
  风里还有女子细细温柔的声音在一一回应着,声音也是在随着岁月老去,但这个穿着黑裙的女人,似乎被岁月钟爱,就连声音也比别人苍老的慢了几分。温柔,知性,还有缠绕在里面的低浅笑意……

  第3章

  郎悦没注意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她低头想着既然现在沉醉居不在,自己是先找哪家酒店凑合。
  这条路上,一个拉着行李箱有着一头渐白的穿着军装的老太太,和一个一身长裙的背着大提琴的的老太太相向而行。
  郎悦走路保留着在部队里的作风,笔挺又锋锐,哪怕明明在她这样的年纪,含饴弄孙微驼着背才是常态,但她偏偏不爱这样的常态。而现在,跟她一样的不愿意被常态束缚的还有向她迎面走来的季羡只。脸上早有皱纹的季羡只,在大学里,被学生人奉为学校里当之无愧的第一背影杀手。她身上那股卓然的气质,让好些学生在的论坛上都盖了几栋高楼。
  即便是背着大提琴的季老师,脊梁似乎也从来没有被琴重压得弯曲。
  郎悦跟季羡只是在一家花店前擦肩而过,季羡只像是觉察到什么,正要偏头再多看一眼,而这时候花店的熊老板已经拴着一根□□熊的围腰跑出来,手里捧着一束花,凑到季羡只跟前,“季,季,季老师,送,送给你,希,希望你喜欢……”
  郎悦完全是被这一声结巴的让人觉得耳朵痒的声音喊的那句“季老师”吸引回头,她当时没想太多,只是下意识听见这个姓氏就回头。
  没想到的,在她回头的那一瞬,已经接过花的季羡只也转头,两人的视线蓦然撞在一块。
  假如有一天,时光能静止的话,你想回到哪一天呢?
  季羡只脑海里这时候浮现出来的是从前辅助自己的老师问她的这个问题,当时她坦言是在跟郎悦一起穿着婚纱,站在礼堂中的那一刹那。她并不贪心,想要那一整天都静止永恒,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贪心,想要瞬间永存。
  那是她认识郎悦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她穿裙子的模样,她可不想要在自己结婚那天,身边这人还穿着万年不变的军装。
  “难道你不觉得你老婆这些勋章看起来比婚纱看起来更好看?”
  在婚礼进行的前一夜,郎悦还不死心,在洁白的婚纱外面套着自己的军装外套,在她身前走来走去。
  郎悦一直很有主见,她不喜欢在自己坚持的事情上还总是有人想要改变自己的观念。
  季羡只想,那时候真怕第二天郎悦不愿再穿着婚纱。但是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如愿的,她看见跟自己穿着一样的雪白的长摆婚纱、被精细描眉抹上红妆的郎悦。后者跟她一同站在宾客的最前方,被神父祝福。
  在交换对戒时,她忍不住带了点那个年纪的小姑娘特有的甜腻问:“怎么没穿你的军装?”
  这语气,还有小小的得意,好像是自己占了上风一样。
  季羡只其实都想好了,如果郎悦真穿着军装来参加婚礼,她也一点都不会不开心,反正在她心里,郎悦就是自己的新娘子,这一天最重要的不是两人穿了什么,而是这一天就是婚礼这一天,让所有人见证她们将会永远在一起的誓言的这一天。
  回答她问题时,正好轮到郎悦替她带戒指,季羡只就见眼前微微低头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脖颈的女子在认真又虔诚地将手中那枚内侧刻写有她们名字的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同时听见郎悦低声回答她的声音。
  “哦,你不是不喜欢吗?”
  郎悦腔调带有几分无可奈何又有几分散漫随性,好像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一切她季羡只喜欢的事情都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至少,那一刻,季羡只是从郎悦的话里听出这份含义。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喜欢的一幕——
  秋日午间的那暖融融的日光,将站在礼堂里的她们两人包裹,她在今后很长的孤身一人的生活里,这一幕支撑着她度过了很多个让人感到孤寂伶仃的夜晚。
  季羡只当然知道时间停滞不可能,但现在这瞬间,她却有种这样的错觉。
  怀里还抱着仓促间接过来的一束花,只是为了想要更快一点转过头来再看一眼擦肩那时觉得有点眼熟的身影。
  “季羡只?”郎悦的声音打破这一刻季羡只的幻觉,时间并没有静止。
  季羡只回神,只是从幻觉中醒来,她仍旧觉得如今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有点不能接受。
  “郎悦?”
  不确定的试探只是为了确认彼此印象中几十年前的那个人,熟悉又陌生的她。
  郎悦的视线在季羡只身上还有站在花店门口的熊老板身上反复看着,这位熊老板在刚才她们认出对方时,就表现得很想要跟自己认识。这样火辣辣瞧着自己的视线,郎悦想忽视都很难。同样无法忽视的还有熊老板在看着季羡只时,无法掩饰的倾慕的目光。
  这让郎悦心里的感觉有点复杂,季羡只在她离开的几十年里,很可能另嫁替他人,这点是她在离家之前早就有准备。时隔几十年,这几十年的时间都是给她自己的缓冲时间,只是没想到,似乎几十年也有点短。
  “这是你丈夫?”郎悦面色严肃,她在离家前,在两人的床头柜里放了离婚协议,只要季羡只签字,离婚协议书就开始生效。只不过对于季羡只在离开自己后,居然就找了这么个看起来还没自己高的男人过日子,郎悦也说不上来自己心头那股无名的怒火是怎么回事。郎将军猜,可能是自己不太喜欢结巴。
  季羡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她这话后,本来还很温和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怒色。“哼!”一声极低的似带着不屑的冷哼从季羡只唇边传来,老太太生气时,神情也淡淡的。
  倒是在一旁开始还想极力跟郎悦拉关系的熊老板这时候涨红了脸,急急忙忙解释:“啊,啊,大,大姐你,你误,误会我,我跟季,季老师的……”
  “大姐?”郎将军听见这称呼,又看了看对方油光锃亮的没一根毛的头顶,她是没一般女人注重自己的年龄,但现在,她就很想知道这脑袋上没一根毛的结巴老头是怎么有胆量称呼她这个头上还有大把浓密的头发的郎将军大姐的?
  熊老板被她身上陡然一边的凌冽的气势差点给吓了个哆嗦,完全没明白郎悦似乎变得生气的点在哪儿,只好用无助的眼神求助一旁的季羡只。
  可惜,季羡只如今的注意力都在面前偶遇的人身上。在郎悦再一次跟自己的目光对上时,季羡只拉了拉自己肩头的大提琴盒子的背带,声音里藏着一股冷然,“你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背着身后高高的黑色长盒,走得有点快。
  郎悦在原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放戒指的胸口的包里,在刚才季羡只转身那瞬,她看见对方拉背带的那只手,在季羡只的手指上,似乎带着一枚款式已经很老气的戒指?
  郎将军微微蹙眉,但在看见前面的人走得飞快,步伐还挺矫健时,她又忍不住有点想笑。哦,看起来身体还很康健的季老太太!
  她在心底最朴实的愿望不就是,她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愿她觅得良人老有所依吗?现在,她的愿望似乎都有实现。

  第4章

  郎悦跟着季羡只走到开始她站在的那栋电梯公寓前,走进电梯里时,密闭的小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人。
  在郎悦的记忆中,季羡只的脾气一直很好,她在人前总是温婉大方,但只有她知道,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季羡只比任何一个同年纪的少女都要调皮。她会在自己起床之前,偷偷在她脸上粘贴“胡子”,还会在她的煎蛋上淋上酸的不行的柠檬汁,还美其名曰给她一个如同柠檬般清爽的早晨。还有很多很多,这都是郎悦记忆中的季羡只。
  她们做朋友的时间长达十五年,做恋人的时间很短,做夫妻的时间,真正算起来的,也就只有一天。但是无论她们之间是哪种关系,她都不曾见过这样面无表情,周身泛着低气压的季羡只。
  “季羡只?”郎悦喊着身边人的名字,她等了两秒,没听见对方讲话,不由偷偷偏头,用余光去看对方,余光中的季羡只站得笔直,目光平视前方,没半点要看她的样子。郎悦不死心,“人老了耳朵背了吗?季羡只?你没听见我讲话啊?”这一次,郎将军干脆转过面,再朝着右边跨出一步,直接站在季羡只面前,盯着对方。
  面前还是一头黑发的老太太微蹙眉头,“我耳朵背,总比你眼瘸好。”
  郎将军不高兴,在部队里可没人敢这样跟自己讲话。她是想问季羡只究竟哪里眼瘸,但问出来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季羡只,你现在老了怎么变凶了?”
  她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
  郎将军被面前的季老师推开。
  “你还不出来还站在里面做什么?”季羡只没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也不回头,声音却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郎悦的耳朵里。
  郎悦从电梯间走出来,她是觉得季羡只变得凶巴巴,但明明她听着刚才对别人讲话,还是像从前一样温柔。郎将军觉得自己受到区别对待,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很快,郎悦觉得更不是滋味了。
  走进季羡只的家门,她看见这个不大的客厅里,几乎到处都摆满了鲜花。一些是被做成插花,放在茶几上,还有一些,被分插在长颈花瓶里,摆放在不远处的饭桌上,就连是距离她最近的玄关,居然还有好几束看起来还很新鲜的鲜花。
  这,都是那秃头的结巴不知道怎么叫人的老头送给季羡只的?郎悦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季羡只已经的将背上的大提琴放在书房,走出来,她看见穿着军装的老太太竟然还站在门口没进来。她心里本来还有火气,可看见这样子一个人站在门口,脸上的神情还有点说不清的落寞和局促时,季羡只强装硬起来的心,这时候又倏然软下去。
  “你还站在门口做什么?”
  季羡只别过脸,这一幕她有点受不了。
  郎悦看着地上只有一双刚才季羡只换下来的黑色平底鞋,光洁的地板上再无多余的脱鞋,她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军靴,“有什么要说的就在这里说吧,我就不进来了……”
  就在她这话还没说完时,只见开始似乎有点不想见到她的季羡只猛的一下转头,那双在眼角周围已经长了不少皱纹平常都透着温和的光芒的眼睛此刻直直地盯着她,里面的目光称不上带着善意,“郎悦,你老糊涂?你不在这里你这是还要提着你那破箱子去哪儿?你还真把自己当贵客?要我请你进来?”
  季羡只是鲜少发脾气的人,但不是代表她是没脾气的人。她声音都冷了下去,“你放着你家不回,你到底还要等多少年?再一个四十多年吗?”
  季老师神情冷淡到让人害怕,只是没人觉察到的是,在讲这话时,有个小老太太在心底偷偷的哭。
  再一个四十年,我恐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或者,还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而这话像是一块巨石一样,有点将郎将军砸懵。
  “啊?我家?”这不是季羡只的家吗?
  季羡只不想理她,刚要气得自己去厨房倒水喝,结果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听上去有点委屈的声音,“我家怎么没有我的拖鞋?”
  季羡只的背影似僵了一下,敢情刚才那小老太太是在纠结这个?她有点无奈,心里那点火气总是被郎悦出其不意的行为给磨得没了火花,剩下的满是无奈。
  郎悦只见原本要走开的季羡只这时候又朝着自己走来,她以为季羡只是生气了要把她推出门,这种事情年轻时跟自己恋爱的季羡只又不是没做过。郎悦想,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再被她推出去!她都还没质问她怎么收了那个秃顶老头子这么多鲜花!住在她的家里,怎么可以收这么多别的男人的花!
  这个坏女人!坏老太太!
  可恶极了!
  可是,就在郎将军挺了挺胸口,深吸一口气要跟季羡只“唇枪舌战”到底时,朝着她走来的那个老太太突然“啪啪”的两声,蹬掉了自己脚上的那双灰色拖鞋,又转身朝着厨房那一处走去。转身前,还不忘记丢给门口的郎将军一个让她自己体会的眼神。
  郎将军:“……”
  刚才,季羡只给自己的眼神究竟是不屑还是鄙视?还是在暗示自己幼稚?她很想要叫人站住,重新重复一遍那眼神,她可是大名鼎鼎的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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