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攻是门技术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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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潮就像他自己说的,付了一个月的钱给他,让他还了不少债务,还有余力包红包给老保姆,而周宇潮也真的没再找过他了。
他应该要轻松的笑出来,只睡了一晚就拿了那么多钱,而且那一晚并不难受。
将心情整理了一番,决定不再想有关于周宇潮的事,奉嘉仪走回饭厅,珉育吃得满脸都是,但是他胃口很好、长得很健康,就是一件好事。
奉嘉仪擦了他的嘴,然后将他抱起来放到地上,他自己跑去角落的玩具区玩,玩没多久,等奉嘉仪晒好洗好的衣服,他开始要抱抱。
“抱抱、玩玩。”
奉嘉仪把珉育抱起来,看了看窗外。六日总有一天,他会带他去公园或是商店,但今天雨有点大。
“雨很大,不出去玩玩。”
“玩玩——”珉育执拗的道,并且拍着他的肩,声音很高昂,嘴巴嘟着。
他无奈的点头,“好吧,玩玩,但要很早回家哦。”
“好。”
珉育破涕为笑,那笑容太像那个浪荡男人哄女人时的英挺笑容,他用脸庞蹭了蹭小孩的右脸。
决定不去想的,但当一个那么像的分身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去想真的是件很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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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却低调的黑白装潢,配上原木桌椅,而它的咖啡更是有口皆碑的好喝,喝过的人都说S开头的外国连锁店可以收起来了,使得这间咖啡厅甫开幕就火红不已,大排长龙。
无视满到外面的人潮,一名高瘦男人走进了店里,他的身材偏纤瘦,穿着双排扣羊毛灰色大衣,有一种模特儿的风采,吸引众人目光。
与其说他帅,不如说是一种美,很美、很有格调,却又很空灵梦幻,仿佛落入凡间的美丽精灵——只不过他一讲话就破了功。
“他妈的,你一定要挑这种又湿又冷的天气见面呕死我是吗?今天几度?八度吧?好冷啊。”
马为堂一来就抱怨连连,他比较怕冷,穿着厚重的大衣,戴着防寒的羊皮手套,脖子上还围着颜色时髦的喀什米尔围巾,唯恐别人没看出来他就是个时髦时尚的好野人。
“你穿那么厚重干什么?穿件羽绒外套就好了。”周宇潮就是看不惯他这种装帅的人,买衣服不是以实用为目标,而是都在想怎么穿会比较帅。
“那没质感,穿这样比较帅。”
“就你这种身材还讲质感。”
“我一百七十二怎样?也不算矮了,你自己一百八就了不起了吗?穿件羽绒外套,再戴个毛帽,装个白痴表情,你去外面看看,外头游民跟你一样的打扮,所以你说打扮重不重要?”马为堂讲话依然跟往常一样贱到极点。
“你到底有没有吃饭,好像又瘦了?”
“你是我老婆还是住海边?管那么宽干么!”
“不想理你,我在看书,别吵。”
“你看什么苏格拉底语录,那一次还受不够教训吗?”
一发现他看的是什么书,马为堂就把书抽走,只差没摔到窗外去,周宇潮没把书抢回来,其实他也没认真看书,就是想要重温那时的感觉而已,总觉得很怀念,又有点悲痛。
“她死了。”
“谁死了?”
“媛媛。”
马为堂咶噪的声音静止三十秒,坐了下来,服务生在店经理的指示下,立刻送上咖啡。
“那只动物园里的熊猫呀,节哀顺变,反正你跟她也没结果,想开点吧,你该想若是真的跟她结婚,连小孩是不是你的都不知道哩,你算逃过一劫了。”他毫无同情心的道,抽下了围巾,脱下了外套,拿起温暖的拿铁,舒舒服服的啜饮着。
“有小孩了。”
“啥?”
“我看过那小孩了。”
马为堂拿起那本《苏格拉底语录》,狠狠的朝他头上砸去,“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要让我把咖啡泼到你头上去,不要又失心疯了,那个小孩不、可、能是你的,你都玩几年了,这种最该小心的事,不会出错的。”他讲到不可能时,强调的压低声音。
周宇潮揉了揉眼睛,疲惫的道:“我不确定,那时我脑袋发热,刚开始有好几次我都忘了带套。”
“靠,就说那个女人是你的灾星,不是早就提醒你把头浸在冰水里三十分钟冷静回魂,现在人家要什么?房子、车子、股票,还是多少钱的教育费?”
“没有谈过!”他转向马为堂,眼睛里满是血丝。他最近没有一天睡好,快要烦恼死了,午夜梦回时眼前全都是奉嘉仪的影子。
“你那恐怖的阿姐知道了吗?”马为堂缩了一下,显然想到了被那恐怖的女人知道的后果。
“还不知道。”
马为堂为他松了口气,掏出烟来,想要恶狠狠的抽几口,又想到这里禁烟,只好把烟丢到桌上,“我觉得没谈过最可能的原因是那不是你儿子,所以对方不敢谈吧。”
“不是这样,从来都没谈过,如果不是意外,他甚至不想让我看这个孩子。”
“你玩几年了,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你比我还熟,你现在一副苦恼的样子是怎样,又失心疯了?你跟我有遇过免费的事吗?不要跟我说去了个跟熊猫名字一样的,又来了无尾熊名字的,你给我振作点,我老爸的好红酒已经被我偷出来喝了好几瓶,他睁只眼闭只眼而已,再偷出来,我就死定了。”
“你扯红酒干什么?”周宇潮很受不了他的斤斤计较。
马为堂模样更贱的回敬,“那你白痴的低潮什么?一副又是快要失恋的表情,去找个正经的好女人,娶了她,生个胖小孩,老子在你儿子满月的时候包五百万给你当礼金。”
“五百万?你当我不认识你!”这吝啬鬼最好会那么大方。
“好啦,既然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就五元吧,老子跟你的友情只值这个价。”
“五元掉地上你都不会捡,这种礼金你也送得出手,我对你幻灭了,我们真的有友情这一回事吗?”
两人屁话愈说愈夸张,但是马为堂忽然看到周宇潮像是中邪一样,眼睛睁大,透过大片的落地窗看着人群里的某一点,他也往外看去,不过看不到什么,因为满满都是人。
这里是新盖的购物中心,里面时髦又舒适,顶楼是电影院,楼下是餐厅跟各种专柜,今天因为天气冷又下雨,不少人没出去户外踏青,纷纷到这里看电影、吃饭跟逛街。
“该死,他淋湿了,雨这么大,他没开车吗?”
“谁淋湿了?”
马为堂被好友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就见周宇潮捉起他放在旁边的围巾卷在手里,连忙开口阻止,“喂喂,你干么,那条喀什米尔围巾是我最喜欢的颜色,那是手染的,是非卖品,而且还是第一次戴——”
他话没说完,周宇潮就冲了出去,捉着他的围巾,接下来的画面令他看得眼珠子几乎要掉了下来,周宇潮把他那条手染无价的围巾当成普通的毛巾一样,擦着一个抱小孩的男人的脸。
那抱小孩的男人后退了好几步,两人像在谈什么,男人离开,周宇潮却紧跟在后,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里。
他喃喃自语,“他妈的,现在闹的又是那一出,我怎么看不懂?还有那围巾是手艺赏的艺术家染的,他妈的就是贱,专门拿我的好东西糟蹋,我怎么会三生不幸交到这种朋友。”最后他更忿忿不平的把咖啡一口饮尽,“混蛋,约我来这里,结果后来放鸟我,这混蛋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
店经理放慢脚步走近问:“老板,咖啡口味还好吗?”
没错,马为堂就是这家连锁咖啡店的幕后老板,若他不是老板,怎么能无视人龙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气定神闲的喝杯咖啡。
“我现在需要的是红酒,不是咖啡,还要回家准备好红酒三瓶,那家伙应该很快又要疯了。”
还没预言完,手机铃响,是周宇潮打来的,他吁了口气,看来红酒不用准备了,他至少还能保持正常。
“宇潮,快把我围巾还来。”
还没讲完,听到周宇潮的要求,马为堂声调就提高,这家伙不正常,一点也不正常!
“什么?要我帮你准备二加一的位子,还是那家现在最红最热门的餐厅法风森林,你当我是什么?神仙教母吗?魔杖挥一挥就会有位子吗?你打给那家的订位经理,打给我干么?它在楼上,你自己去订。”他幸灾乐祸,“但是很惨的是听说那家订位超满的,三个月后你才吃得到的样子。”
电话里传来一阵短促的话语,让马为堂气得脸色发白。
“我是那间的老板又怎样?犯罪了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那一家的老板,我很低调很低调的,连我老爸都不知道——”
电话挂了。
是怎样?求人是这种鬼态度吗?而且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那家餐厅是自己开的,他低调到应该没人知道才对呀。
朋友,要有义气,但义气不是用来让自己方便,让朋友暗谯在心里的!
马为堂看着自己的手机气得双手颤抖,他干了一声,咬牙拨了电话。
“Aris,是我,今天二加一的位子给我留着,何时去吃?干,我不知道,你就是帮我留着,等会会有个周宇潮先生过去吃。”他邪恶的吩咐,“对了,他那一份,里面给我加泻药,拉死他。”让你吃,吃死你这混蛋。
小孩累了,因为太多人,下雨坐捷运跟公车,着实折腾了很多时间,而且因为雨下得很大,连向来很好逛的商场也人满为患。
奉嘉仪抱得手酸,可是珉育赖在他身上,不肯起身,今天不论哪一家的餐厅全都是客满,就算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也一样,设置在旁边的休息区也坐满了人,没有空位。
他不只手酸,连脚都酸了,他知道周宇潮还跟在他的后面,他们刚才在这商场无意间遇见,寥寥数语的寒暄,他受不了那种僵硬气氛,所以他转身带着小孩逃了。
“下来走好不好?爸比手酸了。”
“不要!”
小孩子拗起来的时候很难对他讲道理,更别提小孩累了,脾气比平常更不好,也比平常更依赖他,赖在他的怀里就是不离开。
他觉得自己手要断掉的时候,周宇潮从后将他拉进电梯,没多久,他就坐进一间气氛很好的餐厅,服务生已经把儿童椅准备好,放在桌子旁,珉育坐在儿童椅上,周宇潮为孩子摆好了儿童餐具,在绿色的塑胶杯里也已经装满了水,珉育拿起来喝得很开心。
他应该要觉得他的强势让人很生气,但他很累,能够有个舒适的餐厅坐下来,放松一下手脚,小孩不吵也不闹的乖乖喝水,令他生不起气来,甚至还有一丝感谢,而且心里还隐隐浮现一个想法——
他该不会一直跟着他,观察了许久,发现他累了,才这么强势的把他拉进来休息?
明明是卖他人情的时候,周宇潮反而什么都不说,只默默为他们服务,这男人细心体贴的天性,该不会都掩盖在他吊儿郎当的外貌之下?
他隐藏自己的优点,只愿意展现别人说他坏的那一面吗?
这是什么样的别扭个性,又是什么样不友善的环境,才让他必须如此伪装自己?
不、不,这都是自己的想像,他不该为周宇潮感到心疼。
服务生拿来了一本薄薄的菜单,里面只有几种餐点可选,选择不多,但也代表精致而美味,飞扬的中文字体旁还写着法文,周宇潮点了一个餐,他也点了一个餐,没多久面包跟奶油就先送上来了。
他环视四周,大盏的美术灯照出一片淡淡的优雅光晕,白色桌巾上面铺了艳红的桌巾,白红两色对比强烈,却又显得那样的融洽。桌子中央摆了一只造型典雅的小花瓶,每日采购的鲜花正散发甜美的香气。
这一切都营造出典雅高贵的氛围,这里气氛真的很好,舒适、整洁又赏心悦目,坐在这里,可让纷乱的心情沉静下来。
“这一间不是听说要一个月前订才订得到吗?”
奉嘉仪傻眼了,这间法风森林,他听同事说过,是间很贵,但是又非常难订的餐厅,不过风评好到网路上几乎没有负评。
他还听说过,这里的餐具从碗盘到刀叉,都是得过设计大奖奖座的设计,每一个服务生都受过严格培训,姿势优雅笑容温暖合宜,他们随时细心观察客人的需求再送上服务。
这里的厨师更是大有来头,是曾经得过奖的大厨,在老板的诚意与高额的分红下,答应掌理这里的厨房。
“是三个月前订才订得到。”
“咦?”
见他一副“那你怎么订到”的表情,周宇潮奸笑了一下,“我猜我朋友是老板,所以叫他挪张桌子给我们。”
“你猜?”
周宇潮低声,有点调皮的道:“嗯,我觉得只要是好吃有口碑又热门的餐厅,百分之九十八是他开的,因为他那个人嘴巴很挑又很贱,不是好东西不会吃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