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未熟之花 >

第11章

未熟之花-第11章

小说: 未熟之花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妈,用药吧…把孩子…拿出来…”牧锦眸子泛白,有些黯淡,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释然的浅笑,语气平淡温和。
    牧夫人捂着嘴无声地呜咽着,泪水大滴大滴地流过脸颊,浸湿了大片的口罩。
    她想摇头拒绝,想要儿子再试着努力一下,可是医生说胎位不正,加上母体孱弱,顺产基本是天方夜谭。
    看着儿子下体涌出的血肉和起伏的大腹,只有她才知道牧锦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牧锦天生身体对麻醉剂过敏,注射麻醉剂会对他的信息素造成严重的失调和弱化,会有很大的生命危险。
    “妈…”母亲内心挣扎不已,牧锦努力拾起自己涣散的意识,弱声哀求着。
    自己的心口很堵,疼痛如猛兽一般用尖利的獠牙撕扯着他的血肉,力量随着下身的血液流失着。
    身体,已经撑到极限了…
    牧夫人最终还是点了头,牧锦脱力地彻底瘫倒在产床上,半睁着的眼眸清亮如初,眼底凝着一缕欣喜的水光,两手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第25章
    
    即将陷入混沌前,牧锦挤榨着身体中仅存的一丁点力气,眼帘轻轻地耷拉着,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神色。
    嘴唇微微颤动着,呼出的热气在氧气罩上形成一圈白雾,牧夫人轻轻趴在他床边,才能听到他细微的声音。
    “我…可能等不到…天辰了…”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消耗生命般困难,几乎只有微弱的气息支撑着话语,“书柜最下面一层…我…留了东西…给他…”
    温热殷红的鲜血从他下体倾泻而出,刺痛着身边人的眼,牧锦却像毫无知觉一般紧闭上了双眸,汗水淋了满满一身,一根手指头都没有挣扎。
    身边的医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在得到牧夫人的同意后,迅速开始为牧锦准备剖腹产手术。
    他的情况并不乐观,先天体弱无力,胎位不正导致难产,还伴有大出血的迹象。
    麻醉剂沿着针管缓缓推进手术台上躺着的毫无声息的人体内,牧夫人不敢面对眼前的惨状,捂着嘴转过身去,无声地流着泪。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难道上天还要将她仅剩的儿子再次夺走么?
    另一边,高天辰刚刚下飞机。
    在分公司的股东大会上接到了牧锦早产的消息,高天辰紧张得拿着钢笔的手指都在颤抖,当即搁置了会议,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
    他必须回去陪牧锦,没有Alpha陪伴的Omega生产会有多么危险,他都不敢想象。
    而且牧锦身体那么弱,这两个月才好不容易养出点肉,他又怕极了疼,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的。
    飞机上手机不能开,高天辰也无法得到有关牧锦的任何消息,他心急如焚,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祈祷着牧锦和孩子不要有事。
    四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s市机场,高天辰颤着手打开手机,一堆消息轰炸而来,除了有关会议终止的,便只剩下牧夫人发来的一条,内容很短,却紧紧地揪动着高天辰的心脏。
    “孩子生下来了,健康的Alpha男孩。”
    这条短信仿若一颗定心丸,让高天辰揪起的心悸放下了些。
    他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修长有力的手指焦躁不安地轻敲着,思绪早已飘向了医院,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孩子平安出来了就好,之前看牧锦体虚孱弱的样子,他还担心生产时不会很顺利。
    没想到才走了半个月不到,回来孩子就已经出生了。
    牧锦一个人独自生产,想必辛苦至极,他性子一向隐忍,孕期各种难受不适都不怎么吭声,硬是生生地憋在心中。
    可生子这般撕心裂肺之痛,他一个人,该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想到此,高天辰心神又有些乱了,慌不择路地驱车赶向市中心医院。
    他满心愧疚与担忧地在路上,却不知道,此时的牧锦,已经毫无知觉地躺在手术台上了。
    他体内的信息素正在被麻醉剂中的乙醚无情地绞杀,吞噬着原本属于健康的领土,信息素淡化削弱,连带着不可抑制地心力衰竭和神经休克,让他连带着氧气罩来保持微弱的呼吸都十分困难。
    身边的医生们齐心协力,用最专业的手法做着最后的努力,试图将已徘徊在弥留之际的人从死神手中夺回来。
    待高天辰奔至医院时,却只看到牧老爷和自己的父亲,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深沉。
    牧夫人早已哭成了泪人,娇小的身躯承受不住内心难抑的悲痛,险些昏迷,打了镇定剂睡了过去。
    高天辰心中漫上可怕而不祥的预感。
    “爸,小锦呢?”嘴唇控制不住地战栗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颤得不是那么厉害,轻声开口,问向自己的父亲。
    他眼中缀着一丝希冀与祈求,只盼都是他所忧太过,父亲会告诉他牧锦并没什么大碍。
    高老爷并不答话,印象中一向威严强势的他只是低垂着眼眸摇了摇头,伸出染上岁月痕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很不好,医生都已经尽力了,却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你骗我!我不相信!”高天辰不敢置信,激动得一把拍开对方的手。
    “孩子都已经平安生下来了,他不会有事的…不可能有事的…”高天辰仿佛被人偷走了灵魂,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嘴里不住得喃喃着。
    他身体脱力般的颓着,攥着拳头,指节都隐隐泛白,额前的发丝轻轻垂下,遮住黯淡失神的眼眸。
    静了良久,才听他颤声发问:“小锦在哪?”声音嘶哑如沙砾。
    牧锦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也没有恢复意识,纤细瘦弱的身上被插满了各种仪器设备的细管,维持着他微弱的生命。
    高天辰站在宽大的病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人,目光小心翼翼,甚至不敢伸出手轻抚他,怕自己微微触碰一下,这个脆弱的生命就会随风碎了。
    他很悔,很悔,悲哀溢满了整个心脏,吞噬着他的心房,将这无用懦弱的灵魂灼烧成灰烬。
    躺着的人嘴角微微翘着,挂着欣慰温和的笑,安静得像是沉沉地睡着,似乎被一场很美的梦境困在了混沌中不舍离去。
    好像有一丝温热晶莹的液体在灼热的眼眶中积蕴,然后滑落。
    
    第26章
    
    医生很委婉地告诉他,牧锦身体各项机能弱化衰退,无法自行维持生命和个人意识。
    至于什么时候能脱离危险清醒过来,却是不好说。
    牧锦用一年的岁月来赌高天辰的爱,又用了十个月的光阴来孕育了一个融合两人血脉的孩子,然后又残忍地抛下了他牵挂的一切,迟迟不肯醒过来。
    小小的高璘很健康,没几天就从保温箱中出来了,白嫩嫩的软软一团,继承了高天辰深邃如黑夜般的瞳色,却不似父亲那样透着冷峻,反而如曜石般熠熠生辉,温柔似暖阳。
    发丝却是细细柔柔的浅棕色,高天辰抱着他总是不经意地用手轻轻地揉弄,凉凉的划过指尖,感觉像极了牧锦。
    他白天将自己沉积在繁杂的工作中,在不同的饭局应酬中带着无形的面具与人觥筹交错,逢场作戏一如初时那样,麻痹着自己,牧锦在家,做好了丰盛的晚饭,留一盏橘色的暖灯,等着他归家可是每到夜晚,寂静深谧的夜便会无情地提醒着他残酷可怕的事实,身边空空的,没有对方轻柔安静的呼吸声,就连枕头和衣物上的栀子花香,也在渐渐淡去。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本厚重陈旧的书本,深棕色皮质表皮已经有些磨损掉色,书角却很干净整齐,应该是人慎重保存的心爱之物。
    那是牧锦的日记本,里面夹着几张薄薄的白纸。
    牧锦曾给高天辰留了一份东西,在书柜的最下层,是一份早就准备好了的离婚协议书。
    娟秀如其人的字迹,化在最后一页的末端签名处。
    旁边留着空,等着自己像平时处理公司文件那样,龙飞凤舞地随意一挥笔,两人的牵绊恩怨便一刀斩断了。
    高天辰无法想象,牧锦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签下这简单的两个字的。
    在发现这份离婚协议书时,上次被高天辰无意中翻出来的那本没有标题的书也撞入了他的视线。
    它毫不起眼的被压在一堆书的最下方,纪录着一个不善言辞者的所有心事。
    高天辰犹记得他第一次打开这本日记时的紧张和震惊,颤抖的手一页一页翻着,牧锦深埋在心底的情愫和过往都被一点一点地挖掘出来。
    牧锦的每篇日记都很短,字迹从刚学会时的青涩一点点地过渡到现在的清娟俊秀。
    前几页的字迹歪歪扭扭的,还夹杂着拼音和错字,句子也很短,那时的牧锦估摸着也只有四五岁。
    “好难受,好害怕,但是回来了,我很开心,幸好我把弟弟藏在了衣柜,他们没有抓走弟弟,真好。”
    高天辰看得心生困惑,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件小事,但牧锦并未多写什么前因后果,他不得而知。
    往下翻着,高天辰的心脏却渐渐揪紧了。
    后面的日记同样很短,每天都是寥寥几句话,却诉说着对自己不可抑制的隐密情谊。
    “今天天辰又来我们家了,弟弟特别高兴,我也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天辰讲了好多之前在法国时的趣事,气氛好温馨,还给所有人都带了礼物。
    天辰送了弟弟一个戒指,大家都被打动了,我也感动得眼眶湿润,你们很般配。”
    “为什么弟弟会得这种病?老天你怎么忍心这么美好的一个人离开我们?不想看到我心爱的人们伤心,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
    “匹配结果下来了,谢谢老天,弟弟有救了,医生说只要换了肾就没大碍,天辰不会再颓废下去了,没有弟弟的他,我看着真的好心疼啊,没事的,一会儿弟弟就会好起来了。”
    “从未如此恨过我这副孱弱不争气的身体,对麻醉剂过敏?会有生命危险?我该怎么办?
    我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弱之人,但是弟弟等不了了,天辰也等不了了,他那么爱弟弟,如果失去了他,会是什么样子,我真不敢想。”
    “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偏爱弟弟,我也不怪你们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换肾给弟弟呢?用我的命来换一个健康的弟弟,不是很划算么?直接偏爱到底不行么?不用在意我的。
    我的愿望,一直都很简单,只求我爱的人能得之所求,美满幸福,哪怕牺牲我的所有。”
    后面还有一些,高天辰已经没有勇气翻下去了,肺里空气似乎被抽干,呼吸间满是灼热和刺痛,费力地控制住自己波动汹涌的情绪,手指轻轻地抚着平滑的纸间,百孔千疮的心痛得他浑身冰凉。
    牧锦是爱惨了自己吧,从默默追随到相依相伴,求的也只是那一点点幸福,却被自己的冷漠无情打成奢望,伤得体无完肤。
    自己从未给予过他尊重和信任,一味地沉溺于自己的臆想中,却差点毁了这样一个美好无缺的人。
    高天辰眼眶灼红,泣不成声地紧紧地捏着这几张薄薄的纸页,这是牧泽离开后,他第一次褪下冷俊无情的壳子,这样如孩童般的痛哭无措。
    
    第27章
    
    鳞次栉比的高楼披着夜色,耸立在渐浓的夜色霓光下,高天辰站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手里夹着一支烟,久久无语,只于高空俯瞰着底下穿流的人行,喧嚣的车马。
    他虽没有烟瘾,也是从十几岁便会抽的,只是从前牧泽不喜欢,他便戒了,牧泽走后那两年,他颓靡不振,终日以烟酒为瘾,不理人世,一年多后才渐渐走出失去爱人的阴影。
    一根烟从顶端燃到了指尖,他斜睨了一眼宽大桌案上的一堆文件,回到位前继续中手中的工作,满桌各式各样的文件公案,镇静地做出各种准确的批示,表情专注。
    他每天都已全部的精力和最高的标准来完成工作,干净利落得仿若机械,英俊的面容被冷峻所占据,不苟言笑。
    高天辰每天最期待的事便是回家,那里有牧锦和自己所有的纠葛和交集,还有流淌着他们血脉的可爱孩子。
    黑色的宾利在渐落的夕阳中穿梭着,沿着蜿蜒的公路开向市郊的别墅群。
    脱下西装外套挂在玄关边的架子上,高天辰径直走上二楼的婴儿房。
    一进门,温暖如和煦曦光的橘黄壁纸贴满整个房间,色调和润澄澈,铺着软绒地毯的地面上还四处放着宝宝钟爱的各式玩具,中间有一张精巧别致的婴儿木床,出生已两个月有余的高璘安静地睡在其中。
    高天辰轻手轻脚地走到婴儿床边,掀开悬挂在床上的透气丝帘,俯身凝视着他。
    不似最初在保温箱中看到的皱巴巴的脸,现在高璘的小脸早已长开,皮肤白皙细嫩得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叫人不敢轻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