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_流星海-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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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彦舸一下就咬上他后颈,彦仰恩的声音蓦地染上了一层哭腔,“一直到你回来……”
彦舸又在咬痕上亲了一下,安抚似的,“说实话,我又不怪你。”
浴缸里的水渐渐凉了,彦舸不打算再带着人泡,遂把人抱出来,抱回床上仔细擦拭,又叫佣人热粥端上来,他一勺一勺的喂。
“项家那小子有没有找你?我听说他最近一直在垸城。”
彦仰恩含了一口热粥,慢慢吞下去,脸上还带着一点绯红,“联系过,初一那天互相拜年来着。”
彦舸看着他眼睛,彦仰恩的眼皮本来垂着,慢慢抬上去和他对视,“又怎么了?”
彦舸看着他透亮的瞳仁,仿佛在里面找一点端倪,彦仰恩的眼神却丝毫没有波动,彦舸先挪开目光,“没什么,他家人素来扣,舍得给你?”
“给了,毕竟是老同学么”
彦舸笑着问:“多少?”
“班里抢红包,三百算么?”
彦舸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半天彦仰恩却丝毫不羞赧。
只见他低垂着眼皮自己拿筷子夹了才往嘴里送,极轻地说出一句话,“三百你不是也不给么?”
彦舸忍不住把人揽过怀里,脸上笑意还在,“我的不就是你的么你想要什么,都拿走就是了。”
彦仰恩手里的筷子一顿,放了筷子,“吃饱了。”
彦仰恩吃了点东西睡下去了,彦舸让人上来把东西通通撤出去,整个卧室里只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暗淡的光虚虚拢着人的脸,彦舸忍不住又在鼻尖上亲了一下,方才轻推开门出去。
佣人看彦舸从卧房里出来,又把下午饭重新热了一遍上桌。彦舸也不急着吃东西,只是摆手让佣人都撤出主楼。
很快房子里就没有一点声响了,彦舸从茶几里摸出一包烟来,兀自看着外边泳池抽烟。
彦舸的家里事彦仰恩很有自觉从来没问过,但是不代表彦舸家里不过问彦仰恩。彦舸是幺子,又是父亲老来得子,所以自小家里人都让着,遂就长成了这么一个表面衣冠内里禽兽目无法纪的混球,但是混也得有个边。
莫名其妙收了一个养子,养着养着,就成了禁脔,还继续恬不知耻让人喊爸爸,好像谁不知道里面的腌臜事似的。家里人都以为过几年就消停了,早晚有一天彦舸腻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彦舸却越来越上心。彦家人一点也不怕那个养子要钱,就怕他绊住彦舸一辈子都捆在他身上了。
彦舸掰着指头数,带着彦仰恩七年,真正缠上他的日子也有了四年。他就是第一眼就看上他了,那时候他就有勾搭这个小家伙的打算,只是没想到杨家的变故来的这么快,他以最省事的方法把他收了来。
一切他都顺其自然,从不多加思考,如今回头再看,发现早已深入泥潭。
四年不是个短日子。彦舸床伴的保质期向来不超过四个月,在彦仰恩身上耗了四年确实令他头疼,到底是为什么?
彦仰恩一点也不乖,天天气的他半死,还是个将来不确定的病人,天天得他跟在身后伺候,也不会哄人,向来只有他伏低做小去哄的份,更别说安分两个字,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些确实没有什么长处了。
可是话说回来彦舸确实迷那张脸,无论是高冷的,惊慌的,无力的,还是挣扎的,只要那张鲜活的脸在他面前,他就可以放弃一切原则,毫无理由地心甘情愿做他的奴仆。
难道真的应了小侄女说的那句“颜控”?
彦舸都要被自己逗笑了。
彦舸把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暂时下了一个论断,这段他一直顺其自然的关系,应该理一把了,彦仰恩也差不多长大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早春三月,郾城工厂出了事故,出于公众形象和善后事宜的考虑彦舸亲自飞了一趟,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彦舸说好了在那里只待几天就可以回来,结果半个月之后事情还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郾城在东北,说不上常年飘雪,但是也冷的够呛,这个时节垸城在秦淮以南已经草长莺飞,郾城还在飘着沸沸扬扬的雪沫子,气温还在零下十几上徘徊。
彦舸最近一直在跑部门,事故鉴定结果早就下来了,但是在民怨沸腾之下理智的声音总是被淹没,专门鉴定机构的结果成了官商勾结的产物。几天之前一直有横幅拉在这里,上香也好,声讨也罢没完没了,彦舸被烦的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今天又开始落雪了,声讨的大军才暂时休战。
赶巧彦舸的生的日卡在了这几天里,彦舸没有大办生日的习惯,往年也是和平常日子一样随便就过去了。但是今年他在外地处理棘手的麻烦,在一片狼藉的工厂里望着飘飘的雪花想起自己年近不惑,此刻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却有点孤单起来。
彦舸穿着呢子大衣带着厂长和副厂长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凌乱的泥块和碎铁之间,商量工厂重建的问题。去年就有提案要整修,提案被推后了,没想到意外来的猝不及防,扩建整改势在必行了。
彦舸正和几个工程师在商量,秘书急匆匆就赶过来了。彦舸怜香惜玉,只让秘书在厂房办公室里呆着,现在秘书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彦舸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眉头倏地拧起来。
“又怎么了?”
秘书的脚都要崴了,旁边厂长立马扶了一把,众人面色凝重看秘书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秘书喘了一口大气,对彦舸说:“彦经理来了。”
彦舸那一刻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短暂的愣了一下,随后面色恢复正常,“他人现在在哪儿?”
秘书的手指向厂房办公楼,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辆不太起眼的黑车。
彦舸当即撇下了一直拿在手里的规划方案,工程师手忙脚乱的接过去,还想在讲点什么却见大老板已经疾步走开了。
暖气熏熏然的车里彦仰恩搭了一条毯子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倚在座位上,手里还拿着半本文件,明眼看上去的疲惫。
彦舸一拉开车门,冷气倏地进来把人冻了一个激灵,然后彦仰恩把头偏转了一个角度,对着来人微微笑起来。
彦舸不说话,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内心里却翻江倒海,一种灼热的情感随着心脏的搏动绵延至四肢百骸,让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热气上涌,似乎能融化掉落在身上的雪,然而他的表情却是丝毫没有变化的,什么都不说,深沉的目光似乎要把人淹死在里面。
彦仰恩只是疲惫的笑,两人沉默半晌,彦仰恩抬起手,葱白的指尖轻柔的拂掉了彦舸肩上的雪。
工程师早有耳闻说彦总的儿子是个瘫痪,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
彦舸想直接让彦仰恩去酒店,彦仰恩却非要下来看看这里现在什么情况。彦舸瞪他,彦仰恩贴着他耳边低声说想去厕所,彦舸才想起来他在高速上跑了一晚上。
彦仰恩的疲惫写在脸上的,彦舸要抱他,彦仰恩抓着的胳膊微微用力,周围这么多人,彦仰恩不乐意,彦舸只得作罢,扶着他往前走几步,办公楼一侧是宽阔的厂区主干道,后边大片的爆炸区一览无遗。
彦仰恩裹在厚围巾里,呵出一团一团的白气,问旁边彦舸:“后边直接一起整改么?”
“一期计划还拓展不到那里,暂时先继续运行。”
“本来今年是要上新生产线的吧。?”
彦舸望着满目疮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彦仰恩转过头去看他,大概是麻烦太多的缘故,半个月不见彦舸的眼尾的纹路似乎是深了一些,胡茬刮得也不是很干净,算不上风餐露宿也不能和在家养尊处优相比,所以下颌的线条突兀出来。
彦舸感受到他的视线,目光和他相接,笑了一下,“怎么了?”
彦仰恩自然而然回过头,“没怎么。”
彦舸和彦仰恩在办公楼停留了一天,彦舸手边的事不能说放就放,况且彦仰恩就在他旁边了,去哪里都是一样,只让人在会议室里把温度调高了不少。
工厂处于停工状态,食堂也被爆炸波及炸塌了一角,彦舸和厂长几个人中午就在办公室吃外卖,连着不远千里跑过来的彦仰恩。
加班加点,傍晚之前总算理出来了一角,众人下班,彦舸才有时间单独和彦仰恩靠在一起。
工厂在市郊工业区,隔着市里平时要开一个小时,雪一整天都没有停的趋势,司机载着一大一小两个老板,开的慢慢悠悠。
彦舸把彦仰恩揽在怀里,略微透出一点疲惫的神色来,倚着椅背微微出神。
“最近这几天没睡好么?”彦仰恩问。
“事情还没完,睡不□□稳。”
彦舸的司机跟了彦舸多年,比彦舸还要大几岁,是为数不多还能和彦舸聊几句的人,所以说话自然就没那么拘谨。对着彦仰恩替老板诉苦。
“彦经理你不知道,刚来那几天彦总睡厂房,睡到半夜差点被一群流氓拿着麻袋套走,幸好被保卫科夜间巡逻的发现了。我们都让彦总去住酒店,可是彦总说这一来一回得费不少时间,所以从垸城那边来到现在,彦总除了有几天跑市里部门住了两天酒店,剩下的就一直在镇上招待所里住着,这大冬天的,招待所的墙又薄,彦总就那么扛着,能睡得好么?”
彦仰恩从窗外开出去,大概这就是司机所说的镇子了,下雪天冷,一路过去,眼见的店铺关了一半,积雪堆在路边,没过人脚腕。
“袁叔,别往前走了,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彦舸捏他腰,“别闹,不比垸城,这里晚上太冷了。”
彦仰恩:“怕冷晚上多盖一层杯子就行了,现在往市里走,还得两个小时,太久了,我很困了。”
接着他又小声说了一句:“不是还有爸爸么?”
彦舸盯着他无辜而澄澈的眼底,路灯的光从车窗里照进来,将车厢里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有那么一瞬间,彦仰恩确定彦舸是要俯身吻下来,但是最终没有,彦舸的手只是攥的更紧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篇爆好看的狗血酸爽父子文,特别对胃口,大半夜摸错网站手机中病毒了都无法抑制我的洪荒之力,就是手机炸了也要看啊啊啊啊
第15章 第十五章
司机技术娴熟的在无人的路中央打了个弯,往回开了三分钟,在一家招牌闪烁的宾馆之前把车停下来,为了方便,彦舸前几天一直在这里凑合。
彦仰恩在来的路上看见一家超市旁边有个蛋糕坊还在亮着灯,让司机去林一个蛋糕送过来,没有就算了,司机眉开眼笑,总算有人记得彦舸的生日是今天了。
东北的暖气足,虽然外边天寒地冻,但是一进屋就热的要人脱衣服,宾馆的暖气是自己烧的锅炉,还怕不够暖和所以在大堂里烧了炉子,旺火把炉子烧的通红。老板娘在柜台后边玩手机,看着彦舸回来忙迎上去和人打招呼。
下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彦舸问彦仰恩想吃什么,彦仰恩瞄了一眼进门边贴在墙上的菜单,没什么特别好点的,只能摇了摇头。
彦舸知道他的德行,精雕细琢的胃口,却只能从下边大菜里点了几个汤水多一点的,入乡随俗,他想吃垸城清单的,这里真没那个做法。
老板娘问是在这里吃还是送到屋子里,这大堂里暖和,屋子里没点炉子,会冷一点。彦仰恩不乐意,彦舸就说把饭送到屋子里。
老板娘去后边厨房送菜单,彦舸抱着人踩着逼囧狭窄的楼梯直上二楼。
果真如店主所说的,屋子里冷,彦仰恩才明白司机说的,半夜冻得睡不着是什么意思。
一张床,床头一段不长的暖气片,比起大堂来冷了好几度。床尾那边有个柜子,柜子上一台大屁股的21寸彩电,彦舸的高档行李箱立在床头掉漆皮的柜子跟前,格格不入。
彦舸扶着彦仰恩坐在床边,脱掉穿在脚上整一天的鞋子,把人的围巾和大衣都脱下来,门外突然有敲门声。
彦舸把被子拉到彦仰恩颈窝里,靠着有暖气的床头。走到门边拉开半个门。
老板娘抱着一床被子堵在门口,热络的说今天晚上肯定很冷,所以多送一床被子,彦舸把人让进来,老板娘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把被子送到彦仰恩的脚边,彦仰恩蜷着腿低垂着眼皮也不道谢,他向来冷漠惯了。
老板娘放下之后退到门口,说那晚上你们两个兄弟挤挤暖和,待会儿暖气烧到最大,今晚冷不到哪里去了。
再敲门就是司机,一手拎着彦仰恩的旅行袋,另一只手拎着一个深红色的不大的纸盒子。
屋子里没正经桌子,彦舸有些材料就撂在床头柜上,被彦仰恩随手抽过来翻着看。吃饭的是电视柜旁边一张折叠的圆桌,不用的时候桌脚可以折起来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