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娇-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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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些,而是摆在眼前的问题。
等庄恬吃完饭进了屋,庄父、庄母才郑重其事地跟两人谈了一下。
庄母:“我丑话说在前头,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以后别后悔。”
易子琛没什么好后悔的,毕竟他本来就是gay,而庄悯原本不是。
庄悯抓着她的手:“妈你放心吧,后悔什么呀后悔,我现在只后悔当初怎么没努力学习,考到J大去。”
J大是易子琛本科就读的学校,是国家重点大学。
庄母无言以对,好半晌才说:“活该,叫你好好读书的时候不听话!”
庄母说完,又叹了口气:“你们这俩孩子,我担心得很呐……”
“你们既然是工作上认识的,那有同事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庄悯肯定地回答:“现在没有。”
易子琛则想了一想,早先萧怀静可能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萧怀静已经离职,并且在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光了,可以排除。其次有可能知道的,就剩谢嘉宁了。
易子琛自认为在谢嘉宁面前,没露出过什么马脚,因此也点点头:“应该是没有的。”
庄母颇有些心累:“行吧,你们自己多注意一点,我也不罗里吧嗦的了。”
庄父在旁边插嘴:“你也知道你罗里吧嗦啊?”
庄母瞪了他一眼:“自己儿子自己不疼,谁疼?”
庄父:“对对,你说的都对。”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庄母从手上褪下来一只镯子:“这是给我们老庄家的媳妇儿的……”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小易你……随便收着吧。”
易子琛:“……”
庄母又说:“本来第一次见面,该给点见面礼的,不过我听庄悯说了,你好像不缺啥,这玩意儿……”庄母自己也觉得好像挺惨不忍睹的,“……收下你就是我们老庄家的人了。”
庄父在旁边看着庄母,神情看起来很复杂。
最后是庄悯救的场,一把接过“传家宝”塞到易子琛手里:“替我媳妇儿谢谢妈!”
易子琛默默在心里给庄悯再记一笔,嘴里还得乖乖巧巧地说:“谢谢阿姨。”
易子琛话音一落,客厅突然安静了,随即他发现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易子琛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抿了抿唇,很有些别扭地再次张嘴:
“谢谢妈。”
等他说完这句话,坐在他身边一直关注着他的庄悯,眼尖地发现易子琛的耳朵尖竟然有些可疑的红了。
这个发现让庄悯惊讶之余又颇为喜闻乐见。
没想到易子琛竟然也是会害羞的。
于是等两人从庄父庄母家出来的时候,庄悯才搂着易子琛的腰身,偏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闷闷地笑:“我说得没错吧,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易子琛怎么可能被庄悯调戏到,抬手用拇指轻轻擦过庄悯的唇,易子琛偏头,唇扫过庄悯的脸侧,然后他轻声说:“这个我看出来了,只不过你一口一个媳妇儿,我觉得这个问题咱们可以回去再讨论一下。”
庄悯故技重施:“子琛,我怕疼……”
易子琛轻哼一声,贴在庄悯耳畔,声音就像电流:“这个你放心,我的技术绝对有保证。”
易子琛的技术到底如何,这个可以慢慢考证,庄悯颇有些担忧自己的安危。
天气越来越冷,大雪已下了两个月,若是无人清扫积雪,积雪想必都已经几尺厚了。
易子琛又去看过林渝一次,林渝的情况依旧很不好,虽尚无性命之忧,但易子琛总觉得,林渝的心理状态也很有问题。幸好有陈钰寸步不离地守着。
但很快,易子琛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萧怀静住院了。
艾滋病在潜伏期的时候,人其实是可以正常生活工作,不受什么影响的,但艾滋病爆发也来势汹汹。
病毒迅速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让人脆弱到连一个小小的感冒也抵抗不了。
到这个时候,易子琛才突然意识到,生命是多么脆弱,林渝也好,萧怀静也好,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并且朝不保夕。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我会不会什么时候就死了?
易子琛没去看萧怀静。
一来,不熟。二来,看到萧怀静会让易子琛想到他以前的生活方式,跟萧怀静是一样的。
要不是九月份的睡衣趴上意外出现了毒品,易子琛或许现在还跟萧怀静联系挺密切的。
除了林渝和萧怀静,倒是有另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也发生了。
是在一月中旬的时候,已经临近年关,易梦奎给易子琛打电话,用他惯常平板得没有一丝语调的声音说:“今年一起过年吗?”
如果是以前,易子琛肯定毫不留情地拒绝,然而现在看到林渝和萧怀静,易子琛突然改了主意,他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久,才说:“过年一起去给妈扫个墓吧。”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那边易梦奎没有因易子琛的态度而发怒,沉默了好几秒,才点了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困成狗……
☆、第 51 章
挂了电话后,易子琛望着窗外的雪想,上一次跟易梦奎一起给母亲扫墓,还是13年的事,他们吵了一架,以后就不一起扫墓了。
之后的这几年春节,他们父子俩从不一起过,易梦奎没用过什么好语气跟他说过话,当然,易子琛也是一样。易子琛有些意外,今年不知道易梦奎怎么了,突然提起来要一起过年。
就像跟庄悯说的那样,易子琛现在已经不会把母亲的去世怪罪到易梦奎头上了,可易梦奎对妻子长期的疏于关怀,毕竟是事实。易梦奎对于易子琛性向的压抑、激烈反对,也是事实。
建立在这两个基础之上,他们就没办法好好一起生活。但一起回去扫墓也好,毕竟庄悯过年是要跟父母一起的,不可能跟他留在这个公寓里头。
晚上庄悯回来时,易子琛告诉他,过年会回一趟老家。
庄悯当即问:“用我陪你一起去么?”
易子琛摇摇头:“不用,你回去跟你爸妈过年吧,我爸也会回去,我跟他一起给妈扫个墓。”
庄悯心中一动:“你爸?”
易子琛知道庄悯在想什么,耐心地说:“你不用见他,我们的事情不需要征得他的同意,他不会同意,我也不想让他看到你,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我已经听够了。”
和睦温馨的家庭才养成了庄悯温和宽容的性格,他当然希望易子琛能与父亲易梦奎达成和解,却也无法在这件事情上过多地干预。
“那即使不见他,不带我见见你妈妈吗?”庄悯说。
易子琛沉吟了一下:“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安排一下,到那边的时候我接你。”
庄悯说:“你春节不去我家吗?”
易子琛眉头一动,似乎有些诧异:“去你家?”
“是啊,”这下轮到庄悯诧异了,“你都收了我的戒指和我妈的镯子了,也跟我爸妈见过面吃过饭了,过年到我家去不应该吗?”
易子琛愣了愣,发现是这么个理儿,“可是……”
“可是什么?”庄悯说,“没办婚礼?”
易子琛被他噎了一下,问:“你真打算办婚礼?”
国内虽然也有同性恋举办婚礼的先例,但毕竟需要莫大的勇气,而且容易招来非议。
庄悯握着易子琛的手问:“你不想跟我结婚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怕什么流言蜚语,”庄悯说,“到时候只请几个亲朋好友到,你看行么?”
台词都被庄悯说光了,易子琛没话说了,心里仍然有些犹豫:“就算你父母能接受,那些亲戚朋友不可能全都能接受,办婚礼消息就会传出去,你和你爸妈以后都得被人戳着脊梁骨。”
易子琛自从中学对家人出柜失败,被易梦奎视为耻辱之后,在国内这种比较封闭的环境下,对自己的性向就比较谨慎了,一般不会轻易跟人透露。他不怕什么流言蜚语,只是不想惹麻烦。
可现在,他会怕庄悯和他的家人被流言中伤。
“何况,”易子琛说,“如果消息传到你同事那儿,对你的工作也会产生影响。”
庄悯闻言抿了唇,沉默地看着易子琛的眼睛。
易子琛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再接再厉:“再说了,我们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需要昭告天下,不需要让别人来见证,所以……”
“不行。”易子琛话没说完,庄悯就坚决打断了他,反驳道,“既然你知道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就不要替我担心那些非议,你觉得我会在意吗?我爸妈会在意吗?”
易子琛卡了壳。
庄悯或许觉得自己口气太生硬,又放软了声音说:“子琛,举办婚礼不是为了昭告天下,也不是为了让其他的谁见证。我只是想通过婚礼,营造一种仪式感,正式地确认我们在一起了,无论生老病死,贫穷或富贵,都不会分开,给未来的我们留一个美好的回忆。”
“就像所有异性恋的夫妻一样,我们也应该举行我们的婚礼。”
庄悯说得诚恳,易子琛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却蓦然发现,自己似乎也是在期待一场婚礼的,于是不再磨磨唧唧,倾身可能了庄悯的嘴一口,说:“行,听你的。”
一月是最冷的时候,温度直逼零下三十。
林渝在一月中旬放了寒假,这时候他的病已经可以勉强出院了,但陈钰不准,林渝只好跟妈妈撒谎,说他留在学校做些兼职实习什么的,年前回去。
林母没有起疑,以往林渝放假也会做些兼职,只叮嘱林渝注意身体,别累着了,早些回家。林渝都答应了,然后接着在医院养病,等到年前,陈钰终于准他出院了,两个人这才办了出院手续。
陈钰一直把林渝送到高铁站,才恋恋不舍地跟她分别。
在林渝回家后,易子琛继续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朝九晚五,过了几天,终于等到了春假。
春假给了十天,腊月二十八就放了,一直放到初七,易子琛很满足。
以往他会旅游度假,但今年不一样,庄悯放假后跟易子琛在公寓住了两天。
29号那天,易子琛和庄悯一起早早地买了机票飞回老家H市。这是早先跟庄悯父母商量过的,先回去给易子琛的母亲扫墓,接着赶回来在庄悯家吃过除夕。
到H市的时候,易子琛本打算定个酒店,被易梦奎拦住了。易梦奎说,他在H市还有套房,不用那么惨兮兮地去住酒店。
等到了易梦奎说的那套房的时候,易子琛有些诧异。
“这房你不是卖了吗?”易子琛看着易梦奎问。
易梦奎拉长了脸,像谁欠了他钱似的:“卖了不可以再买回来吗?”
一张口□□味就这么浓,易子琛识趣地不再说话。
他不说,不代表易梦奎不说,易梦奎抬起眼皮瞥了庄悯一眼,语气有些嘲讽,说:“还带了人回来?”
易子琛皱了皱眉:“关你什么事?”
不用易子琛介绍,易梦奎也能猜到庄悯是个什么身份,因此没给庄悯什么好脸色,庄悯却像看不见似地,十分礼貌地问好:“易伯伯好,我叫庄悯。”
易梦奎没搭理他,直接进了屋。
易子琛带着庄悯在他后面走进去。
这房子是易子琛还在念初中的时候住的,不是很大,比较旧了,但有翻修过,看上去比较干净。
易梦奎没带多少人回来,身边只有个跟了很多年的司机,跟着一起进了屋,见易子琛手上拎着行李箱就要来接:“少爷,我来吧。”
易子琛抬眸看了他一眼:“别叫我少爷。”
司机没答话,接过易子琛的行李箱,易子琛又把庄悯的也给他,而后看着司机弯起唇角,笑容里有些说不清的意味:“这个也麻烦你了。”
易梦奎的脸色显而易见地黑了三度。
父子俩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认真算起来,他们至少有三年没见过了,最后还是易梦奎先开了口:
“一年到头见不了你妈两次,你非要在这种时候带人来?”
易子琛坦然道:“正是因为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才要在这种时候带来给她看。”
易梦奎没去管庄悯,冷冷地看着易子琛。这时候易子琛抬了一下受,摸了摸自己在飞机上睡翘的头发,易梦奎这才注意到易子琛左手上的戒指。
他再一看,发现庄悯手上也有同样的戒指,顿时胸中一阵气闷。
“好,很好啊……几年没见,长本事了。”
“不仅又找了个男朋友,连戒指都戴上了,还敢把人往你妈跟前带!”
易子琛反击道:“我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他意有所指,“倒是你,才该有些羞愧吧?”
庄悯拉了拉易子琛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冷静。
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