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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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很喜欢。”易子琛又说了一遍,而后把这块价值十来万的青花瓷小心收起来,跟上次庄悯送的那串檀木珠放在一起。
仔细把礼物收起来后,饭是要继续吃的。易子琛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格外地想喝酒,一杯接一杯,连连喝了好几瓶。等吃完饭庄悯切蛋糕时,他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勉强吃了一口。
眼看庄悯笑着对他说生日快乐,易子琛觉得头晕晕乎乎的,似乎有些醉了,脑子里乱成一团,他仰头灌了一口酒,站起身走到庄悯身边,扶着他的肩,一低头,便吻了下去。
红色的液体从一个人的口中渡到另一个人口中。庄悯睁大了眼睛,看见易子琛眼睛里有微醺的色彩,脸上飞起些淡红,发着烫,酒香和着易子琛唇上的温度,让庄悯脑子有些热。
红酒从两人嘴角流下来,顺着庄悯的脖颈滑到衣领下,易子琛“嗤嗤”地笑出声,沿着酒水滑过的痕迹向下舔舐亲吻。
很快他就听到庄悯的呼吸变重了,易子琛的手似乎无意识地抚过庄悯的胸膛、腰身,透过衣料后的触碰变成微微的痒,不动声色地让庄悯的体温不自觉的升高。
“庄悯。”易子琛凑在他耳边呵气,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庄悯耳侧,又痒又麻,但着若有若无的引诱,同时一手向庄悯已经半硬的身下抚去,直白赤/裸的话语是最致命的□□,烧去人的理智:
“我们做吧。”
轰的一声,仿佛一个雷炸响在庄悯的脑子里,庄悯呼吸微窒,又觉得心脏在胸腔里鼓得像雷,血液拼命地往脑门上涌。庄悯抬手抚着易子琛的脸,倾身吻他的唇,轻声又郑重地回应他:
“好。”
所谓□□,应该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之上,只有跟合适的人,才能做最亲密的事。
庄悯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践行的。直到此刻,庄悯才终于确定:易子琛也爱他。
……
等第二天早上,易子琛从睡梦里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是身后的酸胀、疼痛感是真实的,于是他下一秒就黑了脸,一巴掌拍在庄悯脑袋上:
“给我死起来!”
庄悯本来还在睡,被他一巴掌拍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有些懵,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问:“怎么了?”说完还打了个呵欠。
易子琛盯着他,自觉自己的人生都受到了冲击,他纵横Gay圈十余年,从没被压过,只有他上别人的,没有别人上他的,时隔数年他第一次再跟一个人在一起,没想到竟然就被压了,越想脸色越黑。
莫非是他年纪大了?
易子琛揉着有些酸疼的腰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文看得太专注,忘记更文了,我有罪
☆、第 34 章
庄悯嘴上没说什么,却在被子底下悄悄把手伸过来,替易子琛揉腰:“很疼吗?”他问。
易子琛瞪了他一眼:“要不你试试?”
庄悯自知理亏,不敢多说,手上不轻不重地给易子琛揉着腰。
易子琛咬着牙,强忍着没拍开庄悯的手,然后从牙缝里问:
“几点了?”
庄悯看了手机:“七点半。”
易子琛闻言吃了一惊:“啥?七点半了?”
庄悯点头。
易子琛:“靠,起床!”
易子琛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坐起身,可没想到一坐起身,身体便僵了僵,他低声骂了一句:“卧槽。”
……怎么这么疼。
庄悯慌忙跟着他起身:“要不你请一天假?”
易子琛斜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有些轻蔑的意味,然后简明扼要地吩咐:“去做早饭。”
庄悯挠头:“好。”
易子琛算着时间,快速地穿好衣服洗漱完,庄悯已经简单地做了个早饭,煎了几个蛋,烤了几片面包,足以应付一下了,风风火火地吃完早饭,易子琛拿起公文包就下了楼:九点上班,路上最少需要四十分钟,必须得快点,否则就要迟到了。
等易子琛冲出了门,庄悯一转头,发现易子琛车钥匙放茶几上没拿,连忙拿起车钥匙追出去:
“子琛,你的钥匙——”
两人过了急急忙忙的一个早晨,等庄悯到博物馆的时候,其实早已经过了上班打卡的时间,但他昨天已经跟领导报备过,领导颇为理解这些年轻人们的需求,因此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这一天的易子琛就没那么好过了,纵横Gay圈十几年,头一回被人压的他,可是十分不适应这个体/位。
易子琛在办公室是怎么坐都不舒服,在心里把庄悯反反复复问候了八百遍,心想着要不是昨晚一时鬼迷了心窍……想到这里,易子琛脸色又是一阵黑,把前来送资料的小秘书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整天都战战兢兢的。
这天下班时,易子琛陡然接到一个转账,看了看发现是林渝,这孩子一下子打了一笔巨款过来,把欠易子琛剩下的钱都还清了,易子琛顿时觉得不对劲。
林渝一个一穷二白的学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也应该不会是陈钰的,易子琛知道林渝其实心高气傲得很,不愿意花陈钰的钱,可是除了陈钰,又有谁会帮他?
联想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易子琛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就给庄悯打了个电话,说他去医院看看,哪知那边庄悯一听,会错了意,当即很紧张地说:
“我弄伤你了?”
易子琛:“……”
他有些无力,又自觉自己的人格尊严遭到了侮辱,好半晌才说:“……不是,我去看看陈钰跟林渝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上次一起打小偷……也勉强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庄悯只停顿了一秒,就说:“行,我陪你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庄悯是坐地铁火急火燎地赶到易子琛公司门口的,易子琛看到他,还有些愣,问:“你车呢?”
庄悯十分坦诚:“丢博物馆了,想蹭你车。”
这会儿正是下班的晚高峰,路上堵得跟什么似的,开车还不如走得快,易子琛忍着想下车的冲动,磨蹭了个把钟头才磨蹭到市一医。然而到了市医院才发现陈钰和林渝两个人都不在。
易子琛有些意外地问陈钰他们科室的人:“陈钰今天不值班吗?”
里面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抬了抬眼镜,说:“陈医生啊,他请假回家去了。”
回家?陈钰为什么会回家?易子琛追问:“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女医生又看了易子琛,突然认出了他:“哎,你是陈医生的朋友吧?我好像见过你几次……那天出事儿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出事儿?”易子琛有点懵,他很快反应过来,是说陈钰爸妈来医院闹的那天,忙问,“那之后我就不清楚了,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女医生闻言蹙了蹙眉尖:“后来?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陈钰爸妈又来了,把陈钰带了回去,那小孩儿后来莫名其妙地病倒了,那小孩儿也是先天心脏有点问题,经不起三番两次地折腾……”
女医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那小孩儿上次发病,还是我接手的呢。”
易子琛突然觉得有点不对,问了一句:“林渝现在不在这里?”
女医生点头:“出了这样的事,他妈妈就不想在这儿住了,强行转院了。”
易子琛闻言皱了眉,转头看着庄悯,庄悯就问:
“那你知不知道林渝现在在哪里治疗?”
女医生想了一下:“……好像是二医?”
“谢谢。”易子琛说完,拉着庄悯出了一医,他的步伐匆匆走到医院门口,蓦地听庄悯问:
“要去二医吗?”
易子琛突然住了脚,脑子一转,林渝的妈妈现在显然已经知道了他跟陈钰的事,她估计都没见过自己两个人,贸然去可能会引起他妈妈的误会。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看陈钰那天的态度,不像是会轻易跟他爸妈回去的,怎么突然又走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陈钰走了,林渝病了,那那笔钱是谁打过来的?
想完这些,易子琛又大踏步往前走:“去。”
还给自己找好了身份理由:“就说是陈钰的朋友,受陈钰之拖来看看林渝。”
“林渝的妈妈看起来不像是蛮不讲理的人,摊上这么个宝贝儿子,她心里估计想得最多的还是儿子的身体,我们去探望探望他,应该没问题。”
这一点易子琛想得没错,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打听了一下林渝的病房,敲门之后,林母看见两人的眼神显然很警惕,在他们自我介绍是陈钰的朋友时,警惕虽没能松下来,却也没赶他们走,让两人进了屋。
易子琛跟庄悯两个规规矩矩地向林母问了好,把带来探望的果篮放下,稍稍问过林母林渝的情况之后,大致了解林渝现在没什么大危险了,只是要住院观察几天。
随后易子琛又委婉地问林母有没有经济上的困难,需不需要帮助,没想到被林母一口回绝了,农村妇女客客气气地说:
“我代小渝跟你们说声谢谢,不过小渝已经答应我,不再跟那个人来往了,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不再来往了?这是个什么意思……陈钰知道吗?易子琛一时有些拿不准。
不过早先他从陈钰那儿知道,林渝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看林母的面色又确实没有什么难处,联想着那笔神秘汇款,易子琛又问:
“这几天还有人来看林渝吗?”
林母:“小渝的老师啊、同学啊来过,哎,”说到这里,女人感叹了一声,“那老师可真是个好人,二话不说就拿钱帮了我们。”
“老师?”易子琛狐疑,林渝还有这么冤大头的老师?
林母说:“是啊,好像是姓白,白老师。”
易子琛闻言沉默了,还真有对学生这么大方的老师,随手就是几万?
因为林渝一直在休息,易子琛没法直接问他,也不好一直打扰,跟林母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出来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易子琛试图联系陈钰,却一直联系不上,电话一直显示关机,易子琛叹了口气,转头无言地看着庄悯。
庄悯在开车,不好做什么,因此只是把右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轻轻的覆在易子琛左手手背上,无声地安抚。
易子琛顿了顿,突然说:“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好像最近要发生什么似的。”
“别想太多。”庄悯说。
或许是庄恬和谢嘉宁、陈钰和林渝这两边接连出事,加上那个奇怪的谭君如的出现,让易子琛感觉有些不安。
没想到易子琛一语成谶。
第二天一早,易子琛按时到公司上班,没想到快下班时,秘书进来说,有人要找他。
易子琛随口问了一句:“他说是谁了吗?”
秘书回答说:“一个年轻男人,他说他姓谭。”
易子琛闻言脸色僵了一下,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谭?哪个谭?”
秘书显然不知道自己顶头上司为什么跟见了鬼似的,公事公办地说:“就是言字旁,一个覃。”
一个指名要见他,又自称姓谭的年轻男人,除了那个人,易子琛想不出还有谁,何况,他才见了一个跟他很像的姓谭的女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过来了,易子琛想不信他们没有关系都难。
可是为什么呢?都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易子琛死死握着笔,一时间觉得喉咙有些发堵。
“老板,见不见?”看到自己老板半晌没作声,秘书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可能不简单,小心地问了一句。
易子琛此时已经恢复如常了,仿佛刚刚那个活见鬼似的不是他本人,他转了转笔尖,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犹豫,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点头:
“见。”
☆、第 35 章
易子琛继续说:“你先替我接待一下他,我马上过去。”
秘书一点头去了,留易子琛一个人在原地失神。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都纷纷回潮,与那个人有关的事情,也都一桩桩、一件件,争先恐后地从记忆深处涌出来,像是突如其来的浪潮,声势浩大地翻滚过来,淹没了易子琛的口鼻,他宛如一个溺水者漂在海里,奋力挥动着四肢,却只是更深地往海底沉下去。
记忆像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易子琛的心脏,不断收拢、再收拢,紧到窒息,明明被二十七八度的地暖包裹着,易子琛却觉得一股寒意从心脏漫出去,让他手足发凉。
易子琛冲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他抬起头,看到镜子里那个人——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惨白的日光透过窗照进来,照得镜子里的人面色一样的惨白。
原来四五年了,他仍没能忘掉那些事情。
那个人的名字在心底转了几圈,渐渐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