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_八足-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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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回中秋节学校只给初三学生一天假,她就不去醍醐谷了。
浦江就跟蕾蕾约好时间,中秋节前一天放学接她来一起过节。
然后拿了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号码,让对方中秋当天遣人送最好的大闸蟹去醍醐谷。
黄园就这么站在一边看浦江都把事情都安排好了,顿感安定。
“蕾蕾过来的话,就知道你受伤了。”要是蕾蕾知道浦江是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会不会不爱他这个小叔了啊。
“没事,蕾蕾很懂事。”浦江意有所指地看了担忧的黄园一眼。
——老子24小时贴身跟随端茶递水地伺候你,难道不懂事?
“……你父母……他们……怎么过去了?”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以他们俩现在这含糊不清的关系,黄园突然特别在意起浦江的父母。
“醍醐谷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我父母和张妈帮着我监工弄起来的,他们都来自农村,明白怎么弄才能原汁原味而且也要保护当地的风土人情,又都是老年人,能为需要疗养或修养的人在这里舒适地生活考虑得更全面。”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和张妈一起养老,帮你管理?”
“管理当然还是交给专业的经理人,那里是张妈的家乡,适合她留下来。我父母也和张妈一样,闲不住,在崇明弄了个农场,他们在那里也折腾得不亦乐乎,你看二楼的房间,他们也就过年回来住一住。”
黄园点点头,羡慕这几个长辈的生活劲头,想着自己的父母在他们身边,一定会受到正面的积极影响。
“这么怕见我父母?”
黄园还在想像自家父母未来几年重新融入生活的温馨景象,突然被浦江这么一问,倒是窘迫起来,抬手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慌乱:“不是那什么……”
黄园也说不清,怎么突然就怯了。
“我能理解,但是你从现在起就要开始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黄园有不好的预感。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不是吗?”浦江笑了笑。
“……去你的丑媳妇!”黄园竖起眉头,怒道,但是心里却又往下定了定。
两个人从来没正式挑明过关系,黄园也不是小女生,非要缠着人讨个说法,要个名份,但心里总归有些不安。浦江每次说这些逗他的话,虽然面上黄园总是傲娇地反驳,但心里却一次比一次笃定,悬浮的大石头,在慢慢往下压实。
浦江抬起右手揉了揉黄园的头顶,将他的头发拨乱,然后满意地看着他拍开自己的手,着急忙慌地整理头发,笑了笑道:“放心吧,我确认自己的性向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父母。”
“!?”WTF!这人是傻子吗?就因为在跑车上勃、起了就这么出柜了???四不四傻?那特么明明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他们是农民,一辈子没碰过这种事,身边相熟的亲朋也没有同志,一开始的确是无法接受,他们气得都不知道怎么骂我,只能一边拿扁担抽我一边一遍遍地骂是变态。”
黄园点点头,这才是正常反应,但是不敢想象浦江当时是怎么面对对同志毫无概念的农民父母的。
“为了证明,并不是他们想象得那样肮脏堕落,我只能更加努力地去学习,然后拼命地去赚钱,乱交——绝对是不可以的,我想要证明这种情感和他们夫妻的感情一样,只是我没有对象配合。当我赚到他们作为农民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第一桶金,得到区里十佳青年的时候,我父母才开始正视我的性向。”
黄园咋舌,浦江的发家竟是因为此!
“然后有了第二桶第三桶金,我帮他们找到了自己擅长并热爱而且还适合养老的事业,可是他们一直盼望的儿媳妇一个影子都没有,将近十年的时间都要放弃了吧。”浦江说到这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黄园却一瞪眼:“你那天不是说没有憋十年吗!”
“哈哈,我要是真憋十年,真的会坏的好伐。”
浦江轻叹了一口气:“那时候的我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你高二出国后更是感觉远得不敢想象。那么拼命往上爬,也只是想离你的世界能稍微近一点,哪怕此生再也无法相见。这些年,身体的欲望和金钱权利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并不执着追求,只是像学业一样信手可得,得到之后便是无趣,直到我在W建筑的册子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听到了别人的谈论。”
什么样的谈论,黄园不用猜都知道,浦江的自我心路剖析,让他头一次对自己成为别人的谈资没有感到一丝反感。
“有个声音告诉我:果然,只有他,别人都不行。”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黄园愣住了。
浦江的眸色暗了暗瞬间变得认真又凌厉,捧起黄园泛起水红色的脸颊,深深地望进他怔怔的眼中,沉声道:
“所以,我不仅想靠你近一点,我还要把你拉进我的世界,将你困住,把你豢养。”
作者有话要说: -
算是正式的告白吧。
☆、36。诡异蓝
中秋前一天傍晚,黄园没有让浦江的司机去接蕾蕾,而是亲自开着电光蓝去了蕾蕾的学校,将车子停在离学校不远的公共停车场里。
等黄园领着蕾蕾走到车位旁,蕾蕾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小叔……这不是……您的车?”
“是你小江哥哥的车。”黄园帮蕾蕾拉开车门,像小时候一样,扶着她的后背,照顾她坐进车里,然后扣上安全带。
“天哪!小江哥哥果然和我们有缘分,这么巧!连车牌都没换……诶?他是不是知道是你的车,才买回来的啊?小江哥哥这人真是……真是……”蕾蕾也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浦江,就感觉这世上居然还有人那么在乎他们一家人,难以置信。
“真是有钱任性呗!”黄园嘁了一声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当黄园知道浦江买这辆车的价格时,直呼浦江败家:“你不是奸商吗?被宰了知不知道!?这么多钱就买这辆又破又旧的车?”
“就当买了块上海车牌嘛,现在车牌可难拍了。”浦江无辜。
“就这带9又带4的破号码,能值几个钱啊!?你花的钱能买十块这样的铁皮了好吗?”大哥当时选了自己的生日4个完全不同的数字做车牌号,可不是什么靓号。
“只有这辆车配这个车牌,才是完整的你的车。如果错过了,被拆卖了,花再多钱也凑不回来。”
其实是浦江在朋友圈看到有朋友转发了这辆车的转手信息,当即脑子一热就联系朋友直接秒了,支付宝直接转帐,砍价都没有。去提车的时候,才发现车况并不好,卖家也算是朋友的朋友,有眼力见地见浦江当即黑了脸,马上说:“当时就是挂着试试,没想到您这么爽快,倒让我不好意思了,我再送您三年保险好伐?”
浦江瞥了对方一眼,扯过钥匙,直接上车,喷了那人和朋友一脸的尾气。浦江把车开到相熟朋友的改装店里,又花了大价钱让人把车子从内到外好好修整了一番,这才有了黄园现在重新开着的安全舒适的“电光蓝”。
而浦江的父母看到儿子开了这么一辆泛着诡异蓝光的骚包车回来,吓了一跳还纠结了一阵,儿子事业虽有成,但是从没有别的年轻人那些骄奢淫逸的坏习惯,现在却买了这么辆中看不中用的车——一家人都坐不下么!
但是观察了一阵,儿子并没有在外继续挥霍,让老两口略为安心的同时,在猜想是不是儿子有了喜欢的人,想用这车去引起人家的注意,这个猜想又让做父母的暗自欣喜了几天。可是儿子却只把车停在车库里,时不时去擦擦洗洗,就像收了一个把玩的宝贝,既没有另一个男人也没有女人出现在这辆车上过,两个老人只能叹了口气不再把希望寄托在这辆车上。
黄园载着蕾蕾到达浦江的别墅,浦江站在车库上来的小门处迎接,陆医生让人送来的专业吊带,黑色的立体袋将前臂到上臂中位处完全托住,宽厚的肩带挂在脖子上,这副装备特别引人注目。
“小江哥哥?你怎么受伤了???”蕾蕾看到人轻呼了一声,跑过去上下前后瞧着关心,黄园摸摸鼻子假装倒水,走开了。
“不小心在工地摔了一交,别担心,半个月就能好了。”
“怎么会摔了呢?”蕾蕾急得都快哭了。
“别着急啊,医生让我吊几天保护一下,过几天就能拿掉了。你看,我的手一点事没有的。”浦江把左手臂从托袋里举起来,揉了揉蕾蕾的小脑袋。
“别别别,你别动。小江哥哥你快坐,小叔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黄园认命地端了杯水过来递给她:“告诉你,他也不能马上好啊。”
“我能请张妈来照顾你们俩啊,你又不懂得照顾人的。”
谁说的……都当几天老妈子了都。黄园撇撇嘴,决定不和小姑娘计较。
“就是不想让张妈他们担心,所以不让你小叔告诉你。”浦江帮着黄园解释:“你也别打小报告啊,不然张妈就不能安心工作了,你爷爷奶奶也不放心把你小叔交给我照顾了。”
“小叔你也该学着照顾人了,不然谁愿意当我婶婶啊。”现在的蕾蕾教训起人来,和一个月前怯生生的样子完全不同,倒像回到了小时候,骄纵却不惹人嫌。
“你对你婶婶有什么要求啊?”浦江问。
“嗯……以前觉得要漂亮的,现在觉得要能和小叔互相照顾的,还有……不嫌弃我们家的,漂不漂亮都无所谓了。”蕾蕾一本正经的回答,让黄园和浦江忍俊不禁,同时感叹小姑娘长大了,择偶观都成熟了些。
浦江又陪蕾蕾聊了会儿天,黄园已经叫好了外卖,大闸蟹也送来了,黄园弄好了蒸锅,竟把大闸蟹的麻绳给拆了,要不是浦江出手及时,黄园的手指差点被夹个正着,又被蕾蕾做了半天教育,最后按着浦江一步步的指导,把剩下的大闸蟹放进锅里一一码好,再放上姜片。
手忙脚乱之后,也摆出来一桌子菜,开动前,浦江取下保护吊带,三个人开视频和在醍醐谷的父母、张妈还有黄家父母一起视频聊了一会儿。
浦江在给自己父母介绍黄园的时候,和上次介绍给陆医生一样简洁:“这是黄园。”
黄园紧张地绷紧了脖子,老老实实又礼貌地冲着摄像头僵硬地点点头打招呼:“伯父伯母好!”
对方是一对很朴实很精神的老头老太太,年级看上去比黄家父母要大上几岁,视频里的他们似乎也有些紧张,似有所悟地对视一眼,再冲着黄园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好好。”然后竟冲着一旁的黄家父母说:“哎呀,老黄你们家儿子长得真好!”
囧得黄园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在自己父母的精神起色看上比半个月前好很多,不由放下心来。
三家人隔着手机说说笑笑好一会儿,不知谁喊了一句:“大闸蟹都凉啦!”才都止了话头。
视频结束,蕾蕾眼中含着泪光,扬着嘴角直喊这是这几年最团圆开心的一年中秋节。
浦江微笑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身上楼拿了一份文件下来递给蕾蕾:
“你的中秋礼物。”
☆、37。蟹黄肥
“你的中秋礼物。”
蕾蕾放下螃蟹,擦了擦手,不明所以地接过文件打开,看到第一行标题就愣住了,等翻到最后一页,终于抑制不住抱着文件颤抖着肩膀喑呜地哭了出来。
黄园皱起眉头:“什么文件?快给小叔看看。”
虽然不信浦江会害她,但是大过节的把人弄哭算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从蕾蕾怀中将文件抽出,翻到第一页黄园也瞬时顿住了,大哥从小写得一手好字,他当然认得。
这厚厚一沓文件是一份服刑人员减刑申请书面材料的影印本,前几页是由个人填写的申请表格和情况说明,后面是层层递交审核的过程,从监狱开始,先送考核办,然后送政科、监狱考核委员会,通过监狱长办公会议的合议并签字后,再送驻监狱监察院审核,公示7天无异议后送监察院,再报送中级人民法院审核后,下达减刑裁定书和执行减刑通知书,送回驻监狱法院,由驻监狱法院宣布,考核办保留执行通知书和裁定书,最后个人给裁定书副本——上面裁定减刑三年。
裁定书上的减刑理由前面几个很平常,无非是确有认罪悔改表现、认真遵守监规、接受教育改造、积极参加劳动等,最后竟是“有立功表现”。
黄园看到这心里一惊,“立功”两个字更是刺得他倒抽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看向浦江,大哥的案子水深得漆黑不见底,两年前四处奔走的他毫无办法,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牵一发而动全身,给大哥带来生命危险。
坐在对面的浦江一边熟练地用工具拆蟹一边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