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_八足-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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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现下的气氛太过和谐美好,黄园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也没伴?”
浦江家的生活气氛很浓,看得出来基本都是他自己在收拾,但是却一点女人的气息都没有。当然,也不排除在别处有房,或是不习惯把女伴带回家,但黄园就是凭直觉觉得浦江身边应该没人。
“在等人家喜欢上我呢。”浦江轻轻叹了口气,装出委屈的模样。
“还能有姑娘不喜欢你?”黄园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坐起身来,上下打量着身边的浦江。
虽然出身农家,但现在可是标准的高富帅,而且还是凭自己本事发家的青年才俊,身高样貌性格都不差,就这样还有人看不上?这姑娘的眼光是要上天啊?
“是不是你太呆了,不知道怎么追求人家?”
“哦?你有经验?”浦江挑挑眉。
“我……也没!”黄园本来想指导浦江几招,但是想了想,也泄了气。虽然黄园以前也交往过几个,但是基本只需要小黄公子挑挑眉,和看得上眼的对上,对方就自然而然地走近他怀里,基本没费什么劲儿,偶尔碰上几个清高的,小黄公子也懒得伺候,兴趣很快就转移了。
照理,按照浦江现在的身价,别说他主动去撩人,哪怕他坐着不动,也应该会有姑娘前仆后继地扑上来,旁人介绍的估计也不少。不过以黄园对浦江的了解,他对什么事情都认真得很,刚才张妈和两个人说的也是以结婚为前提,以能好好过日子为畅想的议题,估计那些主动送上门的浦江看不上也不会那么草率接受。
脑袋里回响起浦江昨天晚上在他家说的话:“如果我说喜欢一个人,那就是希望每天能一起在家吃饭喝茶睡觉的喜欢。”
啧,居然还有对感情那么认真的暴发户。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这么并排躺在竹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双脚、交叉叠在一起,整片天空低得仿佛就在眼前,似乎抬手就能抓住一把星星,黄园惬意地轻轻合上眼,放松全身去感受山谷里的风,整个人舒适得就像浮在空中。
“黄园?”
浦江一声轻轻的呼唤,感觉忽远忽近,黄园却懒得动弹不想答应,他还想再躺会儿。
“小园?夜里凉,回去睡。”
轻柔的声音飘在耳边,像拿了一支羽毛在挠他,黄园紧闭着眼睛,抬手揉了揉耳朵,转头把那只耳朵压在竹椅上,身体也跟着侧向浦江,整个人蜷在一起,抱着靠枕找了个舒服姿势继续休憩。
浦江又轻轻唤了两声,黄园打定了主意不理他:爷还没享受够呢。
身边细索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黄园满意地抿抿嘴,却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划过自己的双唇,这不是阴凉的风,是活人的气息,黄园以为是浦江想要吓唬他,或是凑近了想办法叫醒他,也就不动声色的继续装睡。
等了一会儿,仍没有动静,但是那带着土茶香气的温热呼吸,若有似无地时不时抚在他脸上,倒让他等的渐渐失了耐心,难以言喻的焦躁在胸腔浮动。
当他想要睁眼结束这个幼稚的游戏的时候,笑意刚浮上嘴角,就又瞬间僵住了,因为那股气息突然浓重起来,然后一片温热柔软覆在了他的双唇上!黄园脑袋登时一片空白,全身毛孔募地张开,强迫自己抑制住惊呼的喘息,全身僵硬地躺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他的毫无反应好似给了对方鼓舞,一个灼热滑腻的东西开始小心翼翼地在他唇上舔舐,好似在品尝什么珍贵的美味,甚至想要刺探入他的唇缝。
黄园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而且闭上眼睛之后更加敏感,连对方舌尖的形状扫过的动作幅度都感受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的是,究竟是浦江的技巧太好,还是他自己太久没有与人亲密,浦江带给他的感觉竟那样强烈,甚至比以前与前女友们接吻还要有感觉,那种像是电流窜过的酥、麻,让他扶在躺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紧,压抑着自己渐急的喘息和心脏怦怦的躁动。
黄园咬紧牙关不留一丝空隙,脑子里已经乱作一团,如果是别人,他早就一拳揍了过去,可为什么偏偏是浦江,刚才两个人还在一本正经地讨论婚恋问题。如果浦江是想要戏弄自己,他可以狠下心撕破脸。正是因为刚刚才确认过浦江认真的态度,所以黄园更加惶恐,他强忍着推开浦江的冲动,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弄得更加尴尬。
心中的混乱和惴惴折磨得黄园不知所措,正恍惚着,那片温热突然就离开了,还给他一阵清风,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终于……结束了。
黄园的整颗心脏都在发颤,他自己也摸不清现在究竟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因为不清不楚被吻的失落。
憋着气的黄园不知道的是,浦江并没有离开太远,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脸,他微颤的眼皮和睫毛,早就出卖了他,就像一把撩人的小扇子一样不断刷在浦江的心头上,让浦江心痒难耐,却又不敢再次释放忍耐了一个多月的洪荒之力,唯恐把人连夜吓跑。
“小园。”浦江又唤了一声,声音沉静又低沉。
这句话让黄园清醒过来,陡地睁开眼,对上浦江漆黑的深邃双眸,那里毫不掩饰的情、欲爱恋让黄园脑袋里一懵,一句话脱口而出:
“啊,我睡着了?啊嚏!——山里可真凉啊,我们去休息吧?”
黄园一边说着一边蹭地站了起来,借着起身的气势,硬是将浦江挤开了,急急忙忙地往外走,这才发现整栋小楼只剩下露台上的一盏小壁灯,屋里黑漆漆一片,黄园根本不知道张妈给他安排的宿舍往哪走,外面也是完全沉静下来的山谷,让他心生颤栗,但是身后那人似乎更加危险,黄园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知道刚才自己那句话有没有糊弄过去。
“走吧。”浦江听不出起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黄园一跳,对方从他身边走过,进入屋内,打开了过道灯,黄园终于松了口气,跟上浦江。
只是一路下来,浦江一句别的话都没说,黄园望着宽厚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内疚感。生活和工作中得到再多帮助,他以后都可以慢慢还,但是感情这事要怎么还……再说这你情我不愿的,也没谁欠谁一说。
黄园纠结得不行,一路在心里给自己做工作:“我不欠他、我不欠他、我不欠他……”
“到了。”前面带路的浦江突然停了下来回过身。
黄园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扑了上去,不偏不倚地踩了浦江一脚,赶紧后退一步想要道歉,可是看着对方格外平静的一张脸,突然感觉有些忿忿不平,自己这纠结了半天,这挑事的却跟没事人一样,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我不欠你的……啊不是!是对不起,我没看路。”
浦江脸上还是没任何表情,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反而让黄园感到心虚,直觉浦江不太高兴。
面无表情的人用略生硬的声音开口:“嗯,你不欠我的。你已经复读一路了。我知道了。”
“……”黄园现在只想原地爆炸,是有多恍惚才能把心里念着的话就这么说出口了啊。
“快进来吧,你先洗澡。睡衣和洗漱用品卫生间里都有。”
房间大门边就是卫生间入口,黄园像得了特赦令,迈了几步躲进卫生间利索地锁上了门。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黄园把刚才的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自从碰到浦江开始,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在直线下降。但是以黄母和蕾蕾今天的精神状态来看,这里的生活对她们很有好处,如果只送父母来修养,周末送蕾蕾过来休假,而自己……想来想去,似乎于公于私自己都躲不开浦江了。
黄园叹了口气,打开淋浴器,出来的冷水把自己浇了一个激灵,稍稍让脑袋平静了一些。但是浦江刚才亲吻他带给他的细细感觉却一直在脑海里不断重演,挥之不去,那种过电般的感觉,激起了黄园沉寂很久的欲望,加上水温逐渐上升,近期身体难得的渴求让他放弃了将水温重新调低,而是难以抑制地用手握住了欲望汇集之处,痛痛快快地纾解了一次。
用供应充足的热水和绿茶味的沐浴液将自己和浴室里的余味都冲刷干净,黄园才关掉淋浴器。
擦干身体以后,黄园拿起一旁叠放整齐的睡衣,才发现,又是眼熟得很的荧光绿抽绳,不禁哑然失笑。
☆、24。绕青烟
换好衣服后出来,才开始打量浦江的住处,这是一个挺大的挑高式套房,宽敞的房间有整整两面两层高的落地窗,而且是朝南的,外头还有长长的L型阳台,卧室在阁楼上,楼下靠落地窗是客厅,靠过道是干湿分离的卫生间和一个开放式小厨房。
浦江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坐在落地窗边的小会客厅,抱着笔记本电脑聚精会神地在看什么。
让黄园感到不自在的是,抬头望去,这个房间里似乎只有一张大床,其他就是浦江正坐着的双人沙发和旁边的懒人沙发。
张妈在晚餐前安排得理所当然,黄园也没多想,但是经历过刚才的一吻,黄园对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这事有了新的体会,别扭得不敢直视这张大床,更不敢看那边交叠着两条大长腿,一派悠闲的人。
浦江收了电脑,站起身,瞟了眼对着阁楼怔怔出神的黄园,道:“你先睡吧。”然后便进了卫生间。
你……先……睡……吧……
黄园头皮有些发麻,现在深更半夜的不可能离开这里,也不能把张妈他们折腾起来给自己找房间,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黄园回头一看:卧操!?
卫生间的洗手台区域与卧室之间隔了一道透明玻璃,在卫生间一侧有百叶帘,刚才自己站在里面换衣服时没注意,当里面光线较亮加上镜子的反光并看不清较暗的外面,现在站在光线较暗的客厅里,才发现尼玛百叶帘的扇页居然是横着的,也就是说在客厅里能透过透明玻璃和相当于完全没有遮挡的百叶帘,能把卫生间里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再往里点就是磨砂玻璃隔开的淋浴间和厕所间,现在站在自己的角度,再加上淋浴间里明亮的灯光,把浦江匀称的身体线条和小麦色的裸、体直接投影在磨砂玻璃上,甚是……诱人、性感……
那刚才……自己就是当着浦江的面脱了衣服又穿了衣服?还侧身靠着磨砂玻璃打飞机来着???
黄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瘫坐在浦江刚才坐过的双人沙发上,这里的视野和欣赏角度不要太完美!这就是这间房子的设计初衷吗!?
就在这时候,磨砂玻璃那一边的浦江伸长一只手臂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握住了下、身支起的地方,透过磨砂玻璃那个地方开始不断有影子在耸动。
黄园毫无意识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明明线条模糊、却意味明确的投影,彻底呆愣在那,挪不开眼,只感觉下颚骨都要裂了。
深夜的房间里静得出奇,微微的粗重的喘息声,透过那层磨砂玻璃,再透过那层透明玻璃,直愣愣地钻进黄园的耳朵,空气中飘来熟悉的绿茶味,让他再次面红耳赤,所有视觉、听觉、嗅觉的刺激让全身热血都汇聚在一起,让一个地方又恢复成自己刚进淋浴间时的状态。
黄园不知道过了多久,磨砂玻璃里终于爆发出一声满足又压抑的喟叹,动静才渐渐缓和下来,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冲洗画面,虽然黄园仍觉的那舒张的腱子肉线条让他这个宅男羡慕忌妒恨,但是已经能从刚才震撼性的画面中挣脱出来。
黄园蹦了起来,打开衣柜,找到一床被子,扔在沙发上,然后人跟着跳了上去,用被子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面朝靠背,闭上了眼睛,可是又觉得臀部朝外特别不安全,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菊花紧紧裹在被子里靠着沙发靠背,才略安心了些。
浦江的两句话在脑袋里回响,似乎在提醒他一切皆有可能:
“以前没喜欢过男人。以后就说不准了。”
“如果我说喜欢一个人,那就是希望每天能一起在家吃饭喝茶睡觉的喜欢。”
黄园心生戒备,可是刚才的画面一幕幕像定格一般一直在眼前闪烁浮现,让黄园不自觉的将手往下移去,打个颤又慌张地收了回来,不愿意承认因为看同性的自渎而起了反应,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并不讨厌同性、不、是并不讨厌仅限浦江的亲吻和接触,黄园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开始数羊数星星,试图把所有非分之想赶出脑袋。
浦江出来的时候,床上的铺被非常整齐,完全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重新下楼,才发现沙发上有一团白色小山包。
“小园?”浦江多开了一盏夜灯,研究了一会儿这份大包裹,才找到开口,拉开被子的一角,让里头人的脑袋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