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游标记了死对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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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不等他看清楚,手下忽然一空,那个人不见了。
凭空消失,不见了。
乔惟肖惊起。
黑暗中,他坐在床上,宿舍里回荡着他的喘/息声,有汗珠从额头滚到他的眼中,阵阵的刺痛。乔惟肖伸手摸自己的后颈,没有温热的触感,也没有未干的水迹;床下只有他的鞋,没有第二个人的。
他大步下了床走去门口,宿舍门虚掩着,门外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等等,门怎么是开着的?
乔惟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想起来了——阳煦从他宿舍出去的时候他忘记锁门了。
……锁还是没有锁?啧,他记不清了。
难道刚才是梦?
可是……太真实了,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吗?
在门口站了一会后,乔惟肖慢慢地躺回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屋内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暗香,乔惟肖嗅了嗅,才确定香味的来源是他的手指,那手在之前按了阳煦的后颈,染上了些许信息素。
澜城的九月并不燥热,不开空调电扇,夜晚甚至还有些凉意,乔惟肖身上的燥热不减反增,最后干脆起身,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后去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手指。
良久,水声停了,他再嗅了嗅,香味还在,淡淡的,却挥之不去,像恋人间的耳鬓厮磨抵死缠绵,如胶似漆欲语还休。
风将乌云吹过去了,皎洁的月光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
站在原地许久后,乔惟肖终于妥协了,面无表情地骂了句脏话后自暴自弃地进了厕所。
***
被起床铃吵醒时,阳煦还有点懵懵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抓了抓睡得乱蓬蓬的头发,打着呵欠穿衣服。
昨晚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因为信息素紊乱越发严重,他已经快半年没有好好地一觉睡够八个小时了。
阳煦精神满满地起床穿衣后敲开对门。
咦,门没锁?
乔惟肖已经洗漱好了,正半跪在地上穿鞋,看到阳煦进来,居然一时愣住没有说话。
阳煦还真不习惯这个毒舌怪语塞的样子,他食指挠了下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乔惟肖低下头继续绑鞋带,“快点去洗漱,穿上校服,六点要到操场集合,迟到了扣分。”
阳煦一看表——五点四十五了。
能让乔惟肖这么懒的人都勤快起来,看来不能耽误了。
阳煦用五分钟迅速洗漱完毕,临走前又有点别扭地对他道:“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不知道操场怎么走。”
乔惟肖看着墙角:“嗯。”
阳煦松了口气,冲回自己的宿舍,边穿衣服边锁门。
其他宿舍的学生也纷纷鱼贯而出,往楼下跑去,还有的太着急把鞋都跑丢了。
这个样子让阳煦紧张了起来,终于和乔惟肖在五点五十七的时候冲到了高二四班的方阵里。
值周的同学一手掐表一手记名,看没逮到他俩,很失望的样子。
一中的一大特色就是早起跑操,是从某著名中学取经过来的,一直沿用了五六年。为此任意没少跟他吐槽:“什么强身健体啊,我看是学校怕我们挺不住猝死吧。”
往常方阵此刻都在高声朗读背诵,而今天后排的男生们却有些不安生。
“我靠……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走廊里有人走来走去的,好特么可怕啊。”
“你几楼的?”
“我四楼,和复读班的混住,哎你们没有听到吗?我们寝室的都听到了!”jiaotang
“我在三楼,我听到楼上有人大半夜的走来走去,开门关门的还拖凳子,把老子吵醒了好几回。”
“估计是出去上厕所吧,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我们寝室里都有自己的卫生间啊,干嘛出去上厕所?”
沉默了片刻,有人不确定道:“也许是……厕所坏了去别的寝室上?”
“行了,值日生要过来了,背自己的书吧。”乔惟肖淡声道,声音不大却能让吵吵嚷嚷的男生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阳煦听在耳里,他昨天少有的睡得很熟,什么都没有听到。但这种事就跟无人居住的楼上突然传来蹦玻璃珠声音似的,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左耳进右耳出,他也没往心里去。
绕着操场边喊边跑了一千二后,不少体弱的Omega都累瘫了,连呼哧带喘的,阳煦本来就经常健身,慢跑一千二不算什么。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没吃早饭还是怎么了,他头有点晕晕的。
回到教室上语文早自习,乔惟肖告诉他要背哪篇课文,阳煦低声应了。乔惟肖盯着自己的课本道:“你脸有点红。”
“有吗?”阳煦摸了把自己的脸,没感觉出来,“可能刚跑完操,热的。”
乔惟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阳煦想起来了什么,他也转头看向了乔惟肖,思忖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乔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沉思'
澜城一中的作息制度全是按照我高中来的,我不相信只有我一个人的高中管的这么严!'呐喊。jpg'
第5章 我在上面
乔惟肖看过来,就算阳煦看他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长得挺帅,虽然总是一副半醒不醒的样子,却意外地添了几分慵懒,他似乎没睡好,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朝阳初升,他沐浴在晨光中,整个人像一只在草原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
乔惟肖:“这是什么几百年前的老土搭讪方式吗?”
……就是这人说话实在是让人火大。
“算了,认错人了吧。”阳煦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的眼熟,但也说不定是记错了。
“对了,昨晚你有没有出宿舍?”乔惟肖翻过一页书,漫不经心的。
“没有啊,我洗漱完就回去睡觉了,”阳煦道,“怎么了?”
“没什么,”乔惟肖语气淡淡的,“我半夜看到有人进了你宿舍,以为是你。”
“卧槽……”阳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别吓我啊!”
乔惟肖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眼后,忽然笑了:“确实是在吓你。”
阳煦:“……有意思吗?”
乔惟肖:“没意思啊,但是看你的反应比较有意思。”
阳煦:“你闲的吧?”
乔惟肖:“我确实不是甜的。”
阳煦:“……”
硬了,拳头硬了。
早读结束的铃声响起,阳煦低头做题,等着任意下楼来找他一起去食堂。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蹿了过来,一个劲儿催乔惟肖:“小乔你快点,我想吃3号窗口的肉夹馍,晚了就没了。”
“你自己去吧,”乔惟肖撑住额头,无名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揉着眼角,“我去趟医务室。”
“去医务室干嘛?”陈哲景问,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哟,你怎么有黑眼圈了?难道昨晚纵。欲过度?”
陈哲景只是惯常的调侃,这句却不知怎么的刺到了眼前的Alpha,他指尖动作一停,沉沉的看过来,虽然没有信息素,但那股Alpha天生的压迫感还是颇让人忌惮。
陈哲景立马闭嘴。
闭了一会又忍不住道:“你生病了啊?”
“嗯,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能感觉到我在做梦,但是我怎么都动不了,”顿了下,他又道,“很真实。”
“哦~你鬼压床了啊?”
“鬼???”乔惟肖倏地拧起了眉头。
阳煦也是第一次听说,一边唰唰唰地做题,一边面无表情地竖起了耳朵。
“不是那个真的鬼啦,”陈哲景解释道,“就是梦魇,一种睡眠瘫痪,你的脑波是清醒的,但是全身的肌肉张力是最低的,提不起力气来挣脱梦境。”
“那做的梦是真的吗?”
“幻觉啦,你还当真了?”陈哲景哈哈笑了两声,“我有一次还梦到我走在桥上结果桥突然塌了,我只能看着水一点点把我淹死,但是我怎么都动不了。”
乔惟肖眉梢一动,没说话,阳煦倒是脑补了下,觉得有点恐怖。
陈哲景又问他:“哎,你梦到什么了?”
“我啊,”乔惟肖压低声音,引得偷听的阳煦不得不往他那边偏了偏才能听清。他颇具颗粒感的嗓音响起,“我梦到我宿舍里进了贼,拿着一把刀站在我的床边,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没有找到,就又转身去了我对门的宿舍。”
阳煦:“……”
你还没完了是吧?
“你之前没有被鬼压床过吗?”陈哲景好奇。
“没有,这是第一次。”
“没事,多做几次你就有经验了。”陈哲景拍拍他的肩膀,“那吃饭去?”
“我还是要去趟医务室,”乔惟肖道,“我……”
“句句!”后门传来任意的声音,阳煦合上练习册走了过去。
任意双手合十:“那个啥,不好意思啊,我才想起来我今天要做值日,只能让你自己去了。”
“没事,你去值日,我帮你带饭?”
“不用不用,我让我同桌帮忙带了,”任意道,“你知道食堂在哪里吧?就出了教学楼往右拐一直走的那栋建筑就是了。”任意还想给他走到窗边指一指,一边等着从后门扫垃圾的值日生等得不耐烦:“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不知道左边右边嘛?”
阳煦还真不知道,但被那个小姑娘说了一句他又真拉不下脸来问清楚,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心说这么简单的路线,出个门右拐,食堂又那么大建筑,应该不会迷路。
阳煦信心满满地下楼去了,然而他并不知道高二教学楼有三个出口,任意说的是北边出口,而阳煦走的是南边出口,阳煦右拐后,和食堂其实是南辕北辙,越走越远。
走到一片小树林前,阳煦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迷路了。
澜城一中是百年老校了,新旧校区合并,校园很大,既有近百年树龄的梧桐银杏,也有刚建成拔地而起的崭新教学楼。
阳光和煦,鸟鸣啁啾,云流无声,风也温柔。
在此美景前,阳煦却烦得很,这种感觉不奇怪,是紊乱症的征兆。
他摸口袋想打电话给任意,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一中禁止带手机,他放在宿舍了。周围也一个人都没有。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阳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后选择原路返回。
当然,如果能这么轻易地就原路返回,那也不能称之为“路痴”了,总之阳煦兜兜转转误打误撞地,最后居然也找到了学校的便利店,他进去买了面包和牛奶,吃完后问店员高二教学楼怎么走。
“高二教学楼?”店员的表情很奇怪,“在最北边。”
“那这里是?”
“最南边。”
阳煦:“……”
“而且现在估计要上课了,”店员道,“从这里到高二楼跑着也要十分钟,你快走吧。”
阳煦这次学聪明了,让店员帮忙把路线图画了出来,边走边比对路线,终于找到了教学楼。
距离第一节 课铃响也有好一会了,阳煦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溜进教室,刚进了教学楼转了个角,就看到乔惟肖和陈哲景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
“你们在这里站着干嘛?”阳煦疑惑,“怎么不进教室?”
陈哲景似乎是很奇怪他怎么能对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想不明白,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乔惟肖却先开口道:“反正已经错过半节课了,干脆就在外面呆着吧。”
“半节课……我特么居然迷路迷了半节课?”阳煦震惊地自言自语,又问他,“还可以在外面呆着?”
乔惟肖“嗯”了声,“你来不来?”
“不会被老师看见吗?”阳煦左右张望了一下,他确实不喜欢上课。
“不会,上课时间老师们都在班上,没人出来。”
阳煦还真走过去站在了他旁边。
陈哲景差点憋不住笑出来,给乔惟肖使了个眼色:可真有你的。
后者微微阖着眼,嘴角浮着一丝浅笑。
三人干站了会,阳煦是个闲不住的,就算考试最后一分钟涂不完答题卡了也一定要抽出几秒钟时间转个笔。
他问:“你光站着不无聊吗?”
“不无聊啊,”乔惟肖靠着墙闭上了眼,“可以睡觉。”
站着都能睡着?你这不是树懒精,是长颈鹿了。阳煦默默吐槽了一句。
片刻后,他提议:“那不如我们玩会游戏?”
乔惟肖还是闭着眼,兴趣缺缺的样子:“玩什么?”
阳煦还真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打手吧?看谁速度快。”
乔惟肖垂下眼,阳煦伸出来的手白净修长,掌心纹理分明,温暖干燥。
和Alpha比反应速度?
他终于动了,手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伸了出来:“来。”
陈哲景差点惊掉了下巴:“你、你还真玩儿?”
什么意思?乔惟肖平时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