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太郎之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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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真司说话干脆:“幸太郎是来和我吃午饭的。”
女同事感叹道:“诶?小猫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吗?”
背着同事跨楼层交友,怎么看都是很没底气的事,所以幸太郎非常罕见地沉默了,靠在电梯角落,希望同事不要再追问。幸好电梯很快到了五楼,同事们嘻嘻哈哈地告别离去,只留下真司和幸太郎两人。
幸太郎一下松懈了,长舒一口气。真司问:“不至于这么心虚吧?”
幸太郎说:“刚刚调到总公司,没和一个同事交朋友,反而和离得超远的十六楼交际,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东京人不在意这个的。”真司说。
“东京人也太奇怪了吧。”幸太郎有些释然,又有些不肯相信。
到了十六楼,两人下了电梯,真司在前面带路,走到公司玻璃门旁,按下指纹识别的那一刻,他转过头说:“可别太吃惊了。”
幸太郎问:“吃惊什么?因为真司的公司很豪华吗?还是很高科技?”
抱着对真司职业生涯的疑问和憧憬,幸太郎走进玻璃大门,紧接着他就发现不对了。
“诶?一个人都没有?”目所能及的是一排排计算机,屏幕全都亮着,但一个操作人员都没有。幸太郎猛地转头,很怕下一秒钟门在身后锁上,真司也不见了,这很像恐怖都市传说的情节。
好在真司没有消失,他在身后关上大门,又对幸太郎说:“日暮信息科技株式会社,目前在上班的社员,只有我一个。”
“日暮信息科技……”幸太郎努力地想,“诶!难道这间公司是真司的吗?所以才只有你一个人?”
“可以这么说。”真司走在幸太郎前面,示意跟着他上楼,“不过上一次因为我赔了太多钱,我父亲已经将股份收回,现在我只能算是给家里打工的。”
“诶?!”
幸太郎跟着真司上到二楼的办公室,一路上疑问不断,不停诶来诶去,听得真司有点好笑,心想更多的事情还是不要一次性告诉幸太郎,让他慢慢接受会好一点。他让幸太郎就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幸太郎拉上外套就躺下了,本来还想继续打听真司的家族产业,但说了没几句,就带着疑问睡着了。
房间一下显得过于安静,只有真司敲打键盘的声音,落地窗上的小窗为了透气而开着,午后吹起了微风,这让幸太郎睡得很凉爽,同时隐隐有闷雷声,从天边滚滚传来。是要下雨了,真司心想,好在没赶幸太郎回去,否则又要淋湿了。
因为凉风习习的缘故,幸太郎睡得入迷,他一只手搭在额头上,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本来吃饭起了一层汗,此刻也都干爽了。真司写了一会儿程序,也有些困倦,但由于沙发被幸太郎占了,他只好从冰箱里拿出冰苏打水,一边喝着提神,一边端详幸太郎。
幸太郎的皮肤没有在写真里的光滑,雀斑和晒痕留在脸上,就像花脸的小猫。当他安静下来,不笑的时候,他真实的年龄似乎就有些明显了,能看得出不是少年学生,而是以诱惑为工作的成年人。
真司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电脑旁,打开猫太郎的社交网络页面,发现今天发了一条新消息,内容是:“好像快要下雨咯,大家注意照顾自己。”配图是在某片海滩上,幸太郎将蓝色衬衫顶在头上躲雨,虽然是躲雨,但是笑得鼻子都皱起来了,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真司滑下鼠标,仔细审阅今日评论,发现都是友好干净的正面评论,网络垃圾一扫无踪,真司欣慰地笑了,发现自己竟露出了这样的表情时,他忙恢复平日里的严肃,接着又反应过来,幸太郎在梦乡里,现在醒着的只有自己和计算机。
整个下午,真司都忙于调试程序,他刚接了一个维护超大型会社人员信息库的工作,虽然有下面几十台计算机帮忙,但主要工作还是需要他亲自来做。而幸太郎则躺在真司对面的沙发里,换了好多个舒服的姿势,一直睡到下午五点。
幸太郎醒来时,一脸糊涂地观察周围环境,好像搞不清自己在哪里。直到看到真司,才搞明白自己是吃了午饭以后,非要黏着真司不放,跑到十六楼来睡大觉了。他咂了咂嘴,是睡得口渴了,真司问:“口渴了吗?旁边有冰箱,可以自己拿喝的。”
幸太郎皱皱巴巴地起床了,走到真司的小冰箱旁,蹲下打开,冷气扑出,他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冰爽,才拿出一罐橘味苏打水。“哧”的一声,苏打水涌出,发出细小气泡不停破裂的声音,橘子味萦绕在空气里。
幸太郎蹲着啜饮饮料,风轻轻吹过,荡起他粉色的丝绸外套。真司则坐在电脑椅里,双手搁在电脑键盘上,已经停下,不再打字。他非常享受这一刻,心里想道,人虽然非常聪明,但是享受生活的诀窍,还是要向猫学习啊。
第5章
与幸太郎第二次见面已是周五,下午吃过晚饭后,两人就告别了。真司在家休息的两天,没必要去公司,自然也没了交际的理由,总不能直接把幸太郎请到家里来,那也太过了。
周日早上,真司出门晨跑,快九点时往回走,路过了一家便利店。真司本来只想进去买个饭团,却看到冷藏柜旁摆着一系列色/情杂志。平成时代末年,当代信息科技已经相当发达,大家随便上上网就能看到令人快乐的资源,所以导致了一波实体杂志危机。不少杂志社倒闭,杂志数量锐减,如今还能在便利店里贩卖的周刊月刊,基本都是行业中的佼佼者。
真司走近摆放刊物处,仔细看过每一本的封面,大概是夏天来到的原因,拍摄主题几乎全是游泳池,两个穿浅色比基尼的女孩相依偎,杂志把她们的名字都打在封面上:瑶香、美琴、真希……路过了很多个衣着清凉的年轻女孩,真司终于看到了猫太郎,这期的主题是「猫太郎之夏」。为了迎合消夏的气氛,幸太郎套了一件印有蓝色水波纹的T恤,半穿半脱,做了一个猫翻身过来向天伸懒腰的姿势,横在床上四仰八叉。看幸太郎的表情,似乎只是小猫自己犯懒,完全没有诱惑的意思,不过看客就不一定是这么想了。
真司翻了翻这本杂志,是被放在架子上的样本,都被翻看旧了,边上有些卷角。他拿着杂志走向收银台,向小哥问道:“那个,请问这本还有新的吗?”
小哥正在偷吃关东煮,他拿木签戳着丸子,随意瞟了一眼,说:“那个啊,没有咯,最后一本了。”
真司不喜欢买旧的东西,打算把杂志放回架子。小哥见状,又说一句:“那个很火的哦,很多女生买,不要这本的话,其他店应该也找不到了。”
真司心想,你这不就是饥饿营销吗?他不喜欢这种只能骗跟风傻子的销售方式,而现在他的不爽心情被更加放大,因为他发现自己吃了这套。他走到收银台前,把杂志放到台上,说道:“结账。”
小哥放下签字,嘴里叼着竹轮,被烫得呼哧呼哧吸气。他走到收银台,拿起扫码机来扫过杂志,一边嚼着一边问:“别的还要吗?人妻的那本也不错。”
“不要!”真司没好气,付过帐后夺过杂志就离开了。
“什么嘛。”小哥目送他离去,一脸嫌弃,“捡人家看剩下的还有脾气了。”
真司把杂志卷成一卷,捏在手里回了家,本来他晨跑以后还要拉伸、冲凉和工作,日程中还有很多事要做。但他一件事都提不起兴趣,一回屋就倒在沙发上,开始看幸太郎的写真。一本杂志约有1CM厚,猫太郎的专属写真就占了一半有多,够真司看很久。真司打开杂志,看到写真里的幸太郎吃冰棍、装作打盹、在床上翻滚、揪自己脚趾头、像猫一样打哈欠、因为嫌热而脱掉T恤,直到连白色底裤也除去,整个人赤条条展现在镜头面前。幸太郎平时露出的肌肤颜色健康,让人想不到他除去衣物后,没被晒到的地方是多么白皙,大腿上甚至泛着粉红,更不要提腿间的部分。而他张开腿的同时,还要做出“你在看我吗?可是你的欲望我毫不在意哦”的天真表情,令人更加爱怜。
这就是幸太郎的工作啊……真司只是抱着了解新朋友和扩大知识面的心态买了杂志,没想到现在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很想……
真司觉得自己简直不好了,但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很正常的,人可是看螺丝旋进螺母都可能会有性/冲动的生物,自己看工口写真有反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只是说让自己起反应的对象有些不合时宜。纵然这样,他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朋友,所以拿上毛巾去冲了个冷水澡。
冷水冲击之后,的确是好多了,真司换了居家服,走出浴室门时,看到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杂志,顿时有一种颓败的感觉。
“唉……”他将额头怼在浴室门框上,手轻轻拍打太阳穴,仿佛在诘问自己都干了什么傻事。
忏悔过后,真司看了看钟,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他这才想起,当时在便利店该买的饭团忘买了。
“唉!”真司重重一拍脑袋,去流理台上拿了麦片和牛奶,泡好以后吃完一碗,权当是午餐了。
坐在沙发上吃完午餐,碗也没洗,就大剌剌搁在茶几上。真司躺在沙发上,鬼使神差地又打开写真,看了没多久,困意上来了,他手一松,杂志就砸到脸上,遮住了午后毒辣的日光。不被晒到的真司感到清凉,由着自己的性子睡了过去。
日暮久美子拎着包包,双手拘束地环在身前,她明显十分吃惊。她和父亲趁着今天都不上班,特地来看看独自一人在外生活的小弟真司,因为真司从小为人孤僻,父亲担心他没有朋友帮衬,又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可能一个人过得很糟糕。久美子向着真司,一直说爸爸你想多啦,虽然真司不爱交朋友,但他那么聪明,自己照顾自己是没问题的。
但此时此刻,看到呼呼大睡的真司,桌上打开后又不封上的麦片袋子,吃过牛奶麦片又不清洗的碗,扔在沙发上的运动衫,盖在真司脸上的色/情杂志,居家裤下还有一点勃/起的嫌疑,久美子是真的怀疑真司能否好好照顾自己了。向来追求简单、素洁甚至有强迫症的小弟真司,现在看上去真的和脏兮兮的死宅没有区别。
真司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的。他伸手抓下杂志,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父亲和姐姐就在面前。他看到姐姐拘束的动作和迟钝的表情,心想自己该不会又犯错了吧,从小到大,他每次犯错,姐姐就是用这个表情来提醒他赶紧纠正。
“哼!”父亲清了清嗓子,“我和你姐来看看你。”
真司有点嫌怪:“给我打视频电话就好了,没必要特地来一趟,也不事先说一下……”
久美子连忙解围:“爸爸是担心小司哦。”
真司从沙发上坐起,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都说了,我改变了很多。”
父亲拿过他放在沙发上的杂志,乜了一眼,发现上面模特是个男孩,便又说:“我看你是真的改变了很多啊。”
第6章
这天下午的家庭谈话,几乎全是围绕着真司的职业生涯进行。父亲日暮谦仍然主张真司应该雇佣社员,这样可以使那间会社有一点人气,不必让那几十台电脑都空闲着。
而真司则坚持说自己的智力就可以摆平一切,至于那些计算机,只不过是当初炒比特币时使用的矿机,它们没有什么智能,现在也都闲置了,只不过是当真司的计算能力不够用时,用来补充信息库承载能力的工具罢了。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纠缠了很久。真司说话无情,斩钉截铁,说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日暮谦好几次已经被语言激到暴走的边缘,他其实很想责难,“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你看看自己现在过成什么鬼样子”。但是考虑到那个封面上的模特小男孩,日暮谦几次想要讽刺,都劝住了自己,担心谈话会聚焦到真司突然跑偏的性取向问题上。日暮谦在文部科学省工作多年,对于教育很有心得,他认为很多年轻人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尝试一下新鲜东西罢了。如果家长不对这个问题发难,任其发展,也许孩子会走回到原来的正常路线上;但如果家长穷追猛打,不留情面,那孩子就会一条路走下去绝不回头了。
他们俩谈话的时候,久美子则在流理台边做饭,她其实是事业女性,吃饭最多的地方是在便利店和酒馆,自己不太会做饭,但是她比真司会表现。在这种时候,她一定会做得很符合好孩子的形象,这样父亲的火力就会转移到真司头上去了。看到每次谈话都会硬顶上去的真司,久美子捏捏手上根本没成型的饭团,心里感叹,小弟的脾气总是这么硬,同时做出一个相当为难的表情,不知道是为了这个烂饭团,还是为了真司的臭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