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土匪的爱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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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前面背枪的那四个人,像被人捣了一拳,都骨碌碌的滚在了地上,有一个还伸胳膊蹬腿的挣扎了一会,不一会就都不动了。
陶土虎还没把眼睛从那死人身上移开,就听到前面车上传来一阵女人惊慌的哭叫声,一看,从芦苇荡里早已窜出了一帮人,全副武装,已经勒住马车,把车上女人往下赶。
陶土虎一下扔掉肩上的担子,抓起陶新意的胳膊,把他拉到马车后面,蹲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轻声的说:“坏了,土匪来了,别吱声,别管闲事,保命要紧。”
陶新意点点头,看到有两个丫鬟已经把吴老太太从车上扶下来,王氏浑身颤抖,跟着也从车上下来。
这边的马车上却没有动静,大概是吓坏了,不敢动,也叫不出声了。
这时候,细看对方大概有七八个人,都是一身部队的衣裳,腰里扎着武装带,有的拿着长枪,有几个手里把着匣子枪。
一个手里拿短枪的黑大汉站出来。
他铁塔样的身子,大脸盘,两只铜铃大眼瞪在两条冲天眉之下,咧着嘴,一下子把枪顶在老太太的头上,又引起几个女人的大声哭喊。
“老太太,把你藏得猫眼绿拿出来,今儿就饶你不死,回家继续当你的老寿星去,要不然,今儿就是你的祭日。”黑大汉声音不大,却阴森森的说。
吴老太太却镇静的出奇,挺直了腰板,不亢不卑的说:“好汉,你看我这老太婆,哪里还值这猫眼绿钱,如果好汉不怕弄脏了衣服,动手就是。”
黑大汉好久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会老太太,狠狠地挥了下手说:“就知道你不会带在身上,把人全带走,我就不信,他娘的吴大桥为了这点宝贝,连他老娘都不要了?”
那些手下人就又把人推推搡搡的赶回车里去。
几个人端起长枪,走过来,一把扯下了后面这辆马车的轿帘子,只听一声尖叫,里面现出两个惊慌失措的女人,青鹅脸色苍白,坐在那里,秋红两手捂着脸,钻在青鹅怀里,浑身颤抖。
陶土虎再也蹲不下去了,就急忙站起来,挡在那些人面前。
“好汉,这都是两个没经过事的女孩子,没有她们的事,请各位高抬贵手……,”话未说完,一个拿长枪的土匪就恶狠狠地骂了声:“小狗日的,你找死。”
说完,举起枪托来,朝着陶土虎当头砸了下去。
☆、第六章 大洋
“慢着”
从前边,突然就传来一声大喊。
“你……土虎兄弟?”一个拿短枪的人快步走过来,一脚就把那个持长枪的土匪一脚踹到了一边,又一把攥住了陶土虎的双手,激动得满脸通红,说道:“真是你啊?好兄弟。”
陶土虎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这汉子人高马大,方正的脸庞,浓浓的眉毛,铜铃大眼,敦实挺直的鼻梁,满脸激动地看着自己,正是刘山炮。
陶土虎心里一动,就像是汩汩冒着的泉水,只是看着刘山炮,喊了一句“刘大哥。”就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先到那边去,”刘山炮挥手命令那几个人走开,又对着陶土虎热切的说,“土虎兄弟,自从上次一别,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两手把着陶土虎的肩膀,上下看了看,又看了看蹲在边上的陶新意,和搁在地上的担子说:“你这是?还是在吴大桥家干活?“陶土虎点了点头,“是啊……这不,和老太太到孝子山上去拜佛还愿。”
刘山炮用手拍了拍陶土虎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兄弟啊,要不是你还有爹娘、弟弟妹妹一大家子人在这儿,还不如就跟着哥哥走,每天有酒喝酒,有肉吃肉,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强似在这里当牛做马,还要受这些狗杂种们的欺负。”
陶土虎听罢,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那个静默了好久的火山开始嘶嘶的冒起烟来。
看着刘山炮像一座铁塔一样站在自己面前,一身合体的军装穿在身上,在腰间的武装带里插着两杆手枪,显得整个人更是英武、精神。
陶土虎不知怎么,心眼里就迷糊起来,就想扔下一切,跟着他走,走到远方,走到天边,只要和他在一起,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才不负了自己这一生。
可是,看一眼陶新意,他还是一下子想起了家,想起了家里的人,自己虽然知道,身处这个硝烟弥漫的时代,人命比草贱的乱世,平静安详的生活是那样的求之不得,可是,每当自己下了工回到家里,看到因为劳累提前苍老的爹娘,还有跟着受苦的山菜和山牛,心里就非常难受,一直想的就是怎样才能改变家人的生活,但是,世事如此,自己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不知道如何下手。
要是自己走了,家里人咋办?自己一甩手,就可以跟着刘大哥仗着刀枪闯天涯,开始自己的快意人生,可是,这行吗?
不行啊,陶土虎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了自己一句。
看到陶土虎苦笑着摇摇头,刘山炮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有家人呢,等到那一天你愿意来了,就去个信,我来接你……”
陶土虎点点头,又问道:“刘大哥,这些都是东家的女人们,你们这是……?”
刘山炮伸起手,一下把手里的双枪都拔出来,眼里开始变的狰狞起来,恨恨的说道:“X他娘的,我们打听到这吴大桥的老娘每年这个日子,都会去庙里拜佛,所以就等在这芦苇荡里,”又凑近了陶土虎轻声的说,“那猫眼绿就是他的老娘收着,就是不带在身上,把他老娘绑了去,他吴大桥,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看他还不拿珠子来赎?上次,吴大桥伤了我们那么多弟兄,这次,就叫他疼疼。”
陶土虎沉吟了一下,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就用手指了指车上的两个女人,说:“刘大哥,这两个女孩子是东家的女儿和丫头,她们可能不知道这些事,你看,能不能放她们走?”
刘山炮点点头正要说话,就看到那个持枪的大汉走过来喊:“山炮,赶紧的,撤了。”
刘山炮把陶土虎拉到前面,介绍说:“二叔,这位就是上次救我命的土虎兄弟,是前面陶家营子的。”又对陶土虎说:“这是我们二当家的,我二叔。”
那大汉听了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好啊,是我大侄子的救命恩人啊,”扬手用力拍了拍陶土虎的胳膊又说:“小兄弟,大恩不言谢,可是凑巧碰到,些许谢仪,表表心意吧,如若以后有机会,必当厚报。”
说罢一挥手,对前面的人喊道:“田大鸟,拿几个袁大头来,”一个持长枪的短胡子中年人应了一声,跑过来,从腰上摘下钱囊,从里面往外倒钱。
“你他娘的罗里啰嗦的不爽气,”二当家的瞪起眼睛,一把抓过钱袋,在手里掂了掂,袋子里面是哗哗的金属撞击声,估计的有十几块大洋,“出来做生意,走的仓促带的不多,就这些个,小兄弟别见笑,”说完把钱塞到陶土虎手里。
陶土虎看看刘山炮,把钱又递到二当家手里,说:“二当家的,我这也不算什么,是刘大哥命大,这钱我不能收了,刘大哥当初已经留给我钱了。”
二当家的拧紧眉毛,消了笑容,大声说:“怎么?小兄弟嫌少还是怎的?”
“不是,我是说……”陶土虎赶紧解释。
这时候,刘山炮赶紧过来对二当家的说:“二叔,土虎兄弟不是这意思,他在吴大桥家干短工,这次差事是陪那老太太去拜佛,这车里是吴大桥的闺女和丫鬟,土虎兄弟的意思是,放了她们跟他回去。”
二当家的眯着眼看了看陶土虎,对刘山炮说:“山炮啊,咱们来时你爹可嘱咐过,吴家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除了死的,可是都得带回山里去。”
“二叔,土虎兄弟都说到这儿了,我回去和爹说,带回那老太婆,咱们也算完成任务了。”
二当家的回头看了看马车,走过去,用手里的手枪把撕破了的轿帘子挑起来,往里看了看,青鹅还是脸色煞白,正正当当的坐在轿中,秋红却浑身颤抖的尖叫了一声,拱在青鹅怀里。
二当家的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陶土虎,随即哈哈大笑着说:“怨不得呀,是个俊丫头呀,嘿嘿,那就给小兄弟一个面子,只带一辆车走。”
又挥手对刘山炮说:“回山后,我给大哥说,招呼人,收工了。”
刘山炮拍拍陶土虎的肩膀,拱拱手,说:“土虎兄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这时候突然又听“呯呯“两声响,两个赶车的车夫都滚倒在地上,一会儿身子底下就流出了两滩红色的血。
陶土虎一抬头,就看到二当家的抬起枪正对着蹲在车后的陶新意瞄准。
陶土虎回过神来,赶紧向前,拱手对二当家的说:“二当家的手下留情,这是我本家的弟弟,请二当家的饶命啊。”
刘山炮也赶忙走过来,说:“二叔,饶了他吧。”
二当家的拉着脸,哼了一声,抬起枪吹了吹枪口上的烟气,狠狠地挥挥手,说:“撤。”
过来几个人,把那两担子东西扔到前面那辆马车上。
赶着马车,咕噜咕噜的走进了芦苇荡。
“土虎兄弟,以后遇到过不去的事,就到柱子山脚下的崔家村找开酒店的王狐狸,就会找到我。兄弟保重。再会。”刘山炮看着呆呆的陶土虎,拍拍他胳膊,转过身小跑着进了芦苇荡,几个转身,不见了身影。
陶土虎过一会才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个空壳,没有了任何的内容。
☆、第六章 追击
陶土虎眼看着满地的尸体,触目惊心。
他弯下腰,刚想把坐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陶新意拉起来,就听到青鹅在车里哭喊一声:“奶奶,奶奶。”一下子从骄车上下来,挣扎着要去追走远的那辆马车,秋红哭着使劲的拉住她。
陶土虎刚想说点什么劝劝她,青鹅却一下子扑过来,抱住陶土虎的胳膊,满脸的泪水,哭着哀求说:“土虎哥,求求你,求求你,快去救回我奶奶吧。”
陶土虎看到青鹅凌乱着头发,原先白里透红健康的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身子微微的颤抖,虚弱无力,好像随时就要晕倒在地。心里感到一阵痛痛的。他无奈的摇摇头,和秋红把她搀到车上去,一边说:“大小姐不要害怕,东家一定会想办法救老太太的。”
他知道,青鹅的娘王氏,因为体弱多病,青鹅从小是在王老太太跟前长大的,所以,她对老太太可是亲得很,对王氏,却没有多少母子之情。
陶土虎把哭哭啼啼的青鹅在车里安顿好,唤起陶新意,让他赶着车,一行人,掉头向村里走去。
刚走到村头的小石桥上,就听到哗啦哗啦的马蹄的疾驰声,转过桥头,就看到的吴挺坚带着两个背着长枪士兵骑着马,往这里赶来。
远远地,吴挺坚就朝着陶土虎喊道:“土虎哥……”
陶土虎赶紧迎上去。
到了跟前,吴挺坚就跳下了马,朝着陶土虎急急地问道:“咋样了?土虎哥?”
陶土虎张开嘴,刚想说话,小翠就从车里跳下来,扑到吴挺坚的怀里,哭着说道:“哥呀,奶奶和姨娘都被土匪抓走了,你快去追呀。”
听说奶奶和娘被土匪劫走了,吴挺坚就红了眼晴,咬着牙,带着哭腔带着人去追了。
陶土虎也想跟着去,可是吴挺坚他们已经跑远了。
他只好和陶新意把青鹅送回了家,
吴家的宅院里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乱了起来,孩子哭大人叫的乱成一团。
在堂屋里,吴大桥向陶土虎仔细的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就黑着脸,坐在那里不言声了。
爹在地里也早听到了这个消息,扔掉锄头,就从地里跑到吴家来了,看到陶土虎没事,爹才舒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陶土虎回家说了救人哪一件事,并且拿回家三块大洋后,一家人的心一直放不下来,在心口吊吊着,大洋很长时间不敢去花,那把匕首也被娘用布包了又包,藏在炕席底下。
等到太阳落山,吃晚饭的时节,吴挺坚才带着士兵回来了,他们并没有追上土匪,茫茫无边的芦苇荡里,寻起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三匹马都跑的身上热汗淋漓,吴挺坚一跳下马,就红着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陶土虎看到他的样子,就赶紧跟了进去。
进了屋,就看到吴挺坚趴在炕上,拿被子蒙着头,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脊背在耸动着颤抖着,他在哭。
陶土虎知道,吴挺坚和自己的娘,还有奶奶,感情是很深厚的,这次她们被土匪抓走了,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陶土虎就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