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十年后-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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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张叔陪着我呢,不会吃亏的。”
挂了电话,赶紧催苏浩走了。
一番检查做下来,结果一出老张就变了脸色。
——梁章伤的没忻辉严重,但右手指骨出现两处骨折,很可能影响他以后弹奏乐器。
两份伤损报告放在一起,忻辉的妻子气急败坏地指责梁章。不管是谁挑的事,但后果摆在面前,梁章只是轻伤,而忻辉却是一条腿被踹得骨折,还伴随脾脏破裂出血的症状——这已经属于重伤,忻太太扬言要让梁章把牢底坐穿!忻辉的律师先一步到来,见状立刻声援。
律师自信满满言辞锋利,依照忻辉的身份,如果要跟梁章走法律程序,对方想争取缓刑都不可能,而他的存在意义就是会给主顾争取更让对方满意的结果。
贺鹏轩赶到的时候,那个律师还在说:“梁先生,忻先生愿意私下和解,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你今天的行为,不说社会影响恶劣,对你个人名誉有什么影响,法律也不会宽恕你,五年的牢你是坐定了——”
贺鹏轩看向老张:“张叔,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老张见他来了,心就定了,一直护着梁章的他一步上前揪住大放厥词的律师的领带,也不管把他勒得满脸胀红呼吸不畅,蛮力把他往外拽。
室内顿时清净了。
贺鹏轩蹲在梁章面前,看他手上包扎成两根萝卜粗的手指,还有脸上、指骨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眼里郁气翻腾。他没理会忻辉喊他的声音,看向院长,“梁章伤的怎么样,拍片的结果怎么说,有没有做过全身检查?”
院长忙说做过了,边把报告给他看,边小心地说:“除了梁先生的手指,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
贺鹏轩眉头紧锁,将鉴定报告一字一句地看过,还不放心地抽出CT片子看,指骨折断的部分刺激得他直接把片子捏皱了。贺鹏轩忍住翻滚的怒气,轻声问梁章:“疼得厉害吗?”
梁章看着他,刚才逞凶斗狠的时候他就没示弱的时候,现在鼻子却酸得他的泪腺都要被激活了,张了张口梁章没说出话来,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贺鹏轩仔仔细细地摸了摸他的骨头,亲自确定他别处的骨头折损,这才站起来。
“阿轩……”
忻辉痴迷地看着走向自己的贺鹏轩,像是没感觉到他的戾气。
“贺、贺总,这是个误会,阿辉伤的比梁章重得多,是他先——啊!!!”
忻太太抱头捂着耳朵尖叫。
——贺鹏轩一脚踹翻了病床!
第83章 更好的,我
猝不及防地; 正要和贺鹏轩来一个久别重逢的问候的忻辉一下子滚在地上。脑袋磕在地上,刚打了石膏的左腿砸落在地,更被笨重的病床压住; 二度受创; 他抱着腿惨叫出声,一时间额头冒出冷汗; 眼前发白,哪里还想得起对贺鹏轩的那点执念?
贺鹏轩还要动手; 被梁章抓住了手臂。
院长都快昏过去了; 忙带着医生上前搬床的搬床; 扶人的扶人,连声说:“使不得,使不得啊!贺先生您冷静一下; 冷静,大家都先冷静下来,万事好商量啊!”
贺鹏轩能控制脾气的时候,生气表现为摔东西; 当他一旦情绪失控,那就不是摔东西那么简单就能恢复平静了。
梁章见他神情不对,拦着他说:“算了; 我已经动过手了,别让爷爷难做。”
他没受伤的那只手给贺鹏轩顺气,生怕他真的弄死忻辉,坏了两家人的情分。贺鹏轩拉住他的手; 这才收敛了浑身的戾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忻辉:“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既然你不肯承情,这一次你就给我看着,我贺鹏轩打拼十几年,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奈何不了你的人!”
“阿轩!阿轩你等等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阿轩!!”
贺鹏轩看也不看他,对院长道:“骨科主任是哪位,请他出来。”
院长唯唯诺诺,连忙照办。
贺鹏轩仔细了解梁章的伤势,再三确认不需要住院,又问了一堆注意事项,这才带梁章走了。
梁章有些迟疑:“咱们就这么走了,那……”
“不用管他。”贺鹏轩盛怒未消,语气有点冲,话刚出口他就停了,换了一口呼吸,小心地抱着梁章说:“我已经联系忻爷爷处理了,他的事会有人来处理的,别担心。”
贺鹏轩多年不跟忻辉打交道,不过此人这些年也没什么长进,他能用什么手段也预料到了。因此在苏浩联系他之后,他直接联系了忻老爷子请他帮忙截断忻辉对底下人在公共网络上扩散舆论、诋毁梁章的指示。
不仅如此,忻老爷子还主动要求由他处理网上的打架视频和不良言论,扼制负面舆论。
忻老爷子干了一辈子的宣传,虽然退下来多年,但不同于完全放权的贺老爷子,他无法对自己的儿子放心,更不敢让孙子放手去做,因此忻辉等人的人脉其实都还捏在忻老爷子手里,名副其实的“啃老”。一旦老爷子发话,没有谁会傻得得罪老爷子而跟从忻辉。
就算是请律师,没了忻家的招牌,没人拿忻辉当回事。
而且,不论忻老爷子这次打算怎么平息事态,贺鹏轩都不可能再不作为!
想到这里,贺鹏轩歉疚地说:“当初我就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他……怪我没查清楚他儿子也住在这里。”
他有心想批评梁章,就算和忻辉正面对上,自己也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怎么也好过动手——还是单打独斗,现在却白白受了一场伤。但想到自己对忻辉的事一向讳莫如深,梁章根本没防备,着了忻辉的道也不是梁章的错。
反倒是他,讳病忌医一错再错。
梁章看他恨不得撕了忻辉的神色,心里也有点犯嘀咕,只要一想到忻辉言辞凿凿说的那些话,他就跟吞了苍蝇一样,等贺鹏轩检讨完了,这才出声。
“我听说这位忻先生是你的初恋,十五年前跟你一路睡到现在,被家里棒打鸳鸯,分分合合,虐恋情深?你还插足人家的家庭,一边搂着心头血朱砂痣,一边拿我当替身?呵呵,这么重量级的角色,你怎么不给我隆重介绍啊?”
梁章面无表情,声音咬牙切齿。
这下吃了苍蝇的变成了贺鹏轩。
不说他一下子黑了脸,就连老张也受不了地回头看了一眼,着急说:“根本不是这样,梁先生您别听他胡扯!”
贺鹏轩被恶心坏了,安静了几秒,才咬牙道:“你信他说的?”
梁章没第一时间回答,反而盯着贺鹏轩看了片刻,只看得他的表情从厌恶到紧张,从愤怒到忐忑,心里才算舒服了点。
“信他?当老子瞎吗?你要是这种人老子早八百年前就踹了你,还得学哪吒削皮挫骨回炉重造一遍了,妈的,想想就恶心!”
梁章说的没一点夸张。
试想一下,如果贺鹏轩真是这种人,不说什么感情伤害,首先他就觉得脏。那个忻辉也是搞笑,脑残剧看太多了吧?当他梁章是没有思维能力的偶像剧女主吗?听完他瞎BB就得嘤嘤嘤,来一场“我不听我不听”“你无情我无理取闹”然后泪奔离开,跟贺鹏轩从此心生间隙。
能想到这么矫情的剧情,他也是服了。
不过私心里他明白如果不是忻辉后面的故事编得太露破绽,说不定他真会相信,就算不跟贺鹏轩闹,也终究心里有个疙瘩。而忻辉想必就是想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虽然出了一口恶气,但他还是怄得慌。
梁章万分嫌弃地说:“贺鹏轩,你怎么尽招这种人喜欢?还有多少,你给我好好报备一下,老子下次遇到饶着他走。”
贺鹏轩的郁闷都散了,没提醒他把自己也算进去了,哭笑不得地说:“遇到这一个我就够倒霉了。”
见梁章没回应,眼神明显告诉他不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今天这茬就过不去。极不愿意和梁章分享自己的苦逼黑历史的贺鹏轩,只好从实说来。
虽然老张对他的过往都很清楚,但贺鹏轩还是把隔板升起来,整理了一下说辞,才开口:“这件事说来话长。”
“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忻爷爷和爷爷、外公都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最先认识忻爷爷的是我外公,他们两家原来就是世交。后来因为我奶奶的家世成分不好,爷爷被政敌陷害,是忻爷爷和外公东奔西走才保住了我爷爷奶奶。”
因为这件事,不论是情分还是政治关系,三家人都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当初贺爸和前妻的结合也存在一定的必然性,毕竟贺家重情重义,他外公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嫁入贺家,就算是自己百年之后贺家也不会亏待女儿,让她受一点委屈。只可惜,贺鹏轩生母到底还是辜负了老父的一番苦心。
而当初,要不是忻老爷子的女儿年纪太小,贺爸的婚事还真难说。忻奶奶就总和自己的闺蜜——贺鹏轩的奶奶开玩笑,说想让孙辈结亲,不能全便宜了他外公家。忻奶奶去世得突然没留下只言片语,忻老爷子就一直把两家后辈结亲的事当成她的遗愿,总盯着贺家的孙辈。
贺晨轩出生的时候,忻老爷子就乐坏了,可惜他两个儿子都不争气,硬是晚了好几年才有的忻辉。
当时贺鹏轩和忻辉前后脚降生,两家人别提多关注了,怎奈又生出两个带把的。再有之后的贺晗轩年纪却也和他最小的孙子年纪差了近十岁,小孙子年前已经结婚了,贺晗轩还刚上初中呢,这件事注定要成为遗憾了。
尽管如此,忻老爷子还是很照顾贺家的后辈,同样地,贺老爷子投桃报李,因此两家的小辈一向走得近。
贺鹏轩和忻辉年纪相当,一起长大,一起升学。
忻辉从小身体弱,贺老爷子和贺奶奶就常常提醒贺鹏轩在学在外都多关照对方一些。贺鹏轩自小懂事,将这些叮嘱贯彻执行到一百分,所以忻辉发现自己的性向后喜欢上贺鹏轩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只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我十六岁那年,忻辉发现了我的性向,就提出想要跟我试一试的想法。”
贺鹏轩说:“我从小拿他当弟弟看,而且忻辉的性格说实话只适合当朋友,我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当场就拒绝了他。不过……他不罢休,搞得我们共同的朋友,学校里全都知道了。他有恃无恐,非但不怕,反而和忻爷爷说,如果他和我在一起,也算完成了忻奶奶的遗愿。我无意中听到忻爷爷跟爷爷讨论这件事的可行性,当时就下定决心远着忻辉了,高二那年我拿了高中毕业证就出国了。”
听到这里,梁章挑了挑眉,“那我怎么还听说,十年前你为了他被爷爷打断腿又被强制送出国了?”
贺鹏轩一怔,看向“罪魁祸首”。
他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原本说笑话的梁章一下子精神了,“这件事是真的?”
贺鹏轩看他对这个时间一点都不敏感——虽然这些年他大大小小试探过很多次,但再一次确定梁章不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事,还是有些失落。
点了点头,贺鹏轩说:“可以这么说吧。当时忻辉借他叔叔的便利混进了我的庆功酒会,给我下药,想逼我就范,我躲过了他……之后就被我二哥带走了。我爷爷也因此知道了我的性向,觉得我在外面学坏了,就打了我一顿。忻辉还不罢手反而闹自杀非逼着我们两家同意,爷爷看事态不对,就让我出国避难了。”
梁章无语:“……你魅力还挺大的。”
贺鹏轩苦笑,他自认从来没做过让忻辉误会自己对他有想法的事。
梁章面对危机早就智商上线,现在听贺鹏轩诉了一堆苦,完全没同情,反而抽丝剥茧:“他说你以前包养我,把我藏着不能见光。难道你是因为怕他对付我?还是像他说的那样,当时只是想跟我玩玩?”
贺鹏轩只差没喊冤了:“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以前没公开,主要是因为我在家里的话语权还不够,而且那时候我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没必要跟谁汇报。”
“主要原因?”
梁章挑刺。
贺鹏轩摸了摸他的脑袋,心知那时候对梁章的感情还没到火候,因此他许多事情都考虑得不周全不长远,认为自己负担着梁章的生活,解决后患之忧就可以,并不需要谁的许可或祝福。不过现在他明白了,情到深处,那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他总有冲动向全世界宣告这个人是属于他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期望自己的亲人接纳并喜欢自己认定一生的人,也期望着梁章的亲人的认可。
贺鹏轩低声说:“那时候我还没学会该怎么喜欢一个人,以后,我想做得更好。”
他渐渐明白了人们所说的:
爱一个人,会让你想成为更好的自己。
第84章 近墨,者黑
梁章细细回想了整件事。
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