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生而为妖-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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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说说我?”楚茨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惟妙惟肖地学她:“这么大雪天你还在外面乱晃,要是被大妖怪吞了怎么办?就算你现在长大了,你也是个小妖崽子,吞掉了人家躲进万妖窟,我连渣滓都找不到的。”
昆仑转过头看她,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楚茨吐了吐舌头,十分没诚意的认错:“昆仑,我错了,我不该学你。”
谁知昆仑皱着眉问道:“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楚茨立马来劲了:“你说过啊,从十几年前我开始狩猎开始,你一直都是这么说的。山下很危险啊,不要下去啊,不能被妖怪吞掉了啊。”
“是么?”昆仑道:“我记性不好你不要骗我,从我让孟召重跟着你以后,我应该就没说过这样的话吧。”
“哦,”楚茨开始睁眼说瞎话:“你都说你记性不好了,我不是让孟召重别跟着我吗?你后来又开始这么说了。”
“真的?”昆仑认真地回想。
趁着昆仑回忆的时间,楚茨赶紧奔向衣橱,一扫眼间便发现自己没有能穿的衣服了,眼疾手快的扒拉了几件昆仑的衣服,一溜烟地冲出了房门。
“昆仑,我先去洗澡啦。”
这一系列动作,上蹿下跳,行云流水可谓是一气呵成。
“我想起来了,我根本没有……”
昆仑终于呆呆的回过神来,这时楚茨早就跑得没影了。
☆、第18章 凡心
“我想起来了,我根本没有……”
昆仑终于呆呆的回过神来,这时楚茨早就跑得没影了。
昆仑顿了一下,才继续补上:“我没有再说过那样的话了。”
她一边轻笑一边摇头,穿过盛雪的廊道,她故意往外走偏了一些,屋檐外的雪便落在她的头顶、肩膀,也不去拂开,踱到一间房门前,这才停步,将身上的雪花掸干净,推门而入。
这间房里的布陈一眼望去,全是白色,不是素淡的白,而是清贵的雪白,楚茨向来什么都要用最好的,衣料要用朝云锦,绣线要用银龙丝,一双靴子若是图案绣纹多一针少一针不合她意都是不穿的。
以前昆仑没少花心思在这上面。若是真心欢喜一个人,便总是想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嘘寒问暖,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况楚茨这挑剔的衣穿,她便早晨起来拢朝霞,做成锦缎,又去北海擒龙,经年日久,就算是楚茨后来离开了,这个习惯也保留了下来。所以导致这些年做了一大堆衣裳,全部都堆积在这房里。
原本打算等到楚茨长大了,就带她来选的,谁知她好像一点都不挑了,随随便便拿了衣服就跑。
“唉……”昆仑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失落,她就像是人间一个想要讨好心上人的普通姑娘,准备了许久,却发现自己的心上人忽然就不需要那些东西了。
昆仑把房门关上,坐在屋里发起呆来。
她的发呆可非凡人能比,随随便便一坐就是百年,枫藤缠缠绕绕的把她包在里面,严严实实,孟召重经常就找不到山圣哪里去了。那时没有人敢叫醒她,昆仑也就更懒得醒过来。
可楚茨不一样,洗完澡出来没看见人,喊了几句不见答应就动手把院子翻过来了。
“砰——”房门被一脚踹开,昆仑愕然的抬起头,迎面对上一张愠怒的脸。
“姓昆名仑!”
“啊?”
楚茨瞪她:“你一声不响的走开是要吓死谁吗?我叫你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方才……”昆仑忽然就磕巴起来:“没、没听见。”
“你在做什么你没听见。”
“想事情。”
“什么事情?”
昆仑在她的目光下头越来越低,小声答道:“给你做的衣裳。”
“衣裳?”楚茨收起她迫人的气势,夹着眉头问道:“什么衣裳?”
昆仑赶紧挪着小步子把衣柜打开,眼疾手快的托住正好掉下来的一件外袍,递到她手上,满眼希冀的看着她。
楚茨静了一会儿,嘴唇抿起来,原意是想板板脸逗逗她的,结果还是没憋住,笑得眉眼弯弯:“给我的?”
昆仑小幅度的点了头。
“那我试试!”这位王随手一挥,把房门带上,当场就把昆仑那里拿的外袍脱下来了,露出白色的里衣来,昆仑这才来得及注意到,她头发还是湿的,侧脸贴了几缕湿漉漉的长发,长睫毛上沾了水,本来温良恭俭让的良家女的脸就变得妖冶起来。
“诶?你额上的红莲呢?怎么不见了。”昆仑问道。
楚茨整理着胸前的系扣,头也不抬道:“那个啊,我画上去的,洗个澡自然就没了。你喜欢看啊,那我一会儿再画上。”
说话间,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两臂张开在昆仑面前转了个圈儿:“怎么样昆仑?”
昆仑上下打量了一下,又让楚茨把袖口给她看,又让把领口给她看,好半天才点点头说:“还算合适。你再转个圈给我看看。”
楚茨依言转了一圈。
“再转一圈。”
楚茨皱了一下眉,但还是又转了一圈。
“再转一圈。”
楚茨停下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昆仑,你在玩什么花样?”
“我在看下摆有没有做好呢。”
“是么?”楚茨向她招招手,“你过来。”
“不要。”昆仑往后退。
“你过不过来?”
“不过来。”
楚茨:“好,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昆仑:“还是我过去吧。”
“你来。”楚茨在原地等着,昆仑一步一挪的过去,眼见楚茨两手抬起来,立刻闭上了眼睛,怎知落进了一个软绵绵的怀抱里。她脸颊枕着楚茨领口白色的皮毛,跟陷进了云里似的。
“为什么穿这么少?嗯?”楚茨抱得很紧,气息就落在她的耳边,吹得有些痒,昆仑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我又不怕冷。”
“那也不行,我看着你会冷。”
“哦。”
“我不过想抱一下你,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还闭眼,难道我会打你吗?”
昆仑含糊地说:“你又不是没打过。”
“你嘟囔什么呢?”
“没有,我说我想去洗澡了。”
楚茨立刻想通了,问道:“难道我以前打过你?”
“没有啊。”
楚茨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有些不正常红晕的脸,乐了:“我打你哪里了?”
“没有啊。”昆仑眨了一下眼睛,旁人眨眼表示无辜,她倒是会有样学样,就是瞒不过楚茨这个“妖”精。
“没有就没有吧,”楚茨打算暂时放过她,反正迟早就会知道的,只是还有另一件事,她道:“刚刚你是不是转移了话题,你在想事情怎么连我叫你都听不见,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不要在你视线之外的地方发呆!”昆仑已经学会抢答了。
楚茨:“啊,对!你不知道我找不到你会着急吗?”
楚茨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怎么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昆仑自知理亏,立刻乖乖的说:“知道。”
“下次还犯吗?”
“不敢了。”
楚茨:“哦?我看你认错这么熟练,怎么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了。”
她还在等昆仑回答呢,昆仑咬了咬唇,双脚微踮,楚茨眼前便凑上来一张清雅的脸,唇上倏地一热,大脑就立刻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错了。”
“嗯。”
“我去洗澡了。”
“好。”
楚茨立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咬住下唇,低着头在房里慢慢的晃来荡去,才忽的笑了。
罢了,再饶你这一次。
☆、第19章 烛台
昆仑洗完澡以后披着薄薄的外衫就往房里钻,斜里飞来一件狐尾披风就把人给裹住了,在她踏进门的那一刻,房门立刻自己带上。
楚茨收回手,继续坐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
昆仑:“咦?”
楚茨头也不抬道:“说你你也不听,反正你不怕冷,我图个自己安心,何必强加于你。”
昆仑静了一会儿,就抬手默默地把披风裹紧了。
楚茨低下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扬起了嘴角。
然后她将手一扬,昆仑上前几步,轻车熟路地接过她手里的梳子,虽说妖类修炼成人,外表有定,可头发长度却是自己能改变的,昆仑留到及腰,楚茨却偏要曳地,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过好在随时能改变,在某些时候也不至于不方便。
“昆仑啊,我以前是如何待你的?你与我说一说。”
昆仑绕到她身前,给她梳发尾,说道:“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楚茨抬头瞧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揶揄之意昭然若揭:“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又打你哪里了。”
昆仑瞪她一眼。
“说一下嘛,好昆仑。”楚茨双手一环,忽的把昆仑的腰搂住,一把带进怀里。
梳子一个没握住从昆仑指间滑了出去,昆仑尾指一勾,那梳子便在她指上轻轻巧巧绕了个圈,重新回到手掌之间,动作一气呵成,熟练至极。
“啊?你方才说什么?”
楚茨枕着她的胸腹,耳朵不安分的蹭了蹭,哼哼道:“说我为什么打你,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昆仑:“就是经常在偏僻的地方,比如山谷里、大树上一坐就是很久,没多久你就要满山找我一次,头几次你还耐心的说我,后来发现我根本改不掉这个毛病,就动手了。”
楚茨点了点头:“那是挺该打的。”
“嗯。”
楚茨诧异的抬头:“你怎么这么乖?都不反驳我。”
昆仑软软的答:“没什么好反驳的啊,本来就是我不对。”
楚茨还是觉得不对劲,这怎么看着那么像自己刚刚用的那招欲擒故纵,就是为了让自己心软,还是说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了转移话题?
于是楚茨接着问道:“那我打你之后你长记性了吗?”
昆仑沉默了片刻,小声的说:“没有。”
“哈?”
“不过那之后你去哪都要拉着我,免得什么时候一回头就找不到人了。”此时昆仑正好把梳子放下,道,“好了。”
楚茨见她不说,也就将这个话题作罢,笑道:“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开心,我分明今日才刚刚化成成人的样子,你好像已经很自发的接受我的管束了。昨日你还在对我唠唠叨叨,今天就换成我了,这实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欸,我现在同以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昆仑:“除了样貌比以前更青涩一点,其他并无不同。”
楚茨:“对吧,你有数万年的记忆,可我没有,却也能像以前那样自发的对你,这是不是说明,我就是楚茨,不是第二个旁的人。等我再把缺失的元神补全,记忆也找回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人了,我一定会比现在和以前对你更好!想想就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那你就没想过……那些记忆里可能会有不好的事?”
“你说的是天帝那小子吗?先把他收拾了便是。姜央不是在上界做内应吗?行事起来自当事半功倍。”
“你要用姜央?!”
楚茨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感觉很奇怪的样子,她不是我的属下吗?”
昆仑摇摇头,“只是放在以前,你会选择一个人挑上天庭的,若是旁的人插手,包括我,你都会不高兴的。”
“我当年既然败在天庭手上,不管是什么缘由,足以证明天庭不可小觑。败过第一次,我怎么能容许第二次失败,若我一个人也就罢了,可是不是还有你吗……”她忽然不说了,探手去摸昆仑的额头:“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白。”
昆仑拉下她温热的手掌:“没事,可能是洗完澡着凉了。”
楚茨立刻得寸进尺:“你不是块不会冷的石头吗?”
昆仑:“……”
楚茨赶紧把人催去床上躺着,端茶倒水无一不周,最后还贡献出自己热融融的身体,入睡之前,昆仑迷迷糊糊听到楚茨问了一句:“明日还下山吗?”
“下山,”她记得自己无比清晰的回答。
“好,睡吧。”
之后的事便再也不知道了。
翌日一早,天清气朗,大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孟召重早早地就把院子打扫干净,在厨房做好了早饭,擎等着山圣和二位主子来用膳,屋里的一角还放着他的一个包裹。
没错,作为忠诚的仆从,孟召重怎么能不紧随山圣的脚步,跟着她下山呢?
山圣的气色好像很好的样子,小楚……不,大楚大人的气色更好。她们俩走过来了,山圣对自己温和的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改变过;大楚大人对着山圣还笑呢,一看到自己就黑了脸,好吧,这么多年了也是没有改变过。
自己么?也没变化。
三个人都没有变化,想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噢,除了小楚大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