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柔待你,你温柔待世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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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藏躺在清晨的阴影里,刚刚结束了他的最后一段梦境,意识渐渐浮出沉睡的混沌表面,澳洲鹈鹕的啼叫彻底的把他叫醒了,他做了个很煎熬的梦,但他记不清了,他皱着眉头活动自己的颈椎和脑袋,他双手推着床让自己坐起来,敲门声马上响了起来,他嘶哑着嗓子大声喊:“请进!”
门被缓缓的推开,山海出现在门口,他一步跨进来,把门从身后关好。
“感觉到我醒了马上就来找我,我对你急切想要告诉我的事情感到紧张。”
山海边走过来边说:“我没窝囊到想要马上回家。”他拉过一张翡翠藤缠绕成的椅子,清新的青碧色的细藤条上点缀几撮儿白色的鸟类绒毛,他只把半个屁股坐在上面,背部前倾,双手十指交叉着放在膝头。
经藏盘起腿来坐在他面前的床上,双手按在两边的膝盖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山海的每一个动作,他有种自己把气氛弄紧张的错觉。
山海突然有点想要发笑,他想让气氛不那么剑拔弩张,他直起上半身来耸了耸肩,“别这么紧张,老伙计,我真的没想回家,我愿意继续当活靶子,不论我的生命是不是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到了南极之后——我会加入我国的军队。”他假装轻松的左右摇摇头。
经藏眯着眼睛,谨慎而缓慢地说:“如你所 愿 。”
在接下来的一天中,两人一直在为随后的艰险前途而做近似万全的打算,说不准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他们重新确定了一条路线,并焦头烂额的与各个种族交涉,山海感觉自己好像跌进了烂泥潭,脚像踩在胶水里,每次艰难的抬起脚来,鞋子都会被粘在泥里。
他的父亲派了一只扶风来,他对山海的勇敢感到骄傲,除此之外并没有说别的,山海知道无尽王还有很多别的要说,他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三天之后,有两支各五百人的精锐队伍先后钻进两只龙王鲸的肚子,潜游在印度洋成团成片的鱼群中,第二天经藏和山海也出发了,他们坐在一个直径五米的漂流球中,准备穿过印度洋,从威尔克斯地登录南极洲,身边象征性的跟着一支三百人的护卫队,他们分坐在五个较大的漂流直方里,一个在前方开路,剩下的在漂流球的前后左右,把两人围起来。他们既要假装隐蔽,又不能太过张扬,还要尽量减少波及无辜,真是费心极了。
山海近几天一直表现与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也是经藏很头疼的一个事情,他非常担心山海自己把自己逼上歧途。
他经常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山海的一举一动,试图寻找一些破绽。
山海正趴在透明的漂流球的底部,漂流球可以随人的意愿变得柔软易拉伸,或者坚硬似钢铁,山海用头用力向下推挤,隔着一层薄膜把头扎进更深的海底,不时有绪鱼撞上他的鼻子,撞的他鼻子又酸又痛,眼泪直流,但他依然兴致勃勃的瞭望着海底的一切。
前三天一直都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异样情况,第四天开始下起了雨,海上能见度和海底能见度都不怎么样,海水环抱着漂流球上下浮沉,昏暗的天气更让人昏昏欲睡,经藏拿了几本诗歌集来打发时间,山海则费力的学习着金石族的语言,他磕磕巴巴地念着金石族的顺口溜来扩充自己的词汇量,经藏知道他并没有全身心的在学,他远比这要聪明,不会这样背了忘忘了背的,但是经藏选择继续安静的读自己的诗歌集。
虽然山海没怎么用心,但他两天之内还是学了不少基础用语,他强迫经藏与自己对话,经藏耐着性子给他讲着金石族的常用意象与双关语。
已经到了晚上大约□□点钟了,天就像一个巨大的黑烟囱,从里面淅淅沥沥的落下星星点点的煤灰雨,大海则像黑烟囱连接着的大黑煤灰洞,黑色塞满了天与地,就好像地球最原始的样子,没有生命,没有文明,没有争斗,只有风嘶嘶的刺过海面,海浪啪啪的互相冲击。经藏正在把双手枕在脑后,在黑暗中慢条斯理的给山海讲着“你的□□有五百克”这句俚语的八种含义,山海蜷缩在他的脚边,呼吸渐渐延长,经藏移了移脚,意外的蹬到了一个柔软又温和的东西,山海嘟囔着,听起来好像是转过身去了,刚才的触感让经藏想起了他第一条狗的肚皮。
突然山海猛的跳起来,像一条猎狗一样机警地趴伏在球底,经藏的睡意瞬间就被冲散了,他也蹲伏在地上,望着四周,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之后他听见一股风声在从海面掠过,飞快的远去,接着,一切又恢复了刚开始的模样。
“有两个侦察兵,杀死了一个,放另一个回去报信了。”
山海的声音像黑暗中飘过的幽灵。
第21章 紫棠色
山海迅速的把十指甩开又合上,显然是把他的精神像章鱼长有大脑的触角一样伸入了护卫队每一个人的大脑,瞬间完成,瞬间结束,让他们瞬间陷入紧张、骚动和有秩序的混乱之中。经藏点亮了一个微弱的光点,好奇的想看看山海脸上的表情,但山海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经藏还没来得及仔细的考虑山海的表情,就看到远远的地平线上有一条像线一样的光带,鬼魅的紫棠色,烂紫甘蓝一样的紫棠色,可怖的静脉的紫棠色。经藏迅速的穿过漂流球,站在它的顶部,极力的想要辨认出那是什么,山海也钻了出来,他趴伏在海面上,双手摊平在上面,他长直的黑发披散在他的肩膀上,浸渍在咸湿的海水中,像一团黑色的海藻一样在水中漂浮着,他仿佛是在把自己的精神刺进大海,去窥探袭来的怪物。
护卫队勇敢的自然人们,由他们的队长青泽带领着,进入戒备状态,青泽是个山海颇为欣赏的自然人,稳重,镇静,带着少年老成的老气横秋。战士们像蚂蚁涌出地穴,有的也像壁虎一样在海面上摸索,有的则站在漂流直方上把天上的云团拨开,试图增大一点能见度,有的把雨滴聚集成细针准备应敌。
经藏在天上升起一团杏黄色的光球,像煎的不太熟的鸡蛋黄,照亮了方圆两百米,他深呼一口气,今天晚上头一次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波浪上下颠簸着,漂流球和漂流直方像战舰一样载负着作战部队,海面像黑色的大理石,看不到底,反射着疲惫又紧张的人们,还有那个恍若太阳的光球,水波纹扭曲了每个人的面孔和武器,恐惧和慌乱浸入了每个人微微颤抖的躯体和急促的呼吸。
雨还在下,经藏感觉那些冰冷的水滴像冷却的血液浸透了他的头发,在他的头皮上蜿蜒着,他为自己的想象感到由衷的恶心,路过的可怜的风和波涛溅起的水珠在他耳边被聚集成风刀水剑,咻咻的带起一阵阵凉风,袍子里的相龙都感受到经藏的体温降低而警惕的抬起了头。经藏忧心的留心起山海的状况,但山海这会儿无暇捕捉到他的盯视,沉重的、绵密的、忧心的、黑巧克力味的、酸苦的、胶着的。
那群紫色的浓雾并没有让他们紧张太久,就带着它们无定型的、黏胶般的身体和上面黑红色的斑点向他们袭来,连经藏都不知道这是群什么东西,他们连成一大片一大片,像可怖的云层、死亡的阴影、无声的魔鬼。
突然,自然人们像是已经在精神上达成了一致,那些要命的小武器们密密麻麻、带着巨大冲力的向那紫色的云层刺去,与此同时,它们也如法炮制的予以了反击,它们身上的红色斑点中像眼镜蛇一样喷出了暗紫色的浓浆,一阵阵痛苦的狞叫接着响起,那些浆状物像火山的岩浆一样富有腐蚀性,落在皮肤上就像水蛭一样向里面钻,发出嘶嘶的声音,冒着红色的气泡,经藏张开袍子,试图包裹住半米之下的山海,而出乎他的意料的——山海决然的拒绝暂时躲在他黑色的羽翼之下,他无畏的且无谓的迎着像暴风雨一样的死亡毒液,凶狠的撕开一只只未知生物的肚皮,它们残余的躯体像一摊果酱一样嘭的坠入大海,体内的汁液从伤口处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经藏一面抛出成打的咒语,一边心惊肉跳的看着山海的疯狂,他有多英勇就有多残暴,他多有力量就有多可怕,他有多愤怒就多像魔鬼,他的皮肤燃烧着,他的灵魂也燃烧着,发出难闻的烟。
一阵目眩神迷和从龙王鲸大呼小叫着冲出来的援兵,这场小小的战役就结束了,以在海面上的大片尸体和溃烂的伤口为结尾。
经藏坐在被尸体卡住不动的漂流球顶上,没有焦距的望着远方的海面和天空,嚼着一大口烟叶,山海在他身下的球里假装睡着。那些生物的尸体和自然人的尸体时不时撞击着球体。那些未知的生命没有它们看起来那样的原始,它们从空中包围,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它们连在一起让人难以将它们的力量分散,密集的攻击,还挑在这样一个他们都舟车劳顿、无聊透顶的黑夜,如果不是山海的敏锐,它们就会这样偷袭成功了,即使他们没有成功,也还是干掉了五分之三的护卫队,现在随便再来一群莫名其妙的敌人,他们都只能殊死搏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业课实在是太无聊了,所有的老师都恪尽职守的让我们乏味,所以我兴致盎然的改进我的文笔,之前真是写的太烂了。。。
第22章 我温柔待你,你温柔待世界
大约过了有两三个小时,经藏都悄无声息的坐在山海上面,山海的神经自从钴蓝死后仿佛就一直都紧紧的崩在他的大脑上,冲着他的大脑厉声尖叫,更要命的是那些紫檀色怪物造成的伤口在极度刺痛的在恢复,他忍住不要哼叫出声。
结束了他冗长的思考,经藏轻手轻脚地回到千疮百孔的漂流球里,他在黑暗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蹑手蹑脚地寻摸山海的位置,他的手碰触到了山海的头发,他的身体接着就挪移到了那缕潮湿的旁边,他把散布在山海肩膀、后背的头发拨向他的头顶,它们还带着海水的咸腥味和微微的铁锈味,多么狼狈的头发啊。拨开了头发,经藏舒适的把自己的胳膊安置在空出的位置上,接着把自己的头枕在那条胳膊上,他摆动自己的脊椎,将自己紧贴在山海的后背上,就像河蚌贴着他的壳,与此同时,他把胳膊环在了山海不成熟的、纤细的腰上,他明显的感觉到山海在他怀里变的僵硬,带着礼教的羞耻和青涩的不知所措,他轻轻地吐出一句艰涩的话:“你在堕落——”
迷茫的、更为僵硬的、惊慌的声音回应他:“为什么?”
“当你从容的结束了一个生命而不留任何歉意和痛苦,却把你的愤怒和不幸当作理由时,你就堕落了——听听!听听那些——”
尸体撞击球体的砰砰声骇人的响在前后左右,尸体互相撞击的噗噗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结成了一张死亡与黑暗的大网,把他们俩网在网的最中间。
让经藏猝不及防的,山海突然开始颤抖着呜咽,像一只刚被从水里捞出的松鼠那样抖动,他哽咽地说:“不不!我做不到!那些事情像毒液一样把宽恕从我的灵魂里浸渍出来,那些邪恶的东西那样粗暴、不可饶恕的对待我的朋友,我该怎么不痛恨它们?!”
“我们来作一个交易好不好?”经藏并没有被他激动的情绪所左右,他的声音带着夏天星光一般的梦幻,像森林里的歌声那样的有蛊惑性,又像小羊羔薄薄的双耳那样柔软,像丁香花一样绽放在这罪恶的海面上,山海有点意乱情迷,“我温柔待你,你温柔待这个世界,你愿意吗?”
山海茫然地张着嘴,下嘴唇如刚被咬了一口的桃子般的闪着晶莹的光亮,吐出那温热的字句:“为什么?”
“救你。”经藏简短而轻巧的低语,真是塞壬的吟唱、妲己的关怀。
“让我想一想,狠心的老家伙!”
经藏没有理会山海听似恶毒的攻击,他很满意山海渐渐在他的臂膀中放松下来,激烈的愤怒逐渐消散,疼痛的颤抖缓慢减轻,那些碰撞球体的声音此时仿佛是人畜无害的木浆,刮擦着随意系着的木船。
经藏头一次这么亲密的感受自己的新学生,他比自己要小很多,不止是年龄上,也是身体上,跟自己比起来,山海可以说的上是娇小,但是是那种阳刚而健康的娇小,带着阳光的灿烂和小牛犊的执拗,他的后脖颈微微散发着青少年的热气,一阵一阵的。他柔软的、稚嫩的脊椎像一只睡着的幼猫一样弯曲着,不甚宽阔的胯骨小山包一样耸立在那里,窄小的屁股被紧紧包裹在裤子中,干净、圣洁而不带□□含义,离经藏有一小段距离,他年轻、略有些拘谨的双腿交叠着。
经藏突然感到了噩兆的到来,混杂着心底深藏的罪恶,他对怀里这副柔软、青涩、散发着热气的躯体突然产生了一阵悸动,这种不道德的想法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