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拖油瓶-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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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男人的恋情有什么好说的，男人没有女人八卦，他独立惯了。
　　“都第四天了。”
　　沈峤不语。
　　周母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一点，晚上的时候会劝韩天一去休息，当然韩天一是拒绝的。
　　青年呆在楼上迟迟不下来吃饭，关姨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回话。于是把饭菜搁在盘子里端到楼上，正是要吃好的的时候，怎么可以不吃。
　　“小峤啊，小峤？”
　　门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宋俊打开一个缝，“关姨。”目光闪躲。
　　“我把饭菜端上来了，吃吧。”她说。
　　宋俊接过饭菜，说：“谢谢关姨。”手上沾着水汽，头发湿漉漉的，刚洗完澡。
　　第二天医生走前，神色担忧。
　　“让家属关注一下病人的心理情况。”青年还是老样子，不免让他这样猜测。有不少人在残疾之后多多少少会产生心理上的疾病。
　　关姨不懂心理疾病，应了说等家长回来就说。
　　回厨房忙活看到青年已经下来了，东翻西翻。
　　“小俊你找什么呢？”
　　青年翻着冰箱冷冻层，将冰全都倒了出来，“找冰。”
　　关姨注意到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可能刚洗完澡，脸颊透着不自然的红。
　　“关姨，可不可以多准备些冰。”迟疑了一会，青年开口。
　　“好，关姨知道了。”
　　“关姨，我上楼了。”宋俊打了声招呼，慢慢的上楼。上下楼对他现在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是时间的事。
　　“小俊，报纸上说不能总洗澡，对皮肤不好的。”她关心的说。
　　把冰放在浴缸里，放水。有的冰块很快的融于水中。光光是站在浴缸边，身上恼人的热意都少了几分。一只脚下去，先是爽，然后刺冷刺冷的。青年把整个人都放了进去，热意立马没有了，房间开的空调，有的冰坚强不会那么快的化掉。冰块碰到身体，宋俊冻得抖了两下。
　　“呃……”
　　手放在那个最热的部分，这里也已经不热了，软塌塌的在水里。青年盯着，梦里的景象出现在脑海中，宋俊闭起眼咬着下嘴唇。
　　医院。
　　韩天一憔悴的不能看，付权摇头对沈峤说：“他就拜托你了，就职医院有事，我不得不走。”
　　七天就像是一个倒计时，越到后面，韩天一越沉默，气氛也越压抑。
　　付权和周母道了别叹息地道：“立奇妈妈。”不应该他说的话就不说了吧，付权最后没说出口。
　　男人像看不够一样看着周立奇，沈峤在一边心里也烦躁，周母呆滞的坐在凳子上。谁也不说话。
　　呼吸器壁上时有时无的白雾暗示人还活着，韩天一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喃：“周立奇，已经第六天了，该醒了。”闭着的眼睛眼睫毛根根分明，男人爱死了他。
　　“睡了这么多天，该醒了。”天天都喊一次，每喊一次，心就疼一次。
　　周母眼角余光看到男人的动作，然后瞥向了别处。
　　沉睡中的周立奇好似是呼应男人的呼唤，眼皮微微动了。
　　韩天一紧张的不能呼吸，这是他周立奇的第一个动态反应。
　　“沈峤，沈峤！立奇动了，他动了！”男人激动地指给沈峤看。
　　周母扑上前，“立奇，立奇听见妈妈的声音了吗！”
　　男人激动的走动，“叫医生，叫医生。”低语完就要出去。沈峤被韩天一搞得精神上有点疲惫，一把扯过他，挥起拳头打了上去，愤怒的说：“你也是个医生！”
　　“在周立奇没醒之前，你给我先醒醒！”
　　男人被打的倒在地上，嘴角红了一片。坐起来他的双手伸进头发，不断的攥紧。没有几秒即刻起身，翻看周立奇的眼睛。
　　对光还有反应，瞳孔没有扩散。
　　意识丧失之后，病人仍然会保持呼吸与心跳，眨眼和张嘴都属于无意识的行为。但无论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动了都是好事。
　　男人重新坐回位置上，再次握紧周立奇的手，开始轻声在耳边讲述两人以前的事情，一点一滴。
　　周母第一次听见，装透明人。
　　周立奇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活在过去的梦。
　　又经历一遍和韩天一在一起的时光，韩天一很霸道，疼你的时候把人疼到了骨子里。凶的时候非要人哭到他满意。
　　自己都记不得的细节再次清晰。
　　大学的韩天一还不是现在这么成熟的样子，那时他是院里最受欢迎的人之一，周立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男人，喜欢到爱。母亲恨韩天一，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先向别人伸的手。
　　画面转到周母的样子，周立奇想逃。
　　“妈！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我放过你吗，我现在就放过你。”
　　“妈，我求求你了！”
　　梦里的周立奇哭了出来，现实中的周立奇也哭了出来。
　　病房里的三个人都看到周立奇紧闭的眼睛流出眼泪，顺着眼尾划入发根后消失不见。
　　男人注视着那条泪痕。泪痕下的皮肤微动，看了几天都能画出来的眼皮也动了动，相较之前更加的活跃，他惊得率先站了起来。
　　周母颤抖的捂住嘴，只看到儿子慢慢睁开了眼。不敢置信得凑近，“立奇，立奇？”
　　沈峤看到动静跑出去找医生，2名医生迅速赶来，推开站着的韩天一仔细检查周立奇的状况。
　　确定病人是有意识的，并且是真的醒了，医生将好消息告诉了周母。
　　“刚醒很虚弱，身体活动性会很差……”周母认真听着医生的嘱咐。
　　韩天一走到床边，站了会儿，周立奇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复苏，双眼虚弱得张着，手指条件反射得抽动。男人上前握紧，放在嘴边。
　　瞧，他连手指都沾染上医院的味道了。
　　“你终于醒了。”
　　睁眼的几分钟内，周立奇感到耳朵轰鸣，视力模糊的看不见。感觉到光的照射，眼睛躲了。
　　轰鸣过后，所有的听觉和视觉都包上了一层膜，触觉同时丧失，周立奇能知道是医生在看情况。他的脑子已经开始工作，身体却还没有，很脆弱。
　　几分钟之后，周立奇陷入了昏迷。
　　“你终于醒了。”略带叹息的声音。
　　好像是他的声音，昏迷前周立奇想着。
　　这次的昏迷不足为惧，太过虚弱导致的，正常睡一觉之后就能醒。
　　周立奇苏醒，三人都松口气。沈峤给韩媛报了喜讯。
　　这边的韩媛把消息告诉了母亲，韩母欣慰得说：“醒了就好啊。”
　　一夜充满喜悦的休息让人放下心里的负担有了精神。
　　睁开眼不是很适应光线，周立奇眯眯眼睛，脑子虚空一样装的全是白纸，白茫茫的一片。
　　白色的病房，飘散的味道自己不能再熟悉。
　　男人握着周立奇的手，头搁在一边睡在一边。
　　周立奇努力控制着右手，动作很轻，男人没有醒。5分钟之后，他才从男人的手下拖出自己的手。
　　来了这就没好好睡过，现在周立奇醒了，这一觉韩天一睡得格外沉。
　　手困难的伸向韩天一，周立奇手指抖着触摸他的脸庞。从眉毛到眼睛，从眼睛到鼻子，每一个地方他都亲过，曾经无数次的触摸过，死后再生的心境让周立奇更加不舍
　　“我发现你总是跟着我。”
　　“我……我也是来自习的。”
　　“心内科和妇科在一个教室？”
　　“不要再跟着我了。”
　　……
　　“韩天一，我们要不要相处试试……？”
　　韩天一，我竟然还活着。

　　第17章　成全

　　男人的胡渣渣人，周立奇身体的触感还不是很强，只感到指头下毛刺让他摸得不顺。控制不好力量，下手重了。
　　脸上有虫在爬，男人抬手想拍掉，却抓到了一只手，“咯噔”一下，猛地抬头。
　　两人的视线瞬间在空中碰撞，周立奇清楚的看到男人眼睛下乌黑的眼圈，好久不见，惊讶于他的憔悴，难受自己的委屈。
　　“天……”他想发出声音，急得皱了眉。
　　韩天一望着爱人，声音压抑的像在嘶吼，“我真怕你就这么永远睡下去。”铁汉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天……一……”终于叫出来他的名字。
　　控制着力量，周立奇手慢慢的爬上韩天一脸的一侧，几天的操劳让他一点都不帅了，但他还是喜欢。
　　韩天一顺着爱人的手，低头吻对方的手心，把那只手握在手里虔诚而又温柔的轻吻每一个指头。
　　男人的小心翼翼让周立奇嘴角微微上扬，活着真好。
　　周母回来看到儿子和姓韩的相望景象，心狠做了个决定。
　　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周立奇对母亲充满了歉意，想抬头被周母按着。
　　“医生说了慢慢来。”
　　目前周立奇只能吃流食，周母喂儿子吃，韩天一帮着擦溢出嘴边的食物。两人没有交流一句话。
　　喂完了饭，周母坐下来，对那个仇人说：“立奇也醒了，你该走了。”
　　男人察觉周立奇的手一颤，安抚得执起亲了一下，认真的回答。
　　“我不走。”
　　周立奇转动眼珠求着母亲，周母视若无睹，慈爱得对儿子道：“妈不逼你了，你不喜欢张笑笑，那你们的事就算了吧。”
　　周立奇想不到母亲这么说，她不逼自己了，他没有听错。
　　“不喜欢张笑笑，我们就换一个，儿子你才27，总会相上的。”
　　刚进门的沈峤愣了……
　　韩天一愣了……
　　周立奇愣了……
　　想叫妈妈，发不出声音，1秒之前感谢她的体谅，1秒之后心胸凄凉一片。
　　眼睛一酸，周立奇的视线再次模糊。
　　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眼眶承不住重量，麻利得滚入发根。
　　一滴，两滴。
　　儿子这样，做母亲的也痛苦，语气近乎祈求：“儿子，妈妈求你，想想你爸爸。”
　　“难道立奇是为了他爸爸而活的吗？”男人反问。
　　周母并不理仇人，只看着儿子。
　　周立奇闭上眼，睁开望着天花板，喉咙痛苦的发出摩擦的声音。
　　“妈……我……求……求……你……”
　　母亲在自己身上投放大量的期望，什么事都会提起父亲，母亲爱的是父亲，不是他，她或许爱他，却更爱他完成父亲的梦想。她对他的严厉，是为了丈夫。自己的每一次成绩，母亲都会欣慰的和父亲对话，不是说“我们的儿子很好”，而是说“周波啊，儿子像你。”
　　想到这里，周立奇的眼珠偏向右边，手指轻滑着对方的手心，和男人对视。
　　这个人的眼里会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透过自己去看其他人。
　　韩天一反握那只滑过手心的手，滑过手心，更滑在了他的心上。
　　周母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儿子爱韩天一爱到去死，还要再逼他跳一次楼吗。绝望的起身，不再看两个人。
　　“你跟他回B市吧。”
　　“……妈……妈……”
　　周母抑制住眼泪，悲伤道：“不放过你还能怎么办，立奇，妈不逼你了，你想和他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男人的照顾体贴得让她也佩服，不死心的再问，得到的还是儿子的拒绝。儿子用跳楼来求自己，还能怎么办呢，放手吧。
　　韩天一站起来对着周母深深地鞠躬。
　　“妈，谢谢成全我们。”他开口说。
　　周母听了含泪，肩膀往下一摊。
　　躺床上的病号感激夹杂着意外，奈何发不出声音。
　　沈峤早就离开，这个场面他不适合呆着。结局是好的，这几天的阴霾仿佛一挥而散。
　　得到了周母的肯定，韩天一的精神焕发一新，把自己洗刷几遍清理了胡子。变回了帅气英俊的韩医生。
　　隔天，沈峤提出辞行，现在韩天一兴奋的像条哈巴狗，成天围在周立奇身边，再也不用顾及周母的脸色，虽然周母眼神甩刀会甩到男人身上。
　　她默认了，却没习惯。
　　“我记得你和阿媛的订婚宴快了吧。”
　　沈峤和男人并排走，上扬了嘴角，开口：“下周五。”
　　韩天一看手机日历一眼，苦笑。
　　“要抱歉了，我这放不开。”
　　“没事。”沈峤不意外韩天一会这么说，摆手道：“但你要自己和阿媛说。”
　　“我知道。”
　　父亲不想见到自己，其实当初的答应只是应承，如果真去了，指不定他会把自己赶出来。现在和周立奇苦尽甘来，韩天一一心只在他的身上。
　　“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和他一起来，这个你不能再推。”
　　结婚再不来，自家妹子恐怕要气得不认他了，“行行行，就算爸把我打出去我也爬着再回去。”
　　“等立奇好点，我就把他安排回B市，到时向你们请罪。”
　　“好，我们等着。”
　　这时机场的报时响起，两人也不再聊，沈峤挥手走向安检。
　　回到B市，沈峤先回了公司，询问了秘书这几天的情况顺便安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