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回到199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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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偷空扫一眼,看出高叔叔得的石头明显比自己那块更大,也更斑斓。
得,估摸着还是人家小女孩心细,见自己实在无人喝彩了,于心不忍,这才勉为其难从手指头缝里挤出来那么一颗。
被人嫌弃的滋味不怎么好受,何况曾几何时,他觉得自己比高建峰看着要好接触得多啊!
夏总意难平,回家洗个澡,觉得自己亟待发泄。高建峰也忍了一个多星期,进了自己的窝,毫不遮掩地围条浴巾就出来了。他有心搓火,夏天如狼似虎,当即扑过去把人按在沙发上狠狠揉搓了一通。
高建峰气息都乱了,不过一张嘴还是煞风景的节奏:“饿,天哥给做顿饭行么?”
其实他是故意的,浴巾后头的某处早就突起了,夏天没搭理他,搂着人专注地亲了好久,“我也饿,但我想吃你。”
高建峰边笑边喘,也没再胡说八道,他知道前方是急风骤雨,但心里实在也想得厉害,且胀得都有点难受了。半晌,那桃花眼里总算闪烁出点点渴望:“天哥,帮我。”
听见这话还能不行动吗?天哥一向雷厉风行,人推倒在床上,从上到下先细细把玩抚摸,被南方湿润的空气浸润一周,高建峰身上皮肤触手的感觉更好了,夏天沉溺其间,却迟迟不肯“帮忙”,逼得高建峰只好用身子蹭着床单,低低笑着一遍遍央求他。
“说点好听的。”夏天故意逗弄,指尖划过皮肤愈发温柔缱绻。
“天哥………?”高建峰大脑缺氧,此刻已是黔驴技穷。
“听腻了,换一个。”
“你丫真是………”高建峰放弃了抵抗,感觉再不宣泄自己就要挂了,“哥?……让你当一辈子哥,行了吗…………”
那哥,就必须好好疼你了……
两个人翻来覆去折腾了一遛够,完事发觉澡是白洗了,各自出了一头一身的汗,夏天连指尖都湿漉漉的,满屋子除了沐浴液清爽的一点味道,剩下的全是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气息。
高建峰舒坦得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饿的感觉没了,他懒洋洋玩着夏天的手指头,算算时间,这家伙起码还得再来一回,可就在他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当口,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
现如今公事私事,年轻人都好打手机,那部座机已是长时间没人用了,几乎早成了摆设,两人互看一眼,心说刚才着急办正事,手机早丢到不知哪儿去了,别是家里人有事才打的座机。
高建峰人在外侧,一骨碌爬起来,急忙出去接电话了。
夏天翻个身,继续回味一番,听见外头“喂”了一声之后就没动静了。他也没在意,只觉得眼前依旧春色迷蒙,高建峰的腰似乎比以前好多了,自己略微折腾两下,他也扛得住。本来就是活力四射的一个人,这几年更是大有越活越年轻的劲头,那自己可得管理好身材,绝不能被建峰同学给比下去。
呼一口气,他回过神,发觉外头彻底没声音了。电话打完,人还不进来?别是想趁机溜号吧,夏天笑骂一句,起身穿了条短裤,一出门,见高建峰还举着电话,目光怔怔地,落在脚底下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怎么了?”夏天走过去,发现电话已挂断,听筒里全是忙音。
还真没见过高建峰这么神思不属过,难不成公司出事了?股票大跌要破产了?可不对啊,这些事都不足以让高健锋失魂落魄!
“到底怎么了?”夏天蹲下来,平视着他再问。
高建峰眨了下眼,目光依旧茫然,“老高………我爸,突发脑淤血,现在在X省军区医院,小高说,说今晚………今晚就要做开颅手术。”
第76章
“阿姨在那边么?出血部位是哪; 出血量多少?”
见高建峰魂不在壳子里,夏天其实也有点慌; 他尽量冷静地问; 可惜高建峰能回答的只有第一个问题——李亚男已先期赶过去了,而剩下的病情概况,也许高志远说了; 也许并没说,总之他也弄不大清楚。
夏天只能自己去问,且以他了解的常识推断,急性脑出血还是相当危险,他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家医院的神外科现状; 水平倒是可以,更有一个全军知名的大专家坐镇; 按高克艰的级别; 应该足够请得动那位专家来做主刀医生。
接下来是一阵兵荒马乱,夏天才说了句订机票,高建峰那头已拿起了手机,可还没等播出号去; 手机就蹭地一下从他手里滑了出去。
他手指在抖,夏天看得轻声叹了口气; 也没再废话; 快速订了最近一班飞机,随后收拾几件衣服,两个人匆忙上了路。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 高建峰几乎没说过话。夏天一路都握着他的手,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先出的汗,反正最后两个人的掌心全都濡湿一片。下了飞机,夏天再看他,觉得不过几个小时而已,高建峰鼻尖下头、嘴唇上面却已冒出了一层淡青色胡茬。
“别慌。”等坐上车,夏天才轻声说,“你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你要是慌了,阿姨和小远怎么办?我刚问了这边的销售,军区医院的技术不错,他们神外的手术量也大,现在发现得及时,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作为专业人士,或许真的不该这么说,医院都致力于让家属做最坏的打算,但夏天实在不忍心。高建峰对父亲的感情,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也可能,是他根本就无从想象,不管是以己推人还是感同身受,对他来说都太有难度了。
赶到医院,老高已被推进手术室。护士特意找了间休息室给家属,桌子上,那些生死状一样的文书还没来得及收走,上头的文字足以让普通人感到刺眼,好在李亚男自己是医生,关键时刻,依然能保持医务工作者一贯的冷静和自持。
她拿着CT片子,大概对高建峰和夏天解释了一下,最主要还是解释给夏天这个懂行的人听。老高出血的部位在小脑,出血量达到了15毫升,已是非常危险的一个数值。
夏天觑着高建峰,觉得他脸色比平时要白,侧脸严肃得像尊雕塑。都多少年没见过他这样了?明显又和从前那种生人勿近的状态不大一样。他看见高建峰的眼神轻轻闪躲了一下,立刻在桌子底下握紧了他的手。
无论多能装,只要一关心照样会生乱,而眼下除了等,也再没有其余的事可以做了。
屋子里一共四个人,李亚男五十开外,历经长途跋涉已然身心俱疲,高志远还是才毕业的小青年,此时正自手足无措,高建峰则又陷入了沉思,手肘支在桌上,两只手无意识地遮着自己半张脸,眼里的神情隐约透出惶惶不安。
于是,就只剩下夏天一个身强体健且精神状态稳定的人,他楼上楼下跑了几趟,给那三个人买了些咖啡、水和面包,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手术怎么着也得照着两三点才能结束,是以保持体力、精力,对于家属来说至为重要。
“夏天,”李亚男抬起头,冲他微微笑了笑,“辛苦你了,谢谢。”
夏天点点头,没说什么。他无所谓是否被人感激,也无所谓是否被人接受,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该做的,他只恨自己没法分担高建峰的担忧焦虑,否则的话,他心里或许会更好受一些。
凌晨三点四十五,主刀医生终于推开了休息室的门,一屋子人立刻全站了起来。
“都坐,都坐吧,手术挺成功的。”中年医生压压手,“等下收拾利索了,直接就进ICU。”
李亚男幽幽出了一口气:“那接下来还会不会再出血?”
医生不置可否,只说:“暂时没有其他地方出血,再观察吧。”
他说着,坐倒在椅子上点了根烟,像闲聊家常般笑问:“平时好喝大酒吧?”
这是见惯生死的人才可能有的态度,夏天无声感慨道,医院有时候,还真是个让人不得不豁达看开的地方。
李亚男长叹:“可不是嘛,本来就有高血压,肝功能也不好,这不马上还有一个月要退休,聚餐也多了,喝得就更多了。”
医生了然地笑笑:“都这样,回去必须戒烟酒了,一点都不能再沾。咱都是同行,这点你应该也清楚。刚才打开来一看,那血管脆得都跟塑料似的了,喝大酒的十个有八个最后都是脑出血,不过问题不大,以后戒了就好,肝功也能慢慢恢复。”
“今晚能留人陪护么?”高建峰神游天外归来,接口问。
“ICU不能留人,放心,有专人照看。别陪了,你们也没有人家专业,”医生说,“真有什么问题你也看不出来,一会儿穿上无菌服进去看一眼,别待时间太长,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是看一眼,差不多也就十分钟,可就是这十分钟,已足够给没见过“市面”的人带来强烈的震撼。
怎么形容呢,或许该把人的大脑比作电脑的中央处理器,CPU一旦出问题,整个系统必然要瘫痪。老高此刻身上能插的管子几乎全插满,不仅如此,夏天隔着玻璃看,也觉得病床上的人有些陌生感,曾经红润的面色消失不见了,变得惨淡而无生气,一旁的高志远扶着李亚男,而高建峰的手在病床上轻轻撑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亲眼看着父亲这个样子,高建峰内心受到的冲击不小,事后过了好久,他有一次对夏天说起:“一直说他身体好,可这些年每回见他,我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在衰老。曾经那么强的一个人,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打不败他,结果突然一下,就这么倒了。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很空,整个腔子里都是空荡荡的。”
夏天彼时抱着他,想起了那次他疑似感染非典时的情形,心头忽地一悸,终于也有了那么点感同身受般的体会。
之后四个人白天轮番去照看,只可惜老高没那么幸运,第三天的时候,他再度出血,这一次的部位是在右脑。高建峰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二度推进手术室,虽说有惊无险,但人又经历了一次创伤,头上再添了根引流管,不久又因为积压痰液过多,不得不切开气管做引流。饶是李亚男这个外科大主任都禁不住惆怅得连连叹气,眼含泪光地心疼起老伴这回糟了大罪。
能抢救下来是万幸,也是胜利,高克艰从ICU转出来时,高建峰请了专门的陪护,晚上也会留下来陪床,他不让夏天陪着,却被夏天三言两语给怼了回去。
“别妨碍我尽孝,多好的机会,回头你爸一睁眼就能看见我,肯定对我印象大为改观。”
高建峰当然知道夏天是心疼自己,苦中作乐地笑笑,对这家伙的要求彻底没脾气了。
就这么折腾着,直到高克艰能吃喝,慢慢下床开始复健,已过去有三个多月。老高瘦了五十斤,整个人形销骨立,躺在床上伸出手来看着,还会含糊不清地开自己的玩笑:“哼,这都成了纤纤十指了。”
李亚男也笑,直问他:“以后还喝酒么?”
高克艰心里有数,哼哼两嗓子,假装听不见。
自此后,老高算是又解锁了新技能,但凡想听的他就答应一句,但凡不喜欢听的,他就直接装听不见。
正当一家子人吐槽他是老而弥坚巨滑的时候,出血的后遗症却逐渐显现——老高的记忆开始出现错乱,也就是所谓的断片。那些越久远的的事,他反倒记得越清楚,可刚刚发生的却能转脸就忘。好比他记得夏天是谁,但记忆却停摆在他是儿子的高中同学、好朋友上头,对于夏天的另一重身份,仿佛已毫无概念。
随着这类断片发生的次数越多,令高志远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惊慌,夏天为此专门请教了神外科专家,原来老高第二次出血的位置覆盖了右额叶,这个区域主管记忆和情感,因为血块的压迫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换句话说是不可逆的,老高后半生恐怕一直都会处于这种状态,未来还可能会出现脑萎缩。
有过前头数度惊险的铺垫,要接受这一后遗症也就没那么困难了,何况世间事福兮祸兮,因为记忆出了毛病,老高便彻底忘了自己到日子该退休的事。没有半点不甘愤慨,人也变得异常乖顺随和。行动如常以后,在这一年的冬天,他由家人陪伴着回到了西京。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休假养病,再一问年龄,居然说自己只有五十六岁,听得大伙一阵笑叹,可谁都没有说破。
眼看着就快过年,李亚男每天张罗着给老高补身子,高建峰忙完公司的事会准点回家,一直待到老高九点钟上床睡觉,他再赶回自家小窝,天天乐此不疲,没有丝毫倦怠。
夏天明白,这时候该劝他搬回去,不过高建峰不提,大抵也是因为照顾夏天的想法,毕竟老高忘归忘,但带着夏天直接住进家还是显得有点诡异,眼下这节骨眼上,高建峰当然不可能再去刺激老爸,而这件事,也就变成了一个死结,他只好两头跑着,来回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