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回原形-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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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墨被白果没有预兆的表白震住,全身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了。他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触动而感到一阵热潮,沸腾的血液从心脏奔到指尖,流经四肢百骸,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他要融化在白果的眼神里了。
“我哪有那么好,你说的这个男主角是谁啊。”
“你都笑成一朵花了,就别装正经了。”
“嗯,我不正经。回家还想跟你做不正经的事。”
“梁老师,生病的人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白同学,据说发烧的时候做爱很舒服,你想不想试试?做个实验吧。”
“白同学,你就没有一点探求真理的渴望吗?你看看老师的眼睛,你忍心辜负这样充满了期望的眼神吗?”
“白同学,逃避是可耻的。”
护士走过来,拔了梁京墨手上的针头。
白果道了谢,顶着红扑扑的小脸收起他们的东西,挽着梁京墨的胳膊走得飞快,生怕梁京墨再说出什么可怕的话。体温回归正常的梁京墨心安理得地被扶着走路,还趁机揩油,摸了摸白果的腰,白果拍了他好几下才收敛。
坐在车里,白果皱着眉,一幅苦恼的样子。
“你这样要是有认识的人看见,多不好啊。我是没关系的,你还要在外面工作呀。”
“我很开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梁京墨抚平白果的眉心,手指轻轻抚过,指腹划过白果眼睑下那一小块皮肤,“想冲到街上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指间触感温热细腻,他的眼神变得滚烫,小小的车厢里涌动着暧昧的浪潮,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平添了几分色气,“想把你吃了,让你彻底成为我的。你把我吃了也好,一口一口把我吞下去。”
白果伸手贴上梁京墨的额头,“退烧了呀。”
梁京墨早已见识过白果毁情趣的能力,不等白果说出更不识趣的话,他便亲上了他的嘴唇。
他含着他的唇瓣厮磨,口舌濡湿,热的,软的,舌尖一勾,舔过柔软的口腔内壁,味蕾尝到另一个人的味道,对方毫不设防地为他打开身体,一点都不计较他的攫取,献祭自己般挺着腰软在了他怀里。
白果后颈的皮肤渗出细小的汗珠,午后的阳光下可见一片细细的绒毛。
鲜嫩可口的肉体,美好纯真的灵魂。
梁京墨舔过自己的唇珠,回味起这一个美妙的吻。
酥麻的感觉像是触电,白果软软地靠在梁京墨身上,闭着眼睛深呼吸。
梁京墨的手滑下去,搂着他的腰,手指轻点,透着愉悦。
“墨墨,”白果抬起头,声音甜腻,“接吻不会传染感冒呀?”
回家的路上,白果小声念叨着菜谱,梁京墨坐在副驾驶位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沉默,沉默,沉默是金。
他要被他的宝贝气死了,他的宝贝还在那想晚上吃什么。
梁京墨拄着胳膊扭头看白果。
白果哼着走调的歌,记不起歌词就啦啦啦,心情很好的样子。
梁京墨看了一会就笑起来。
傻。
可爱。
想正经地和他做点不正经的事。
欲求不满的梁京墨在养病中度过了他的假期。
第二周
第39章
热恋期过去,刚在一起时被忽视的问题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情侣之间或是磨合,或是分开。
这颠扑不破的规律对梁京墨和白果来说,并不适用。
他们早早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像温水里掺了蜂蜜。
即将到来的十二月节日满满,白果的商稿一下子多了许多。临近期末,梁京墨的课程很紧,带着学生做的研究课题也进入了收尾阶段。两个人各忙各的,少有出去约会的时间。白果没放在心上,梁京墨倒是有些愧疚。
他越来越觉得白果没有安全感,对他们的感情不抱信心。
白果给自己划了一条线,不敢完全信赖他,也不敢在他面前嚣张。他似乎很怕自己哪里做错了,梁京墨就不要他了。
然而,梁京墨看到白果为了他的错误责怪自己时,很是难过。
他希望白果能向他理所当然地索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被伤害,可以恃爱行凶,于是全然放松,彻底地信任他。
他做的还是太少了。
梁京墨收起桌上的东西,看了看时间,打算今天早些回家。
白果下了舞蹈课就去找苏叶玩了,回家时手里带着喜糖,脸上却没有一点喜气。
苏叶的哥哥结婚了,但是苏叶看起来不太高兴,白果跟他说话时也是落落寡欢的样子,提不起精神。白果装怪卖萌,想哄苏叶开心,到他走前苏叶总算露出了一点笑模样。白果想多陪他一会,苏叶拒绝了,他说梁京墨回家看不到白果可能会报警。
尽管苏叶在笑,但是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悲伤的气息。
白果磨磨蹭蹭许久,赖到苏叶松了口。
他听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
很多地方苏叶都是一笔带过,白果不敢多问,怕触及苏叶的伤心处。
白果回到家,倒在地毯上。
也许人与人的相遇全看运气,合适的时间遇上合适的人,才能成就一段于彼此有益的关系。要是他早一些见到梁京墨,那时候他还暗恋着陆川柏,不会多看梁京墨一眼。彼时的梁京墨心里还挂念着他的大学男友,醉生梦死。若是晚一点遇见彼此,他的病可能已经更严重了,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而梁京墨,说不定就结婚了。
严丝合缝的齿轮,空隙与突起一一吻合,带动了机器。
他们平淡的生活没有起起落落的情节,偏偏一切都刚好。简单,更显弥足珍贵。
鞋柜前摆着一双马丁靴。
弦乐小夜曲飘在空气里。
梁京墨轻手轻脚地换了鞋、脱了外套,走进客厅。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的目光追过去,从狭窄的门缝中看到他放在心间的人在悠扬的乐曲声里舞蹈。
碎金般的阳光在他的发梢跳跃,柔软的躯体自然舒展,手臂与肩膀呈现搂抱的姿势,微微仰起的脖颈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看不见的爱人带着他翩翩起舞。
梁京墨站在这里,为这突如其来的心动驻足。
他不能走上前惊扰了这一刻的美丽。
一曲终了,白果垂下了手臂。
门被推开,梁京墨从身后拥住白果,牵着他的手转了一个圈。
没有交谈,没有音乐,他们在一片静默中跳舞。
精心准备的生日惊喜被发现了,白果非但没有失落感,还为他们偶然的浪漫而感到雀跃。情绪高涨的白果不让梁京墨插手,做了一桌好菜。明显不是两人份的量让梁京墨险些撑吐了,白果大快朵颐,饭量是平时的一倍。
梁京墨看白果蹦来蹦去地打扫卫生,觉得有点奇怪。
据他的猜测,这是抑郁期过去了,躁狂期来了。
看着那得意的小模样,梁京墨觉得要是白果有翅膀的话,他就要飞了。
白果是躁郁症二型患者,抑郁比较严重,偶尔会有轻微的躁狂表现。
思维发散,话多,想起一出是一出。
比如现在,梁京墨下楼把箱子扔了,回来就看到白果抱着一本厚相册,眨着眼睛看他。白果说为了公平起见,他也要给梁京墨看看他的旧照片。梁京墨立刻想象出了陆川柏和白果在镜头前亲密相拥的样子,面色难看。
白果兴致很高,拉着梁京墨坐在了地毯上。
梁京墨绷着脸。
“这个是我奶奶,”白果指着照片上的一个慈祥妇人,“很年轻吧?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才刚出生,奶奶也才五十多岁。我奶奶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她跟我说她还是小姑娘那会,她用鸡蛋清洗头发。”
白果惊叹的语气让梁京墨忍不住笑,“所以你奶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白果点头,“对呀。她要和我爷爷结婚,她家里不愿意,奶奶就说非他不嫁。爷爷家太穷,奶奶家怕她过的不好就给了奶奶很多的嫁妆,然后爷爷靠这个做生意发了家。”
梁京墨想到他和白果父亲私下的交谈。
即便他听了些像是炫耀又像是示威与警告的话、知道了白果的成长环境,他还是很难把没有城府没有架子的白果和地主家的大少爷划上等号。
“我奶奶是甬城本地人,不喜欢说普通话,我和她在一起就只说方言,”白果翻到下一页,让梁京墨看他的父母,“小时候,爸妈吵架,她就在旁边抹眼泪,说'造孽啊''造孽啊'。”
抱着小白果的是白果的父亲,照片上的他仍是一个俊秀的青年人,不见现在的富态与老态。他身后站着白果的母亲,可以从她脸上看出白果的长相大多是随了她,一样的小脸大眼睛。她很漂亮,有种哀婉的美。小白果穿着背带裤,短袖衬衫领口还戴了蝴蝶结,头顶一个贝雷帽。藕节般的手臂一手搭在父亲肩上,一手拿着个苹果。他没有看镜头,就盯着手里的苹果看。
梁京墨亲了白果一口。
白果侧头看看他,回他一个吻,又低下头翻相册。
“我爸接了爷爷的班,做海产生意。我刚上幼儿园那年,刮了个大台风,爸爸的生意亏了。他忙着找新的门路,妈妈身体又不好,他们就把我送到奶奶家去了,”白果翻了好几页,“你看,这是我在幼儿园门口拍的。水手服是不是很可爱?还有帽子呢。”
“可爱。”梁京墨想起了他幼儿园时背的唐诗和乘法口诀。
“然后,爸爸生意忙很少回家,妈妈生病了,喜欢上她的医生,沈叔叔。喏,就是这个。这张照片应该是我妈拍的。”
穿着白大褂的斯文男人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一身小学生装扮的小白果坐在他桌前玩一个没有针头的针管。
梁京墨心想,白果的母亲和白果有一样的病,需要更多的关心和爱,对这个医生可能是移情也可能是依赖,但不管怎么说,她想过即便离婚了也要给白果一个完整的家,才会费心拉近他们的关系。
照片上的男人看向镜头的眼睛里,是温和的笑意。
“她本来想离婚,什么也不要,就要我。我爸说她有病,不能养我。他们离婚了,我也不知道我妈和沈叔叔怎么了,反正没能在一起。奶奶说是人家家里嫌弃我妈妈,还有我,”白果撅嘴,“想想也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有心理问题,再带一个拖油瓶。”
“你不是。”梁京墨亲吻白果后颈的皮肤,闻到沐浴露的味道。
“嗯,那你得跟我后妈好好聊聊,她会有很多证据给你看,她不太喜欢我,”白果笑着,“你见过她啦,这个是我后妈,这个是我弟弟。六年级的寒假里奶奶去世了,爸爸接我回他的新家。嗯,你看我爸是不是胖了好多?”
养尊处优的生活使白果的父亲中年发福,他的第二任妻子挽着他的手臂,她当时的长相和白果的母亲隐约相似。现在的她有了富太太的姿态,微胖的身形和圆润的脸不见旧时韵味。白果的弟弟还是个小男孩,而小白果从一个刚上小学的萝卜头变成了清秀少年郎。
梁京墨问道,“中间的照片呢?”
“都在奶奶坟前烧了,我和她的照片,我们俩和爸爸一起拍的照片,都烧了,要给奶奶做个念想,”白果匆匆翻过他少年时期的照片,“后面你就别看了,有我也有陆川柏,你要不开心了。”
梁京墨不肯承认,“我很大度的。”
“哦,”白果一下子翻到了他大学毕业后,“中间有段时间住院,没有拍照。就算拍了也不给你看,难看。还是看后来的照片吧。”
“这些是我和苏叶刚认识的时候出去玩拍的。这些是苏叶给我拍的,他可喜欢角色扮演啦。这都是我。还珠格格、花魁、罗密欧、加勒比海盗、僵尸新娘、马文才,对,还有马文才。你知道他扮演谁吗?”
梁京墨略一思索,“祝英台?”
白果摇头。
梁京墨迟疑了,“梁山伯?”
白果笑了,“不,是蝴蝶。”
翻到一张最大尺寸的照片,上面是被迫画了个大花脸的白果和背着蝴蝶翅膀的苏叶。油头粉面的白果还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样子,苏叶的装扮则像是走错了剧场,从精灵王的世界来了古代话本。
“我那么丑,他那么好看,是不是很过分?”
“嗯,太过分了。”
梁京墨憋笑憋得辛苦。
“苏苏最近很不开心,为情所困,”白果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没了,“我好像帮不上忙。”
梁京墨也不笑了,“你找他好好聊一聊,问问我们可以为他做什么。他不想说的话,你就陪着他,多陪陪他。他要是想一个人,你也别逼他。感情的事,外人很难帮上忙。”
白果合上了相册,放到茶几上,“嗯,是啊。我等一下问问他明天想不想去玩。”
“好。”梁京墨放松身体,让白果靠得更舒服些。
“对了,我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