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格-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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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在拍什么!”李柚抓狂,这种角度拍照片能好看?
“不告诉你,”江朗偷拍被抓包,非常迅速地将手机收回放进了裤子侧边口袋。
李柚手忙脚乱暂停了按摩椅,却被固定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整个人舒展平躺着,腿高脚低的,挣扎了几下,也没能顺利从按摩椅上跳下来。
江朗换了个位置,从他的正对面绕道了背面,双手撑在按摩椅的两侧,弯腰,倾身,仔细看着李柚。
李柚眨巴着眼睛,心跳快得让他怀疑眼前的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你……你干嘛跑过来,”李柚结结巴巴地说:”你帮忙……拉我起来。”
“我不。”江朗拒绝地很干脆。
“那你走开!别在这里看笑话!”说着李柚就挥舞着手,要把那张讨厌的脸推开。
江朗手轻轻一抓,两个细细的腕子落在了江朗温暖的掌心里。
“诶诶诶你干嘛!你放手!”李柚急了,失去了双手,就更别提从这个别扭的姿势里站起来了。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江朗轻声哄着,抓着李柚的腕子交叉放在他胸前,半跪在按摩椅的头部,就这么倒着看着,把脸凑的更近了。
李柚不放弃地扭动着,听见江朗还在那里喃喃地说着:“我都快忘记,你的眼睛有多好看了。”
江朗感觉手下挣扎的力气一下子少了很多,这似乎给了他很大的底气:“你自己说,用这眼睛,去看了多少外面的野男人?”
江朗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李柚觉得自己周身都充斥着江朗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气息里带着蛊惑。
李柚不由自主地想,眼睛?还有谁夸过我的眼睛?我看了很多吗?袁白么?要说好看,怎么比得上江朗呢?
直到嘴唇上有温润的触感传来。
第十七章
那种轻轻压迫的感觉。
舌尖掠过下唇,带来的湿润。
鼻尖蹭过下巴,蹭过下颚,蹭过耳后,李柚无意识地配合着这场无声逡巡,暧昧的交缠着。
嘴唇被亲昵地舔咬着,微微地张开着。
像是置身于8月盛夏的风里,裹挟着潮湿与粘腻。
一条灵活的舌头伺机钻入,数着下排牙齿慢慢经过,耐性十足地在唇间**着,齿与齿之间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醒了李柚。
他保持别扭的姿势,被迫抬起的下巴,僵硬的后颈,无一不在提醒着李柚正在进行的荒唐事。
“你…嗯…你…住嘴!”李柚艰难地闪躲着,被禁锢的双手用力地挣扎着。
江朗似乎就等着李柚反抗,之前的慢条斯理瞬间变成了强取豪夺,就好像是江朗的控诉:看,让你不配合,这都是你自找的。
李柚的舌头被咬住了,他能感觉到牙齿轻轻地咬住舌尖,在被舌尖轻轻地刷过,痒痒的,落不到实处,却勾起了李柚所有的难耐。
这是一场对我的折磨。李柚心里想着,虚无缥缈的撩拨,是想逼疯我吗?
李柚放弃了抵抗,卸下了所有气力。
感觉到身下人的软化,江朗随即也放松了下来。
最后流连地在微张的嘴里巡视一圈,在昂起的颈子动脉处留下一个极尽缠绵的吻。
他退回了两个人的状态,却依旧保持着暧昧的距离,感受着彼此起伏的鼻息。
“拉我起来。”李柚冷冷地说,眼睛低垂着,从江朗的角度看来,像是闭着眼睛,顺眼地可爱。
他贴心地绕到李柚的手边,一手扶背,一手拉着李柚坐了起来:虽然保持的姿势依然尴尬,双腿在按摩椅上依然上抬着。李柚好歹做直了上身,又把腿收了回来,别扭地盘着腿坐在按摩椅里。
李柚没有再动,只是抬头看着江朗。
江朗拉过了一旁的坐垫,坐在了李柚身旁。
两个人的视线终于重新回到了同一水平线上。
李柚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一时间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江朗,一边抬手擦嘴巴。
江朗看着他这幅孩子气的模样,只觉得好玩,嘴巴都擦红了还在那里不停蹭,江朗看着就不禁抬手想去摸一下红了一圈的嘴。
李柚啪一下地打掉了江朗的手,还没等江朗反应过来,李柚的拳头已经招呼了上来。
江朗是没有想到李柚会挥拳,当拳头携着风朝脸挥过来,江朗也只知道,自己不能躲。
这一下,自己只能受着。痛这一下,狠赚一个吻,江大总裁觉得一点也不亏!
李柚胸膛起伏着,显然又一次被气得不轻。这一次,不止是对江朗,更是对不争气的自己。
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痛!
生病了在家陪了一天就没有抗争底气了?赔了个新手机就揭过去翻篇了?
李柚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一个没有立场的人,面对江朗这个不要脸的进攻者,李柚看似防守严密,实际上却节节败退着。
江朗的左半边脸火辣辣的,颧骨处不时传来闷闷的痛感,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阴险狡诈的江朗能成功哄着李柚不是没有理由的,就比如现在:
那一记拳头之后,李柚只顾着自己气鼓鼓,江朗心思一转,双手搭上了李柚紧紧握拳的右手。那一记拳头显然不轻,李柚的右手也泛着不自然的红。
“你可以用这个砸我,”江朗抓过旁边的遥控器塞到李柚的怀里,“看准了,往这里砸。”江朗带着李柚的手,贴着自己的左脸,而后又放到嘴边,对着泛红的地方吹了吹,“都红了。”
李柚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江朗已经变得红肿的颧骨,不知道这句“都红了”的感叹,到底是在说手还是脸。
李柚一脸看不清、道不明地看着江朗,对上了他坦荡的眼,仿佛刚刚招呼上去的拳头,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这难道是在演电视么?!李柚真的很想问,这种打了你还跑上来问手疼不疼的情节,竟然真的会发生?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李柚觉得可能是在做梦。
梦里他老老实实被江朗牵着走,坐在一楼舒适的大沙发里,任凭江朗毛巾包着冰块,在自己的手背上冷敷着。
江朗顶着半边的大红脸,镇定地对着目瞪口呆的小花解释着:“玩笑开过了,把人吓到了,脸就不小心被碰了一下。”
小花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但是老板说什么就是这么,要有人问起来,这也就是官方回答了。
李柚低垂着眼,看江朗手上细致的活。
“我没事,管好你自己吧。”李柚边说边在内心唾弃自己,他知道江朗就是故意的,顶着红肿的脸在自己眼前晃着,还故意先帮自己处理,他就是想我内疚!李柚无奈地想着,却也不得不承认,江朗成功了。他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他向来是这样的:看到什么,想到什么,要说什么,从来学不会迂回。当年是这样,现在也依然如此。
江朗嘴上嗯着,手上却没停:“再敷10分钟。”
趁着江朗没注意,李柚把手抽了出来。李柚看着江朗,什么情绪都没有:“你为什么要骗我走。”
李柚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问出这句话,不过是想让自己放下耿耿于怀的心事。
没想到,江朗却很欣喜。
“木木,我一直在等着你问为什么,”江朗看着李柚,倒映的灯光落在眼里,亮晶晶,“因为我藏不住了。”
李柚听到江朗这么说。他一开始没明白,藏不住什么?在我身上藏了么?
“我不能保证,你在我身边,在这个家待着是否还是绝对的安全。你是唯一的,木木。你不能有任何意外。”
李柚楞楞地看着江朗,忽然间明白了过来。
藏不住的还能有什么?
可是,这个迟到的剖白,我还想要么?李柚想着,不知道该有什么回应。
第十八章
在被送离江家之前,李柚与江朗之间用“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形容最贴切不过。江朗作为江家长子长孙,又有强有力的外家加持,从一出生就注定耀眼。他抱着巨大的金汤勺降临,在两家长辈的厚望中长大,如无意外,他的未来就是接管两家庞大的生意,再在适龄的时候与与实力相当的家族联姻,继续下一轮的财富积累。这是一部看了开头就能猜中结尾的人生。
但这些的前提,是“如无意外”。
江朗的母亲自生下他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为此,外公家还专门送了她母亲曾经的朋友李雪珍来江家,一为看护,二为陪伴。
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每每在江老爷子那里受了罚,江朗都会去寻求来自母亲的安慰。一开始,他的妈妈还能抱起他,小小的江朗能依偎在母亲柔软的脖颈里奶声奶气地撒撒娇,控诉爷爷的严厉。渐渐地后来,妈妈只能半坐在床上,摇手招呼着江朗爬上床躺在身边。
从那时起,江朗终于明白周围人口中所说的“太太身体不好”的现实意义。他的母亲,正在一天比一天虚弱,直到他6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和谷阳终于从缠绵的病榻中解脱去了另一个世界。
死亡,两个字,轻飘飘地就带走了一个人。江朗不是很明白,但却认认真真地都看在眼里:大人们悲痛着,沉默着,然后就过去了。
李雪珍是在后来代替和谷阳照顾江朗的人。江朗记着母亲走之前叮嘱的话,他接受着来自另一个女人的照顾,努力做到不抗拒。
那一段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漫长。在还没有学会告别的年纪里,江朗就已学会了失去。但留给他难过的时间并不多。很快,他的生活又被江老爷子占据地满满,那些是枯燥无味的东西向他砸来,冷冰冰的塞满了他所有脑海。
再后来,大人们告诉江朗,李雪珍要正式成为他的新妈妈了。
江朗歪着头,看着一屋子的男人:爷爷,外公,还有爸爸。他不是很懂,明明就在不久前,他们都很难过,而现在,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再也没有人会抱着江朗,告诉他为什么了。
老宅里人多,他们私底下讨论最多的,就是关于主人家的大小事。他们都当江朗是小孩子,说到敏感的话,顶多也就是压低声量,并不真的避讳。
在他们七七八八地嚼舌根里,江朗知道珍姨怀孕了,很快,这里就会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
有人离开,有人会来。小江朗绷着脸,穿梭在学校与江老爷子的书房里。
江老爷子一心培养着精英继承人,江肃一心被迫扑在工作上,李雪珍信守着诺言照顾着小江朗,但却发现孩子越发沉默,早已不是那个会撒娇的小男孩了。
江朗默默地在自己的心里搭起了一座铜墙铁壁的房子,放着所有想说却道不明的情绪。他隐约觉得所有人都没有做错,但就是很难跨过这一道槛。
但江朗内心期待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他虽然没有主动去问,但却用心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心里数着日子。
那一年的9月,李柚出生了。
江朗从学校回来,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要有一个弟弟了!
江朗很开心,恨不能立刻能把那个小生命抱在怀里,带进自己的小世界。大人们的世界太复杂,我的小世界分给你。
没过几天,家里的人又多起来了。房间里珍姨抱着小婴儿,对着江朗招手。
江朗迟疑地,走进了房间。他笨拙地抱起了被包成蚕茧一样的小婴儿,僵硬地放在自己胸口,抱紧了怕压到他,抱轻了怕他掉下去,诚惶诚恐地看着怀里睡着的小脸蛋,直觉他应该会是个好看的婴儿。
所有人都道家里的小少爷转了性,对着小婴儿竟然这么上心。
出门上学前要去房里看一眼,晚上回家了也是直奔婴儿房。偶尔抱起来,更多的是趴在婴儿床的围栏上,伸手轻戳肥嘟嘟的小脸。
小小的李柚逢人就笑,有时候睡着被戳醒了,嘴巴一瘪要哭,看见旁边逗弄的江朗,也会咯咯地笑起来。
孩子的名字是珍姨取的,随母姓,单名一个柚字。
珍姨曾对着江朗简单解释过这个名字:“小名就叫柚柚(yóu ),自由点,没那么多顾虑。”
江朗认识这个字,但却不喜欢同大家一样发音,趁着没人,总会偷偷叫他“柚柚(yòu),清亮的声音里拖着软软的尾音,全是对这个小生命的爱意。
李柚慢慢地长大,虽然家里长辈对他的培养并不上心,但江朗一个小小少年的关心就足以填满李柚整个世界的空白。
江朗耐心地教牙牙学语地李柚喊哥哥,手把手教他学写着字。当他无语地看着习字本上“李木由”的时候,终于想到了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昵称:木木。
小木木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在所有人的关注都在江朗身上时,小孩单纯的争宠心自然会爆发。但会对那些嫉妒行为做出反应的,一般也只有江朗。
江老爷子喊着江朗去书房,小木木也会被江朗塞在小书房,有模有样地给他安排着学习任务;晚上睡觉时,光着脚丫子满房间闹腾的小木木,也会被江朗抓着躺在自己身边,两人各抱一本书,不管能不能看明白,总归是会安静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