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明月奈我何-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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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明月和游日海同时探头，朝里张望。游星河抱着大捧的白花，好奇地伏在花束里嗅。
　　游日海问梁明月：“你定的？”
　　梁明月摇头，他没有想过这么浪漫的事情。
　　游日海看向对面的赵凡，赵凡说：“刚刚谢幕时我定的已经送过了啊！”
　　送花进去的老师说：“花店的人说，是个姓莫的先生。”
　　游星河一听到姓莫，厌恶地撇嘴想要扔掉花。
　　老师又说：“花店的人特别强调这花是国外空运过来的，国内还没有呢。”
　　游星河再定眼看花，发现确实是他从没见过的，花朵细碎，花瓣展开是五角星的形状，看起来像星星。他将花小心地放到一边。
　　这时他手机响了，他拿起接听。梁明月和游日海发现他表情瞬间变了，冷漠地“哦”了几声后，挂了电话，转身对一帮演员们说：“今天有人包场请你们吃本市最好的日料，要不要去？”
　　演员们齐刷刷地喊说要，为了表演，多数演员晚上都没吃饭，正饿得慌呢。游星河撇着嘴，重新拿起那束花仔细打量。
　　赵凡说：“莫少云还真是舍得花钱啊！”
　　他话音刚落，被游日海瞪了。梁明月面无表情。
　　游星河举着花冲出来，跟三人汇报：“莫少云要请我们大家吃饭，不吃白不吃！”
　　游日海说：“我请大家。”
　　“莫少云都已经给钱了，包场，自助，随便吃。”游星河坐到他和梁明月中间：“他说不吃也要花钱。反正是花他的钱，吃垮他最好。”
　　游日海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说话。
　　梁明月用手指碰了碰他手里的花，说：“很漂亮。”
　　“嗯，确实还不错，看在它好看的份上，我决定不扔了。”游星河嗅着花束。
　　“你很喜欢？”梁明月问。
　　游星河把花举到他面前：“你闻闻，香味很特别。花朵看起来像星星！”
　　梁明月凑到花上，轻轻吸动鼻子，香味确实特别，是从来没有闻过的。
　　等他闻完，游星河抽回花，转头给游日海，被他嫌弃地推开。他又递给赵凡，赵凡探头闻过说香味特别，他网上查了下，花来自南美洲，暂时连中文译名都没有。
　　游星河兴奋地扒着梁明月说：“哇，原来国内真的没有这花！”
　　梁明月笑笑，小声道：“送花的人也是有心。”
　　赵凡想张嘴说点什么，被游日海及时发现，眼神止住了。赵凡眨着眼睛，看似不解。游日海不得不扶额差遣他：“你再给我拿瓶水！”
　　晚上，在莫少云包场的高级日料店，现场有艺伎表演，无限量供应各种高级海鲜，顶级大厨亲自服务，这是一顿贵宾级别的自助晚餐。
　　游日海借口公司有急事，没有跟去，其实他是怕赵凡胡说八道。梁明月和游星河坐在一起。今晚的游星河，不仅是游家的小少爷，更是莫家公子的追求对象。不管是演员老师，还是餐厅的大厨，都对他特别相待。
　　他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特别相待，像个明星一样，不管到哪里，都被人簇拥追捧，是人群中的焦点。
　　他被艺伎演员邀请，上了表演舞台。在日本乐器伴奏下，跟着艺伎挑起含蓄内敛的日本传统舞蹈。他不会，艺伎带着他。几个动作后，他的神态眼神已经有点神似。
　　不会中国话的艺伎对他做出赞赏的手势。又有老师上去，大家一起跳。
　　梁明月看着跳舞的游星河，默默地喝酒。等到游星河玩累了回来，他已经喝了很多，但没有醉。
　　游星河坐到他身边，往他身上一靠，暖烘烘的身体热气传过来。餐厅暖气足，他只穿了薄T恤，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汗毛被热气蒸腾得竖起来。
　　梁明月顺着他的手臂，将汗毛抚平。游星河喊：“好累。”
　　他语音刚落，又有人过来，拉走他。
　　梁明月埋头继续喝酒，刚刚被游星河倚靠过的地方，留下了湿润的汗气。
　　晚餐结束后，已经午夜了。送走大家后，游星河被梁明月推着爬上游家的车。
　　上车后，游星河躺在梁明月腿上，胸口放着那束白花。在车里暖气的蒸腾下，花香弥漫车厢。梁明月透不过气，降下车窗。
　　冬日的冷风吹进来，游星河抱起双臂，喊：“冷。”
　　梁明月升起车窗。游星河拿起花闻，感慨说：“我以为吃饭时莫少云会来，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都打算今晚不跟他吵架的。”游星河低声笑着，听起来很开心。
　　梁明月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他在听。他望着车前方，城市的午夜车流依旧不少。路边的广告牌，亮得人眼睛疼。
　　游星河笑完就没声了，梁明月转头发现抱着花的他睡着了，胸口缓慢起伏着，车窗外的光亮在他脸上流转。
　　梁明月盯着抵在他下巴的白花，觉得碍眼，只是轻微地抽动，游星河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他：“你干嘛？”
　　梁明月抬手盖住他的眼睛，轻声道：“睡吧。”


第40章　
　　有人偷拍了游星河跳舞的视频放到了网上，很快被人认出是袁翠翠的独子，引发了一段小热潮。
　　星耀的李东耀看到视频后亲自打电话给游日海，想要签下游星河。
　　“有大红艺人的潜质。”李东耀如此评价。
　　游日海一口回绝。他不想游星河进娱乐圈。娱乐圈太复杂，他怕游星河进去会跟袁翠翠一样，有苦说不出。
　　李东耀表示惋惜，同时好心地提醒他：“你这个弟弟啊，是护不了一辈子的。”
　　游日海当然知道，他护不了游星河一辈子。
　　有多事的网友顺藤摸瓜，找到了游星河的微博。仅仅三天，游星河的微博粉丝就涨了五万多，留言上千条。
　　游星河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慢慢享受网友们的称赞和关注，他将微博展示给梁明月看，并怂恿他也开微博，他想和梁明月搞情侣号，他想让大家都知道，他有个男朋友叫梁明月。
　　这种心理很微妙，就像小时候得到了喜欢的玩具恨不得大家都知道。
　　梁明月拒绝了，因为游日海特别提醒过他，两人的关系暂时最好不要公开。游世昌还不知道这些事，他不是袁翠翠那样开明的家长。他借口说不会用智能手机，游星河兴冲冲地要教他，他学得三心两意，怎么教都不会，明明就不是笨拙的人。
　　对此，游星河很失落，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没过几天，有现场看过演出的观众爆料，说现场有男人跟游星河告白，还配上偷拍的莫少云侧脸照。
　　模糊的光线下，一身西服的莫少云潇洒俊美，贵公子范儿十足。网友向来擅长脑补和八卦，说两人看起来般配极了，有人道出了莫少云的身份，网友们沸腾了。
　　在网友们的推波助澜下，两人的话题上了热搜榜，莫青山和袁翠翠的事再次被翻出来。哪怕有星耀的公关帮忙兜着，事件还是引起了一阵喧哗。
　　游日海气到爆炸，打电话警告莫少云，不要搞这种舆论动作。
　　莫少云装得很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啊！”
　　游日海回家，把游星河臭骂一顿，让他停止玩微博。游星河刚享受到网络红人的好处，正在兴头上，哪能听他的，照玩不误，和网友们互动得不亦乐乎。
　　游日海让梁明月劝他，梁明月没应。自从演出结束后，两人的关系像隔了纱，游星河玩手机的时间比跟他聊天的时间都多。对此，梁明月无动于衷。
　　游日海故意问他：“你不会紧张吗？”
　　梁明月反过来问他：“你不是说，一切顺其自然吗？”
　　游日海被他噎住。
　　“星河不是笼子里的鸟，他早晚都会飞出去的。”梁明月说。
　　“你在逃避。”游日海毫不客气。
　　梁明月无法否认。游日海没想到他会这样，盘算着是不是该让他见见郑彦卿了。
　　网友们很快找出了莫少云的微博号，他的微博刚开不久，上面都是跟游星河有关的内容。网友们的八卦心熊熊燃烧，不管游星河发什么，都有网友在留言区@莫少云。而莫少云更加主动了，发出的每一条微博都@游星河。
　　网友们渐渐默认两人是一对，这让游星河很困扰。这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在微博特别声明：“我和某人没有关系，大家不要再乱扯关系。”
　　他没有特别@莫少云，网友们留言猜测，是不是两人吵架了，并@莫少云要他哄哄他什么的。
　　莫少云居然还真的煞有其事地马上发了一条模棱两可的微博：“我已经尽力了，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网友们这下沸腾了，一边给游星河留言劝他原谅莫少云，一边给莫少云留言支招。
　　游星河大半夜看到这些，气得不行，但又拿他没办法。只好删了微博，不玩了。梁明月见他气呼呼地放下手机，也放下了手里的书问他怎么不玩了。
　　游星河歪倒在他怀里，说：“网友欺负我。”
　　梁明月不说话，安抚地抚摸他头发。他头发又长了很多，散在脸侧，摸起来顺滑。
　　“你都不问他们怎么欺负我？”游星河埋在他怀里问他。
　　“嗯，怎么欺负你了？”梁明月问。
　　游星河抬头，盯住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又没说，低头再次埋入他怀里。梁明月都看在眼里，他依旧什么都没说。
　　“还是跟你玩儿舒服。”他冒出一句。
　　梁明月望着窗外，窗帘没拉，山上的夜色浓重。天意预报说，这两天大雪将至。
　　“你会离开我吗？”游星河在他胸口躺了许久后，突然问起。
　　“不会。”梁明月顿了几秒后，才轻轻回答。
　　“那就好。”游星河搂紧他。这阵子，他故意沉迷网络，故意忽略梁明月。梁明月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一句抱怨都没有。他在想什么，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确定了。他怎会看不出，从乡下回来后，梁明月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梁明月重新拿起书，翻了两页，不知道看了什么。
　　游星河从他怀里起身，看到英文字的封面，问他：“你看的什么书？”
　　“管理方面的。”梁明月说。
　　“我哥让你看的？”游星河坐起来，从他手里拿过书翻了几页，全是英文和图表，他看不懂。
　　“他推荐的。”
　　“你喜欢吗？”游星河把书还给他。
　　“还行。”梁明月将书放到一边。
　　“什么叫还行？”游星河看着他。
　　梁明月半垂着眼不看他。“挺好看的。”他说。
　　游星河望着头顶的灯看了半晌，又拿起手机按亮，微博已经被删了。
　　“网友误会我和莫少云是一对。”他又绕回去。
　　梁明月没想到游星河会直接说出来，他没有微博，不代表不会看。这阵子网络上的新闻，他都知道。
　　“网友们喜欢起哄。”他说。
　　“你都不吃醋！”游星河委屈得瘪嘴。
　　梁明月终于跟他对视，游星河瞪着他：“你都不吃醋！”
　　“上次也是，莫少云给我送花，请我吃饭，你都无动于衷。”游星河开始翻旧账，说完了他觉得自己像个怨妇。
　　梁明月抓他手，被他甩开。
　　“明明一切都变好了，可为什么总感觉你离我更远了。”游星河觉得丧气。
　　梁明月再次抓他手，这次他没有躲开。梁明月将他拉入怀里。
　　“你那么好，不管是莫少云还是那些网友，喜欢你都是应该的。”梁明月说。
　　游星河想要推开他，但被他箍得很紧，他只能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声音从胸口传入耳朵。
　　“你太好了，星河，他们喜欢你是没错的。”梁明月的声音听起来闷透了。
　　“我不需要。”游星河生气地反驳。
　　“你的舞台会越来越大，不管你需不需要，喜欢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梁明月说得都是实话，游星河已经从这次的微博事件里感受到了，但是他不喜欢梁明月这样说。
　　“难道他们喜欢我，你要放弃我吗？”游星河抬头瞪着他质问。他的眼底已经有水雾了，他要被他惹哭了。梁明月低头，吻他眼角。他低喃着：“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你不喜欢我为止。
　　明明是真情告白的话，游星河却听得难过极了，他抱住梁明月的头，狠狠地吻住他。
　　此刻，唯独用身体的交缠才能确定彼此心中的爱意。
　　隔天早上，两人很晚起，窗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世界了。游星河窝在梁明月怀里，看着窗外还在下个不停的大雪，说：“下雪了。”
　　梁明月的手在他腰间轻抚，问他：“饿了吗？”
　　熟悉的问话让游星河想起两人刚认识时的场景。
　　“你把我当猪哦，总是问我饿不饿，饿了吗。”他用额头蹭梁明月胡渣冒头的下巴。
　　梁明月笑了，他也想起那会儿的事情，游星河像只坏脾气的猫，动不动就炸毛。那会儿他对生活的期待不多，每日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