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圆舞曲-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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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颜蕴将椅子转了个方向,看向正趴在床上翻着书的某人:“宝宝,边律那边叫我去喝酒,你要去吗?”
陈北霖想都没想的挥了挥手:“不去不去,都这个时候了,我把这儿看完了就要睡了,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就行。”
颜蕴站起来,走到床边,捏起正全神贯注看着书的人的下巴,印上一个吻:“那你记得准时睡觉,别又看看得太晚了。”
陈北霖被迫侧着脸被他亲了一口,眼神却没有丝毫的移动:“好啦好啦,你快去吧,别打扰我看《镇魔》。”
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在他屁股上一拍:“都不疼了,现在有力气跟我皮了是吧。”
从衣架上取下大衣穿好,又围了条围巾在脖子,想了想最近的空气并不是很好,又抽出一个医用口罩带上。拿起手机和钥匙,走到大门口还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宝宝,记得早点休息啊。”
“哎呀,行啦行啦,我知道了,颜老头你快点走吧!”
颜蕴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后才带上笑意摸了摸脸,自己也不过比他大了六岁而已,怎么在他口中,自己都七老八十了一样。
开车来到了边律所说的地方,普普通通的酒吧,舒缓的音乐,柔和的灯光,没有五光十色的照射灯,也没有群魔乱舞,而这里也是他和边律以前没事时会来喝一杯的地方。
与其说这里是个酒吧,其实反倒像是日式的居酒屋,三三两两的好友在一起轻声的说着话,面前摆着三两瓶小酒和几只烤串,等吃完后才有新的、热的烤串送上来。
颜蕴一进屋就看了坐在吧台上,正和调酒小哥说着话的边律,坐下要了瓶酒喝了一口才开口问道:“怎么有心情请我出来喝酒了。”
边律一手拿着不大的酒瓶,一手撑在桌上,侧过身看着刚到还在暖着身子颜蕴,笑得奸诈又可疑:“他们家来了批新酒,我喝着还不错,就陪着你来喝喝。”
“到底是谁陪谁啊,”颜蕴笑着灌了一口酒后才继续道:“年龄涨了一岁,你这蹭酒的脸皮也厚了一层啊。”
边律好哥们似的拍拍他的肩:“好东西当然要第一个跟你分享啊。”
斜眼瞥了他一眼:“你家季科长呢?怎么不跟他一起出来分享?”
这次边律倒是嘿嘿一笑:“他回爸妈家了。”
“是吗?”不能怪颜蕴多疑,只是面前这个人的表现实在是太可疑了,还是掏出了手机打开定位系统,眉毛不自觉的挑了挑:“还真是回家了啊。”
边律两手一摊:“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颜蕴还是有些狐疑:“你们俩没吵架?那你确定不是被你气得回娘家了?”
边律听到这话笑了笑,反过来调侃道:“这话你在他面前说说试试,你这一身耐揍的皮很适合给他练练手。”
颜蕴不置可否,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勾了勾嘴角,接过调酒小哥刚调制的酒,喝了一口,忍不住夸赞道:“新酒的味道倒是不错,”又将话题转回最开始:“你最近看起来可真是有点反常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想脱口而出没事,最后还是停在嘴边转了转,化成一声叹息:“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Hell…o的事情,还是,”顿了一秒才接道:“你父母的事情?”
“都有吧,”带着涩味的酒弥漫在口中,再顺着肠道一路往下,一股火烧的劲儿冲了上来,将涩味演绎得越发浓郁:“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快要浮出水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心慌。”
“别想太多,你只是需要一个答案,我们都需要这个答案。”
边律放在嘴边的酒瓶顿了顿,接着扬手灌了一口,没在接话。
男人之间,并不需要过多的安慰,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陪你喝喝酒,不用说话,一切都在酒里,也都在人心里。
在酒吧只呆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都是静静的喝着酒,偶尔说说无关的事情。近午夜,也是时候散了。
走到门口,冷风一吹,昏沉的头脑清醒起来。边律看了看俩人的状态,虽然并没有醉,但是知法犯法那可就是大事了:“打车回吧,车明天过来取。”
“嗯。”
“回去吧。”
“回吧。”
边律挥了挥手,转过身,大衣的衣角在风中旋转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而后柔顺而笔直的贴在腿旁。
光亮渐渐隐去,黑色的大衣融进了黑夜里。
寒冬的冷风在夜晚中沉寂,不似凛冽的狂风喧嚣,却能穿透衣服的层层防护,从皮到肉再到骨,凉到了心头上。
暗夜中行走的人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围巾、口罩一样都没有拉下,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底里起,翻腾着,正冰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而他的正前方,他即将到达的终点,不算高的一栋楼前方的长椅上正坐了一个人,黑暗中虽看不真切他的脸,可手里捧着的白色咖啡纸杯,在一片暗色中显得无比显眼。
手似乎在无意识的摩挲着粗糙的杯体,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其他的动作,看着自己的正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走的人慢慢走了上去,脚步低沉,在长椅前站住,低下了头,而那人刚好抬起了头。两人双目相对,一个冷淡,一个温柔。
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左老师。”
第一百二十三章:万念俱灰
夜晚十二点,风平浪静的墨色点缀着橘黄色、淡白色、青蓝色等等色彩,如地上的繁星,星星点点错落着。风开始荡了起来,被挡在紧闭的窗户和门外。绕了几重弯,终于找到了一个缝隙,卷入扇叶的高速旋转,经由冷凝器、蒸发器,最后转换成暖气,被投放至亮堂堂的室内空间。
在黑暗中行走久了,门一开,季以歌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而抬手接触到的地方,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
左文起依旧拿出上次的拖鞋放到地方,自己先换好了鞋走进屋道:“我给你倒杯热水,你先去客厅坐着。大衣记得脱了,不然等会儿热出汗了会感冒。”
季以歌“嗯”了一声,将大衣脱下来放在沙发上,缓慢的走到落地窗前。屋内的热空气液化成了一层白白的水雾敷在玻璃上,将室外的一切都隔绝了,进不来,也出不去,只有点点的灯光在白茫茫中显现出些许。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季以歌轻轻开口道:“你知道我会来?”
递了一杯热水给他,让他捂在手上。抬手将玻璃上的雾气擦去少许,两人的脸浅浅的映射在上方,虚幻而真实:“你既然知道我是Hell…o,只要换个角度去想某些事情,就能发现不对劲不是吗?”
季以歌看着玻璃上身边人那种温柔精致到不切实的脸,双眼比灯光更亮,脸颊处的酒窝若隐若现。垂眸喝了一口水:“一开始我并没有多想,只是边律说了一句话,你应该还记得吧。他说,把所有的假设推翻,重新来过,因为我们所有猜测和推断都有可能是错的。”
淡淡一笑:“你发现了什么?”
“不管做什么事情,有考试才能结果。就像是为了最终的期末考试,要通过做很多的测试题来提高做题能力和应试的能力。而对于你来说,前四起案件都只是考验你的测试题,只有通过了测试你才能开始第五起案件。第五起案件算是你的结业考试,只要你能完的完成谢坤案,那么你就能正式毕业了。”说到了这儿,季以歌突然笑了笑:“很不可思议吧,我居然忽视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听起来倒是挺有道理的,”左文起歪头想了想他的这个比喻,倒是很符合他的做法:“然后呢?”
“第五起案件对于你来说是个全新的挑战,你需要通过下战书的方法挑衅警方,明确的告知我们你的作案时间、作案目标,你要纵观全场,设计一个完美的作案闭环。这么高难度的挑战,你依旧没有留下丝毫的把柄,真是了不起啊。”
左文起哑然失笑,手抬高摸了摸脸:“以歌你这是在夸我吗?那我可真要脸红了。”
“你本来就很厉害,就算你不是Hell…o,只是左老师就已经很不错。更何况,你也知道,在我们心中,Hell…o的行为只是可惜,从未否定过他过人之处。”
季以歌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的一问,而左文起越是这样故意岔开话题,或者说是调节氛围就越让他笃定心中的想法。
继续道:“这么完美的你,作案手法和心思之缜密连边律都忍不住称赞,是怎么办到的呢?”
说完,偏过头看着对方笑意浓郁的脸,满脸的温柔似乎都要溢出来了。双目对视,一个严肃,一个云淡风轻。
左文起没有接话,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边律曾经说过,他从未小觑过Hell…o,每次的行动都不留下蛛丝马迹,所以他一直的猜想就是,Hell…o从来不会是一个人。Hell…o肯定不会天生便是Hell…o,计算机、心理学、侦查、反侦察,这么多技能,你也不可能生来便会。”
“还有边律父母的案子,你为什么会如此的上心,甚至不在乎会不会被发现的主动攻破警局的网络防护。我一直都觉得就电脑方面,颜警官和你应该是不想上下的,但是我们向来是守方,一开始就失去了主动权,才会被Hell…o耍得团团转。”
“而你,明明已经光明正大的进入了警局,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危险的方式?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当我怀疑到你背后的人时,如果那位并不想你干涉这件事情,你既不想被他发现又想拿到资料,你会怎么做?”
左文起慢慢的喝着水,就像茶楼里听评书时的观众,完全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只是时不时的应一声:“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季以歌不疾不徐的开口,一字一顿:“放下诱饵,让边律主动上钩。”
越说,心中的痛意越浓,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头,到最后反而带上了浅浅笑意:“你攻陷警局的防护,浏览了上百条资料,最后刻意在边律父母的案子上停留了那么久,而撤离时又一点都不留恋的全身而退,那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完整的看完当时的资料。所以你那次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仔细的看完边律父母的案子,而是放下这个饵,让边律主动再次调查父母的案子,并且是整个特别行动小组一起调查。这样既能免了那人对你的怀疑,还能直接参与到整个案件,包括边律这么多年的查访结果也能一清二楚。”
“你这个方法用得真是极妙。”
左文起无声的笑了笑:“身不由己而已。”
短暂的沉默后,季以歌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想要将这个身体的疲惫吐出一般,声音喑哑:“左老师,你身后的那个人,你的出题人,是他吗?”
仿若一滴悬而未悬的水滴终于掉进了碧波无痕的水面,“滴答”一声,却激起了千层浪。
左文起的面色渐渐变得沉重起来,盯着窗外的灯火点点,手摩挲着杯体,一下又一下,好像保持着某种节奏又好似没有。声音在空气中显得虚无缥缈:“是他又如何?不是他有如何?这个答案,很重要吗?”
季以歌转过身,和他面对面相站,坚决的点了点头:“这个答案于我于你于边律,都很重要。”
左文起眼神清淡,声音更是无悲无喜:“你既然已经确定了,又何苦还来问我。”
没否定,也没肯定,可是每一个字都在承认着他的猜想。季以歌心中的那一丝残喘的希望,轰然崩塌,堙于无尽黑暗中,再也见不到光亮。
“边律他,会死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病来如山倒
“铛铛铛”的敲门声响起,窗帘紧闭的房间幽暗而宁静,季以歌撤掉眼罩,眯着眼睛发愣的看着天花板,意识还没回体。
门外响起了温柔的女声:“以歌,快起床,七点半了,再不赶紧你就要迟到了。”
季以歌万般不情愿的托起身体,浑身酸疼,嗓子干渴。被子宛若千斤重,仿佛用尽了全力一般将被子掀开,拿起双腿穿好鞋,一步一步拖着身子往前走,费尽了力气才将门打开。靠在门上,眼睛都睁不开一般,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的人,声音嘶哑:“妈,我今天请假不去上班了。”
徐惠宁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赶紧凑上前,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啧”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怎么都弄得发烧了,昨晚是不是踢被子了?”
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踢被子!季以歌实在是没有力气反驳自己的母亲,但是又不可能告诉她是因为昨晚出去,冷风吹得太多而受了寒吧。
其实也只能怪自己,当时确认心中所想后,俩人断断续续的说到了凌晨三点,心中绝望一层高过一层,拒绝了左文起要送他回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