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梦中寻-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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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玉连环还要说下去时,忽然拎着自己的手一松,玉连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后影卫赶忙过来相扶。
见师兄不声不动,全身笼罩着阴暗颓废的气息,宫九幽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忽然想到什么,转眼间已经出现在化三川的眼前,将小老头吓了一跳。
“咦呀!吓死宝宝了……”小老头拍着胸口说。这句口头语还是跟他新结交的小友陆坤学的呢。
“你一定留了,对不对?”宫九幽微弯了腰刚好与小老头对视。
“嗯,留了……一只。”化三川奇迹般的就明白了这位教主大人的意思。
“师兄!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让你和他见面了!”请不要这么绝望。
宫九幽看着自己师兄又抬起头,虽然双目已经布满血丝,但她在那双血目中又看到了希望之光。
……
宫九幽亲自守在八星护心大阵中间,玉连环领着自己的人又在铜雀台周边布下了重重关机阵法,化三川悄悄放出自己的毒虫守护铜雀台外围。
所有人都紧盯着这些布置中心已经盘膝入定的方大执教。他现在的状态等于完全把自己封闭在识海之内,无法感知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集中全部神识进行分割神魂的操作。
修士在真正进入修真之道前,神魂不够凝识,再做分割是十分危险的事情,轻则神魂受损,重则心智受到影响。方有寻修习的玄真引只有进入第九重才算真正入道。他现在以第八重天境还很不扎实的功底分割神魂,其实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看着师兄因为分裂神魂的不适而紧索的眉头,宫九幽还是十分心疼:
“化老,您这赤睛蛊这么小,真的能承载我师兄强大的神魂吗?不会一下子被撑破吧?”要是伤到师兄的神魂怎么办?
化三川胡子翘了翘,感觉自己的职业能力受到了挑衅,举了举手中的托盘,对着中间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甲壳虫哈了一口气,然后絮絮叨叨的说:“首先,这只不是赤睛蛊,是赤睛子蛊。真正的赤睛蛊在那小死士这儿呢。”
小老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别看我这小虫不起眼,你一指头就能把它碾死,它可是精神传导的能手,而且不受空间限制。食魂鸟什么的在它面前简直弱爆了。别说一丝神魂,就是整个神魂也没问题。”
牛吹的好听,化三川自己却是知道这其间的危险。赤睛子蛊身体脆弱寿命短,母蛊虽然活得长,却过于依赖寄主。一但寄主脑死亡,母蛊很快就会枯死。而母蛊死亡之时,就子蛊毕命之时。这也是他没有建议让小死士通过子蛊抽回神魂的原因。
“不过有谁会傻到将自己的整个神魂附在这么脆弱的虫子身上呢?那不是找死?”耸了耸肩,小老头努嘴指了指入定中的方有寻, “哦,对了,你们哪儿弄来这么个小死士,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要知道他最讨厌虫子了,这次竟然愿意附魂在一只虫子上,只为能见那小死士一面。”
宫九幽眨了眨眼睛。赤睛蛊能承载完整神魂的事千万不能让师兄知道。不然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傻事来。看来自己以后要改变对小死士的看法了,师兄这回是真的动了心。
……
周围是无尽的雾海,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确认方向。
方有寻是第一次使用玄真引记载的分魂之术,为了不出意外,他让自己本体入定,好让分出这一丝神魂可以完全定心找人。
从化三川处知道,赤睛蛊是一种很特殊的蛊,他无毒无害,甚至连自保都很难做到。可是这种蛊虫生长成熟后,就可以分裂出多则数十个,少则十几个的□□,化三川称之为子蛊。母蛊没有视觉和听觉,子蛊却可以将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通过与母蛊的精神联系传达给母蛊,如同母蛊亲自看到一样。
通过大量的实验,化三川发现了这种身体脆弱精神强大的蛊虫另一种用途,就是将母蛊种殖在人的大脑内,可以让被寄生者共享母蛊从子蛊那里得到的视觉和听觉信息。
目前这种用途还在试验过程中,没有实际应用。因为还有一个难题没解决,就是母蛊一但种下,就会生出很多触丝,与寄主大脑长在一起,不可分离。而一但子蛊死尽,母蛊就会吸取寄主脑髓,以便再次分裂,寄主无一例外都因此而死。所以化三川一直没有向人提起过这种蛊虫。
不过伟大的教主大人还是知道了,宫九幽倒是很看好这虫子的用途,不禁拨了大量资金供化三川研究之用,还拨了大量实验品供他消耗。可是经过多次实验,多代培养,化三川现在也不过是将子蛊的寿命延长到了六七天。
这次教主比执教先回到教中,除了对寻月做了一定程度的治疗,就是在方有寻返教前一天,找化三川对寻月现在身体下了赤睛蛊,并将处于休眠状态的子蛊藏在了这个身体的伤口中。
由于要得到化三川的支持,宫九幽并没有对化三川隐瞒寻月的身份。小老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时一时心软救下的小死士竟然如此苦命。看教主的样子,何止是不在乎他的性命,简直就是将他当成了弃子。小老头再次动了恻隐之心,偷偷的留下了一只子蛊,并让它始终处于休眠状态。万不得已时,如果可以抢在赤睛蛊死亡之前,收回小死士的神魂,或许可以为小死士留下一线生机。
方有寻的一丝神魂通过子蛊与母蛊的精神联系,来到了这个充满浓雾的空旷空间。他知道,这里应该就是寻月意识界了。
可是他走了很久也没找到任何东西,除了雾还是雾,甚至连光线都弱得可怜。方有寻只有继续向着前方那一点微弱的光源前进。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当方有寻终于看清楚光源所在时,彻底震惊了——那是赦心殿!
若大一座宫殿,已经只剩下一座主殿了。之所以说是剩下,因为方有寻亲眼看到几乎变得透明的偏殿,和正在一寸寸消失的大殿围墙。
大殿主殿上方悬挂的八盏风灯,在风中摇摆着,灯火明灭不定,仿佛只要风再大一点点,就会熄灭。灯光下的台阶上,静静地坐着一个人,上身挺直,双手规矩的放在膝上,只影孤身,好不悽凉。
在方有寻踏上殿前广场的那一刻,台阶上的人也站了起来,迷茫地望过来,纯净的双眼满满的都方有寻的样子,却又好像不认识一样,充满了疑问。
方有寻再也受不了这种陌生的凝视,意随心动,已经出现在寻月的身前,将人紧紧拥进入怀中:“我来了,我来了。”
任凭这个人把自己禁锢在怀中,感觉到拥着自己的手臂停止了擅抖,寻月才轻轻地开口:“嗯,我知道,一定会等到您。对不起,我好像……忘记很多……您愿意告诉我……吗?”
这个傻瓜,魂体损坏到快要消失,此时此刻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吧,还傻傻的守在这里。方有寻看见自己眼中流出的液体从鼻尖滑过,没入齐腰的浓雾中。
“我愿意。你我本是一体,现在就让我们合二为一吧。”方有寻轻吻着寻月的额头、眉眼、鼻子,一寸寸吻上那张微厚的唇。
……
☆、第七十九章 你中有我
寻月不想闭上双眼,即使面前这个人已经与自己挨得如此之近,近到四肢相拥唇舌相接,他也不想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只知道在这里自己能看到的东西正在迅速减少。而那些消失的东西就真的消失了,自己根本不记得它们是什么。
可是他不想面前这个人消失。他害怕自己一闭上眼睛,这个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的人,就像那些已经不再记得的东西一样,再也不会出现。
这个人是谁呢?寻月想不起,但他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最重要的人,重要到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他,重要到即使自己消失,也不愿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行为,不想因为自己的粗鲁吓到现在寻月。可仅仅一个深情的长吻,就让方有寻几乎耗尽了所有毅力,才能克制住想要把眼前人吞到腹中藏起来独占的冲动。
当发现自己的小寻月竟然一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的脸时,一向泰山崩顶面不改色的方大爷脸红了。
方大爷十分不想承认自己是害羞了,于是将所有过错归根于地点不对。赦心殿殿前广场显然不是亲热的好地方,难道让底下人看自己的活(夏秋冬)宫不成?(爷,这是寻月的识界,哪里来的下人?)
心念一转间,二人就出现在了赦心殿的寝殿。方有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自由控制寻月识海中的一切。自己的小寻月,即使在魂体即将消散,所有记忆都濒临消失的时候,还如此信任自己。这样的寻月,让自己如何能不去爱他。
轻轻地抬起寻月的头,方有寻再次低头吻了上去,同时拥着对方一起落入金雀羽绞天丝锦被上。
*********我是纯洁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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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纯洁的小星星*********
当寻月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时,方有寻的魂体已经无法再呈现出人体的形态,化作星星点点的淡紫色光带,夹带着一颗被深紫色极电光网包裹着的黑色晶球,飞向识海的边缘。
“大人——”
☆、第八十章 战铜雀台(一)
“砰”地一声摔上炽焱心殿殿门,名朗险些撞到门外的人。
“姨母?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咳咳……听说阿良伤得不轻,我来看看。”女子压下脏腹内的灼痛,清秀而有些憔悴的面容在清幽月光下显得格外温和柔美,让人从内心想要亲近,“你这是和谁生气呢,阿良吗?”
“他,拒绝我!他竟然敢拒绝我!”平时少年老成,一肚子心机的名公子,在见到姨母那一刹那,仿佛整天在外装乖宝宝的孩子受了委屈,回家见到了亲娘,一切伪装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三天,名朗一直在炽焱心湖为阿良疗伤。昏迷的人没有意识,完全由着名朗摆弄,加上炽焱心湖昼炽夜寒的湖水有着修复筋脉的特殊功效,阿良的身体恢复很快。
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昏迷中梦到了什么,还是这炽焱心湖的副作用,阿良竟然全身发热,面色潮红。对于这种反应,名朗并不陌生。以往床&笫之间,二人什么事没做过,什么样子的阿良名朗没见过?
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亲近过,名朗觉得昏迷中红通通的阿良格外诱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阿良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可以承受自己了,名朗就把自己也脱了个干净,跳下了炽焱心湖夜晚的寒潭。
为了不伤到阿良,名朗是做足了前戏,直到阿良和自己的身体都忍无可忍,名朗正要提枪上阵来真格的时,阿良竟然醒了。
名朗十分高兴,这说明自己这三天不眠不休非常有成效,阿良才提前醒来了。而且,那种事情当然还是两人都清醒着做才有意思嘛。
可是名朗万万没想到,阿良清醒后,回报自己的不是“谢主隆恩”,也不是“以身相许”,而是“飞来一脚”。
小乔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轻声笑了出来,一手拉过名朗的手慢慢走着,一手轻抚着名朗的手背:“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惹我们的小少爷生气了。阿良平时不都是百依百顺的吗?这次是怎么了,给姨母说说。”
“……”弯弯绕绕说到最后,名朗有些控制不住地火气上升,“我只是帮他梳理经脉……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强烈,竟然一把推我下床。要不是看他伤势还未恢复,瞧我怎么收拾他。他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装什么贞洁烈妇……”
最后一句是赌着气说出来的,说完后,名朗就后悔了。姨母会怎么看自己?纨绔子弟,欺男霸女吗?可又一想,阿良本来就是自己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他挑三拣四了,真正委屈的是自己呀。
小乔沉默了。名朗和阿良的关系,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阿良这孩子倒底受了多少苦啊?
“朗儿可还记得蒙山?”小乔的声音有些涩涩的。
“蒙山?前浮罗殿嘛。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在小乔面前,名朗可以放下所有心防和伪装,不再是温文的佳公子,不再是乖顺的好儿子,而仅是一个不满二十的毛头小子。说到蒙山,他刚想再抱怨一下那个死板的男人,又忽然想到姨母和他有些尴尬的关系,所以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
“没关系。我早就不怨他了。”小乔笑得有怀念,有心伤,还有说不出的后悔与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当时的埋怨,蒙山大概也不会选择去死吧。
“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阿良就是蒙山……”配种生的儿子吧。后面的话,名朗没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