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爱了-viburnum-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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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我操,我操,我操,我了个大操……”整个人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韩峻熹开始好像个长了痱子的孩子一样开始抓挠刚才碰到过床单的手臂皮肤。
“到底怎么了峻哥?”
“没怎么没怎么,我对真丝过敏!”越抓越痒,那男人呼吸都乱了起来。
“什么?”
“过敏啊,真的!不信你自己瞅!”
“……居然还有人对真丝过敏?”真的看见那古铜色的皮肤上一片片红斑时,云一鹤才明白这不是喝傻了,这是真的过敏,而准确来说,这过敏反而逼迫着喝傻了的人瞬间清醒过来。只是,他着实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神经粗到地球另一头去的男人,居然有最纤细的毛病,过敏,而且是对真丝。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冲个澡,赶紧赶紧,要不一会儿非让我挠秃噜皮了不可!”烦躁不安好像生了虱子的猴儿一样,韩峻熹四下张望,然后在云一鹤指了指浴室门时,迈开大步就奔了过去。
眼看着浴室门关上,好一会儿都反应不过来的云一鹤,在终于反应过来后,脚一软,整个人坐在床边柔软的长绒地毯上。
他靠着床沿,靠着那光滑的真丝床单,两手拢了一把头发,继而挡住脸,沉默了半天,才低低笑出了声。
那是苦笑,是自嘲的苦笑,他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在只开着床头灯的幽暗环境里,一直笑到眼眶发烫,都还停不下来……
*** *** *** *** ***
韩峻熹被一杯Tomorrow撂倒的那天,就睡在云一鹤家了。
但他没有睡在那张铺着真丝床单的King…size大床上,那不知该说是娇贵还是屌丝的体质,让他不得不滚去沙发上睡,就算云一鹤提议自己是可以把床上用品都换成纯棉的。
“真心不用,云总,你赶紧歇着吧,我就跟这儿凑合一宿就成了。”裹着浴巾,抱着自己那一堆衣服,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韩峻熹拢了一把还带着水汽的长头发,又看了看屁股下头坐着的沙发那纯牛皮的漆黑柔软的表面,“其实这都算是抬举我了,真的。”
“……你是已经酒醒了吗?”看着对方清晰的眼神,还有顺畅的言辞,云一鹤有点诧异。
“没有,就是困劲儿过去了,酒劲儿还在。”
“可你怎么感觉这么冷静呢……”
“刚才在店里不是闹腾过了么,疯劲也过了。”
“就是说,疯劲和困劲都过去之后,就只剩下冷静了?”
“不是不是,还剩下傻劲。”乐得像个智障,韩峻熹把自己的衣服抖开,搭在沙发靠背上,“我现在智商偏低,乘法口诀都未必能背下来了。”
“你背它干嘛。”笑了两声,云一鹤指了指茶几上那个橡木盒子里的几个遥控器,“空调,电视,音响,你随便用。”
“噢,诶别啊,你都要睡了我就别电视音响的了。”
“我可以戴耳塞。”
“那也忒委屈你了开啥玩笑。”摆了摆手,韩峻熹一本正经拒绝,“得了云总,你赶紧睡去吧,大恩不言谢,回头酒钱从我的工钱里扣。”
“什么工钱?”
“年册的啊。”
“什么酒钱?”
“我刚喝的啊。”
“峻哥,不是说了我请你的嘛。”笑了笑,云一鹤把靠近阳台那边的贵妃榻上圆柱形靠枕拿过来,摆在皮沙发的一端给对方当枕头用,“再说,你一个人喝再多,又能贵到哪儿去,随便有谁带着朋友来,开一瓶香槟,就能抵你喝的那点钱了。”
“是说我喝的那点儿对于你一个晚上的营业额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么?”韩峻熹傻乐了一声。
云一鹤没说什么,然而轻轻笑着点了一下头。
“你等会儿哈我可能还是有点儿仇富心理……”扶着额头继续着傻笑,那隐约觉得太阳穴在刺痛的男人略作沉默,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哟,对了,你那车……”
“嗯?”
“那划痕……”
“那个你不用操心。”
“不得补漆吗?”
“真的不用操心。”
“等会儿……你那车补漆得好多钱呢吧!”感觉自己的智商多少回来了一些,韩峻熹一脸惊悚看着云一鹤,“我记得国内4S店调不出来进口车漆是吧?而且为了色调统一是不是要么就重新喷整个面板要么就干脆把门儿都拆下来换新的对吧?!唉哟我去……那是不是到最后我工钱全搭进去都不够……听说芝麻粒儿大的划痕就能搭进去好几万……?”
“峻哥,峻哥,你冷静点。”看着面前好像个闯了大祸的熊孩子一样的男人那有点搞笑的表情,云一鹤没辙地终止了那絮絮叨叨,“我说了你不用操心,你就不用操心。”
“那我也不能说因为你有钱,就不负责任啊。”
“你都一身冷汗了这就算是‘精神层面负全责’了。”开了个一本正经的玩笑,云一鹤轻轻一声叹,低垂着的眼睛里似乎隐约闪过一丝有点狡猾的光,略作沉吟,他微微抬起眼皮,“峻哥,我觉得你人挺好,跟你相处我也挺开心的,你要是愿意,以后就常来我这儿坐坐。”
“是来一次就能折一部分修车钱吗。”韩峻熹皱着眉咧嘴。
“可以啊,来一次算五百。”
“你等我算算……”低头安静了十几秒,又抬头,韩峻熹问,“那我来一百次,够修车钱吗?”
云一鹤笑而不答,弄得那家伙又是一身冷痱子。
“不够?”
“……”
“那到底多少次……”
“峻哥,到此为止吧,真的,这事儿咱就不提了。我就想你能经常过来玩而已,弄得太功利或者你老在意那点无心之过,我宁可你别来。”
话,说得轻松简单,然而也透着严肃认真,韩峻熹听得出来那份儿认真,想了想,他点点头,抹了把脸。
“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知道云总你有钱,跟我们这种星斗草民不在同一个消费层面上。”单手比划了一个阶梯性高度,那男人耸了一下肩膀,跟着,又突然笑出了声,“唉哟……幸亏那是你的车,这要是别人的……”
“别人的我可以帮你赔付啊。”
“然后我就算彻底卖给你了。”
“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每年的年册都免费帮我拍。”
“那……拍十年够修车钱的嘛?”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像这样聊一聊之后,醉酒后的傻劲儿也差不多消退了大半,神智清醒过来,又一点点恢复了平日里那蠢直不要脸的糙老爷们儿气质的男人伸了个懒腰,靠在舒适到快把人吸住的沙发靠背上,稍稍侧脸看着坐在旁边的云一鹤。
“云总,以后,有机会我也约你出去玩玩吧。”
“去哪儿?”对于那个提议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激起了兴趣,云一鹤问。
“郊区啊,远郊区,烤鱼,爬山,采摘,露营什么的。”
“啊……”韩峻熹说得挺认真,而云一鹤则下意识想到了自己钱包里那张高级男士俱乐部的黑金VIP卡,想到了店内SPA间里朦胧的灯光和精油蜡烛的香味,想到了隔壁西餐厅肥美多汁的肋排和漂亮体面的服务生,想到了家里那栋带着一片私人沙滩的有着天蓝色屋顶的海滨度假别墅,想到了常陪老爸去的高尔夫球场上满眼人工雕琢的绿以及球童的小翘臀……
“怎么了?不喜欢?”
“也不是,就是几乎没参加过这种活动。”摇摇头,云一鹤笑笑,“你常去吗?”
“还行吧,也不算太经常,差不多一个月一回。”
“跑一趟不累吗?”
“累啊,有一回爬野长城还滚下去挂了个彩呢。就箭扣长城,知道吧。”
“听说过,箭扣雄关,鹰飞倒仰的那个?”
“对对对,就那个。”
“多危险啊……”
“刺激啊。”说着说着,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亢奋起来,光着膀子的男人嘴角挑起一个又坏又傻的笑,“而且一旦习惯了吧,不去就不行了。就跟女人来大姨妈似的,来吧,烦,不来吧,更烦。”
让那比喻弄得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云一鹤想要尽量不去看那古铜色的胸膛,但难度也是就在眼前摆着。
“峻哥,你平时常运动吧?”
“啊,是。”应了一声,韩峻熹点头,“我爱玩儿散打。”
“散打?”不能说完全出乎意料,可也是真的有点儿出乎意料,云一鹤挑挑眉梢,这次想到的是自己卧室床下放着的普拉提垫子。
他们果然天差地别,来自两个相反的世界。
他并不会觉得韩峻熹低他一等,甚至,是好多好多等,他只是在肯定彼此间的差异罢了,而这份差异,让他对于与这个男人接近相处,产生了更大的兴致。
这家伙是玩儿散打的呢……
难怪,浑身上下那么结实紧凑,没有半点赘肉,而且摄影师这份职业要求他满世界跑,他日常的爱好同样引领他满世界跑,就是在这样满世界跑的过程中,韩峻熹晒出了一身漂亮的古铜色皮肤,那色泽和质感,好像上好的蜂蜜或是焦糖,让你总忍不住想用指尖触摸,然后探出舌头,舔掉流到指缝的粘稠。
“难怪你体格这么好。”笑了笑,云一鹤收起已经开始邪恶的思路。
“不能不好啊,一堆设备,再加上一‘大炮筒’,真挺沉的。”跟着笑起来,韩峻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云总,你差不多早点儿睡吧,今儿你也累了。”
“我还好,平时我都是天快亮时候才睡。”也跟着看了一眼时间,云一鹤站起身来,“峻哥,以后你别叫我‘云总’了,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一鹤?”
“嗯。”
“成啊~我还怕这么直接叫你太蹬鼻子上脸呢。”
“怎么会,祁林也这么叫我。”
“噢,那我就放心了,得!以后我都这么叫你成吧~?”
“好。”点点头,云一鹤又迟疑了片刻,最终在去卧室之前,对韩峻熹说了句,“还有,你以后……别管小苕叫‘宝贝儿’了,好嘛?”
那男人楞了一下,似乎都不能确定这事儿是他做的,可最终还是隐约记了起来。
一拍大腿,他看向云一鹤,那表情平静如水,然而有着他看不出的波澜起伏的云一鹤。
“就后来一直给我调酒的那孩子?”
“是。”
“他……叫啥?”
“小苕。”
“吃饭用的那个‘勺’?还是开花儿的那个‘芍’?”
“都不是,草字头下面一个‘召’的。嗯……总之就是,别那么叫他。”
“怎么啦,他不爱听啊?”
“也没,是他太爱听了。”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耸了一下肩膀,云一鹤脸上表情有点无奈,“你那么叫他,他会喜欢上你,是不开玩笑的那种喜欢。他跟他男朋友刚分手没两天,现在是脆弱期……”
“云总你先等会儿。”用力闭了一下眼睛,韩峻熹做了个尔康手的动作,“你是说,他是那啥?啊,不对,不该这么说……”
“不管怎么说,你别再那么叫他了就好。”
留下那么一句话,又说了句“晚安”,怎么看都在潇洒温和中透出几分急着脱身一样的情绪似的,云一鹤最后瞥了一眼脸上还是茫然不信的成分居多的韩峻熹,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而那被丢在客厅的家伙,最终也没再往前多想半步,就只是觉得自己怎么就特么看不出来谁‘是’,谁‘不是’呢?然而,算了去他的,谁爱是不是,又不妨碍他过他自己的日子。那么琢磨着,不愿意再浪费已经被酒精淹死了少一半后剩余的那部分脑细胞,韩峻熹拽掉浴巾,拉过旁边真皮脚凳上云一鹤给他准备的毛巾被,搭在腰间,枕着那格外舒服而且幸亏不是真丝制品的靠枕,打了个哈欠,看着刚才云一鹤进卧室前顺手帮他关掉顶灯后,剩下的那一圈当作夜灯用的柔黄色点状光源,很快,真的是很快,就陷入了浅眠。
那一晚,他睡得相当舒服。
酒精的作用,再加上也是真有点儿累了,更何况又没啥大脑,在别人家里,在别人客厅里,在别人沙发上,那蠢货睡了个结实。
他并不知道卧室里的云一鹤翻来覆去多久才睡着,也不知道人家为何翻来覆去那么久才睡着,更不知道天快亮时,口渴醒来去厨房喝水的云一鹤经过沙发是如何停住脚步偷偷看着他的。看着那大大咧咧的睡觉姿势,看着那踹开了毛巾被后,展露在空气里的腹肌、长腿,和黑色内裤,当然,还有内裤里包裹着的东西的形状……
这些,他都不知道,而看得更加口渴起来的云一鹤,则只能一声轻叹,灌一杯水,回屋去继续努力睡着。
第二天上午,韩峻熹离开了。
谢绝了留下吃早饭的提议,他跟云一鹤道别,然后打车回家。
也许他后来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可在当时,他却什么也没深入思考。
两人再次见面,是一个礼拜之后了,做完了所有照片的修饰工作,将之转存到pad里,他和云一鹤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开车,去了云阁club。
那俊逸自如风度翩翩的男人,还是老样子,那粗糙野性不拘小节的男人,也还是老样子,彼此看了看,都莫名觉得心里挺踏实,便笑着握了握手,一起走到吧台边坐下。
其实,云一鹤不该选这个地方,因为那没神经的男人直接就开了pad,给他看里头的照片,那